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小姑子调戏
夕阳顺着窗户爬在客栈房间内深褐色花纹的地毯上。
殷华侬跪坐在地, 长长的锦绣袖口挽起到手肘的位置,那骨节分明的手, 在夕阳的光照下, 泛着健康的小麦色。
矮几上堆着一叠高高的奏折,裴监送来的。
最后一本奏折终于批阅完毕, 殷华侬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向卧房。
卧房内, 冉轻轻正睡得香甜。
因为昨晚做了噩梦, 她白天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早上, 殷华侬哄着她起来起来吃了点东西, 给她抹了药膏之后, 才放她继续睡。
殷华侬都把奏折批完了, 她还没醒。
没法子,只能强行将她抱醒来。
“以后再也不出宫了,出宫连觉都睡不好。”她闭着眼睛, 懒洋洋的靠在殷华侬怀里,满脸不高兴。
脖子上那道青紫色的印痕已经渐渐淡了,御医配的药果然管用。
当初殷华侬犯了病要杀她时,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笑着, 不哭也不闹。
这会儿不过是没睡醒, 反而要闹起床气。
他就喜欢看她闹脾气。
只是在看见那道青紫色的印痕后,殷华侬心里莫名腾起了灼灼烈焰。
与当时想要杀人的那种愤怒不同,此时此刻, 他的心情是恼怒、是无措。
也是后悔。
冉轻轻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蹙起眉毛的他,他眸子里的黑色又变深了,冉轻轻有些担忧。
殷华侬亲亲她的额头,安抚她,用哄小孩的语气:“街上正热闹,我们出门走走。你若是继续睡,只晚点醒来后怕是要睡不着了。咱们这会儿出,街上正热闹,再晚一点,街上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你怎么越来越罗嗦了?”冉轻轻嫌弃的推开他的脸。
殷华侬抱着她的姿势,就像她抱着小时候的小乖一样,好别扭啊!
她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有气无力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玩?”
“你不是想去彩云巷吗?我们用过膳就去。”
彩云巷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有歌舞,有美人,冉轻轻好奇死了,可惜殷华侬之前一直不同意她去。
现在为什么又同意了,她也不懂。
夜晚,彩云巷人流如织,灯火辉煌。
冉轻轻穿着男装,靠在带着面具的殷华侬怀里,不断有人朝他们看过来,也许是把他们当成了断袖分桃之辈。
冉轻轻一时淘气,更加往殷华侬怀里钻了过去,时不时还挑衅似的在他脸上亲一亲。
有些看不过眼的人见了,也只能摇头叹气,暗骂一句世风日下。
她玩得开心,殷华侬也很庆幸自己做了对的决定。
突然,她停下,问:“殷华侬,你什么时候跟我成亲?”
冉轻轻一直很害羞,不肯主动提这个话。
可自从做了那个兆头不好的梦以后,她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害羞算什么,他们两个好好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殷华侬忍不住捏捏她的手心,笑道:“傻瓜,这种话应该由我先说。”
冉轻轻哼唧了一声,不满地嘟囔:“可你一直不说,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我已经问过鞝夷先生,五月十五宜婚嫁,到那时我体内的酒毒也全部退散干净,也不至于在婚礼上闹笑话。”
冉轻轻鼓起腮帮,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我从来都不怕被人笑话。”
再说,他可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令诸侯们闻风丧胆的齐王。
谁敢笑话他啊?
“我也不怕。”
殷华侬亲了亲她鼓囊囊的脸颊。
软软的,滑滑的,像是刚出炉的馒头一样软和。
他眼里带着歉疚:“可是我想给你一个最完美的成婚仪式。”
行吧,这个理由她勉勉强强接受了。
冉轻轻挠了挠被他的胡茬刺得痒痒的脸,“今天风有点大,我们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喝酒、听曲吧!”“好!”殷华侬紧紧揽着她的纤细柔软的腰肢,嘴角勾起。
冉轻轻穿上男装后,面白唇红,风流倜傥,一看就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彩云巷里的妈妈们都是狗鼻子,风还没吹过来,就能闻到哪个方向飘来了钱味儿。
若不是有殷华侬在一旁护着,冉轻轻只怕早已被她们扯散了骨头。
俊俏又有钱的少年郎,哪个妈妈不喜欢?
到了酒馆,殷华侬要了个包间。
酒还没来得及上,隔壁包间就传来了怪异的求饶声。
冉轻轻脸上迅速腾起一抹可以的红晕,她缩手缩脚,不敢多听,可那“恩恩啊啊”的声音却总往她耳朵里钻。
冉轻轻红着脸抬头,“我们还是走吧!”
“怎么刚来就要走?”殷华侬听到那声音,得了趣,眼底火苗在扑朔。
冉轻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心里起了坏念头,立刻起身,往外逃。
还没出门,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
“别怕,我可舍不得让别人听见你的声音。”
冉轻轻杏目圆瞪,抓着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殷华侬笑得更变态了,手指钻入她的嘴里,像条蛇似的。
吓得她赶紧松开嘴。
冉轻轻不肯继续呆在包间,殷华侬只好领着她往外头坐。
还好大厅里头的人都是来喝酒聊天的,没有什么碍眼的事发生。
她今日穿一袭白袍,胸口的波澜起伏被长长的布条缚住了,“宽厚结实”的胸膛给她增添了几分男儿气概,加上“俊俏”得过分的面容,过往的女子纷纷朝她投来欣赏的目光。
齐国女子大胆,不一会儿,冉轻轻身前的案几上便有了三条鸳鸯绣帕、六根刻了名字的竹简和数不清的鲜花鲜果。
也有大胆的女子想坐她身边,可当那双黑金色的双眸里的狠戾落到她们身上时,所有人眼里的试探和好奇全部被恐惧所取代。
太吓人了。
那眼神落在她们身上,似有刀锋,在一寸寸割肉。
于是,姑娘们前一刻还笑得姿容潋滟,愣了一瞬后,纷纷僵着上半截身子,哆嗦着腿逃命去了。
冉轻轻嗔他一眼。
“你又吓人!”
他轻轻抿着唇,眸中里所有狠戾退散,只剩下干净和澄澈。
冉轻轻喜欢看他笑。
她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殷华侬笑的时候,像是差点被他摄走了魂儿。
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笑,让人想到了隐于险峰之巅上清澈见底的湖,还有映在波光碧影里泛着晚霞的云。
殷华侬被她痴迷的目光弄得脸红,忽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偏偏还要虎着脸吓她:“再看,我就把你给吃了!”
冉轻轻不怕他威胁,挑衅的笑:“我又不怕你吃。”
初夏的季节,空气里还带着微微的凉意,大概是墙角的烛台上太过明亮的光让人心情燥动。
他迫不及待想把她带回客栈,就地正法。
要动真格了。
冉轻轻底气不足的求他:“我还想再玩一会儿嘛。”
“......”
招他的时候胆儿倒是挺肥,现在要动真格了她开始犯怂。
正在此时。
有人往枪口上撞。
殷华侬阴沉着脸,转过去看是那个不怕死的人还敢凑上来。
居然是殷络!
殷络是在殷华侬那骇人的威慑目光中长大的,她早就被吓习惯了。
殷华侬只要不动杀念,她就没什么感觉。
而且殷华侬穿着褐色的侍卫服,又带着面具,殷络向来少根筋,她只是觉得这个侍卫看着有点眼熟,压根没往深处想。
殷络高兴极了。
没想到阿兄刚带走了她看上的修凌云,老天爷又给她送来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齐国都是身高八-九尺的大老爷们,看着威风凛凛,骨子里却透着娘们气。
她拳头还没捏紧,那些人就要告饶。
还是这些南方的男人们最合她的心意。
虽然个子都不高,容貌也是娘里娘气的,但他们心中主意一定,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都不改初心,够味儿。
殷络坐下来,莞尔一笑,斜斜的勾起嘴角,问:“小少年,这儿的姑娘你都看不上吗?”
冉轻轻没有说话,求助的看向殷华侬。
可她刚才调戏了殷华侬,这会儿人家正袖手旁观,准备看戏。
切,小心眼。
记仇!
殷络心情很好,就算冉轻轻不说话,也不影响她的兴致。
“既然你没有看得上的姑娘。”殷络反客为主地给冉轻轻倒了杯酒,挑逗似的凑到她跟前,像个纨绔:“不如今晚我陪你!”
冉轻轻低着头,哭笑不得。
万一她被殷络认出来,多尴尬。
殷络刚进门时,也只是被她的侧影给惊艳到了,她还不知自己调戏的人是她阿兄的女人,也是她最讨厌的人。
冉轻轻低头的模样,被殷络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欲拒还迎。
殷络心里更加痒痒。
啧啧,这南边国家的男人,可真够味儿。
殷络抬眼就看到了冉轻轻脖子处的淡青色印痕。
小少年,你看着像是根嫩生生的小葱苗,玩起来很放纵啊。
够辣,过瘾!
殷络贱兮兮地问:“从哪儿来的,可否婚配?”
桌子底下,冉轻轻踢了一脚殷华侬,却被他趁机逮住。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因为有人很不要脸的在捏她的脚踝,暗示她:帮忙可以,他要收报酬。
冉轻轻正在左右为难,心想,要不就如他所愿吧,反正那事早晚都要发生。
“噗通。”
有人跪在殷络面前,说话声音很耳熟。
“将军,您再帮帮我吧!”
殷络的好兴致被打扰,有点不耐烦:“我他妈看着好欺负是不是?”
尤小卿仰着脸,摇摇头。
她和冉轻轻不同,被骂了也不会沮丧,更不会哭。
尤小卿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媚眼如丝,嗓音勾着什么似的:“我知道,将军不会不管我。”
殷络好笑的问:“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凭什么要管你!”
这个女人,自称是修凌云的妻子,不知从哪儿买来了消息说殷络知道修凌云的消息,然后缠上了她。
殷络几乎是军营长大的,每天铠甲不离身,身上多少也沾了些兵油子的痞气。
殷络刚见尤小卿的第一面,心里想着:白送上门的美人,不调戏调戏也是浪费。
然后就被误会了。
尤小卿很显然是钱没给够,再加上那个卖消息的人也不仗义。
“只要您帮我找到他!”黑溜溜的美眸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尤小卿直勾勾的看向殷络:“只要您帮我找到他,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啪嗒”一声。
酒杯碎裂在地上。
殷络低下头,惋惜地看了一眼撒了满地的酒。
尤小卿很会看眼色,殷络什么还没说,她就立刻从案几上拿起一个空杯,斟满了酒,递到殷络面前。
殷络接过酒,迷茫的看了她一会儿。
尤小卿眼神越来越柔媚。
殷络一口饮尽杯中酒。
“我说......”
她故意顿了顿,细长好看的手指,握住了尤小卿的下巴,脸慢慢靠近。
只要能找到修凌云,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尤小卿也不觉得可惜。
然而当那张放纵不羁的笑脸停滞在她眼前时,她心里冒出一点点后悔。
下一刻,这人嘴里说出的话,让她恨不得当场自尽!
“你是不是没打听清楚,献阳城里所有人都知道......殷络老不正经地假咳一声,蔫坏蔫坏地笑:“我是个女人!”
尤小卿眼底的媚意瞬间凝滞,羞红的脸上血色褪尽
“哈哈哈......”
殷络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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