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翰林院士
易鹤川抬脚往议事房走,许怀瑾站在原地目送着易鹤川离开,外邦探子的事,易鹤川应要与各大臣商议对策,刚才她已见张安将许多大臣引入议事房。
走到庭中,发觉身后的人未跟上,易鹤川转头看向许怀瑾,身上的威压瞬间四散开来,沉声道:“怎么?还想去陪救回来的小姑娘?”
许怀瑾呼吸有些不畅,微张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不过是目送易鹤川离开,怎么就扯到要去陪小姑娘?
许怀瑾不说话,易鹤川还以为许怀瑾默认他的话,他怒气更甚,转过身来星目微敛,冷声道:“年轻气盛痴恋女色,还能有何建树?宋木青在军营便是如此教你?现国家危难,你竟无动于衷?可还是魏国的官!”
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许怀瑾穿得少,身上闪过一阵冷。
易鹤川自认为是许怀瑾心虚,他稍稍动了动,伴随着寒气更甚的秋风,缓缓道:“今日你不必参会,明日到书房来告知你的想法。”
许怀瑾莫名被扣上大罪名,想洗还洗不清,她为什么要陪着周怡,她没有喜欢同性的癖好。
重生时易鹤川叫她滚出去,以后不必再参会,她只是按照易鹤川的话行事,怎么感觉她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名。
许怀瑾想要叫住易鹤川,轻缓地叫了声,不知道易鹤川是否没听见,径直地往议事房走,并没有理会许怀瑾。
明明是正午,天色还乌压压的一片,阴沉地人心里发闷。
此事许怀瑾并未觉得有错,易鹤川不分青红皂白责怪下来,她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
申时,张安来到西院找到许怀瑾,许怀瑾放下手中的毛笔,疑惑地看向张安,“可是有事?”
张安低眸不经意间扫到桌上的宣纸,既是悔过书?张安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的疑惑,转开目光不再探许怀瑾的隐私,他恭敬禀告道:“府外翰林院士求见。”
翰林院士求见为何来寻她?可是为上次她中药的事而来?许怀瑾用放置在旁的书籍压在宣纸上,站起身随着张安往外走。
“翰林院士指名要见我?”
“那倒不是。”见许怀瑾转眸看向他,他立刻解释道:“将军还在议事厅,翰林院士能在此上门,或是听到什么风声,借着道歉的事要来寻将军,打探些事。”
“我向将军禀告,将军说这是您招惹来的事,要您出面解决。”
知晓易鹤川正在气头,不愿处理她的烂摊子,许怀瑾深呼一口气,抬头挺胸朝府门走去,翰林院士官名始终压着她,就算再不愿见,她也得硬着头皮见。
赶到府门,翰林院士已经等候多时,许怀瑾脸上含笑,歉意地跟翰林院士道歉。
“不知翰林院士来此,怠慢许久,真真是下官的罪过,首辅大人今日忙,恐无法出来迎见,只能由下官接待,还请翰林院士多多担待。”
许崇敬料到此行会踢到铁板,他朗声笑道:“是本官不告先至,本是本官的错,哪能让怀瑾将错全揽去,况在许府本官心生邪念,害怀瑾在众人面前出丑,本官有罪,自是俯首做低。”
此话听着虽是认错,细听却觉得有些不舒服,许崇敬官位在她之上,按道理即便是他的错,他也不必做到如此,能将话说得如此卑微,也是暗示许怀瑾仗着易鹤川的威风欺压他。
许怀瑾示意旁边的周安,寻出周权的庭院引许崇敬过去,以免许崇敬看到不该看的事情,听到不能听的东西。
周安立刻明了,站在旁边引路道:“大人是府上招待不周,您莫再折煞我等小人,我们实在是担当不起。”
许怀瑾跟着旁附和道:“翰林院士不必如此。”
许崇敬嘴角扬着笑跟许怀瑾虚伪的推辞,眼睛却不断地往周围扫,打探朝臣所在的位置。
外邦探子的事情刚出,易鹤川主动请缨清扫京都外邦探子,长公主听闻此事,想跟易鹤川抢功,在百姓中树立威名。
幼皇知道此事动静闹得越大,引起的关注越多,若是揽事的人将此事解决,便能名垂千史,若是决绝不了便是臭名远扬。
幼帝在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今日来,也是幼帝想知道易鹤川到底作何想法,是要排兵布阵,还是将此事让给长公主。
许崇敬笑容满面看着庭院的风景,朗声问道:“怀瑾今日可都在府上?”
许怀瑾知道许崇敬的心思,此条路不会经过议事房,更加不会听到议事房的任何声音,许崇敬这是想在她这里套话。
许怀瑾跟着许崇敬的眼神动,她笑道:“平日里都是在尚书省,哪能有多少时间在府中待着,今日还是休沐才能在府中多待会儿。”
这是在侧面告诉许崇敬,她不知道易鹤川的事情,这些天她都没有跟易鹤川过多接触,如果想在她这里打探消息,还是免了吧。
许崇敬不相信许怀瑾不知道,易鹤川重视她,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护她,甚至用官威压他,许怀瑾不可能不知道易鹤川的谋划。
套不出来许崇敬另寻话题道:“许大人可知向灵山秋日的风景极好,可否赏脸同本官去游览?”
官场上所做的每件事都有目的,许崇敬不会这么好心单纯的邀请她看风景,许怀瑾礼貌地婉拒道:“近日公事繁忙,下官怕是抽不出空,只能忍痛拒绝翰林院士的邀请。”
许崇敬眼角扫向她,侃侃而谈。
“本官怎听闻尚书省近日很是清闲?许大人是怕本官再毒害于你?”
怕逼得许怀瑾不够狠,许崇敬继续道:“范侍郎跟游侍读相约去,难道许大人不想去,范侍郎在狱中待了两日,许大人不愿为范侍郎祈福去晦气?”
如果是范寅相约,许怀瑾再忙也会推掉身上的事陪范寅去,可许崇敬越是逼她,她越是想反其道而行之。
脸上的笑容收拢,许怀瑾脸上的笑意散去,她反骨地应道:“翰林院士是来道歉,还是来逼迫的?”
她不想跟这群人再装,太过疲累,倒不如直接揭穿面目,将话摊开来说。
“院士若是来道歉,下官敞开大门相迎,若是来寻麻烦,下官也不得不请院士出府!”
许崇敬能压下许怀瑾,压不下易鹤川,他松了语气,笑着跟许怀瑾开玩笑,“许大人莫是生气了?若是许大人不愿意不去便是,本官也不会咄咄逼人。”
许怀瑾脾气不算好,若是没有人招惹,她能安安静静待在角落,处理分内的事情,若是有人招惹,她能炸毛,用尽一切手段撒气。
从进军营开始,她就知道示弱只会被欺负的更厉害,变强才能让人高看。
停下脚步,许怀瑾微笑地看向许崇敬,礼貌地说道:“院士定是很忙,在此耽误如此久的时间,怕是翰林院的人四处在寻。”
不等许崇敬说话,许怀瑾瞥头看向张安,快速道:“张安,你且速速送院士去翰林院,莫让其他人等急了。”
许崇敬愕然地看向许怀瑾,反应过来,脸上铁青,许怀瑾这是在将他扫地出门!
张安不给许崇敬说话的机会,他越过许怀瑾走到许崇敬身前,手虚搭在许崇敬身边,恭敬地请道:“院士还请转身往外走,莫耽误了急事。”
许崇敬不好发脾气,若是再次发脾气就是认下被扫地出门这件事,若是不发脾气顺着许怀瑾的意思回翰林院,还能在外人面前挽回几分颜面。
许崇敬忍气吞声地往回走,脸上的笑意不变,冷冷讽刺道:“本官多谢许大人的体贴!”
许怀瑾盈盈一笑,应道:“不用谢。”
送走许崇敬,许怀瑾在庭院里坐了会儿,看着池里的鱼儿在水面上吐泡泡,冷风吹在脸上清醒会儿,才起步往西院走。
明日还要去见易鹤川,她有些愁,本无罪还要认错,这错那来之有。
天色越来越暗,怕是要下雨,许怀瑾不敢在庭院多坐,走小路往西院走。
经过议事房,瞧见朝中大臣鱼贯而出,许怀瑾一时之间站在观赏树后没出去。
还是宋木青眼睛好,看见许怀瑾走了过来。
“现在知道错了?”
许怀瑾抬眸看向宋木青,十分不解,易鹤川说她错便罢了,为什么宋木青还说她错?
心中疑惑越滚越大,许怀瑾实在忍不住出口问道:“我做错何事?”
议事房后的观赏树能挡住身形,挡不住声音,况宋木青壮实的身体并没有刻意躲到观赏树后,路过的所有人都知道许怀瑾不敢露面,躲在议事房旁,羡慕地听他们议事。
宋木青大大咧咧地应道:“还能有何事?当然是未能跟将军一起议事。”
说实话,许怀瑾并不羡慕,这有何羡慕,她的目标不是靠着易鹤川升官发财,她羡慕个什么劲。
越觉得这样站在,路过的大臣猜忌更多,害怕这些大臣胡乱想,许怀瑾干脆跟着宋木青站出来。朗声为自己解释,“我只是路过此地,不小心碰见你们,我并未有错,为何要认错?”
易鹤川不知从何时走过来,他站在不远处反问道:“你没错?”
许怀瑾沉默片刻,她心中却是觉得自己没错,可她行动上已经开始写悔过书认错,为什么易鹤川总是在她跟别人谈话的时候出现,打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