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死去的骆驼
越戈立在报刊栏前, 手里夹着一张薄薄的地图。
拧着眉心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虞翊捏着杯子, 抿了口水:“找什么?”
说着把手里的杯子递到越戈面前。
越戈垂眸指着地图,没有空手, 借着虞翊的手喝了口水。
越戈:“他们的高中应该是在这里上的,我在地图上只找到一所高中。”
虞翊:“哪里?”
越戈凑过去指了下地图中央的位置。
不大的地方印刷着四个字——
小镇高中。
简单又质朴。
让人有点想吐槽但又挑不出刺来。
动物旅馆和高中离得并不远, 走过去可能只要5分钟的时间。
越戈问:“想去实地考察一下吗?”
虞翊蹙着眉, 没吭声,视线凝在地图的某一处。
越戈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在地图的角落印着一个警署的公告。
动物博物馆将于本周六迎来史上最珍贵的藏品——福尔图娜的许愿币。
本次藏品来自古罗马的某座神墓……
据传幸运女神福尔图娜的许愿币可以实现……
……
本馆将于5月12日,上午9点开始许愿币的迎接仪式,诚邀各位镇民加入我们。
公示:福尔图娜的许愿币于5月17日, 本周六早晨10点41分再次开放参观时被盗,由于现场过于混乱并未找到犯罪嫌疑人,请大家注意身边的可疑人员,一旦发现立即报案。
虞翊手指抵着下巴:“这个……”
越戈捏了捏眉心:“我现在有一个猜测。”
“嗯?”
“旅馆住着的6个人和被害的8个人和这次许愿币被盗案有关系。”
最早被害的日期就是5月18日夜间,路人发现猪被杀害。陆续在后面几天时间内其余7个动物先后被害。
虞翊:“他们聚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越戈:“没问……”
虞翊:“…………”
·
虞翊眨了下眼, 侧过头问:“今早看到公鸡下来了吗?”
廖静想了想:“没有吧, 他应该还在房间里。”
虞翊看了眼越戈:“我去看一下。”
越戈沉沉“嗯”了一声。
公鸡的房门紧闭着,门上挂了块儿‘请勿打扰’的牌子。
虞翊直接略
“咯!”房里传来一声鸡鸣。
公鸡衣着整齐地推开门:“有什么事吗?”
虞翊目光瞥了一眼房内,好像有一条黑长的尾巴在床边缘扫了一下。
虞翊说:“打扫房间。”
公鸡不耐烦地指指门外:“不是挂了免打扰吗?你们这怎么回事?”
虞翊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门把手:“很抱歉, 我没有注意到。”
公鸡不想多纠缠,摆了下手:“别来找我了。”
说着公鸡就打算把门关上。
·
“先生,等一下。”虞翊冷冷地叫住他。
公鸡关门的动作僵了一下, 皱着眉问:“还有什么事?”
虞翊抬手在指了下他的脑袋,问:“您头上的伤口不用处理一下吗?”
公鸡捏在门上的爪子一下僵硬起来,语气生硬地说:“你说什么屁话,我没有伤口。”
虞翊“唔”了一声,面无表情道:“可是您在滴血。”
公鸡惊慌地往后回了下头,伸着爪子去摸脑后。
虞翊抻了下腿,一角把他踢得往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地上。
公鸡迅速挣扎着站起身,被虞翊单手反压在地上。
公鸡大叫:“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你是在殴打客人吗?!”
虞翊冷“哼”了一声,反问道:“你确定你要报警?”
公鸡立刻安静下来,眼神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又极快地往床上瞥了一眼。
虞翊余光往床上瞥了一眼,被赶出旅馆的黑狗此时正五花大绑地躺在公鸡的床上。
·
黑狗喉咙里呜呜咽咽地叫了两声,嘴里被塞着一块抹布。
虞翊踢了两下公鸡,凉凉道:“自己背过来。”
公鸡愤怒地“咯”了两声,转过身,脸贴在地面上。
虞翊把他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三下五除二把公鸡双手绑得死紧。
公鸡惊恐地问:“……你想干什么?”
虞翊慢条斯理地坐在凳子上,问:“知道动物小镇凶杀案吗?”
“……”
房间里沉默了好半晌。
“……知道。”公鸡声音弱下去。
虞翊问:“死者都认识吗?”
黑狗挺了下腰,“唔”了一声。
虞翊没搭理他,从凳子上站起身,蹲在公鸡面前。
公鸡努力往后
虞翊:“你们的高中同学会本来是在什么时候举行的?”
公鸡:“5月17号。”
虞翊瞳孔紧缩了一瞬。
狮子撒谎了,同学会举办的时间狐狸还没有被害!
虞翊问:“为什么取消同学聚会?”
公鸡“呃”了好几下,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呃……有点事情取消了。”
虞翊冷笑了一声:“什么事?盗取幸运币吗?”
公鸡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翊,看上去很惶惑。
黑狗一下挣扎起来,在床上不断滚动,似乎是想说话。
虞翊瞥了眼哆嗦的公鸡,走到床边把黑狗嘴里的抹布拿下来。
黑狗穿喘口粗气,说:“你说的是正确的。”
虞翊皱着眉说:“他们跟许愿币被盗案有关?”
黑狗梗着脖子,嘴巴张合两下,没说话,只是重复着:“你是对的。”
虞翊扫到他身后的尾巴,左右摇了一下。
太奇怪了。
从黑狗说的话开始,有种词不达意的感觉。
黑狗肯定的是他说的话,而不是公鸡偷到许愿币这件事。
从凌晨黑狗被抓到偷小米开始,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很浓的违和感。
明明爱吃骨头,说不喜欢。
明明肯定了公鸡偷盗,却说他的话是对的。
虞翊蓦地想到一种可能性,问:“许愿币真的能实现愿望?”
从刚才开始,他们一直都默认许愿币就是一枚被挖出来的古董。
但如果许愿币真的像它的传说一样……
黑狗艰难地摇了下头,说:“不能。”
但他身后的尾巴摇了一下。
他又在说谎。
虞翊说:“许愿币对你起作用了。”
黑狗答:“没有。”
尾巴又动了。
·
虞翊面色冷淡地走到公鸡面前,弯下腰,声音冷漠地问:“参与你偷窃计划的一共有几个人。”
公鸡撇过头,拒绝回答。
虞翊看了他一会儿,走出房门。
公鸡立刻看着黑狗的方向,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立刻让他许愿把莉莉娅杀了!”
莉莉娅是黑狗的未婚妻,一位可爱的贵宾犬小姐。
黑狗盯着他,说:“你们的事情很快就会败露的。”
就比如说那位
真相是很快就会被揭露,但这个很快来的过于快。
一度让黑狗先生有点震惊。
虞翊去而复返,身后缀着个越戈。
屋里两位先生懵逼地看着他们。
公鸡得意道:“又叫来一个人?多个人我也不会把他们的信息泄——”
公鸡的话僵在嘴边,有点笑不出来。
他看着越戈手上的砍刀,惊慌地叫了一声:“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人吗?我告诉你——唔!”
虞翊把沾着黑狗口水的抹布塞到公鸡嘴里。
公鸡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珠快要瞪出来。
越戈拎着菜刀,嘴角噙着笑,弧度一丝不变。
他转过头问虞翊:“确定了吗?”
虞翊“嗯”了一声,说:“刚刚问了今天的厨师,他会做大盘鸡。”
公鸡:“……???”
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
越戈弓着手揉了揉下颌骨:“好,我教你,杀鸡要先把鸡脖子划开,把血放出来。”
他蹲到公鸡身边,一手抓住公鸡的鸡冠子,一手横握着刀在公鸡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刀靠近脖颈,都能感受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寒意。
公鸡“唔唔”叫着,越戈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出来。
公鸡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看着他们:“你你你们想干什么?别动手动动脚,先放开我。”
虞翊面无表情地“咦”了一声,说:“你不是死也不会出卖朋友吗?”
眼珠动也不动,整个人冷冷地垂着眼,说出来的话格外嘲讽。
公鸡被问得一梗,快速地说:“我们一起作案的一共4个人,我、狮子、骆驼和老虎。”
·
没有兔子。
虞翊皱起了眉。
在所有的线里面都没有兔子的参与,但游戏不可能会让一个毫无关联的任务变成主线剧情的NPC。
越戈揪着鸡冠子,把公鸡的头往后拎了一下,问:“许愿币现在在谁那里?”
公鸡看着菜刀闪过的一丝寒光,抖了一下:“……老虎。”
越戈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打算偷许愿币的?”
公鸡答:“是骆驼先提出来的,他去看了那场迎接仪式,16号晚上就把我们聚在了一起说想要把许愿币偷出来。”
“我不
可是骆驼死了,窃取许愿币的4个人,只有骆驼被害了。
虞翊手插在兜儿里,冷着脸:“你们许过愿了吗?”
公鸡诚惶诚恐地点头:“我还没有,但、但是狮子许了,她想要脱离父母的管制,就在今早,她的愿望实现了,她父母意外暴毙,留了一大笔家产给她。”
虞翊忽地蹲下神,捏住公鸡的衣领:“你们许愿的顺序是不是狮子第一,你在第二,老虎最后?”
公鸡被勒地咳了一声,说:“是、是的,许愿币一天只能许一次愿,我们就约好在这间旅馆交接许愿币。”
这就对了。
虞翊仰起头和越戈对视一眼。
狮子只住了1天,是因为她第一个许愿。公鸡登记了2天,而老虎登记了3天。
不对!
越戈笑容止在嘴角,问:“为什么许愿币现在在老虎手里?”
公鸡被吓得微微瑟缩了一下,说:“因为昨天狮子把许愿币交到我手里,老虎忽然很急地找我说想要换顺序。”
“我想着晚一天也没什么,就把许愿币给他了。”
他们发现老虎尸体的时候他身边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杀害老虎的人是知道许愿币的,而且目标直接就是老虎手里的许愿币。
可是……
凶手是怎么知道老虎和公鸡换了许愿顺序的?
越戈问:“换顺序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吗?”
公鸡摇摇头:“怎么会,本来就做贼心虚,我还告诉别人。”
虞翊:“……”
你还知道做贼心虚。
·
虞翊蓦地问:“骆驼呢?骆驼许的愿是什么?”
公鸡瞥了眼黑狗:“我们谈话被黑狗撞到了,骆驼拿到许愿币的第一件事就是许愿黑狗说的事情都是谎话,一旦他把真相说出来,他就要死去一个至亲至爱的人。”
虞翊:“他还有别的愿望吗?”
公鸡:“没有,还是骆驼告诉我们一个人只能许一次愿望。”
他我想了亦喜爱,补充道:“他很确信的样子,还特意叮嘱我们一定
虞翊看了眼越戈,一把把公鸡从地上拎起来。
公鸡被卡着脖子,呼吸困难地问:“你们要去哪里?!”
越戈握着菜刀跟在身后,友善地提醒:“警署。”
公鸡:“…………”
……
虞翊站在门口,看着警署的马车把公鸡带走,同时还有一具从二楼拖下来的老虎尸体。
兰迪估计是听到了动静,从某个角落闪出来,“喵咕喵咕”狂叫:“你们竟然报了警!!!”
虞翊:“嗯。”
兰迪:“我的工资!我的提成!我的升职!”
统统都没了……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兰迪转着脑袋,眼珠子骨碌碌打转:“我要睡一觉……”
虞翊:“……”
越戈:“…………”
虞翊转过上身,说:“许愿币的介绍里没有说只能许一次愿。”
骆驼又是怎么笃定许愿币只能许一次愿?
越戈沉沉“嗯”了一声,弯起食指勾起虞翊下巴。
虞翊微微仰头望着他,冰冷的眼神毫无起伏。
“我觉得那位狮子小姐有些地方并没有说谎。”越戈压低嗓音说。
“嗯?”
虞翊侧了下脸,在越戈手指上蹭了一下。
越戈姿势不动地瞥了眼楼上的某个房间,说:“也许那位性情大变的绵羊小姐会告诉我们一些——”
“秘密。”
他低了下头,在虞翊唇边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