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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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最先踏上四楼时的猜测一致,这群变异人的行为在受某个首领的控制。

  “堵五楼?看来知道我们都在四楼。”华雪把哈莉抱上办公桌,摸摸她因惊恐而颤栗的背脊。

  “可中八区制高点钟楼,在十二层,真的有必要把考生卡死在五楼吗?”李冀泽举着只手电筒,嘟囔道。

  手电筒的光束照着张图案复杂的纸,一支笔正戳着大大小小的对勾和叉。

  旁边正接受近藤研究的王霁,无奈开口:“那是为了控制考生的火力值。”

  “关卡上升多少,就等于白给我们多少弹药。”

  反而言之。

  秦墨挑起半边眉梢,止住那人握笔的手:“一到四楼,是我们所有的资源。”

  “嗯。”笔尖停滞于五楼,戚砚补充:“利用仅有的资源,必须清空五楼。”

  “那还等什么,走走走舔装备去!”王霁伸展腰身,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间办公室。比起一推人窝在一起翻找图纸,不如出去转悠转悠。

  他接过李冀泽手中的电筒,嘱咐出门的众人。“尽量搜干净。”

  毕竟,变异人应该不只一千。

  ……

  “近藤也跟着我们闹?”他坐上皮质沙发,端详着布满注释的图纸。

  秦墨抬腕,捏着光束源头,失笑:“不然呢?成天水工资,不如跟着玩玩儿。”

  水工资……

  戚砚微微一笑,无奈道:“做参考员真挺自由。”

  不单工作有趣,还有足够的私人时间,工资待遇看起来还不错。

  “小矮子本来就不按照常理出牌,不用担心。”对方看透他的想法,语气漫不经心:“她既然来了,就撵不走。”

  确实。

  “说来,你还记得成为参考员的第一天吗?系统会允许考区状元提项改善意见。”

  当然记得。

  “猜猜小矮子提的什么。”

  “提供免费的薯条和可乐?”他只能想到这些。

  “啧,比这个过分多了。小矮子那天的意见,是把主管换掉。”

  戚砚笑出声来。

  “还笑?当时我可是个没成年的小朋友,近藤是不是很过分?”

  戚砚边笑边点头。

  “嗯,这很好笑?”

  戚砚边笑边摇头。

  秦墨哪能知道哄他家小状元笑的方式这么通俗简便,视线黏在笑脸上无法转移。

  操,真好看。

  “她是第一批考生,那时候年龄比你大,当然看不惯一个小朋友阴着脸教育自己。”并不知情的戚砚继续笑望他,仿佛也曾被这个小朋友教育过似的。

  “年龄小怎么了?”秦墨的拇指蹭过那布满红印的后颈,毫无防备地贴近道:“《情书》里,高二小朋友也能把大哥哥你亲哭呢。”

  小朋友,大哥哥……

  他猝不及防地深吸口气,吞吐道:“谁、谁哭了。”

  说罢,就看见对方的嘴角得意忘形地勾起。

  “不过,那时候你几岁?”虽然王霁说了初入考场的是一群孩子,但究竟多大呢。

  “……忘记了。”虽然是不想提及的过去,但如果说拿给戚砚听,他还真不介意。“大概就十三四岁?”

  “十三四岁,这也太小了……”寻常孩子,也只是被宠着惯着的年龄。

  秦墨伸直一条曲着的长腿,脚跟正好架上矮茶几:“也还好,不然考试那么浪费时间,再大点,考完该成老头子了。”

  似乎是怕对方不理解,他继续道:“比如《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里有这么一个章节,名字叫朝生暮死。”

  “朝生暮死。”就是戚砚最开始通过的小题。

  “嗯,我没进系统多久,评定考试难度系数,还真来过这本书。”秦墨转脸看他,像个写记叙文的小学生。

  “这种嗯……病。”他把戚砚的手捉住,带了些笑意:“我也得过。”

  “朝生暮死,每天都崭新如初。”

  不光是记忆,甚至知识、体能,就算锻炼了三五年,只要夜晚来临,参数就会自行修改。

  “你在那里,呆了多久?”戚砚把手握紧几分。

  三四月?

  “三年。”

  倏然间心头一荡,他抬起眼。

  三年……

  “听起来挺吓人的对不对?”这句话带着自嘲的笑。

  戚砚没吱声。

  应该是,听起来……挺心疼的。

  “那时候我还小。”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平衡心理阴影,秦墨首先为自己找出个“借口”。

  说着,还扯起半边衣襟。

  ——那枚胸针熠熠发光。

  “小状元,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年前就在思考这东西是什么了吧?”

  话不错。

  戚砚答:“谁让系统太张扬,每个参考员都要带。”

  秦墨舒口气,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猜到了多少?”

  戚砚瞥他一眼,“近藤他们的胸针是编号,无非是参考员排序,或者系统识别身份的凭证。而你的比较特殊……”

  刚认识他时,其实就注意到了,毕竟很明显。

  “直到前几天我都觉着……这是名字缩写。”

  秦墨眼底含笑,“那现在呢?”

  “……”

  戚砚一只手遮住额头,看起来并不想发言:“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我问你叫什么,当时你就指着胸针。”

  语气里尽是埋怨。

  一年多前,他俩谁也看不惯对方。

  当时秦墨除去讽刺他以外,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当时不就随口……说了俩字吗。”

  然后秦墨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还故意强调,他的“墨”,是“笔墨纸砚”的“墨”。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听。”

  是好听。

  如果戚砚没猜到这是他瞎掰的话。

  “我当时还说,是不是系统里能凑齐一套文房四宝。”

  黑历史,戚砚实在没法厚着脸皮听不下去。

  “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比主管好多了。”秦墨摸摸他的头发。

  “哪儿好了……”他没法拒绝这种亲近的动作,耳垂染着红,只剩下嘴硬。

  “很像人。”

  戚砚抬眼看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可自己却猛地回神:“QM,质量检测与管理……”

  “嗯哼。”秦墨毫不避讳。

  “怎么样?是不是没有秦墨好听?虽然我好像真的姓秦来着。”

  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

  原来……只是系统设定的代号。

  ——毫无生气的、冰冷的角色名称而已。

  他忽然记起近藤的话:

  “系统虽然是按照理性逻辑思维整理内部任职和考生的。可是,有一个人就被排除在外……”

  “或者换个说法,我曾经发现系统除了“偏袒”主管之外,还会“惩罚”他。虽然次数极少……”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系统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管理者下手来着,才发现偶尔还是有这么一两回。后来我发现主管他好像和我们一样是被迫在系统任职的,或许他曾经也想过各种离开的方式。”

  戚砚的视线粘在他的脸上,一时间无法移开。

  真喜欢让人心疼,这家伙是故意的。

  所以呢?

  其实在他之前,很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只是看见这个代号缩写,就称声主管而已。

  仿佛那人的出生是为了系统,死亡也只能交给系统。

  看似权力最大的系统bug,其实是被束缚最紧的人。

  “怎么了?看看你快哭出来的表情。”秦墨伸手揽住他。

  “我…没什么……”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他继续说。

  “从少年时参加特训选拔至今,大多记忆就是在系统里的生活。跟随着系统初始命令,完成各场考试的难度检测。”

  好像是在讲别人的半生。

  语气懒散。

  “我猜,那时候系统肯定不成熟,有几回都差点儿被搞崩溃了,当然,我也没剩下几口气。”

  “这么说,我算是系统的第一批考生。虽然不怎么能记得其他考生的面,可我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活下来,就成了主管。

  再也不能离开。

  “啊,后来我长大了。有一天喝醉了,想着还不如没挺过选拔,死了也比在系统里给人家当管理员好。”

  “说实话,我也曾经享受过做考题,没事儿还能为难为难考生,然后跟新任职的参考员比试比试。”

  “有时候也想过逃避,炸个系统或者自杀式参考。后来都被这个见鬼的系统送进考场坑了一把。”

  “就这么过了……”

  他停顿。

  “系统时间,应该有好几十年了。但真正的时间,我猜也就十多年吧。”

  “这个胸针,自从通过考试之后就戴着。时间长了,我真怀疑过自己原来就是个货真价实的NPC。”

  “我美好的生活,浑浑噩噩又兢兢业业,度过数不清维度的时间、空间,没想到被你拦腰斩断。”

  戚砚听得难受,嗓子早就喑哑地说不出话来。

  秦墨只好笑着看他,凑地更近:“有场考试是在一个牧场,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他想叫停,因为心里难受。

  “满是瘟疫,身上还会长红色的疹子?还记不起来?”

  “……早忘了。”

  “行吧,那我只好自己回忆喽。”

  秦墨似乎是笑着:“那场考试也算是系统惩罚吧,说实话当时我躺在那个酒窖里,还真想就那么死了。”

  可是后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秦墨:啊我好可怜,要戚砚亲亲才可以继续炸系统

第63章 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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