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哥, 郡主这么做根本, 根本不给咱们兄弟俩面子, 更何况我们此行回来是为了保护郡主。”秋有些愤愤不平道。
墨看着自己的伤口上还有戳印,他不由地叹口气将眼睛放在了那块手绢上了。
“秋, 去将手绢捡起来。”
“她扔的破东西为什么要老子去捡?!”秋非常的不情愿。
可在墨的注视下,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去捡了。
等将手绢甩在棉被上,秋没好气地弯腰再去捡碗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完全没注意到墨在摊开手绢时, 原本属于自己的血迹,此刻一横一竖汇成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体。
“皇命。”
墨刚开始还疑惑一下, 很快他便惊起下床了。
他走到顾念原本站的位置,顺着视线去瞧那茅草顶, 只见一汪明月高高在上挂着, 如同白天的太阳俯瞰着地上的众人。
犹如蝼蚁。
墨顿时瞳孔紧缩下, 喊道:“秋,快!我们快撤!!”
“怎么了哥?!”秋赶紧跑进来。
两人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之后的话, 忽然屋外便有“箭羽”带着燃烧的火布密密麻麻射了进来,点燃了茅草, 点燃了周围的一切。
箭羽宛如繁雨,瞬间将院子变成了烈焰火海, 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
过了一炷香后。
顾清华骑着马带头站在不远处的街道,附近都是守候的皇城护卫, 总共上百人, 一个个围住了他警惕着周围。
顾清华无聊地转动手上的扳指, 问:“人怎么样了?”
很快带头的将领匆忙跑了过来:殿下, 屋子已经烧成火海,想来他们应该逃不了了。
听罢却令顾清华冷笑了。
“我皇兄的二大高手,本王岂能不知道他们的本领,好了,既然放了火顺天府的人马上要来了,先回去吧!”
说着他调转了马头一声驾便扬长而去了。
整个过程没留空档令人注意。
只留下皇城胡卫军还待在此处,时不时大喊:“袭击重华殿的贼子就在里面,大家千万别放过。”
“是!”众百人齐声道。
与此同时。
重华阁内,泰妃娘娘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那就是有人出手了。
她坐在贵妃榻上,眼神冷冰冰似乎无动于衷。
过后,似乎又想起什么陈年旧事。
泰妃娘娘终究叹气道:“即便我出了皇宫,仍逃不过你的监视。”
“何必呢?”
她能在重华殿保住孩子的命,却无法给予更多的庇护,让她毫发无伤,实在有愧于那孩子的母亲。
泰妃娘娘愁思地捏着佛珠不断转动,可惜心怎么样都无法安静下来。
或许,今晚的一切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顾念站在重华殿的后门内,呆呆站在此处没有挪动一步。
身边的薛已经穿着侍卫服站在她身边汇报一切。
“就在主子前脚离开,皇城护卫军主动袭击了那地方,也不知道主子的那两位友人是否安好?”
顾念抬头,她的表情已经淹没在夜色之中令人看不清了。
她道:“会没事,而且我从来没放松过,自父王离京后我很清楚自己的安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安排我在重华殿是为了保护我。”
“还有那时常在我身上暗自打转的视线,我怎么能当做不知道。”
“主子?”薛听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情绪,可说出来的话却极具感情色彩,就像硬生生念着话本一样。
顾念叹气道:“薛,你说他们斗来斗去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两枚棋子被人下来下去。”
薛疑惑道:“主子的意思?”
“我已经提醒他们了,虽然只是通过不经意的举动无法明说,他们也该注意到了吧!”顾念自言自语心情非常的复杂。
薛这才懂了,她顿时谨慎道:“主子,你出了西阁开始便一直有人监视着您?难道连您的言行举止都.....。”
话到此处,薛已经瞠目结舌起来了。
怪不得主子一直约在西阁见面,从不换地方,有时候连她都觉得地方选的是不是太草率了,现在想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顾念见她懂了,便笑道:“我的自由,只属于西阁这片小天地,从父王出京后就已经有人替我规划好了。”
“那主子为何不反击?”薛顿时有些难受起来,她好不容易找了个还算可靠的主子,而现在却发现这样的主子既是靠谱,对别人来说也是极度危险的。
现在的主子应该还没有被人发现,她们的意图吧!
顾念摇摇头道:“我现在除了你还有谁,不过你一人便顶十人,我信你。”
“那需要属下去暗地招兵买马?”薛有些提醒道。
顾念再度摇摇头道:“按照你的办法,靠一步步积累怕是要个几十年才有点小家底,与其这样,还不如重在精。”
“那您的意思是?”
“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了,那前朝玉玺可能马上要出现了。”
薛诧异一会儿就又问了句。
只是属下奇怪,消息不应被您父王压下来怎么还撒播出去了?对他们来说拖的时间越长对他越有利。
顾念何尝不知道薛说的对,可从她爹把她留在京城内一个很可能随时让她有危险的地方,便是因为他太放心自己的弟弟,太放心自己的父皇。
她唯有叹气道:“可能是父王本身就不信任我,亦不想我掺和进来。”
越想她越无语,怪不得她后期什么都不和自己父王说,大多数都是对自己父王失去了期待,因为那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父亲,对别人聪明,却将唯一的糊涂留给了自己的女儿。
屡次将女儿陷入困境而不自知,就连后期原身为了给父王通风报信皇爷爷可能是要害他们秦 王府的人的消息,结果告诉了反而被甩了一个耳光,连鼻血都打出来了。
然后她就被禁闭在重华殿一年,父女间期间再也没见过一面,秦 王以为这样算是保护女儿,却没想到,最后女儿成功被逼的黑化了。
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拿捏,所以要反抗,以至于后期连哥哥都成为了她利益当中的敌人,她就跟她父王一样狠下心决定要铲除哥哥登上皇位。
这一次,她通过墨秋兄弟希望能给父王一点信号,就看他...选择信不信了?
薛就闻到:“主子,您何出此言?”
薛觉得秦 王对自己骨肉那是好的没话说,怎么今天主子的语气似乎透着失望?
顾念就道:“如果你探测到自己女儿给的一个信号,是你的话,当场会选择相信还是质疑?”
薛有些为难摇头了。
“墨秋二人乃是我父王的贴身护卫,在办事方面极其信任他们兄弟二人,连我哥哥也视他们为师非常的敬重。”顾念就缓缓道。
薛这次很清楚感觉到顾念那语气的嘲讽:“郡主?”
顾念笑意连连:“父王还觉得我是毛毛躁躁的丫头,就如以前与哥哥商量也决不会找我商量。”
“那不是您父亲觉得女子不该,那在男人眼里不是很正常.....。”
薛觉得自古以来女子有才反而落得不好的下场,就如同诅咒一样。
顾念这次已经完全没有笑意了。
她将头低下来,淡淡的月光洒落将脸蛋陷入一边明一边暗,表情阴凉凉:“若是如此还好,我便毫无怨言,他不是不信我,而是假装对我的一切视而不见甚至想掐断火苗,让我乖乖活在他的安排下,这种霸道劲简直像极了皇爷爷。”
“这点从我在一样重要的东西上得知了。”
薛问道:“主子,是什么东西?”
顾念说到此处语气总算有些暖意了,想起那遗物匣子。
她道:“我母妃的墨书上,你知道写着什么吗?”
“嗯?”
“里面都是她替我父王出谋划策的记录,可见我父王极其信任母妃。”
薛顿时愁眉苦脸起来,自己没有家人所以没有这种烦恼,不过现在听起来好像真的非常揪心。
“那不是王爷觉得您是女子还太小了?”
“你不懂。”
顾念摇头:“我父王那个人心思重,凡事都要备两套准备周全。这次派墨秋回来,或许墨秋反馈信息给我父王。”
“那他即便不想相信我,他身边的幕僚也会建议他主动出击,到时候他也会按耐不住,很快马上有其他人按耐不住了。”
薛这次总算懂了。
原来主子的父亲想以缓兵之计保住形势,过于保守,不得保险,所以主子就干脆自己上了。
她震惊道:“您的意思说,您是故意将延河县的消息提前暴露,推力一把就为了.....激化他们。”
“这样太危险了,若主子不知前朝玉玺在何处那岂不是要被动了。”
“所以我才有自信推动。”
“难道您已经.....。”薛再度震惊看着顾念。
顾念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她点头,她心里也很清楚,父王不信她,那个疑似冷漠自己的姑奶奶却将母亲的遗物交给她,选择了相信她。
她该怎么说?是同为女子才如此看重吗?不尽然吧,自己看起来那么吊儿郎当,如何让姑奶奶放心,那唯有一点可能了,便是母妃生前就选择为她开启自己的人生。
只可惜那么伟大的一份母爱,却被自己的亲人给摧毁了。
再之后或许是想到这次扭转的主要人物。
她的目光复杂,心情逐渐涩然万分,因为长虹才是关键。
她把握住这个女人,那战局的掌控者只会是她。
她要谁赢就谁赢,当然秦 王府必须赢,她哥哥她父王必须这此战崭露头角!她要在他们心里留个种子,提醒这已经不是皇子间夺东宫的勾心斗角。
整局的王者,操控着众儿前途命运的人是她皇爷爷孝廉帝。
如果她只是苟到最后的小角色boss那皇爷爷就是各路设下关卡的大boss。
饶是情势逼人,还是安安宁宁过了三天。
泰妃娘娘自始至终没出现过,但安排照顾的人却一个没少。
“你躺了这么多天啥时候醒啊?”顾念担忧坐在床边,她手里抓住个桃子在啃。
长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醒来就看见有人坐在自己身边,当然自己醒来的主要原因是有人在旁边“咔吱咔吱”嚼东西,那细碎的声音连绵不断,吵得她提前醒来了。
她无奈看着顾念道:“吃东西时离我远点。”
顾念这时已经将桃子给啃的只剩下桃核了,她将桃核弹进了桌下的垃圾桶。
“小虹儿,你终于醒来,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不疼?”
“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吗?”
长虹感觉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感到不适,她摇头了。
随即她就看见顾念掰着手指头顺便松口气道:“三天,整整三天,你可真能睡。”
“我受伤了。”长虹无语了。
顾念就摇头摇头忍不住啧啧几声:我们堂堂女剑客,居然会受伤,真是让我高看你了。
长虹没有搭理她,而是想支起身体坐起来,没成想忽然自己的肩膀忽然一沉。
顾念俯下身轻轻按住了她,离得她非常近,连说话的热气都能喷到长虹脸上,嗯,桃子味的。
那双唇丰润薄薄、曲线细滑完美,再靠近一寸边可贴在长虹的额头上。
长虹的手紧张地抓住床单,由于刚醒来,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你,你离我远点。”
顾念邪邪地勾唇一笑:“呵呵,晚了。”
说罢,她伸出指尖轻轻从长虹的鼻尖描绘到鼻间,眼看要到嘴唇。
“你想干什么?”长虹顿时慌乱了几分,饶是她平常再冷静,这刻也忍不住不淡定了。
“我想干什么?趁虚而入啊!”顾念露出欠扁的笑容,然后她另一手猛地朝长虹身上的被子掀开,完全一副打算用强的的架势。
“顾念!!!”吓得长虹单手抱胸,因为另一只手受伤了。
“哼,当初让你对老娘我冷冷淡淡,现在主动贴上来我还不吃了你!”顾念扯开长虹护着自己胸口的手,随即简单粗暴地扯开长虹右肩上的衣服,露出了白玉般的肌肤,还有一道止住血的血痕。
“啊!顾念你住手!”长虹的脸蛋极速升温,一丝丝恼怒与羞意袭向心头使得她涨得跟个烧开的锅子一样。
然后顾念看完了。
朝外面喊道:“太医,我家妹子好像没事了,伤口愈合了不少。”
太医站在门口问:“还出血吗?”
“我很温柔的呵护她,她怎么会出血呢!”
“那就没事了,再喝补血的药膳就可以了。”
顾念打了个ok的手势:“好的,我会照顾我家妹子的,太医走好。”
长虹:............
等太医走了。
长虹有些自闭被抓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躲了起来。
顾念站在床边擦了擦手,奇怪看着床上的女人。
“要不要出去晒太阳?”
“天天躺在床上也不好,你说对不对小虹儿?”
被子里闷闷地传来长虹的声音。
“你滚。”
“好,我滚,我让人去端药。”顾念今天出奇的宠她,她找了尼姑去端了药不过在那之前先断来了一碗鲜美的白粥。
她捧着白粥坐在床边扯了扯被子:“先喝口粥。”
“不喝。”
“那药呢?”
长虹立即从被子里出来,还坐了起来朝顾念伸手,她的脸蛋有些扭捏道:“药呢?”
顾念:.....你还真是个喜欢乖乖喝药的宝宝。
她便舀起一勺白粥轻轻吹了下,凑到长虹的嘴唇边:“啊~”
长虹转头了。
顾念无语道:“你好几天没进食了,是想把自己饿晕过去。”
“与你无关。”长虹似乎有些赌气。
“怎么可以说雨女无瓜呢?!你怎么这个样子,让我白白担心你那么久了。”顾念急得语无伦次起来。
手里的粥都跟着一抖一抖的眼看都要洒出了碗边。
长虹眉头轻皱,她端起白粥一饮而尽,意外的这粥有淡淡的红枣味,温温又不失鲜美,可以说是她喝过最好的白粥。
可能是喝了一碗打开了她的胃口。
长虹将碗给了顾念,再将脑袋转了过去,小声嘀咕道:“还有吗?”
顾念端着碗终于露出了姨母般满足的微笑。
“你要多少我都乘给你。”
*
话说墨秋兄弟从小院子逃出来后,两人便连夜离开京城往延河县去了。
经过几天的路程,终于到了延河县,同时墨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再加上他时不时用内功调息,现在整个人精神抖擞就不像是伤者。
当马车停在了容县令的府衙门口。
墨秋两人跳了下来。
“哥,我要把郡主伤害你的事情告诉王爷。”
墨不语,显然默认了。
不过他现在得将手绢上报给王爷,也不知道郡主是何意思,当场没有明说,而是通过那样的方式传递消息给自己,虽说郡主是有一定的私心藏着。
墨便道:“你先去世子爷那里,晚上再说。”
秋只好进了旁院。
他自己则往大堂上去了。
当秦 王听说墨突然回来了,他还疑惑来着,自己不是派他去保护念儿顺便找那贼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连林之秋都若有所思起来。
等墨进来恭敬叩礼:“参见王爷。”
“好了,有什么事情吗?”顾清政昨晚一晚上没睡都在与周边的势力敲打,封住前朝玉玺丢了的消息。
墨毫不犹豫将手绢递了给过去:“王爷,这是郡主让属下给您带的消息。”
他将手绢双手奉上,等顾清政接过来,他便借故下去了。
只留下了幕僚。
林之秋道:“王爷,郡主是不是在京城遇到危险了?”
“何处此问,她在重华殿好好的定不会有事。”顾清政显然很放心那里。
他摊开手绢一看,那熟悉又歪歪扭扭的字体展在自己面前,上面依稀写着“皇命”两字。
顾清政瞬间就沉默了,他将手绢交给林之秋。
林之秋瞧了眼,他深思了一下道:“王爷,郡主的消息或许值得参考一下。”
此话一出。
不知为何,林之秋突然感觉身边的主子气场瞬间沉压了下来,那冷飕飕的视线在他身上打转。
压得林之秋突然怀疑人生了。
怎么感觉触到王爷的禁区?
林之秋赶紧改口道:“学生想,是否将郡主接过来,或许留在王爷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顾清政沉寂了下。
他捏着手上的铁珠,高高在上抬着下巴道:“看来那孩子在重华殿待太久,难免会被沾染一些人云亦云的后宫气息。”
顾清政冷着脸将手绢扯了过来紧紧握在手里,再不发一语。
“不过作为本王的女儿,好好活着才是她该走的路。”
“秦 王府还轮不到一个女人操心。”
果然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王爷。”
“嗯?”
林之秋便提议道:“我们主动出击吧!”
“就依你所言。”
顾清政毫不犹豫答应了,现在这个时候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还不如早点解决问题,现在即便没有了前朝玉玺,那些在外面盯着他们的人同样也不知道前朝玉玺已经不在延河县了。
只好傻傻围住他们。
正好他们可以先发制人,将老三的人都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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