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星空下的梦想
顾亦嘉从帐篷中冒出头，周祁却并不在他附近。
周围的帐篷都关了灯，外面一片漆黑，但天空中的星星却因此格外明亮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外面的空气冷而清冽。
顾亦嘉轻手轻脚地钻出帐篷，慢慢地把帐篷上的拉链拉好，接着就感觉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还捂住了嘴。
惊慌只是一下，很快就平复了，因为怀抱很熟悉。
他回头，周祁的眼睛亮得跟星星一样看着他。
刚要说什么，周祁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接着拽起他往他们营地背后那个隆起的小坡上走了过去。
直到确定已经走得足够远，周祁才小声说：“这一整晚，我都只想跟你在一起。”
“咱们还在工作。恋爱脑要不得。”顾亦嘉笑。
周祁装模作样地看了下腕表，“现在已经下班了。”接着逛了下自己的手臂。
顾亦嘉会意地挽住他，两人并肩一起走在周围360度无死角的全景地平线之间。
“唉。接这个节目以为能双宿双飞，可是我的心上人却只想着工作。”周祁话里听着有点酸，“说说，你今晚和多少人搂着合影了？”
“他们全都在问‘周祁在哪儿’、‘周祁去哪了’、‘周祁来了吗’……”顾亦嘉假意嗔怪地推了周祁一把。
“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但你却早都家喻户晓了。我再不努力营业，那不就成了吸你血，踩你上位的心机白莲花？”
他们越过了小坡，到了坡的迎风面，风扬起顾亦嘉的头发。
周祁帮他把头发整理开，露出他线条流畅温和的脸，“我喜欢不就够了？”
“我也有自己的野心。”顾亦嘉仰头看向湛蓝的夜空，散布九天的繁星如同宝石一般闪耀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中。
“过去的我，一直是以你为目标的，直到现在也没有变。你依然是我的梦想，未来也永远是。”
周祁无奈地抬手，手指上的其它几个装饰戒指被他摘下，此时只留下那个细细的小戒指，“你的梦想，早就是你的人了。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累。”
“说起来我都觉得矫情，”顾亦嘉抬头看着天空，“但我真的想自己是那个即便在夜空中，也能和你交相辉映的星星。”
他眼含向往地转向周祁，“这样，才值得你对我的喜欢。”
“好。”周祁拥他入怀，“其实，一直觉得不值得的人是我。”
早都看过你的努力，也知道你足够闪耀过。
“其实，因为你，我给自己立过一个宏愿。从前那么多次，我一直在向那个方向努力但是都没成功，一次都没有。”他遗憾地低头一笑。
“这一次，我在重生的一开始就遇到了你，但我始终觉得，这隐隐有些不对。如果我不努力，那这一次的一切，是不是依然也会什么都……”
周祁按住顾亦嘉的嘴，“不会。不会的。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再发生了。”
“如果重复过去经历过的事，就会重蹈覆辙。那我们这次就不重复，让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周祁声音里有异常的坚定。
“你说得那么大声，会被命运听到的。”
“那就让它来。”周祁扬起和顾亦嘉牵着的手，对着天空喊，“我有什么好怕的？”
顾亦嘉无声地笑起来，周祁眼眸一挑。
“我在想，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果然厉害。这么中二，却又这么撩。”
“还可以更撩。”
周祁一时情动，带着笑意的眼睛已经凑到了他面前很近的地方，近到两人的睫毛在空中相交。
清淡的植物香气笼住顾亦嘉，周祁吻下来的时候意外地轻，但紧随其后的是一波侵略般的纠缠。
顾亦嘉措不及防地吻住，稍微顺过气，只看到周祁专注的目光，仿佛在漆黑中绽放夺目神采。
“好了好了，我输了。”顾亦嘉微微地喘着气。
周祁把唇压低，温热地对着顾亦嘉的耳朵说：“别的人我不管。我也只撩你。”
等两人气息平稳下来，周祁再度紧紧抓起顾亦嘉的手。
“你最近还有难受或者不舒服过吗？”周祁想了想，问他。
“自从……”顾亦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海边那天晚上之后，无论我做什么，都再也没有难受过。你呢？”
周祁摇摇头，他大拇指滑过顾亦嘉的手心，“我现在越来越确定解题答案了。”
*
顾亦嘉和周祁身后几百米的小坡上，有四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蹲着。
“邱二，你说能拍到，拍到什么了没有？”阮斯轶戳了戳邱意宁，“这次别再开自拍镜了！”
“哎哎！别撞我！这玩意倍数放大根本找不到目标，哎呀，又找不到了……”邱意宁把手机架在阮斯轶的膝盖上，继续茫然地找着方向。
“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太猥琐了？大晚上偷拍别人情侣幽会？”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宋季手里也举着手机。
“只要能拍到，日后翻身当哥不在话下。你有道德，那先把手机放下。”阮斯轶怼宋季。
“而且，这怎么能是猥琐呢？明明该他们猥琐发育，晚上苦口婆心说了半天，你看这两人，还有恃无恐。我们再不护着点他两，他们怎么长久？”赫昂大义凛然，用全景模式拍了一个漂亮的星空。
咔，一道闪光灯亮了下。
“我X！”阮斯轶一把把赫昂推倒，“你丫拍夜景开闪光灯！？”
“默认设置忘改了……应该没被发现吧？”赫昂悔不当初。
“阿铁你别动，我找到他们了。啊，可以看到他们的脸了，咦，他两转头了，哎？怎么越来越大了？”邱意宁不断地把镜头放大的比例缩小。
接着邱意宁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音乐灯光加震动，声音爆大，上面显示“周祁”。
他一着急把手机扔给宋季，宋季一看这烫手的山芋，不假思索就转手扔到躺地上的赫昂胸口，赫昂拿起来就往阮斯轶脸上甩，阮斯轶一低头，亮着的手机落到了草丛上。
“扔什么啊？按掉不就行了！？”阮斯轶崩溃地去捡手机，却被邱意宁拽住了袖子。
像是感受到了命运，阮斯轶坚强地没有回头，依然坚持着蹲下，把手机捡起来，然后点了接通。
“这么晚，还不睡？”周祁的音色在环境音和手机听筒之间达到了完美的混响。
阮斯轶僵硬地转过头，面对着周祁和顾亦嘉，脑中突然诞生奇智：
“没有，不是。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就是担心，听老赫说这附近有狼什么的……啊，是不是啊老赫？”
阮斯轶抓住了赫昂的手。
突然被cue的赫昂从地上坐起来，拍拍身上狼狈的泥巴印，一本正经地说：“啊！是，这边草原上有狼的。你们不要离营地太远。”
赫昂抓住了宋季的手。
宋季也跟着帮腔，“是啊，你看我们出来撒个尿还四人搭伴。”
赫昂&阮斯轶：高手啊！
宋季想探手抓邱意宁，结果这家伙站得太远。
站得太远就代表脱队，脱队就代表意外。
所以，最莽邱意宁，不负众望，用一句话轻易让三位大脑高速运转的大佬建立起的虚伪和平分崩离析——
“你们大晚上不睡，跑这么远干吗？”
撒尿三人组：把他踢出组！
“还能干什么？”周祁弯起唇角，“既然来了，那就一起？”
他拉着顾亦嘉一起，和其他几人牵上手。
“但是，牵着手怎么尿啊？”邱意宁深沉思考。
“邱二。”
“嗯？”
五人齐声：“闭嘴！”
星海浩瀚，银河流溢到天际线尽头，这一声大喊之后，他们几个就停不下来了——
“偷拍要关闪光灯啊！”
“我好累啊！”
“我讨厌唱情歌！”
“我没整过容！”
“代言的游戏根本不好玩！”
“我要拿最佳男主！”
“我要谈恋爱！”
“我要环游世界！”
“我想睡一个星期！”
……
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六人组才知道，节目组的家伙居然把他们大半夜在月夜星空下大喊的蠢话都拍下来，做成了《一起去犯傻特辑-星空下的梦想》。
还精心剪辑，避开了会造成麻烦的喊话内容，满足了宋季“讨厌唱情歌”的要求，配乐是他出道前在酒吧里唱过的一首激进又躁动的摇滚。
特辑的最后，是汝石磊远远地站在露营营地里，在六个大男孩的梦想喊声中娓娓道来的旁白：
“再成熟，再坚强，再出色优秀，他们也不过是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你二十岁的时候，在犯什么傻，又有什么样的梦想？”
特辑播出后引起了大家的热烈反响。
“我要仗剑走天涯！”
“我要考清华！”
“我喜欢我同桌！”
“我想要双AJ！”
“我不要延毕！”
……
如此感人的桥段，然而接下来的画面是——
美丽的的朝阳在草原的地平线升起，金红色逆光中，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硬派小生赫昂，缓缓地对着几步以外的箭靶，举起了一根细长的竹筒。
接着面目狰狞地噗，噗，噗地连续用力吹了好几下，却什么都没吹出来。
背景中，其他的五个小伙伴也各自拿着长竹筒对着箭靶噗噗噗地吹着，憋气憋得满脸通红。
赫昂半天不得其法，恨不得把手里的竹筒掰断，他崩溃地发出灵魂吼叫：“为什么是吹箭？！”
作者有话要说：汝爸爸：让你们大晚上不睡觉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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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知茶几杯3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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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辑配乐：
我跟你描述一个灵魂
它拥有不谢的青春
每当夜色降临
就会轻轻歌唱
它唱着一个新鲜的故事
里面的人们相互微笑
是不是每个夜晚都要这样
为了爱
去用清醒交换
男孩别哭
美丽世界的孤儿
可我的心
我的家
在哪里
在哪里呢我的朋友
静静地听
有个声音在说爱你
闭上眼
跟随她
跟随她
就像跟着希望
——《男孩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