第44章 婚宴醉酒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拿起酒就灌到肚里,越喝越兴奋,越喝越觉得自己说话流利,自己喝着还看向旁人,“你怎么不喝,喝呀喝呀,干了干了。”
喝了说胡话,“各位琼林好汉,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宁某人在此先干了,祝大家早生贵子,年……年年有余,祝大家功德圆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众人慌了阵脚:怎么办,怎么办,他疯了他疯了。这都是说的什么胡话?
什么宁某人?宁某人是谁?早生贵子、年年有余、功德圆满又是什么鬼,这话根本不搭边啊!
顾舒衡抢过我的酒杯放下,拿手在我眼前晃悠。
我掰开他的手,嘿嘿笑,“你手指头真长。”
他挣开,晃着我的头,“喝醉了?”
我两只手往上举,学着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大声,“没醉!”
顾舒衡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看向大家,“真醉了。”
众人一阵叹息,“唉……”
顾舒衡:“还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我跳:“宁颜,我是宁颜!”
“宁颜?”顾舒衡皱了皱眉头,“带上姓氏。”
我一脸的无所畏惧,“带上了啊!我姓宁,叫宁颜。”
顾舒衡:“你叫陈宁言。”
我摇头:“不不不,我就叫宁颜。”
众人:坏了坏了。真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百里潋滟呢?今日是他生辰,我还没祝他生辰快乐呢!”
众人疑惑:百里潋滟又是谁?这玩的是哪套?
我拽顾舒衡衣衫,“哥哥,哥哥,带我去找百里潋滟吧!”
顾舒衡嘴角紧绷,极力掩饰着笑,手轻抚我的头,把我按在座位上。
他转身离开,给其余人留下一句话,“你们先看着他点,千万不要叫他乱跑,我去给叫点醒酒汤。”
旁边来了个人,“换我换我。”他轻轻拎过我,声音放缓,“小宁言是吧!”
我乖巧点头,“嗯!”
“今年几岁?”
我抢答,“九岁!叔叔,叔叔,你能带我去找百里潋滟吗?”
众人爆笑,“哈哈哈哈哈哈,顾舒衡是哥哥你是叔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生气,“你不听话,不能带你去了。”
我:“哦,那我自己去,我自己可以摸清的。”
刚转身被拉住,被告知,“小孩子不能乱跑。自己乖乖坐下。”
我稍微思索了一下,想:是不能乱跑,小孩子乱跑会被坏人捉住卖给人贩子的。于是点了点头,安静的坐着听他们说话。
他们看向我,“哈哈哈哈,没想到陈宁言醉了是这副模样,可真好玩啊!”
“有点可爱,脸颊鼓鼓的,像**。”一个人用手指抵着我的腮帮子说道。
“怪不得不喝,原来喝起来是这副德行,换我我也不喝。不过……嘿!咱们看到陈宁言这副样子还多亏了顾舒衡。”
我有点坐不住,摇摇晃晃的来回扭甩着身体。
正处在自娱自乐的当儿,闻言有一刻触动,面色肃穆,眼神轻飘飘地扫过,连带着眼睫一转。
这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带点媚|眼如丝的意味。像是眼波投来,似密密织网,捕获人心。
有人怔住,喝了口酒吞咽口水,“兄弟们……陈宁言他……有点好看啊!”
一人回答:“放屁,是有点吗?他一直都好看好吧!你忘了他以前的名号了吗?”
“他以前什么名号?”
“姑娘们给封的——江舟官家子弟俊朗之首。”
他兀自念叨着,“哦!还有这名号。姑娘们怎么不给我也整一个。”
又有人,“说真的,陈宁言这人吧,在别的方面都可以质疑,唯独他这张脸,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上挑着眼睫,眸子里含了点雾气,听到“宁言”二字,以为是喊我,痴痴地朝人笑。
听见有人深呼了一口气,口吐芬芳,“坏了坏了,他这笑,看得我浑身一个哆嗦,怎么办?怎么办?我可能要弯了。”
“唉,陈宁言若是姑娘,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娶了她,然后放在府里日日宠爱。”
“得了吧,他若是姑娘还能轮得到你?他可是太子伴读,众多人都护着的。你现在能说这话,得多亏太子和顾舒衡不在这里。”
“诶,说到太子我想起来了,你们有谁知道太子今日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不让陈宁言娶妻的那番……”
“害,你管他们?太子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
“啧,也是。不管了不管了,来吃酒。”
不知怎么,我胃里突然泛上一股酸意,撑着手肘想要吐。
顾舒衡端着一碗汤过来了,拽起,问我,“怎么了?”
我用手指着肚子,“有点想吐。”
“想吐?把这喝了。”顾舒衡把碗里的汤递给我。
我接过,一饮而尽,才感觉肚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之后,众人大眼瞪小眼,“现在该怎么办?”
……
“要不然,扔他婚房里去吧。”
此案一致通过,我被他们准备着丢入新娘子那处。
走到婚房外头,他们停下来。
有人发问,“你说他醉成这个样子还能石更起来吗?”
“这就别管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就算今晚不做,改日还是要做的。今日这回事,也有咱们的不对,待会咱们这一群就别去闹他们的洞房了,也算给自己积点德。”
“行。”
说罢,他们先行一步散开来。原处只留下我和顾舒衡。
顾舒衡趴到我耳边,“待会儿听话,嬷嬷让你怎样你就怎样,别淘气。”
我乖乖点头,答应他。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顾舒衡”先我一步进了婚房。
我:!!!
怎么回事?不该是我先进吗?
我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得到一个答案——进去的人真是“顾舒衡”!
我疑惑,我不解,我摇头,我叹息。心痛我的夫人要被“顾舒衡”先行一步采摘。
正在我摇头晃脑的时候,来了一个嬷嬷,她问,“少爷傻站在干嘛?怎么不进去!”
我耷拉着头嘟嘴,“新娘子还没让我进去呢!”
嬷嬷扶正我的身子,从边上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惊道,“哎呀少爷怎么吃了酒?”
我竖起大拇指,咂巴咂巴嘴,冲她笑,“嗯嗯。酒!好!喜欢!”看向嬷嬷,“嬷嬷,好!也喜欢!”
“哎呀呀呀。”嬷嬷像哄小孩子一样和我打闹,手指点点我的脑袋,“喝醉了?”
我咬牙,倔强,“没有!我酒量很好的。”
嬷嬷:不信。
不过她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想我这回不算难缠——没发疯,而且看起来还挺乖的。她转了转眼珠子,有耐心的哄我,“快些进去吧,喝了酒再搁到外面吹凉风,明日会得头痛病的。”
“可是新娘子还没叫我进去。”
“那少爷您敲门。”
我听话的往门上敲了敲,“顾舒衡,顾舒衡,我能进去了吗?”
嬷嬷:顾舒衡?看来少爷醉得不轻,也不知今晚能不能成事儿。
最后嬷嬷看着我傻乎乎的样子,自己轻敲了门,往里头说话,“新娘子准备好了吗?新郎官要进来了!”
里面立即给了回应,“进来吧!”
嬷嬷打开了门,扶着我进去。
我晕眩,满片的红映入眼帘,感觉天旋地转。
婚房中垂挂着大红色的纱幔,喜字挂了好几处,从里间到外间都拾掇得井井有条,床上的被褥也都被换成了大红色。
屋里搁置了酒台。酒台上燃着两根和婴孩胳膊差不多粗的红烛,放着瓜果和各种叫不知名的器皿。
外间屏风后面还放置着一个大木桶,那木桶大得很,就算来两三个人都能塞得下。
“少爷少爷,您走歪了,往这。”嬷嬷引着我,把我拉回正轨。
我伸头看了看,见里间只有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小媳妇儿坐着,再搁到屋内仔仔细细看了一圈都没发现旁人,不禁产生了疑惑,方才分明看着“顾舒衡”进去的啊,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见了,难不成“顾舒衡”会什么法术?
我往前踏想一探究竟,于是急匆匆地跑过去,到了床边,却因为步子不稳,一下将新娘子扑倒在床上。
嬷嬷看了嘻嘻笑,一边笑一边告知我不要这么心急,让我注意点不要伤到新娘子。
房内陆陆续续进了几个小丫鬟,她们在嬷嬷的指使下让我拿秤杆挑开盖头,叫我和新娘子喝了交杯酒,之后又拿剪子在我和新娘的头发上各剪了一缕绾在一起。
我不哭不闹,任由她们摆弄,她们叫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到最后一切都完成了,她们理所应当的退出去,留我和新娘子两人在一处。
房里没其他人了,只剩下我和新娘子。
我傻傻的坐在床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脑子里晕晕的,一动也不想动。
新娘子卸下了她的凤冠,翩翩地到我身边,替我脱下了喜帽,手里轻飘飘,往我怀里伸解我衣扣。
我见她这样,语气里带了点小傲娇,扁嘴问她,“干嘛脱我衣裳?喜欢我?”
他点点头,捧住我的脸,一字一句真诚地对我说,“嗯,喜欢你。”
我听到他说这话,眼角带笑,喜上眉梢。只因自己被喜欢而欢欢喜喜,全然没察觉出话里别的用意。
直到一张柔软的唇辗上我的才稍微感到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其一:被人吻了。
不对劲其二:我面前的新娘子——他,他他他好像是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百里潋滟:出头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