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追妻三
“息心?”顾洵琢磨着这个名字,“你想要息心?”
蓉茶低垂的目光闪动,他竟懂了自己化名的意思。
“跟本王回去。”
顾洵抓住蓉茶的手,被她用力挣脱后,向后退了一步。
“您认错人了。”
顾洵蹙了眉头,见她这般抗拒,便没再动作,静静地看着她。
在场的除了花瑾外,都很惊诧。不解陵王跟息心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认错人了?
“你们可真不够意思,出来玩,不叫上我的吗?”慵懒调侃地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蓉茶身子一僵。
大家目光从陵王和息心身上移开,向后看去,绛红衣衫,玄色锦袍,玉冠束发的绝美男子,正摇着折扇,缓缓走来,女徒们都被这绝色容颜迷住,挪不开目光。
若说陵王的清冷俊逸让人不敢直视,那梁丘译的绝美便让人沉沦了。
“陵王在此,不得喧哗。”
金有岩本就看不上梁丘译,见他这副闲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
众女徒因金有岩的话,才知道眼前的是陵王。
“是那个战神,陵王殿下吗?”不知谁小声询问了一句,大家都被吓得寒蝉若禁,纷纷眼观鼻,不敢再言语。
“呦,陵王殿下啊?”梁丘译挑起唇角,摇开折扇,“怎么有闲心大老远地,从锦怀来着琰州小城?”
“不得无礼!”金有岩这回是真吓到了,梁丘译这漫不经心的语气,若是得罪了陵王,他们跟着受牵连可怎么办?
顾洵看着蓉茶挑唇冷笑,转过身去,眼中泛着冷意。
“你不在又来琰州做什么?”
“当然是陪我心爱之人啊,”梁丘译走到蓉茶身边,挑眉对顾洵说,“息心姑娘。”
顾洵脸沉了下来,盯着蓉茶:“你到琰州后,一直跟他在一起?”
“是啊,我们一直住一起。”梁丘译挑衅地说。
“啊,他们不同房间!”花瑾突然说了一句,吸引了全场的目光。金有岩吓得,赶紧捂住夫人的嘴。
“继续。”顾洵对花瑾说。
金有岩慌忙放下手,冲花瑾挤眉弄眼地,让她别乱说话。花瑾哪里听过金有岩的,继续说道:“而且,他只来了几日,便消失了半个多月,最近才回来的。”
顾洵想起他在签完招降书时,确实见到了梁丘译,算了算路程时间,花瑾的说辞可信。于是脸色稍霁。
“船来了!”刘辛麦看着靠岸的两只船喊道。
花瑾看看眼前的状况有点乱,小声地问了句:“还玩吗?”
“玩啊,都来了,为什么不玩?陵王殿下日理万机,赶紧去攻占别的国家吧,别耽误了您的战役。”
梁丘译嘲讽的嘴脸,让顾洵觉得他十分的欠打。
梁丘译和蓉茶率先上了一只船,船上仅能容纳六人,女徒们正商议着谁坐哪只船,却见陵王跟着上了先生的那只。
花瑾见状,也拉着金有岩上了蓉茶的那只。不能让她孤身奋战,作为好姐妹,关键时刻,就得挺身而上!
这边的船只坐了五人,其余六名女徒,都做到了另外一只船上。两艘船并驾齐驱。
“宣轶现在忙着收拾残局,你倒是有闲心在这游湖,七殿下。”
顾洵看着梁丘译,明目张胆地坐在蓉茶身边,想起了那日上元节,他也是这般,公然站在了她的身边。气得出言讽刺。
坐在他们仨对面的金有岩和花瑾惊了,瞠目看向梁丘译。刚才陵王唤他,七殿下?
“我一个闲散皇子,不比陵王殿下忧国忧民,我只想守在心爱人身边,没那个闲心关心国家大事。”
“七殿下谦虚了,当初潜藏在锦怀城内,伺机而动,妄图找寻本王弱点,以作威胁,用心之深,本王亦是佩服。”
“陵王殿下也谦虚了,您为了扰乱我视听,偷龙转凤,成功将我迷惑,也是令我敬佩不已。”
“你今日能出现在这,证明本王计策并没有成功。还是七殿下技高一筹。”
“哪里哪里,我在这不过是倾心使然,与计谋无关。”
两人你来我往地,看似互相吹捧,实则暗潮讥讽,让金有岩与花瑾听得是云里雾里,什么都没听懂。只能看出来,两人好像关系不咋地。
夹在他们中间的蓉茶,受不了两人在她耳边聒噪,霍然起身,对着身后的女徒们说道:“都带琴了吗?”
众人齐声应道:“带了。”
“检验一下你们昨日新学的曲子,奏起来!”蓉茶颇有气势地喊完,借机坐到了两人对面的花瑾身旁,悄悄舒了一口气。
悠扬的琴声响起,六支琴同奏,将原本低沉柔和的曲子,奏出了扣人心弦的铿锵之感。蓉茶昨日让她们练习合奏时,就听出了这种感觉,还给她们分了音区,相互配合,又独有特色。
湖上其他的游船,也被这动听的琴声吸引,纷纷侧目倾听。湖面日光直射,波光粼粼,山间倒影,清凉的微风,配着美妙的琴音,让人身心愉悦。
而蓉茶却低头思索着,刚才二人吵嘴的话。她听出来很多疑问,却觉得差的那根线,梁丘译肯定知道,而且知道的绝对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很多,她打算回去时候好好盘问一下。
一曲终了,金有岩忽然提议,要宴请众人。其实主要是宴请陵王,其他人都是陪客。
见陵王没意见,其余人的想法自然不重要,金有岩立即拍板定下了,一会靠岸,便直奔饭庄。
金有岩联系了一个湖边最大的饭庄,将整个二楼都包了下来,窗户敞开,便能一览清水湖的美景。
金有岩说了几句欢迎陵王莅临的废话,在场的女徒们,却都很捧场地举杯,应和着他。
被众女子们一吹捧,金有岩瞬时有些飘了,连干了三杯后,便脸色绯红,舌头打结。
花瑾边翻着白眼瞪他,边悄悄地将他杯中酒换成了水。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吗?就爱在小姑娘面前瞎逞能。
“先生,我们敬您一杯!”刘辛麦带头,众女子们纷纷起身,端起酒杯,要敬蓉茶酒。
蓉茶虽然不想喝酒,但是不好拂了她们的意,便也端起了酒杯。
“自从跟着先生学习琴艺后,我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以前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但是先生总是给我鼓励,现在我有信心了,神奇的是,我一旦有了信心,以前做不好的事情,现在也可以了!”
刘辛麦慷慨激昂地表达了对蓉茶的感激,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引起了大家共鸣般,纷纷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我是家里庶女,一起玩的伙伴们总是瞧不上我,自从跟先生学琴后,我没觉着我有什么变化,但是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开始夸赞我了。”
“娘亲总是说我这不行那不行,以前我都逆来顺受的,但是昨日我第一次反驳了她,我说我们先生从来不骂我笨!她说勤能补拙,总是给我希望,反而是娘你!一直在打击我。最后,我娘跟我道歉了……”
这姑娘呜咽着哭了,其他姑娘也都感同身受,觉着在蓉茶这里学到的,不仅仅是琴技,还有她身上的力量。
蓉茶看着与她相处了仅仅两个月的姑娘们,红了眼眶。她们都不是从小便被家里培养着,要出类拔萃的孩子,所以到了这个年纪,才自发的想要学点什么。
她们都很不自信,就像她在顾洵面前的患得患失一样。她那天被梁丘译点醒了之后,发现离开了顾洵,才找回了曾经自信的自己。
她深知不被认可的人生有多么悲哀,所以敲打她们的同时,蓉茶还会给她们希望!
而她,又何尝不是在教她们时重拾了信心?
顾洵看着感动到落泪的蓉茶,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心里百味杂陈。
她的优秀正源于,她不断地在突破自己,什么都敢学,又什么都能学得好。这的确需要一个强大而又自信的心。
顾洵收回目光沉思时发现,梁丘译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蓉茶看,顿时投射过去一个冰冷的眼神,梁丘译也丝毫不示弱,瞪了回去。
一杯就喝高了的金有岩,指着波涛暗涌的两人,哈哈大笑:“一个遗孀,也值得你们这般争抢!”
花瑾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嘴巴呼了上去,用力过猛直接给金有岩打翻在地。
金有岩直接在地上睡着了,花瑾趁机拖着醉死过去的金有岩,连连道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给硬生生地拖下了楼。
刘辛麦也深觉气氛有些复杂,于是张罗着一众姐妹,告辞离去。
酒桌上就只剩下僵住的蓉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梁丘译,和面色不善,满腔怒火盯着蓉茶的顾洵。
“遗,孀?”顾洵一字一顿地问道。
蓉茶当机立下,拿起酒瓶,猛灌了几口酒,不出片刻,便醉倒在了餐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 蓉茶:快夸我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