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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头，你再不来，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呵呵，奇怪的准备动作。好了，开始吧。”

　　金发帅哥玩着手中的笔笑道。

　　“好、好、马上。”

　　门缝开了，有静谧的，但是不同于室内的海流悄悄涌进来。

　　萧律看见了席文，席文黑色的帽檐深深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萧律急了！你这是自我暴露！！他忙向席文挤眼睛，示意他快点出去！

　　“门口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有考官关切地问。

　　——他们看不见席文！

　　“没事儿！我的方法有点繁复，可能会稍稍慢一点！”

　　萧律哈哈笑着，然后假装默念咒语。

　　……死老头，快点！！

　　席文却依旧慢条斯理，他的脚步无声，身上莫名的清香愈加清晰。他一步一步走到萧律面前，然后笑着垂下头凑在萧律的耳侧，低沉而嘶哑的声音直接进入他的大脑里。

　　萧律的耳朵，竟然就……红了。他可以听见对方暗暗的怪笑。

　　靠，太丢脸了！！

　　席文一说完，萧律连忙跳开，接着赶紧冷静下来默念咒语！考官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不会……

　　果然后背又开始疼痛……必须把所有的力量集中于一点……

　　…………

　　他变了。

　　虽然……真的太诡异了。

　　178的高个子美女？宽肩窄臀？但是，这小子本身就眉目清秀，只不过此时他的头发变长，身体变细，而且，萧律垂下头，然后好奇地用手指戳戳胸前的部分………………

　　然后，萧律的牙关成功地脱臼了。

　　席文那个死老头，竟然还在旁边大笑。虽然笑声也只有萧律一个人听得到。

　　萧律越来越觉得席文不可思议。

　　他竟然可以隐身到让其他人都看不到他的存在……萧律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些嗜血的毛灯笼鱼甚至不敢在他身旁游动。

　　还有，他虽然长相奇丑，但是他那双违和的双眼，他身上的香味，还有给自己不可思议的感觉……席文曾经说自己是死刑犯……但是萧律明显觉得，此人的身份值得怀疑。

　　当天晚上，萧律又做奇怪的梦了。

　　很模糊的梦。

　　“好了，就这样，别动哦。”柔和的声音从画板背后响起来，一个小孩子抱着一束冰蓝色的珊瑚花。

　　过了一会儿。

　　“哥！还没有画好啊！我好累！”儿童特有的稚嫩的声音嚷道。

　　“乖，快好了。赛依，你真好看。”画板后面的男孩子伸出头，深蓝色的卷发飘舞着，“不准挠痒痒哦！”

　　小孩子迅速收回小爪子，瘪起了嘴。

　　“好啦好啦，终于画完了。”男孩子站了起来，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颜料。

　　小孩子连忙扔掉珊瑚花，一下子窜了过去！

　　“喜欢吗？”男孩子蹲下来，把画递给小孩子。

　　“喜欢！”

　　颜色如此鲜明，小孩子都不敢相信画里的人是自己！

　　火焰一样鲜红的头发柔顺地贴着小小的白皙脸颊，碧绿的大眼睛弯成可爱的弧度。怀抱里冰蓝色的珊瑚花绽放得异常美丽。

　　“哥哥画得这么好，以后想当画家吗？”

　　“不对哦，哥哥想当艺术家。”

　　“艺术家和画家有什么区别呢？”

　　“艺术家对音乐也有要求。”男孩子往后，靠坐在一架雪白色的珊瑚椅上，顺手将小孩子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赛依，我去过人类的世界哦，看到过他们的音乐会。你知道吗，有一种跟我们的水琴特别像的乐器，被称为音乐的国王——钢琴。我很喜欢它的音色。”

　　“比竖琴的声音还要好听吗？”小孩子好奇地问。

　　“呵呵，你倒难到我了。恩，都好听吧。”

　　男孩子扯下自己沾有颜料的白色手套，想了想，修长的手指在玉桌子上轻轻敲动，犹如行云流水：“哥哥学会了，以后就给你弹哦。”

　　“好啊！赛依也给哥哥弹竖琴！”

　　“恩。”男孩子笑着刮刮赛依小小的鼻尖。瞳孔里映着火焰般的红。

　　…………

　　实演。在一连片陡峭的山间阴森的石洞中。其实过程什么的萧律印象已经不深刻，反正他跟席文一组，只要有他怎么可能不过？但是比起后面意外发生的事，实演的内容变得多么暗淡无光。

　　因为，他遇到了这么多天梦里的影子。

　　越往里走，萧律就越觉得恍惚，冰冷的海水和黑暗让他觉得兴奋。他故意跟席文分散了，然后游进了‘禁区’。

　　探照灯下，时而狭窄时而宽敞的山洞蜿蜒着，一些细长怪异的冰柱子倒挂在上面，冰晶一样的微生物时隐时暗地在水中飘荡。

　　有好几条岔路，甚至暗道，但是萧律竟然不加思考地选择了，也不知为什么心脏开始怦怦跳动，他的手指滑过光滑冰冷的冰块，感觉无比熟悉。简直就像他已经走过了无数遍一样。

　　犹如水晶一样的冰砖越来越多，道路愈加宽敞。参差不齐的巨大冰柱就像是棱角分明的钻石，在萧律的探照灯下闪耀着淡淡的蓝光。

　　它们清晰地倒影着萧律的身影，光影变幻，雪白的冰晶在海水中舞动。

　　萧律无法抑制自己的动作，他摆动着双腿，简直像一条游鱼飞快地穿梭在冰柱间，向一个角落游过去。

　　然后，日后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行为开始了。

　　他随便拔掉一根冰柱，用尖端用力地在一块大面积的表面平整的冰块写着他第一次看到的又或者是已经看到过无数遍的字符……

　　一个身影出现了，在一块块钻石一般的冰柱里。

　　萧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他躺着，只穿着一件纯黑色的天鹅绒睡衣，深蓝色卷发像海藻一般散开，灰蓝色的薄唇紧抿着，象牙一般白皙的皮肤在冰层中显得朦胧且虚幻。

　　萧律几乎是颤抖着手指触碰着冰冷的冰柱，一点点描摹着对方的脸。眼角暗红色的花纹，挺直的鼻梁，鱼鳍般的尖耳，优雅的下颌……

　　沉睡的人美得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他却莫名地感觉眼睛酸涩难堪。张开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一种情愫迅速扩张到他无法抑制，他从来不曾有这种心情，哪怕在人类世界里面对自己追了多年的校花都不曾这样……

　　突然，沉睡的人竟然睁开了双眼。

　　长长的睫毛的阴影中，纯黑色的瞳孔，那是比冰块更加冰冷更加傲慢的眼神……眼角的花纹开始向额头聚集！

　　萧律想起了金币背后的人。

　　无法有更多的自救措施，萧律被一股强大的海流震开！

　　“哐啷——”

　　萧律被震开十多米，后背直接撞上了坚硬的冰块！尖锐的疼痛感迅速从后背传来！冰砖迅速染上了鲜红的血液……血液混合着冰冷的海水，蔓延着。

　　疼痛让萧律清醒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那人周围的冰块一瞬间变成了细小的冰晶，消失在了海水里。

　　他缓慢地站了起来，纯黑色的衣裳衬得皮肤更加苍白，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深蓝色的发里，嘴唇微启，萧律看到了他尖尖的牙……他慢条斯理地向萧律走了过来，他瞳孔中的色泽随着周围的光照在缓慢地变浅，一丝一丝纯净的冰蓝色浮现在他的瞳仁中。

　　萧律看不懂他眼睛里装着怎样的情绪，他清晰地感到恐惧。

　　……自己简直疯了！竟然去招惹他？！

　　…………因为他是海皇西瑞尔！他动动手指自己就会挂掉……

　　于是，他逃跑了。

　　他竟然没有用激光枪，没有用磁性水雷，没有用才学习的魔法……他用最愚蠢的方式，用尖锐的冰柱对着对方，然后拼命地游走了。像是被巨大的食肉鲸鱼吓到的小虾米一样。

　　但是，对方似乎也没有兴趣追上来。萧律用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方法脱险了。

　　虽然还有一根神经在告诉他，取他的血液啊！！

　　可是，理智还是救了他，保命要紧。

　　…………

　　席文看到萧律姗姗来迟，非常担心，忙问他哪里去了。萧律打着哈哈，心里却更加疑惑了。

　　因为萧律知道，瞳孔会变色的人相当少，他目前看见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席文，一个是西瑞尔。他问过考官席文十分钟前席文在哪里，考官说席文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后和几个人一同回去找萧律……那就说明，席文，不可能是西瑞尔。

　　萧律抓抓头发，自嘲道：真是的，我在怀疑什么啊！席文虽然丑但是性格很温和的，怎么可能是刚刚看见了那个恐怖臭屁大帅哥？对，一定只是巧合。

　　可是，自己时常出现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西瑞尔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刚刚是不是傻掉了，那种简直像是迷恋一般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或者，是因为自己的间谍身份暴露了，然后在无意间被输入了别人的记忆？？

　　萧律突然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刚才仔细看过了，他的那个地方是平的。

　　那么好看的人竟然是个男的，简直——太可惜了。

　　------

　　story 11 死亡漩涡

　　萧律和席文被录取了。

　　这所学校是三年制。允许跳级。对学生的衣服发式没有任何要求。学费可以慢慢还，并且设有奖学金。学校提供宿舍、餐饮、教材等等，简直太划得来了。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

　　这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宿舍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城堡……

　　窗帘使用海草编织的，灯由闪着生物光的游鱼担当，床是一个个可以开合的巨大贝壳，里面软绵绵的睡起来十分舒适，直接用超声波漱口（这点跟人类一样），室内温度可以随意调节，学校有通知可以直接通过聚集光线形成清晰的画面，甚至还可以利用这种方法看新闻、娱乐节目、动漫……

　　而且……你可能觉得在海里怎么喝水？怎么享受洗澡的乐趣？

　　竟然有专门的气泡屋，里面是萧律久违的空气。就餐等等都在里面进行。洗澡绝对是一件新奇的事，不仅有海藻让你搓背，还有专门怪异生物为你按摩，洗澡水有各种味道可以选择，玫瑰味、薄荷味……

　　你可能会诧异怎么会有陆地上的植物？其实海人早就把陆上的优良品种带回来在培养室里细心养殖，所以陆上的食物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中国人喜欢吃西餐一样，他们特别崇尚陆地上的食物呢！他们喜欢热带水果，比如芒果榴莲荔枝桂圆香蕉……萧律曾经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大块自己超爱吃的牛奶巧克力，（他偷偷从人类世界带来的）让同学们好生羡慕！他们也喜欢吃鸡肉鸭肉牛肉羊肉……

　　但是，有一点萧律感到十分恐怖。就是据说高等海人有嗜血的爱好，他们会像吸血鬼一样喝血。虽然这就像我们觉得冰激凌非常好吃，但是也不是必须吃一样。

　　萧律第一次参加诺拉的时候，与众多被录取的同学整整齐齐地站在学校的大教室里。学着他们摊开手让空中飞舞的白纸落入手心，然后施展小小的魔法，使祈祷文一句一句钻出来并且飘过眼前。

　　五彩缤纷的光芒汇聚在这个冰雕的大屏幕上，幻化成神秘的百叶窗，一个拥有银色披地直发的大美女出现了，她坐在加普利恩（一种半羊半鱼的温顺神兽，山羊座的原型）的背上，嘴角上挂着蒙娜丽莎般的神秘优雅的微笑。

　　萧律忍不住用胳膊碰碰旁边的同学。

　　“喂喂，这个美女是谁啊？”

　　旁边的同学对他抛了个无比鄙视的眼神，“海神诺拉，天，你傻啦？这都不知道？”

　　“海神和海皇哪个大？”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海神是现任海皇的祖母，我们海皇西瑞尔殿下到一定程度也可以成为海神的！”那位同学用无比花痴的声音说。

　　祖母？？这么年轻！！

　　“海神……还没有死——呜！”

　　萧律的毒舌被那位花痴同学忙蒙住，“喂！你小子想死啊！这种话不可以乱说！

　　“啊哈哈，我是说，她是否已经……归天了？”

　　“你有没有上过小学？一年级的第一课就讲‘海神诺拉用自己的鲜血和肉体换来了海底的无限生命’。所以她虽然肉体死掉了，但是灵魂永不泯灭。”

　　……切……

　　此时，水琴轻柔的声音响起。水草轻轻地舞动。

　　学生们开始异口同声地唱起来合唱《海神的祈祷》。海流的鼓动与旋律和鸣。萧律虽然一直在假装开口，因为一直觉得宗教只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

　　但是，这种美妙的旋律却渐渐让他陶醉了。

　　他竟然可以读懂音律中深刻的感情，难以言语。

　　四个声部配合得天衣无缝，萧律真的听到了心灵的祈祷。来自这么多人的心，恬美的，忘我的，忧伤的祈祷。

　　……

　　萧律这孩子的确是个读书的料。他相当认真，并且记忆力和领悟力极强。他已经把学院的图书馆当成自己的窝，如果你在教室里和他打工的地方都看不到他，那就说明他一定泡在图书里。

　　从小他就喜欢书。但是人类早就淘汰书本了，几乎全用电脑充当。虽然方便，但是萧律常常会觉得失去了意义。

　　这个世界是充满魔幻的，是个异常发达的世界，但是书本却被好好保留着，这个图书馆却是最古朴的世界，就像是执拗地保存着的文明。

　　萧律喜欢很旧的书，就像这里的书本一样，很厚，每一页的颜色是暗黄的，花样的字体后面透着淡淡的描花，水墨一般舒展的背景，每翻开一页，那种充满历史感觉的味道就会环绕鼻尖。

　　萧律总是兴奋地翻开各种年代的书籍。不仅有海人的，甚至还有人类的各类经典书籍。最古老记述的竟然可以追溯到几万年！

　　萧律从中了解到了人类和海人的一些信息。

　　地球已经存在有49亿年，曾经经历了5次大毁灭。传说150万年前是一次，海神诺拉用自己的能力换来了和平。

　　海人比人类早很久很久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当海人纵情于镭射唱片里的美妙音乐，掌握脱硫的冶炼技术制造宫殿，描绘地球的高清晰地图，甚至建造宇宙飞船的时候，那还只不过是60万年前，人类还刚刚从猿人进化成人类，他们像一群野兽一样过着群婚生活，赤身裸体居住在山洞里或大树上，用简单的自然工具，如石块、木棒等猎取野兽和采撷各种能食用的植物。

　　你说证据在哪里？简直俯首即是。

　　萧律飞快地翻看着书页……

　　例如：1929年，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塞拉伊图书馆，人们发现了一张用羊皮纸绘制的航海地图，当然这不是原图，而是精美的复制品。地图上有土耳其海军上将皮里·赖斯的签名，日期是公元1513年。这张地图上准确地画着大西洋两岸的轮廓，北美洲和南美洲的地理位置也准确无误，特别是将南美洲的亚马逊河流域、委内瑞拉湾的合恩角等地也标注得十分精确。更令人惊叹不已的是，这张地图上竟然十分清楚的画出了整个南极洲的轮廓，而且还画出了现在已经被几千米厚的冰层覆盖下的南极大陆两侧的海岸线和南极山脉，其中尤以魁莫朗德地区最为清晰。

　　南极洲现在公认是1818年发现的，比赖斯的地图晚了300多年，而且南极大陆被冰层覆盖也是15000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这幅地图的存在说明，在南极大陆还没有被冰雪覆盖以前，曾经有人画出过当时的地理面貌。但是，人类在15000多年以前还处于原始石器时代，当时既到不了四周环海的南极地区，也不可能有绘制地图的先进文化，那么这幅地图的原作者又是谁呢？

　　1559年，另一张土耳其地图也精确地画出了南极大陆和北美洲的太平洋海岸线，使人惊讶的是，在这张地图上有一条狭窄的地带，像桥梁一样把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连在了一起，地图上所表示的无疑就是现在的白令海峡地区。但是，白令海峡形成已经有1万多年了，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中间的这条地带就是在那时消失在碧波万顷之下。不知为什么，这张地图的作者竟对1万多年以前的地球地貌了如指掌，简直令人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