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可能是条真锦鲤
《星辰大剧院》演员阵容经过微调后的一个多月,在保利剧院排场公演,这是这部话剧经过短暂停演后的再次公演,也是莫小男第一次站在话剧舞台上的首次发声。
盲女歌手一共出场三次,整部舞台剧演出16分钟,莫小男却排练了一个月。
“不要紧张,深呼吸几下。其实除了不能NG以外它和在剧组拍戏是一样的,你是影后,是视后,这么小的场面,一定难不倒你。”
临开演前苏冉帮莫小男整理了发型,不停地给她打气。
莫小男表面很淡定,内心却慌得一批。
台下1400多个座位座无虚席,你跟我说这是你小场面?你是不是对小有什么误解?
至于那句“除了不能NG以外和拍戏是一样的”……青天在上,不能NG才是最可怕的好吗!
莫小男又有一肚子的话要吐槽,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点头,摇头,摆手,跟个紧张到快要断线的木偶人一样。
“喝一口,润一下喉。”马卉岑给她泡了杯热茶。
莫小男摇摇手,她示意自己要去洗手间,离开一下。
马卉岑的同情写在了脸上:“第四趟了,怎么紧张成这样?”
苏冉:“我第一次上台时,4个小时前就禁水禁食。”
马卉岑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好样的!
莫小男初次出场的时间是演出进行到40分钟的时候,她和剧院里的其他演员一起围观了舞台中央吊死的女演员,和别人见尸色变的表现不同,这一场3分钟的露脸,她只能靠听觉来想象尸体的模样,也就是说,她的表情要更加地内敛与复杂,因为她是盲人。
在苏冉看来,她的这段表演很完美,就连马卉岑都觉得她是把自己充分地融入到了角色里,这个开场很OK。
关键的是第二次出场,她要站在万花筒一般的舞台上唱改编过的《玫瑰玫瑰我爱你》,她必须在颜色多变的灯光下保持用盲人的眼神看世界,同时还要关注着自己独特的唱功是否在线,因为她的嗓音一旦没有表现好,极其容易让人在现场缅怀起单田芳老师。
这一场是莫小男戏份的重中之重,苏冉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了。
然而他多虑了,莫小男自带低音炮不负众望地把每一个音都稳稳地卡在调上,并且很好控制了自己的声线,用意大利语的副歌部分杀出重围,甩掉了“星辰声瘫”的称号。
马卉岑抑着声音激动地喊“Yes”,苏冉在帘幕后头骄傲地笑,演唱在平时排练的水准之上,最出彩的还是演技,她愣是把一双平时光彩熠熠双眸压抑得黯淡无光,却又因为有着对斑斓世界的无限向往,让这对看不见的眸子里面藏有星辰与大海,撩拨着眼眸里倒映着光彩的观众去探究它秘密的欲望。
这样色彩多丽不停变幻的灯光下她居然能做到眼珠不动,天知道她在家里暗暗下了多少功夫。
苏冉突然很想上台去拥抱他。
“想什么呢?下一场大侦探准备了。”
马卉岑一下把他拉回现实,下一场凶案现场已经在剧情“传送带”上,他必须集中精神了。
凶案现场上死的那个人,就是刚才赢得掌声一片的盲女歌手。
这就是莫小男的第三场戏了,这一次她没有台词,不用唱歌,甚至都不用站着,因为她是剧院里死相最惨烈的Top 1,被挖眼开膛。
苏冉演的侦探在尸体上找线索,他带着的那个副手吐了,是剧情需要,也是真的想吐,因为莫小男的这个妆容,太恐怖了。
就连在一旁候场的马卉岑都忍不住反胃,好像闻到了从舞台上飘来的血腥味,难以适从。
以前因为一人分饰两角,她在演盲女被害的这场戏时妆容总是凑合,为的是怕后面上场卸妆麻烦。但是现在莫小男演盲女是本着怎么真实怎么来的原则,把自己涂成了真的尸体,敬业精神简直令人汗颜。
舞台灯光暗下,莫小男被升降系统降入台底,台上的演员继续完成演出,只是有人在升降舞台升上来时隐约地听见下头好像有异常的响动。
大剧院谋杀案在4个小时后成功结案,台下掌声不停,演员们谢幕后返场2次,而每一次台下竟然都有山崩海啸般的尖叫。
苏冉在心中默默祷告:这不是演唱会!注意这不是演唱会!
唉,奈何爱豆太能撩,粉丝无法不尖叫。苏冉抱着鲜花下台,随她们去吧。
“苏导,祝贺你!”负责舞台效果的李工上前道贺。
“谢谢!没有你的出色工作就没有这次演出的成功。”苏冉也不忘感谢幕后英雄。
“呵呵,谢谢!其实一切工作都很顺利,除了一件事。”李工苦涩地笑。
苏冉:“什么事?”
李工:“那个,呃……”
他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奔到舞台底部时,莫小男眼睛紧闭地靠在一根铁杆上,她满身血迹,半只手悬挂在另一根横着的铁杆上,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苏冉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眼前的她是莫小男,又是管芹,那个演唱会的夜,这个话剧公演的夜,那么的相似。
他缩着身子颤抖着钻进了升降舞台下方,满身是血的莫小男就在他眼前他却不敢去碰,霎时崩溃,痛苦到只能将她的名字卡在喉咙里:“小男……怎么会……”
莫小男忽然抖着动了一下,看清眼前的人后带着哭腔埋怨:“你怎么才来啊?”
苏冉爬过去一把抱住她:“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莫小男刚想指责他别死死死的这么不吉利,只觉挂着的那只手一拉扯就钻心的疼,忍不住地痛叫一声:“哎呀!”
莫小那被剧院的工作人员解救出来后,才知道自己左手脱臼了,她悬挂着的时候动不了,也就没太感觉到疼痛,这下手能动了,疼起来简直要她的命。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多危险啊!”马卉岑怪她。
“我昨天晚上练眼神练到凌晨1点啊,今天5点又爬起来练声,连续一个礼拜这么过来的,心理压力巨大,太紧张太累了,刚才演死人躺在地上的时候睡着了,舞台降下去我都不知道,听见‘咚’地一响,我才起来,刚反应过来要下台,它就动了,我逃得不及时,衣服的袖口被挂住了,喊了救命半天没人理,估摸着你们得专心演戏吧,我就等等,结果一等就睡着了。”
她还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马卉岑:“你心真是大,要是舞台再动,你不得被压成肉酱?”
莫小男:“整场演出只有一个场景需要升降舞台,我不会这么背就被给压死了吧。”
苏冉的眉头拧成了一根麻花,搀起莫小男就往医院跑,边给她绑安全带边叨叨:“对对对,你就是幸运召唤师,每一场噩运都能巧妙地与你擦肩而过。”
每一场噩运都能和她擦肩而过,好像还真是如此。
莫小男的手臂吊了一个月,就在家养尊处优地懒了半个月。她才演顺的角色盲女歌手,又还给了马卉岑。
她因为要停演一个月的舞台剧失落了一阵子,不过没关系,巨大的惊喜在后头。
她公演《星辰大剧院》的那个晚上,保利剧院VIP包厢内一个带着圆框眼睛的男人被她唱歌的那段戏吸引住了,念念不忘好些天,终于通过业内的关系介绍辗转几次找到了她这个女低音。
“明年4月开拍,如果那时你的合约纠纷能够处理完毕的话,可以先来试镜。”
侯本涛对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解约事件有所了解,他认为这场纠纷无外乎就是赔钱、赔多少的问题,所以他稍微考虑了一下这次沟通的预见成效,就决定还是应该来见一见莫小男。因为角色和演员相互成就的关系,他在选角上是意外地不妥协,也是意外地眼光毒辣。
莫小男坐在他对面的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又一次召唤了幸运女神,她春天在念叨的导演夏天就真的来找她邀戏了,这希望的果实来的比种树还快呢!
“什么时候试镜呢?”她开心得连道谢都忘了,恨不得现在就进组。
侯本涛笑得很儒雅:“试镜事件在今年10月,离现在还有3个月。”
“非常感谢侯导地信任,小男她一定到场。但是我们这边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说这话的是苏冉,他就是侯本涛辗转关系中的最后一层,因为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要找莫小男,就先找苏冉。
侯本涛点头意好,要他说出请求。
“您来找小男试镜的事情,能不能先保密暂时不对任何人说?”
听完这个不是请求的请求,侯本涛的表情明显放松了。
“你是怕星东知道后要拖她个一年半载?”
苏冉点头,莫小男附和。
“没有问题,我选角的过程几乎都不会广而告之,但是我只能保证在试镜之前,试镜工作涉及到多人多环节,露出风去的可能性很大。”侯本涛说。
他又把目光转向苏冉,“你对变态的看法是什么?”
苏冉懵逼。
嗯?
侯本涛端起咖啡杯斯文地喝一小口,抿去了唇上的泡沫,再问:“占有欲极强的变态,会伤害女人的那种,你怎么看?”
业内最难搞的导演发问,这难道不是送命题?
苏冉脑子都快转爆炸了,“我认为,不能光凭他是个变态就偏执定义,应该结到他自身的情况,研究他成为变态的原因来定义。如果是早期受到伤害变成的变态,应该在演绎的过程中多呈现他逐渐扭曲的过程,而不是为了把他变成变态而去演变态,要先从理解角色再到演绎角色。当然如果他万里挑一的就是个天生的变态,那就直接枪毙好了。”
智慧的小马达飞速转动,导演发问总不可能是要你从医学与法学的角度去阐明变态的治疗方案与量刑的标准吧?苏冉暗暗地崇拜了自己一回。
侯本涛伸出中指上托镜框,慢慢地喝完桌上咖啡,一声不吭,然后默默地站起来对莫小男说:“电话保持畅通,随时联系。”
他潇洒地来,潇洒的走,留下独自懊恼悔恨:侯导,变态我很适合的,杀人犯也愿意尝试,实在不行女装大佬也可以啊!
诶,侯导?
侯导?
倒……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后天需要为预答辩做准备请假不更新,周日(3.29)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