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
由钟思远和方知行领衔主演的网剧《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正式定档暑期播出,消息一传出来,苦等一年的粉丝们顿时欢天喜地。
彼时方知行正在组里拍戏。
戏是钟思远给他选的,那人以影帝的眼光挑三拣四,连着否定数十个剧本,气的方知行差点跟他翻脸才定下这个。
一部现代刑侦剧,制作团队虽然不是很出名,但口碑不错,制作精良,合作演员除了方知行外没有流量鲜肉,都是低调拍戏的演技派,没有那么多幺蛾子。方知行在剧里不是大男主,他本就算新人,无意与前辈抢风头,老实本分的演了个男二,不过戏份挺重,人物也比较亮眼,是个很有争议的黑/警。
方知行在戏里过足了反派瘾,剧组慢工出细活,拍摄从年后开始已经进行近四个月,钟思远那部古装电影都快要杀青,他这边起码还得半个月。
俩人各自进组,方知行在海城,钟思远去横店,都是敬业的演员,一俩月才见一次,平时靠视频度日,甭提多心酸了。
这晚视频,方知行躺在家里的双人床上啃苹果,抱怨道:“再不见面我真的要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了!”
钟思远手机架在浴室,他刚洗完澡,周围水汽弥漫,此刻顶着毛巾擦头发颇有一种朦胧美:“我后天就回去了。”
方知行被美人出浴迷的眼晕,苹果都顾不上吃了,□□熏心道:“远哥,你摄像头往下去点儿。”
钟思远擦头的动作一顿,垂眼去看屏幕里的方知行,明知故问道:“干嘛?”
“给我看看。”方知行不知羞耻的说,“我都素了快俩月了,不能吃还不能看啊!”
钟思远把毛巾一扔,拿了手机往床边走,视频里一阵乱晃,方知行瞧见对方深入内裤边沿的人鱼线。
他还没过瘾呢,钟思远已经上床了。
“别这么小气啊,再让我看两眼。”
钟思远为了拍古装瘦了不少,本就完美的身材练的更漂亮,不怪方知行眼馋,这人素来意志力薄弱,尤其跟钟思远沾边的,抵抗力简直为负无穷。
“后天再看。”
方知行不干了,一刻也等不了似的:“你太不够意思了!哪家新婚燕尔像我们这样,结婚没多久就分居,一分就是四个月,只能靠视频充饥,你还不让我过眼瘾!”
钟思远被他这急色的反应取悦,挑了挑眉:“真想看?”
方知行翻了个大白眼。
于是钟思远调转摄像头,半掩的雪白被子横在腰间,他褪下一点,露出线条分明的肌理和下面被紧实包裹在裤子里的……
方知行一下捂住鼻子,“靠”了一句:“我硬/了。”
·
钟思远两天后回到海城,行李刚放下就一踩油门去了剧组。
他没提前和方知行打招呼,到地方也没有声张,半路遇到副导演,钟思远跟对方简单聊了几句,到片场时方知行刚下戏。
方知行在剧里经历一番暴打,被糊了一脸的血浆,看起来吓人的很。
他老远瞧见钟思远,眼睛一亮,撒了欢似的朝他跑过去。
周遭人被他这动静吸引,纷纷侧目去看,果不其然看见钟影帝低调出现在片场。
近俩月没见,方知行想钟思远快想疯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远哥!”
好歹理智尚存,快跳到人家身上时急忙刹车,他仰着小脸巴瞧他男人:“你回来啦!”
钟思远问:“结束了?”
方知行全身力气都拿来克制自己了,还是没忍住,上前攀住钟思远的胳膊:“走吧。”
钟思远刮一下他的鼻子:“先去把你的脸擦干净。”
俩人回到剧组提供的单人休息室,一关门,方知行就急不可耐的凑上去亲钟思远。
钟思远背靠住门板,一动不动的任人轻薄,半晌方知行尝够甜味,刚要分开,又被钟思远按住后颈压回去热吻。
直到氧气快要耗尽,方知行受不了般小声哼起来,钟思远才撒开手。
离的很近,方知行双眸含水,气喘吁吁的盯着钟思远看,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蹭到你脸上了。”
桌上就放着湿纸巾,钟思远抽出一张,单手托起方知行的下巴,细细的替他擦脸。
血浆顷刻间在湿巾上晕开一片红,方知行被服务的舒适,不禁眯起眼睛:“舒服。”
钟思远笑一声,把弄脏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然后说:“回家,让你更舒服。”
·
六月下旬,方知行终于杀青,与此同时,《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也正式开始开播前的宣传工作。
方知行和钟思远很久没有一起工作,这次算是名正言顺。全国各地的跑宣传本该很累,方知行却乐在其中,把路演当成旅游,心态不知道有多好。
大概从半年前的一次直播开始,有网友眼尖的发现方知行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紧接着就拉开了唯粉和CP粉之间长达半年的拉锯战。
唯粉解释那只是普通的装饰品,但CP粉不枉被称作“福尔摩斯”,迅速扒出了方知行手上戒指的品牌还有名字。
后来大家发现,这枚戒指价值七位数,周围一圈镶嵌的是高纯度钻石,被品牌方命名为“Timeless”,中文名为“永恒”。
科普贴一出,炸的不止是粉丝,还有方知行。
他掰着手指头数七位数究竟是多少钱,然后惊恐的把戒指摘下来请进了首饰盒,此后再也没戴过。
稀奇的是,这次路演,方知行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戒指翻出来戴上了。
剧组一行人走到某大学做宣传,由于网剧中双男主的感情纠葛实在虐心,赚足看客眼泪,主持人为了调动气氛,请钟思远和方知行现场发糖,跳出剧本演绎一版Happy Ending。
与六年多前在舞台上的零默契不同,方知行和钟思远在台上刚一对视,相互吸引的磁场便开始旁若无人的发挥效用。根本不用演,俩人面对面站在那儿就已经甜度爆表。
主持人八成也是思卿夫夫的粉丝,激动的脸都红了,不按流程乱Cue问题,竟然问起方知行是否单身。
台下的工作人员对此很是不满,紧急跑到舞台侧面冲方知行打手势,示意他随便敷衍两句即可。
谁知方知行压根不往那边看,握着话筒的那只手上还戴着婚戒,他大大方方的说:“我不是啊。”
会场中尖叫声都快掀了房顶。
粉丝自发在底下喊:“钟思远呢!!!你单身吗!!!”
场面一度失控,工作人员拦也拦不住,这嗑CP上脑的主持人竟然还帮着把话筒递给钟思远:“钟影帝呢?”
钟思远十足高冷的抛下两个字:“不是。”
至此,钟思远和方知行的关系虽然没有被正主明确肯定,但却成为圈里公开的秘密。
路演其中一站走到云南大理,结束后俩人和南雁约着见了一面。
古城里不少音乐酒吧,店内光影昏暗,虽然人多,但各有各的故事,伴着清酒与歌声,大家来这里找寻自己想要的自在与快活。
南雁自从为网剧作词后就没再关注后续,此刻想起来问道:“所以最后唱主题曲的是谁?”
方知行一派正经,清清嗓子说:“在下不才,当此大任。”
南雁意外的一挑眉,举杯和他相碰:“那倒有点期待。”
说来方知行还有点不太自信,让他跳舞那是没话说,唱歌顶多算是不跑调,但制片方看他曾是男团出道,钟思远珠玉在前,他肯定不会太差。方知行一开始不想答应的,后来钟思远知道了,竟也开始劝他,甚至还威逼利诱,说什么亲自辅导,就这么把方知行骗进坑里。
方知行心虚道:“算了,期望越高失望越高。”
南雁笑了笑,垂眼时瞥见方知行手指上的戒指,他无意识摩挲自己的指节,说道:“我看了不少有关你们的新闻,冒昧问一句,是真的吗?”
方知行点点头:“真的啊。”他的坦率让人佩服,“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
南雁似是有些惊讶,同类之间常能嗅到类似的味道,他上次见钟思远和方知行时便觉得他们都是一类人,但那时不太确定,之后网上沸沸扬扬的新闻传了几波,饶是他不太爱关注这些也有所耳闻。他只当这俩人在谈恋爱,没想到竟然是结婚。
短暂的怔愣过后,南雁恢复如常。
他莞尔,看着掌心里波动的酒液,缓缓道:“我们这条路很难走,找到一个能陪伴一生的人不容易,我祝福你们。”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方知行在桌下轻挠钟思远的掌心。
离开时已经很晚,古城里的店铺几乎全部关门,行人更是没有。
走出酒吧时,方知行看见对面的石阶上有个男的蹲在那儿边抽烟边玩手机。
手机光打在对方脸上,他觉得有些面熟。
那人听见脚步声抬头,先是看了南雁一眼,而后才看向方知行和钟思远。
他站起来,手里捏着半支烟,从暗处走来的同时面孔逐渐清晰。
方知行想起来了,这是半年前在停车场见过的那个男人。
南雁也看见他,歪着头问一句:“还没睡?”
男人弹了下烟灰:“等你。”
南雁没再说什么,转头向方知行和钟思远介绍:“我朋友,程深。”
程深伸出没拿烟的手:“你们好。”
打过招呼,南雁又问:“你俩今晚还回酒店?要不去我那儿开个房?”
时间的确太晚,方知行和钟思远没客气。
四人一块往南雁的客栈走,气氛有点奇怪。
沉默地走出一段,程深手里的烟燃到尽头,他找了个垃圾桶丢掉。
南雁手里攥着几张纸巾,也要扔,手刚伸出去便被程深接过,动作自然,一气呵成。
扔完垃圾,程深很轻的皱了下眉:“手怎么这么凉?”
南雁没看他,回应时算不上冷淡,但也绝对不热情:“空调吹的。”
程深点了下头:“别感冒了。”
“不会。”
方知行再迟钝也看出俩人不对了,他侧过脸去,对钟思远眨眨眼。
南雁的客栈离的很近,没几分钟就到了,他很自觉的给那二位开了间大床房,服务周到的送至门口,走前不忘叮嘱:“明天裹好了再出门哈,我不想被你们的粉丝包围。”
方知行保证绝对不会给他添麻烦。
门关上,方知行立刻拍了一巴掌,嚷嚷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钟思远房间里转悠一圈,打开空调,发觉他们这间房风景独美,落地窗外就是洱海,此刻能看见一轮明月挂在水中央。
他脱掉衣服准备洗澡,不怎么接方知行的话,只听他一人絮叨:“你之前说,网剧是南雁亲身经历改编……那男的说他姓程……妈呀,他不会就是程皓的原型吧!”
钟思远动作很快,脱的只剩内裤。
他走入淋浴间,彻底脱光。
水声淅沥响起,方知行跑过来扒门框:“我的天!他现在还跟着南雁,他想干嘛?学我们破镜重圆?”
方知行很快把程深和钟思远放一块对比一遍,发觉没有可比性,钟思远是十佳好男人,他俩分手是外力阻挠,和好是两厢情愿,不像程深……自己作死,而且南雁看上去也不怎么想理他。
“如果他一直这样,南雁不肯跟他好的话……”方知行疯狂想象,“他不会伤害南雁吧!”
钟思远听不下去,拽住方知行的胳膊把人拖进来,三下五除二剥掉他的衣服。
“哎呀,干嘛呀,我话还没说完!”
钟思远摘下花洒要冲方知行的头发:“闭眼。”
方知行闭上眼,暖热的水流自头顶淋下,高冷的钟影帝正在替他洗头。
钟思远挤了洗发水,轻缓的揉在方知行头发上,等打出泡沫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别人的事,我们不要评判太多。”
“……我也没说啥啊。”
方知行瘪瘪嘴,他的确说的有点多:“好吧,我不乱说了。”
钟思远把他头发上的泡沫冲掉,捏捏那张脸,柔声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上帝会有最好的安排。”
第二天,钟思远先起床,打了电话喊司机来接他们。
时间还早,他出门想去买点早饭,刚推开门撞见程深从隔壁出来。
程深正要关门,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铜锁,闻声看他一眼,问道:“起了?”
钟思远应了一声。
程深低头把门锁好,钥匙随意的揣进裤子口袋:“这边有早饭,不知道怎么走的话让郁言带你们过去。”
钟思远微微一怔,反应过来郁言是南雁的真实姓名。
他返回房间喊方知行起床。
方知行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子底下是大片白嫩的皮肤。
钟思远摸了摸他的后背:“卿卿,起床。”
方知行睡意朦胧,迷糊的问:“几点了……”
“六点半。”
钟思远抓住他的手,吻了吻戴戒指的那根手指:“起来,去吃早饭。”
大概是在别人的地盘不好撒野,方知行难得利索起床,十分钟后俩人出现在了客栈餐厅。
南雁怕引起骚动,特地带他们去的员工餐厅。
客栈员工不多,这个餐厅统共就两张桌子,另一张已经被俩小姑娘占了,方知行将目光投向边喝豆浆边看报纸的程深。
钟思远问:“介意吗?”
程深摇摇头:“随意。”
于是俩人去挑选早餐。
南雁把人送到准备离开,经过程深身边时被问一句:“吃过了?”
“没。”南雁说,“你们先吃。”
他脚步不停的走出去。
程深的目光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才彻底收回。
过了一会儿,方知行和钟思远端着盘子回来。
早餐很丰盛,极大地满足了方知行的口腹之欲,光是小笼包他就拿了三屉。
俩人在程深对面坐下。
程深放下手里的报纸,看钟思远把手里的筷子勺子擦一遍递给方知行,往碗里倒上醋和辣椒油推到方知行手边,后者什么事儿都不操心似的只负责吃,看向对方时眼里都是笑意。
和谐、自然,恩爱。
程深觉得好刺眼,他逃避似的移开视线,却看见方知行手上戴着的戒指。
“你们……”程深的目光焦灼在那一点上,犹豫着吐出两个字。
钟思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告诉程深:“婚戒,我们结婚了。”
程深的反应和南雁如出一辙,茫然的重复:“结婚……”
然后他笑了一下,轻巧的岔开话题:“网剧定在几号播出?”
“七月十号。”
程深点点头:“祝收视长虹。”
剩下的早饭他也不吃了,去前面找阿姨打包一份生煎和豆脑,装了一小盒的醋,同他们告别。
程深走后,方知行突然有点食髓知味,他放下筷子:“我有点不是滋味。”
他没有看错,不久前程深短暂的茫然后,眼里升起的羡慕与随之而来深重的苦涩。
如果这是书里的结局,很显然,南雁赢了,他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走不出去的人变成了程深。
爱情陷入僵局,无论进退似乎都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司机很快来接他们,方知行和钟思远与南雁告别,同时,也与这个不知走向的故事说再见。
七月十号晚八点,网剧《思念一个荒废的名字》正式登陆视频网站播出。
檀香山的家里,方知行抱着猫,钟思远抱着方知行,他们守在电视机前看首播。
片头曲响起的时候,方知行感慨道:“不可思议,如果不是这部剧咱俩现在还分着呢。”
生活有万千意外,每天在不同的角落悄自上演,钟思远却说:“不对。”
电视里的他们在漫长的相守中分崩离析。
现实里,钟思远抵住方知行的额头,看向他灿若星辰的眼睛,告诉他:“我们总会相遇,在每一个没有你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