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算拓跋平
“公主, 茯苓姐姐回来了。”
楚玉没有抬头,她的身边不远站着正在凝神握笔的褚渊,楚玉随意‘嗯’了一声, 偏头看向褚渊。
“什么时候你也画一画本宫?”
褚渊笔尖微顿, 说道:“公主想要自画像?帝都多的是有名的画师。”
楚玉轻笑, 不做回答, 她这才对着门外道:“还不进来?难不成还得本宫请你进来么?”
茯苓闻声而入,对着楚玉跪地道了声:“公主。”
楚玉瞥了一眼茯苓, 一时没有说话,随后起身走上前去拉起茯苓,掀开了她的领口和袖口。
赤红的鞭痕还有泛着脓的烫伤,能看得出这是旧伤上又添新伤,如此反复。
“你应该扛过去了吧?”
茯苓身子猛地一震, 伏地:“公主放心,奴婢什么都没说。公主若是不信, 奴婢……”
楚玉伸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本宫随口问问,你吃苦了。这几日不用你伺候,好好养伤。”
茯苓离开,褚渊回过头问道:“你连最贴身的人都不相信。”
“本宫不是不相信她, 而且在告诫她。”楚玉看了看褚渊, 望着他手中的笔微微一笑,迅速伸出手握住了褚渊,褚渊身子猛地僵硬,连手也是拳头状。
“放松。”楚玉道。然后只见楚玉取了一张白纸, 轻轻沾了墨, 写了一个‘诫’字。
“她之前以至现在会不会背叛本宫是一回事,将来会不会背叛本宫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你现在虽然对本宫千依百顺, 可是如若不是褚家那些人的性命掌握在本宫手里,你褚渊怎会甘愿留在公主府?所以本宫要无时无刻的告诫自己要提防被身边的人背叛,也告诫身边的人,永远不要存有背叛本宫的心思。”
二人微微靠着,不说话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楚玉的手握住褚渊的手,身子倾斜仰头看着他,楚玉的眸子好看极了,睫毛纤长,仿若能直直扎进褚渊的心脏。而确实,他的心怦怦的跳着。
褚渊回过神,忙的抽开了手:“你总这样提防别人,可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背叛你。”
“这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你没有资格。”楚玉反驳。
褚渊顿住,是啊,他怎么忘了,自己也是背叛过他的。他冷冷一笑:“罢了。”
楚玉不以为意,正色道:“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今夜……会有结果。”
“你亲自去。”
“你说什么?”褚渊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刘楚玉。
刘楚玉缓慢抬眸:“怎么?本宫说话很难理解?”
“你明知道我……”
“知道你什么?明知道你心慈手软,明知道你并不情愿?”楚玉冷笑紧接着道:“本宫就是要治一治你这心软的毛病。今晚,你亲自去,没有结果,不要回来。”
驿站
夜色沉静,空灵。
这样的时辰,这样的地方,基本上没有过往的行人。也因此有些事可以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进行。
“褚公子,人已经放进拓跋平的屋子里,您得亲自动手。”
褚渊狠狠的握了拳,刘楚玉说的亲自原来是这个意思,她要让自己杀人!她竟然要他杀人!刘楚玉!你可真够狠的!
“公子,抓紧时间把,再晚,拓跋平该醒了。”
褚渊抬步朝拓跋平的屋里走着,每一步犹如注了铅一般。
屋里,女人恬静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他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手心,有股热流从手心缓缓流下。可他像是毫无知觉朝着女子走近,女人像是在做一个美梦,微微笑了,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褚公子,您若下不了手,小的帮你。”说着身后的人一个步子上去就将褚渊手中的刀柄狠狠的扎了下去。
一声闷哼传来,刀口直入心脏,女人呜呼一声便没了声响。
褚渊的手颤抖着离开刀柄,男子上前一把拔了出来然后擦了擦手塞进了熟睡的拓跋平手心,随后对着褚渊道:“辛苦了,褚公子。我们走吧。”说完,冷笑一声,他想来讨厌这样的书生,一个个读了几年书就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这世上,哪有书生说话的份?还不是强者为王,还不是乖乖的被公主关在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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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不错。”
楚玉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跪地的男人说道,这个人叫肖锐,人如其名,做事锐利是一把好用的刀。
“谢公主,只是褚公子怕是有些受刺激了……毕竟第一次杀人。”
“他人呢?”
“属下不知,似乎回院子休息了。打击不轻。”
楚玉抬了抬眉,不觉一笑问道:“大理寺那里通知了吗?”
“公主放心,七皇子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意图欺侮、外加谋杀临淮公主,这可是死罪。”
楚玉冷笑,死?也不是什么人得罪了她都要死的。有一种惩罚,比死更有价值。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临淮……本宫本想放过她,奈何她终究选择了与本宫敌对。”
“临淮公主私下与颜师伯交好,意图拉拢拓跋平谋反,罪该万死。这么死,算是便宜她了。”
“这么多人里,性子最像本宫的还是你。”
“公主,你很久没有见属下了。”
楚玉抬头,见他双眼希翼的望着自己:“褚渊要是有一半的衷心就好了。”
“属下只对公主衷心,此生绝不背叛。”
“你知道本宫不喜欢听这种话,下去吧。”
“公主……”
楚玉面色一冷,肖锐识相没在多说默默退了下去。
重生这么久了,她不是没有过欲望,只是每每想起上一世陈尚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都心不能静。
事后,她也尝试过与人同榻,只是每每夜不能寐。
每到深夜,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但没关系,都不要紧,只要能活下去,孤寂又能算得了什么?
帝都驿站
拓跋平迷迷糊糊之间耳朵里好像似乎听到许多人闯进自己的屋子,他的头很痛,沉沉的好像又要再次晕过去。他试图睁开眼,眼入眼帘的是穿着盔甲带着军帽的侍卫,身边一个他没见过的官状样的人正严肃的看着自己。
只听他冷声道:“带走。”
拓跋平这才一惊猛地坐起身来,正要抽出床边的宝剑却发现自己手中已然握着一把血淋淋的短刀,他呆了呆,但极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本王的屋子!”
“七皇子,你涉嫌绑架谋害临淮公主,人证物证具有,请随下官到大理寺一趟!”
“谋杀临淮?你们再胡说什么!本王什么时候害她了!这刀子不是本王的!”
只听官员冷笑一声:“临淮公主的尸体在你屋子里发现,如果下官猜的不错,你手里这把短刀就是杀死临淮公主的凶器吧。”
“胡说!本王说了这把短刀不是本王的!一定是有人诬陷本王!今晚本王喝多了,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临淮公主会在本王的屋子,本王也没有动机!”
“有没有动机,可不是下官说了算的。还是请七殿下走一趟吧。”说着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使眼色,侍卫纷纷往前挪动几步,拓跋平见状心知躲不过去,干脆一发狠将短刀扔在了地上。
“罢了,本王随你们走一趟便是,本王是北魏七皇子,不信你们敢胡来!”
“殿下请。”
颜师伯听到拓跋平的消息,面露惊色,他看上去不像好色之徒况且这是在帝都不是在北魏,他怎么能傻到做这种事?
“将军,属下觉得此事蹊跷的很。”
“是啊,事情怕也不简单,但是拓跋平会和谁结仇呢?现在这个时候,拉拢他还来不及,谁会去打他的主意。”
张启文顿了顿:“刘楚玉刚出宫,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会不会是她?”
颜师伯却摇头:“刘楚玉与他没有交集,没有陷害他的必要。”
张启文认同的点头,但他转念一想,此事颇有刘楚玉的行事风格,即便跟拖把平确实没有交集,他们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
想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
“将军,既然事已至此,不论是谁陷害了拓跋平只要我们制造是刘楚玉陷害的不就行了?”
颜师伯眯了眯眼,赞赏的看了一眼张启文:“既能给刘楚玉树敌,还能拉拢拓跋平,一箭双雕……好!如此说来,临淮虽然死了,但她的死却比活着更有价值。”
“将军英明。”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么么哒,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