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雷轰顶
我真傻,真的。
我|干|的|蠢事闻爸爸都知道了,怎么可能再瞒过我爸爸。
以饱暖|思|淫|欲为由,他停了我的消费卡,及每个月三千块的生活费。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舅舅。
我舅罕见地跟我爸站在了同一战线,从此也改姓葛,名朗台。我在他办公室跟他磨了一个小时就想买个三万五的抱枕,还给他唱了《世上只有舅舅好》,结果他让我滚。
我哭了。
他堵上耳朵让我别嚎,否则绝对不会给我买。我还以为有那么一丝希望,他却叫了秘书进来,让人家领我去卖包。
秘书姐姐手上拎了一身熨好的西装。前几天表姑说给他安排了相亲,还让我多留心他的衣着,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一看这身粉色西装就明白了——
穿成这样,人家肯定得怀疑他的|性|取|向。
关广国自我妈走后一直是张后爹嘴脸,我舅这么多年为了照顾我一直没结婚,名义上我不是他的拖油瓶,实际上却着实拖累了他,我觉得我有责任解决他的个人问题,让他早点给我生一堆弟弟妹妹。
我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弟弟妹妹,等他们长大了就会知恩图报,努力赚钱养活好吃懒做的老姐姐。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舅一脸无语地问我还想抽什么风。
我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现金都塞给了他,表示这是我最近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现在决定用来给他买行头,一定要尽快拿下一个有才有貌的舅妈。
“是有才,还是有财啊?”
我把他从老板椅上拽起来,“哎呀走吧~别让姑娘们等急了!”
我那点钱当然不够他添行头。不过他也没客气,只挑一张百元大钞留念,剩下的全花了,一边搔首弄姿地试香水,一边问我好不好闻。
像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
表姑给我发了下午所有相亲对象的信息,他在港式茶餐厅里跟人聊天,我就在后桌偷偷观察。前几个不出意料被他的放荡不羁吓跑了,最后一个……
是他追了很久最后却另嫁他人的白月光。
我表姑真不愧是享誉圈内的金牌媒婆!
我舅显然没想到他表姐会来这一手,当场有点尴尬,好在白月光准舅妈情商极高,说起自己顽劣的儿子成功引起我舅的共鸣,表示养孩子就是麻烦。
别以为我没看见他一边抱怨一边冲人家抛媚眼。
这个绿茶男!
准舅妈表示要去接儿子放学,我舅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跟她说再见。不是应该接完儿子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再喝点酒赖上一晚,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上?
难道是近乡情怯?
他弹了我脑门一记,不屑道:“只有你们小孩子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大人眼中永远都有森林。”
最终他也没给我买抱枕。
男人就是靠不住。
格格我为了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除了兢兢业业地打着两份工外,周末还去公园给人画肖像,然后又碰到了那个愣小子。
他也在画肖像赚钱,价钱比我贵,顾客比我多。
技不如人很正常,我一点也不嫉妒。就是他总是自己带饭,再去附近便利店热一下,虽不是什么名贵大餐,看起来倒很可口,而我只能啃三明治或饭团,闻到那个香味就走不动道。
他还带了一条通体雪白的博美,不时给它喂几口,我越看越想哭,感情现在混得还不如一条狗?
古有神笔马良,我没那本事,只能画了顿龙虾大餐望梅止渴。
可能是怨念太深,我顺手把那条博美也画了进去。它正跟一只龙虾钳作斗争,手脚并用、龇牙咧嘴,画着画着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不干脆砸碎了再吃?”
我扭头,看见愣小子抱着那条博美,真狗对着假狗吐舌头。
聊了会儿才知道他姓迟名源,是隔壁美院大一的学生。
果然是个弟|弟。
虽说本格格就喜欢这种清纯型的,到底也没脸真找个替身。况且交浅不宜言深,没聊多久就没了话题。
收摊时互道再见,博美却抱着我的腿不肯走,小眼神黏在那幅画上。
我就把画送给了他。
他坚持不肯白拿,我随口敷衍:“明天我生日,要不你画个蛋糕送我?”
其实我是今天生日。
我生于子时,按阳历算是明天,不过关广国觉得今天更吉利,就登记了今天。
自从我做了助教,就成了女同学们孤立的对象。怪只怪老宋|太|浪,我对他阿谀奉承,在她们看来就是蓄意勾引,我对他毕恭毕敬,在她们看来就是欲擒故纵,我连解释都不能解释——如果我说我对老宋完全没想法,不就是否定了她们的品位?
我一回寝室就会被她们问东问西,今天实在不想再应付,回了我舅给我买的小公寓。
然后就看见他准备了一桌的红酒法餐在等我。
这个世上从没有谁该等谁的规定,即便血脉相连。
我冲上去抱他,他往后仰倒,撑着桌面抱怨,“不行,腰扭了。”
生日礼物是一张副卡,不过有条件:“离闻自谙远点。”
我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自谙只是贪玩……”
“任何一个男人都贪玩,世界天然对他们宽容,可是你不一样。不要试图挑战。”
事实证明不能背后说人。吃到一半闻自谙打来电话,屏幕上浮现“大孙子”三个字,我在我舅的眼神威逼下按了免提,一个字还没说就听他道:“姑奶奶我在你公寓楼下。”
莫名有种被|捉|奸的感觉=_=。
我舅说:“上来。”
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大孙子坚强勇敢地上来,一手拎着打包日料,一手拎着生日蛋糕,热情地跟我舅打招呼,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老实不客气地挑了个位置坐下,将日料错落地摆放在法餐中间,自己倒了红酒,说蛋糕是我最喜欢的燕窝奶茶味。
我僵硬地跟他碰杯。
全程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这顿饭在一种窒息的氛围中吃完。
吃完这货还不肯走,装醉装得很拙劣,大有在这儿赖上一晚的意思。他说那次东窗事发后,亲爹对他家法伺候,现在屁|股|上还有伤呢,不信可以给我们看。
我舅给了他一拳。
他没还手,抱着我哭:“姑奶奶,世俗不容我等!”接着一泼红酒,如甩水袖,开嗓泣道:“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这咋还唱上了呢?
生活不易,小闻卖艺,非常非常顺利地收获了我舅的一顿拳击。
我舅把他打出了家门。
我怕小闻真出什么事,就对我舅说要回寝室,他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坐那儿继续喝酒。
闻自谙在我家楼下花园旁狂吐,等他吐完了,我递过去一瓶柠檬水,他喝一口,对我笑笑:“姑奶奶你总是这么可爱。”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句夸奖。
但我并没多想,安慰他几句就回了学校。
到了寝室给我舅打电话他不接,估计是喝多了睡在了公寓,翌日一早我买了早餐去,然后就被五雷轰了顶。
闻自谙睡在了我的床上,还抱着我舅。
原来我才是捉|奸|人。
我土拨鼠叫。
直到他俩穿好衣服人模狗样地坐在我对面,我还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深吸一口气,先骂闻自谙:“合着我是引狼入室啊……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舅妈,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狼|子野心呢?”
他笑得很乖巧:“狼|子野心要能看出来,那还叫狼|子野心吗。”
我再骂丰斯年:“这就是你给我找的舅妈?”
“不有财,不有貌吗?”
有财、有貌……问题是,是舅妈吗?能生弟弟妹妹吗?
一天内遭遇亲情和友情的双重背叛,本格格甚是绝望。同时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太迟钝,以至于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
愣小子还真给我画了一个蛋糕,甚至还做了一小个真的。
我当场没吃。
本格格虽然不够聪明,却从来不吃熟人之外给的东西。
但这不妨碍我逗他。我问他要是妈妈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了,该怎么办。
迟源弟弟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我就给小闻打了个电话,只喊了他一声舅妈,他就给我转了十万块钱。
嘻嘻,我又多了一张饭票!
作者有话要说:小竹马跟暧暧一起玩是为了拿下舅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小闻:姑奶奶你傻得好可爱哦!
就此暧暧的房子塌了,屋顶着了。
小竹马的戏词来自《锁麟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