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找少爷要?!”小石头瞪大了双眼,觉得左左有这种幻想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知不知道少爷现如今视公子为眼中钉,我去找少爷要钱给公子看病?怎么可能啊!”
“反正已然是厌倦了,还能有多差呢?左不过是送公子回花月阁,我想好了,若是少爷真的送公子回了花月阁,我拼了命也要跟公子走。你不去我去,我不怕惹他。”左左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小石头看着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说:“我再去找悠悠姐想办法,你等等。”
左左拉住转身就要走的小石头,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你在这儿照顾公子,公子要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然后推门大步离开了。
小石头坐在了床边的地上,看着玉笙苍白的脸,心想怎么这样了呢?前不久大家还坐在一张桌子上,讨论着等少爷回来了公子要先弹哪首曲子给他听呢,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左左走的时候满腔怒火,脑子里过的全都是强硬的话,可去后院的路上她渐渐清醒,知道现在强硬是没有用的,还是要跟秦熠明说好话,可她又不知该怎么说好话,想来想去就决定实话实说。
后院里静悄悄的,盛乘的房间已然熄了灯,秦熠明的房间还灯火通明,左左想起秦熠明冷着脸发火的样子,忽而觉得有些怕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门。
深夜里听见叩门声,秦熠明没有恼怒,反而很快的应了声叫人进门来了。
左左进了门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本来想说,你能不能给点钱。可对方是她的少爷啊,这话怎么都有点奇怪,所以她选择不说话,等秦熠明问她。
秦熠明到底没让左左失望,他坐在桌案后的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镇纸,缓慢而冷漠的开口道:“深夜扰人清梦是何事啊?”
左左很想骂他两句,什么扰人清梦,你明明还没歇息呢,可是她不敢。
“少爷,玉公子生病了。”左左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秦熠明,但话一说完她就又匆忙低下了头。
秦熠明拿着镇纸石的手紧了紧,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什么病值得你深夜来找我?我又不是大夫。”
左左听他这样无所谓的语气,突然有些鼻酸,她用力攥了攥衣袖,抬起了头,有些忿忿的说:“少爷,玉公子那儿没有银子请大夫了,玉公子病了很久,现今是真的扛不住了。”她有些哽咽,“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从前……看在从前的份上……”
“住嘴!什么从前?!我与他哪里来的从前?!”秦熠明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生气,只是听见左左说“病了很久”觉得心里堵的慌。
左左后退了两步,噗通跪在了地上,“少爷,左左求您救救玉公子!”左左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她说:“您要是不肯,左左就跪到您肯救。”
秦熠明抓起手边的茶盏摔在了左左膝边,厉声道:“反了你了!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动静过大,门外早就睡的四仰八叉的小厮忽的醒了过来,立刻敲门问少爷怎么了,屋里却没回音了。
左左抬起头,秦熠明惊讶的发现她早就是泪流满面,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叩门声再次响起,盛乘弱柳扶风的声音道:“熠明哥,你怎么了?”
话音一落,门就被打开了。
“大半夜的你怎么出来了?穿的这样单薄,着凉了可怎么好。”
说着,秦熠明把人拉进了屋,悠悠跟在后面进屋并关上了门。
三个人进屋便看到左左背对着他们跪在屋子正中间,膝边还有碎掉的茶盏,悠悠右眼猛地跳了两下。
左左听见声音也并未回头,依然跪着也不说话。
秦熠明有些恼,却压着声音对左左说:“还不快滚出去!”
左左这才跪着转了身,脸上的泪已经被擦拭干净,“少爷不给玉公子找大夫来,左左就跪到死。”
悠悠见状便想要阻拦,少爷的脾气虽好,但那也得是他心情好的时候,现在火冒三丈的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却不想没等秦熠明发怒,盛乘先开了口。
“熠明哥,前几日为我治咳疾的那个郎中可还在文城?我今日吸了凉气难受的很,不如把他叫来吧。”
秦熠明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对于盛乘提出的要求他从来没有说过“不”字,他朝悠悠点了点头,悠悠领了命似的出去跟门口的小厮说了什么,小厮跑的很快就出了门。
左左跪的膝盖痛,但她既然开了口,就必然是要跪到底的,盛乘和秦熠明下起了围棋,也没有为她求一句情,悠悠几欲开口却都被秦熠明堵了回去。
那小厮办事很快,一盘棋没有下完,郎中已经提着药箱进了门。
盛乘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大夫叮嘱了几句又留了药方,等天亮了去抓药就行,始终未对跪着的左左多看一眼,他常来往于大户人家的后院,这种惩罚下人的事早已见怪不怪,装作没看见就是了。
眼看郎中要走了,左左急的直搓手,盛乘开口道:“你走吧,少爷也该休息了。”
左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艰难的起了身,忍着腿上又疼又麻的难受,冲了出去。
左左跑的很快,她追上了郎中,又往前走了几步,确定后院的人看不见她了才软磨硬泡的将人拉去了偏院。
小石头听见人声便出了门,见左左真的把郎中请来了眼中尽是钦佩,引着郎中进了屋,小石头又多点上了两盏灯,玉笙不喜亮,夜里不看书的话只让点一盏灯,渐渐的大家也都习惯给他点一盏灯,昏暗的很,小石头怕大夫看不清。
大夫拉起玉笙的手腕隔着手帕把了脉,又翻了他的眼皮认真看了看,情不自禁似的叹了口气,忽然又觉得不妥当,尴尬的生咳了一声便要了纸笔开始写药方。
左左看着郎中给开的药方,一个字也看不明白,郎中收起了药箱要离开时小石头拽了拽左左,她才反应过来问:“大夫,我们公子这是得的什么病?”
“公子这不是病,是有……有喜了。”其实郎中并不知道该不该用有喜这两个字,毕竟这偏院怎么也不像是被人重视的样子,也不知这深宅大院里的人是不是欢迎这个小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