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遇
[古装迷情] 《狼君在上》作者:走马观枫【完结】
文案:
江走作为娼楼青妓不满一天,就因一场误会,被许配给了这京中最凶悍的男子。
江走看男子:是头狼,好可怕QvQ
男子看江走:像兔子,很可口。
寐都之下,人人称商启怜为“野狼”,说他是被血风肉雨锤炼的骁将,也是出了名的纨绔混子。
嫁给他的江走:我不怕,我一身洪霉之气,能克开他。
哪知此人百毒不侵。
同床后,江走每晚被咬得泪涟涟。
商启怜:以毒攻毒听过么。
做最温rou(×)
做最结实的捆绳,栓最骁猛的郎……狼君。
1v1,he,不考据。
先婚后爱。纨绔少爷vs傲娇霉女。
本文刀子微磨,整体香甜。
一句话简介:我夫君如狼似二哈。
一句交代:这是一头野狼被慢慢驯服成二哈的故事。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走;商启怜 ┃ 配角:商承枫;朱宪戚;尹弦州;尹宝瑟 ┃ 其它:
第1章 惊遇
江走的视野一片眩晃。
耳边扫刮着强风,夹杂自己清晰的急喘,骄阳把大道晒得灿烂坦荡,仿佛永远望不到尽头。
她闻到满街的菊酒香,胃里忍不住翻搅起来,只听身后不断传来发泼斥骂,有男有女,她置若罔闻,提着长裙越跑越快,秋风被她踩散在脚下。
老鸨为追她已气喘如牛,终究是停了下来。
她咬牙切齿:“没吃饭么?你们一个个是没吃饭么!”
江走被一壮汉摁去地上,连着老鸨过来也把她收拾了一顿。
“数你清高,进了我的青梅榭,你的尊严就是坨狗矢,少自以为是!”
“我不卖——”她暴躁得像只炸毛的母猫,字里行间没分毫的教养,混闹之余还抡了老鸨一耳光。
老鸨两颊的脂粉一裂,扑簌簌落下,她捂着脸窝火不堪:“江走,你仗着有点姿色就立自己是祖宗了?你二娘为什么卖你,还不是你快把你爹给克死了!”
江走心头针扎般刺痛,她愤慨地出脚,绣花鞋也蹬飞了一只,老鸨忙啐着命令:“拎回去洗干净,今晚就抬给官爷享用。”
人被活生生拖曳了几丈,指甲在地面刮出五道细勾,挣搡之际,道旁的那些看客发出惊哗之声,慌忙潮散开来。
只见长街的尽端骤然插奔一列战骑,通体阒黑,似箭横驰。
老鸨眯了眯眼,吓至脸色青白,他们兢惶失措爬开,江走也准备逃,谁知来人驱打得甚疾,壮浪的霜蹄声捶击心口,她的视野唰时一暗。
战骑的肌肉熠熠波颤,马蹄覆准了江走,电光石火的瞬息,匹上的人勒擒缰绳,辔头一晃,黑马刨蹄嘶鸣,大泼飞尘喷去了江走的身面。
马匹呼哧着热气,江走的脸与健蹄仅咫尺之距,她咳嗽好半晌才仰眸。
灿凉的风阵阵吹送,马鬃上方摘出一名年轻气盛的男子,他威浸在高悬的秋阳里,著以一袭凌厉的行头,腰侧泼风刀被翻荡的暗袍惊鸿一掩。
男子居高临下盯视江走,目光锋利,犹似不屑。
瞧这架势,唯恐是晋国公府家的贵种。老鸨夹紧尾巴,踮脚凑过去讪笑:“爷,冒犯啦。”
战骑受惊地在原地更换蹄步,他轻拍马脖子哄着,瞥也不瞥老鸨。
“拖走。”
嗓线低冽沉哑,冰锥一般凿心。
“哎是——”老鸨哈腰,架起人就滚到远远的边上。
道路转瞬清空,他并未收劲,策马直赶皇宫,人群当中有个姑娘挤上前想观瞻一番。
“不消看。”做娘的往女儿后脑勺带一掌,“轻裘快马的,保准是晋国公府的商二爷了。”
老鸨恨不能戳瞎江走的眼睛,却叫使不得,于是改拧她的耳朵:“江走你再横吧,等着被商二爷的马跺成烂泥巴。”
江走整个人惨不忍睹,汉子照老鸨吩咐,把她钳回了青梅榭。她被摁入一桶热水,几个婆子搓得她皮肉红彤彤,之后便将人锁在屋里。
忙活了半天,老鸨记起她来,支人给她捎件香衫过去。那人解锁进屋,竟不见半抹的人影。
一扇窗在风里孤独地敞着。
与此同时,皇城境内,商承枫先家弟一步,被宁顺帝传唤到身边:“屏州告捷,你弟弟不错。”
“皇上抬举,这小子一向在外摸爬滚打,刀口的一匹狼,斗起架来比谁都莽。”商承枫跪下来说,清平的垂眸如同一点香墨。
“莽狼吗。朕瞧他分明是浸在酒坛子里养大的。”宁顺帝转动显松的玉扳指,从案后折过来,眉眼早就套了笑纹:“越酿越烈呐。”
话里裹了淡淡的和善。
商承枫埋着礼数,缓声说:“不敢。”
“晏龄呢。”宁顺帝愉询,命汪忠别拢殿门,踱到商承枫的膝盖边上,叫人起来,“这人立下功不来讨赏啊。”
商承枫起身道:“皇上赏他什么都好,他倒不计这些,争抢时刻要回府换身干净,再来谢恩……”
话音未散,便闻殿外问候。汪忠从徒弟手里接过拂尘,笑意藏敛:“爷来了,皇上可盼多时。”
这人虽撤去了刮霜的甲胄,身上依旧是罩着一劲风尘,越了汪忠好几丈,大飒步伐,朝皇上跟前揿头一跪。
宁顺帝对商承枫笑:“你不说这小子在屏州野惯了,碰谁都熟不拘礼,怎的见了朕还是这副花架子。”
“野腻了。再者我受恩皇上,花不起来。”商启怜暂未抬头,浑身扑出清冷又闲肆的朝气。
“好小子。你大哥这只闷葫芦,朕治他多年总算发些成效,但也别学成你——”宁顺帝数落他,却没半分的责怪,“泼野的刀,泼野的人。”
商承枫低眉,凝视弟弟腰侧的佩刀,唇畔一适。
宁顺帝抬手示意,商启怜轩了身,才道:“皇上赐我泼风刀,我将轻骑逐霜雪,誓为大寐奔赴效命。”
“屏州多飘摇,这一战你戡得漂亮。”宁顺帝褒奖一句,又说,“意气风发,也别光顾着打架,此趟回京少些扑腾,寐都的酒香吧,你不来尝口鲜,就怕它生霉了。”
商启怜与大哥眼神交换,抛话:“霉吗。我这一路嗅着味来的,寐都的酒,霉了我也爱喝。”
宁顺帝乐出声:“就按你说的,朕再赏你个带刀官当当,羊羔美酒够你朵颐过去。”见人神情迟豫,宁顺帝甩动手里的珠串,寒声封耳,“你能一举卸下悍敌的首级,朕就放心。”
一时不知这话往哪捅,商启怜便动以谦词:“撵的一波杂碎,皇上抬爱了。”
商承枫道:“皇上,他就跟沙场亲。”
“哈哈哈哈——”
席间多是客套话,商启怜也不惦记吃军饷,但求个无拘无束,便刻意蔫了声儿,全凭大哥对付。
宁顺帝品得出商启怜的意思,没再揪着不放,左后他拿不拿这份差也无关宏旨。待周旋几匝,宁顺帝宣称乏困。
二人揖退太纹殿,踩至廊下,商启怜朝左顾去一眼,他的大哥鹤袍沐身,并不掩饰文人的情调与风骨,伫立风口浪尖数年,照旧神融气泰。
“我在屏州潇洒,苦了大哥日日被拘着。”
“你是有那能耐,而我身骨不禁血洗。”
“能不了。”商启怜不兴说,摊手,“皇上不让了。”
商承枫的面庞云淡风轻,一口刺着别处道:“鞭长莫及,你跑太远,让皇上不省心了。”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笑,“回来也好,帮衬着父亲。”
“皇上想拴的不止我。”脑子里登时闪现头号麻烦人物,商启怜眉峰结郁,垮脸道,“咱爹跟尹老斗了多少年头,尹老什么辈分资历,我哪敢对付他。”
商承枫挠挠他的头,问道:“来时回了趟府上么?”
“没啊。”商启怜说,“半路踩着只小兔子,耽搁了。”
“皇上赏你官职,我看你不要。”
“大哥这个嘉议大夫可任得畅快吗。”商启怜觑了一眼汪忠的徒弟,人很识趣,他继续说,“带刀官么,御前扮条犬谁不会。皇上理该当心着我,急了乱咬人就不大好看了。”
“你也没好看过,尽让爹操心。”
“横竖喝点花酒的事,念个没完,皇上打发我去边陲是明举,爹见不着我的年头怪舒坦的吧。”
“舒坦得不行,见不着还没事抱怨你几句。”商承枫轻飘飘叹了句实在。商启怜表示苟同,复听商承枫道,“阿启,你也不小了,其实领个坐衔也并非为难,有些事你心里明白就成,皇上需要你。”
廊风把大哥的语重心长拍入耳朵里,商启怜漫不经心扶了扶外袍,阔步迈下阶陛。
商承枫瞧他:“去哪?”
他道:“找弦州喝酒。”
甫劝诫他别与尹家的人来往,怎么调头就犯。
“你刀还没洗就出去野,是许久不吃家法皮痒了。”商承枫皱眉,“爹先前还说要给你择门亲事——”
“给我择亲?哥帮我与爹知会一声,不必了!”
商承枫撑额,心累道:“混小子。”
也太过嚣张。
谁来治治他。
——
竹马大巷蜩沸不休,白雾腾腾的面铺处,尹弦州搁筷,唉了口不明不白的气,银子丢桌准备走。
撩帘之际,蓦地掏来一只黑手,捉牢他的颈项往下一摁,尹弦州立马斜栽,惊声:“哎哟……启哥?”
尹弦州下巴合不拢,再瞧了瞧他,桃花眼顿时抖闪星子:“活的启哥。”
“长眼。”
商启怜的这两字放挺狠,不知是夸是讽,被他冷冽的嗓线覆去了应有的火度。
听的人还敢皮笑:“屏州可不好守,你这战亮风头,决计要被吹一年。话说你找我干什么来了?”
“寻你玩。”商启怜略有好笑地睨他,“你滑稽不,刚干嘛蹲在地上,解手?”
尹弦州气呼呼的:“解我妹。”
他还真有妹。
商启怜松开他,让尹弦州好说话,“我是臭不得你的名声,就我这贤妹,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都还没递到皇上案头,她炸沸锅了要迎你归京,我说‘你铺啥排场,皇上那还没个把握,你要太岁头上动土是吧。’她就一脚把老子踹出府了!”
商启怜抱臂拜聆,扭头瞅瞅面铺,再转向这位公子哥:“然后你就来吃面了?尹弦州你大她五岁。”说着用手背往人肩胛打打,“太怂了。”
“还不是因为你。”
“自己衡量,别带我。”
尹弦州愁得像个嫁不出去埋天怨地的老姑娘:“我有什么办法,爹疼她。”
外界嘘传尹宝瑟乃九天仙子下凡,实则她是商启怜见过的最没仙气的女人,包括尹老这个荒唐儿子,打扮得衣冠齐楚又如何,蹲个地就像在出恭。
“不过启哥,你真懂事了,皇上一召你就回来。”
商启怜暂且不计较他这副语态:“重阳节临,我念家。”
讲得特别动容,尹弦州险些信了,正要放话杀杀他威风,脱口换成另一套说辞:“喂你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