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在英国留学时她在国内实习,漂洋过海送给他一件白色衬衫,还委屈的问他:“颜安青,我穿几十块的帆布鞋却送你几千块的衬衫你作何感想呢?”
“我送给你的我当然记得。”她闭着眼睛笑,在他怀中蹭了蹭攥着他的衬衫竟然低低哭了起来。
“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哭,无论颜安青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哭着哭着自己便睡着了,他把她安置好去浴室冲了冷水澡躺在她身边轻轻把她环入怀中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天气放晴,阳光透过乳白色窗帘照在床上,宋宜秋伸手遮了遮眼睛,不适的皱了皱眉,意识回笼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醒了?”颜安青穿着白T恤,卡其色长裤穿在他身上更像九分裤,短发微乱,看起来就是干净清爽的大学生。
“昨……昨晚……”宋宜秋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用手揉了揉额角,支离破碎的片段一闪而过,她亲吻他的唇,解他的衣服,像藤蔓一般缠绕纠缠着他,耳垂渐渐红了,扫过身上的酒红睡裙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颜安青清清淡淡道:“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有见过?”
她眉心蹙了蹙,小声道:“昨晚你答应和好了。”
颜安青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男人床上说得话你也信。”
宋宜秋委屈道:“反正你说了。”
“看你表现。”
她抬眸抿唇笑笑,没想到苏然说得话还是有点用的,不会这么轻易气就消了吧?宋宜秋沉默良久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只好含糊道:“我尽力而为。”
他从床头拿过手机道:“起来吃饭。”
宋宜秋走到洗手间洗漱,看着自己身上的酒红睡裙,是苏然送给她的礼物,穿还不如不穿呢,她十分佩服自己的勇气,用手指摸了摸脖颈上的青紫吻痕,耳垂慢慢红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换好衣服走到客厅,触目所及之处皆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与她昨天穿得衣服已经洗好晾在阳台上,他当医生之后洁癖强迫症似乎变得更加严重了。
餐桌上摆着两个三明治,他用木勺在厨房盛粥,她倚在门口干咳两声犹疑道:“昨晚我……我们……我喝醉了……”
颜安青淡淡看了她一眼:“我还不至于在你生理期对你做什么事情。”
宋宜秋不喜欢繁杂的菜式,独独对粥情有独钟,苏然曾嘲笑她太好养活,颜安青见她喝完一碗又给她盛了半碗,她道:“我吃饱了。”
他云淡风轻道:“昨晚你太折腾了,多吃一点。”
宋宜秋一口三明治还未来得及咽下去闻言止不住的咳嗽,颜安青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擦了擦嘴角:“谢谢。”
“你以前不是滴酒不沾吗?”
“昨天有你在啊。”她把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攥住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他抽回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米粥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在这场感情中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并不奢求你有多爱我,你做得决定我可以理解,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误会。
你说你喜欢我,可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最先考虑的不是让我同你一起面对,而是抛弃我放弃我们的感情不是吗?”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置之不理吗?”
“不会!”
宋宜秋苦笑:“你看,结果都是一样的。”
颜安青道:“那不一样。”
手机铃声打破了无言的相对,他结束通话后走到门口换鞋:“紧急手术,我先回医院。”
西装外套还没有干,宋宜秋去卧室拿了宋亦琛的运动外套:“外面冷。”
他愣了一下穿上外套:“有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可悲又可笑。”
宋宜秋给夏瑜打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修改完设计图已经临近中午,走到阳台上把衣服收进来坐在沙发上叠衣服,白色衬衫上的扣子是她三年前一颗一颗钉上去的,袖扣也是她亲自挑选的,手指拂过白衬衫、黑色西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其实面对他的质问她似乎根本无力反驳,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恰好是最忙的时候,隔着时差每天通话时间寥寥,仔细算下来真正安静待在一起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偶尔出现点什么状况,她不想他担心,不想他分心,大多都是自己解决,她不善言辞,一旦爱上他便会无条件相信他,即便他身边从不乏美女才女,她都一如既往坚信他对她的感情,可他以为她从不吃醋便是不在乎他。
他们中间隔着门第悬殊,隔着现实理想,他与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家境优渥,父母恩爱,天资聪颖,帅气俊朗,会弹吉他会唱歌,篮球打的超级棒,文采风流写得一手好看的毛笔字,古今中外天文地理如数家珍,像他这样的人受尽上天厚待她知道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只要有颜安青在的地方就是光的方向。
而她骨子里怯弱自卑,清高寡淡,出身农村,为了分担父母的压力,她勤工俭学,自学画画,早早背负起了家庭重担,她习惯了依靠自己,习惯了遇到状况自己先学会一项技能而不去麻烦别人,所谓琴棋书画诗酒花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她谋生的手段,其实她比谁都活的世俗。
他说得没错,面临选择她最先想到的是放弃他们的感情,她是万丈红尘,而他是霁月清风,似蒹葭倚玉树,她一直以为只要她抽身而退便是对他最好的成全,他会过得更好,会找到比她更般配的姑娘共度一生,从不曾想……
白色衬衫上的扣子有些松动,她一边钉扣子一边给苏然打电话:“苏大美女,有何贵干?”
“昨晚有没有累到啊?颜医生积压多年的**也不知道你这小身子骨受不受得住?”
宋宜秋无奈:“我忘记我还在生理期,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我隐约记得他昨晚说过若我再离开以后便不会等我了,你说我俩这算和好了吗?”
苏然异常激动道:“宋宜秋,你这事做得也太不人道了,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
“他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我都怀疑昨晚是不是我听错了。”
“看来美人计对他很是奏效,不行你就多用几次好了,多哄一哄。”
“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宋宜秋用剪刀剪断白线,“一时半会让他接受我其实真的很难。”
“宜秋,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漫无目的日复一日的等下去,你看你一说你要离开他便崩不住了,他真是爱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