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法海来了

　　“你真不考虑下，搬来和我住？”

　　葛藟在涮羊肉店再一次找上了午休的娇颜，这次一见面，她就把一个牛皮纸袋拍在了料理台上。

　　“这啥？”

　　见娇颜问，葛藟拍着牛皮纸袋冲着娇颜炫耀道：“好东西，你绝对喜欢。”

　　“我喜欢的东西多了！”娇颜才不吃这一套，她上手就要拆。

　　葛藟吓得一把抱起了袋子，跳的老远，“哎哎，你洗洗手再看好不好，油不兮兮的。”

　　偷袭未成的娇颜嘿嘿一乐，乖乖地去洗手。

　　“又上屋顶，不能在屋里说么。”娇颜觉得她俩这样在屋顶密会的行为非常不“人类”，不利于她学习，估计娇颜没看过无间道。

　　葛藟才不理她呢，只顾着躺在屋顶仰头看着天上不甚清晰的白云，抽空瞟了一眼身边的牛皮纸袋：“你先别着急，打开看看。”

　　没等她说完，娇颜就迫不及待地绕开牛皮信封，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档案袋。

　　再拆，一个黑色的大信封。

　　娇颜运了运气，再拆，里面一个黑色的小信封。

　　娇颜举起小信封对着阳光看了看，不明所以：“这啥啊？”

　　“再拆拆看，有点耐心，小狐狸。”葛藟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个棒棒糖，正砸吧得起劲儿。

　　娇颜撅嘴，用指头挑开了信封，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卡片和一个红色的本本。

　　“户~口~簿，身份证！”

　　“这个是我、我的身份证？”娇颜看着手里的小卡片，这个和她前几天在肖一平钱包里看到的一样，只不过照片变成了咧着嘴傻笑的自己，这是成为人类的证明！

　　“你，你，你！”

　　看着娇颜激动到眼睛瞪得溜圆，话都说不出了，葛藟嗦着棒棒糖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内心十分满足。

　　“你是个办、假、证的！”

　　这个词还是前几天同事小宝教给她的呢，做这行的那可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娇颜对于葛藟这种误入歧途的的行为非常的义愤填膺，很是愤怒地直接给了葛藟腿上一巴掌。

　　这个感谢实在是太另类了，疼的葛藟一个岔气差点没从屋顶翻下去。

　　“你好好看看，真的，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这话一说，葛藟都觉得自己是办、假、证的。

　　“嗨，不仅证是真的，那个本本，是户籍证明，更是真的。以后你就可以坐火车坐飞机出省出国，想去哪儿去哪，反正就是更像个人了。”

　　听了她的话，娇颜举着身份证在阳光下好好的看了又看。

　　“你再看也不会有水印的，又不是验钞。你下次直接用用不就好了，怎么样，我这个礼物不错吧。”

　　娇颜半信半疑地看着葛藟，“你为啥这么好？”

　　“弥补你一下么“这回可以同意搬去我家住了吧。”

　　娇颜摇头。

　　“要不我搬去和你住？”

　　娇颜继续摇头。

　　“怎么还不行！”

　　“一平养我很辛苦的，再养不起你了。”

　　葛藟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能吃！我是交房租的，给他钱，这样你的伙食费就有着落了。”

　　娇颜一听这个，脑子里就回荡起了肖一平的那句——我要挣钱。顿时，她这思想的阀门就有些松动了。

　　娇颜扳着指头算了算自己自力更生的工资，要是再加上房租，那是不是就能帮着肖一平早点把房子买下来了！想到这儿，娇颜决定了，“那，你要多给点房租才可以。”

　　听到娇颜态度已经开始变化，葛藟侧过脸冲她笑着眨了下眼睛，“我告诉你，你回去这样和他说……”

　　屋顶上，两个女人开始了光明正大的密谋。

　　*

　　“不行，我不同意！”

　　晚上，在公司忙了一天的肖一平一回到家，就看到了殷勤的娇颜和一脸无语的黑黑，等听明白了娇颜的话，他直接拒绝。

　　娇颜跟在肖一平身后，又絮絮叨叨地把葛藟教给她的说辞说了一遍。可是切着菜的肖一平压根无动于衷。被忽视了的娇颜转了转眼睛，拉住了肖一平的胳膊。

　　“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手！”正在给鸡肉松筋儿的肖一平头都没抬。

　　娇颜举起了手，缩着脖子瘪了嘴。

　　“你怎么想的啊，你和它，俩非人类住在这儿就算了，再请一个捉妖的来我家？”肖一平扫了一样沉迷于手机的黑黑，问娇颜。

　　黑黑眼睛和手是占着，可是耳朵和嘴还闲着呢：“因为那人给她办了假、证！”

　　“假证？”肖一平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这一出，不由得一抬眼望上了娇颜。

　　娇颜冲他一扬眉，跑进了客厅，路过黑黑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地吐槽了它一句——告密精！

　　“略略略！”黑黑吐了吐舌头，毫不在意。

　　“不是假证，是真的，我今天刚用它办了公交卡，可以用的。”娇颜把自己的证件小心翼翼地铺平在了案板上，还不忘在下面垫了一张纸。

　　肖一平伸头一瞅，哟，那身份证上咧着嘴的还真是娇颜。

　　“白娇颜，1995年5月15日，哼。”一个没忍住，一声冷哼从肖一平嘴里溜了出去。

　　“嗯！”娇颜兴奋地咬着下嘴唇连连点头。

　　“这个地址，怎么是四川？”

　　“大长腿老家，他们师门有个人在妖精管理处上班，可以帮着□□件，但是都要，都要落，落在，他们那里。”娇颜回忆着葛藟的原话，转述给肖一平。

　　“落户。”

　　“对，落户！反正是真的，我以后就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以和你去各种地方玩了，也可以去办健康证不用打、黑、工，带黑黑去迪士尼，和你去宾馆开……”

　　“咣~”肖一平手里的刀成功切偏。

　　“咋啦？”正畅想有身份的人要做之二三事儿里的娇颜，很不满的质问身边那个莫名面红耳赤的厨子。

　　肖一平叹了口气，“没啥。”

　　“这些事儿也是那人教给你的？”

　　娇颜点头。

　　“所以她不能住进来。”撂下这句话，肖一平端着煮好的菜转身去了客厅。

　　“为什么啊，她很有钱的，可以多付房租。”

　　这一晚上，这个充斥着饭香的小屋里就回荡着娇颜喋喋不休的劝说声，和偶尔一句斩钉截铁地拒绝。

　　“明天，你把她请来，我和她说。”

　　“现在，睡觉。”

　　深夜，看着扯着自己被褥裤脚的娇颜，肖一平仰天长叹，终于妥协了。

　　“回你屋去睡！”

　　娇颜睡眼惺忪地抱着不知道啥时候跑进来的黑黑终于满意的笑了，然后才迷迷瞪瞪地出了屋子。肖一平舒了口气，起身关上了门。

　　可是躺在床上的他却睡意全无，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放起了白天季甲在单位里与他说的话。季甲是劝他同意娇颜入行的，在季甲看来娇颜是难得的武打好苗子。自从上次小院一别，季甲和尚导是再也看不入眼别的女演员了，可是这做女一号的好差事偏偏在自己人手里卡了壳。所以说，今天一整天，肖一平都是在各种唠叨声里度过的。思来想去，肖一平也还是不敢叫娇颜去片场，她毕竟和人不一样，要是有个万一，真被人发现了身份。就像黑黑说的，到时候被人捉去做了皮褥子，那可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肖一平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而另一边的葛藟也在月光下擦拭着自己的软鞭。

　　“葛藟，你怎么就盯上那个小狐狸了。”一边的铃铛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响，传进了葛藟耳朵里，她听懂了。

　　葛藟收起了软布，一扬手，那软鞭就像是认识路一样缠到了她的腰间，服服帖帖的像是一条腰带。“捉妖久了，想换个差事。”

　　“怎么，捉妖师不好玩，想当保姆了？”铃铛继续随风摆动。

　　葛藟咧嘴一笑，没说话，身边的电脑倒是一直响着，里面放的是老版的新白娘子传奇。

　　这个夜里，怕是只有没心没肺的娇颜，睡的最香了。

　　又是新的一天，今天娇颜调休，肖一平请假，葛藟如约而至，都聚集在了肖一平的小屋里。

　　“我不同意。”一见面，肖一平言简意赅，直抒胸臆。

　　葛藟倒是没急着说话，而是仔细看了看肖一平，继而摇了摇头。

　　“你身边那位是狐狸，急了会咬人，生气了会杀人，高兴了还会魅惑人的。”

　　“我才没有！”旁听的娇颜很不满。

　　“我不怕。”

　　肖一平这一声，给了娇颜很大的底气，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学着肖一平的样子从嘴边挤出了一声嘲讽一般的气声：“哼！”

　　哟呵，这回葛藟才算来了兴致，她探下身子凑近了一桌之隔的那两人。扫了那同仇敌忾的二人一眼，葛藟决定分而化之：“娇颜不想做一个人了？”

　　“想啊。”娇颜老实。

　　“你能教一个女孩衣食住行的所有事儿？”葛藟继而给了肖一平一个眼神。

　　肖一平不自在的咳咳了两声，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

　　葛藟满意地一咧嘴，舒服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你俩是契约人，你就是娇颜在人类社会的护身符，这世界上可不止我一个捉妖师。人活一世，总有些争名夺利的心思在的，捉住一只白狐族的族长，怕是够吹嘘半辈子的了吧。”

　　“要是再有一把白狐头骨打造的手杖……啧啧啧！”

　　葛藟说的起劲儿，娇颜早就吓得缩在了肖一平身后，牙齿咔咔的打颤。

　　“一平~”听这小声儿，都带着哭腔了。

　　肖一平手护着身后的娇颜，轻轻拍了拍，看着葛藟倒是很冷静，“我俩有契约，按照他们的规则，娇颜是按约下人间，不算违规。再说，娇颜是会回上山去的。”

　　葛藟耸了耸肩，一摊手，“希望你有机会把这些话说给其他捉妖师听。”

　　“你看她，一时半会儿会回山上去？”

　　肖一平用余光扫了眼躲在自己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娇颜，叹了口气。

　　“你说怎么办。”

　　“我住进来啊，你是契约人就算是通行证，我是捉妖师，要是遇上讲理的，你上，要是遇上不讲理的，我来！总没问题了吧。”葛藟一看有戏，言简意赅的说出了对策。

　　“你？”肖一平看着对面这个除了腿长妆浓，没看出什么特别地方的姑娘，有些迟疑。

　　葛藟也不解释，只是一抬手，娇颜就看到了一道白光，接着就听到了黑黑的吼声：“你做什么！这啥！救命啊！”

　　再一看，黑黑已经在葛藟怀里拧次了，而他的腰间是一条白色软鞭。

　　“好！”娇颜鼓掌。

　　葛藟，抖了下手，黑黑就飞了出去，“野蛮！上次啥也不说就给我关进画里去了，这次又绑架我！”黑黑在半空中出奇愤怒。

　　葛藟举起了手，黑黑飞速消失在了客厅。

　　“我怎么知道你是来保护她的，还是来收了她的？”肖一平见识到了葛藟的功夫，抛出了自己的顾虑。

　　葛藟收了鞭子，暗红色的唇边溜出来一声嗤笑：“哟，真当以为谁都愿意当法海呢。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法海还是小青呢？”

　　肖一平摇了摇头制止了娇颜打听谁是法海小青的嘟囔，抬起头来对葛藟说：“我不信你。”

　　葛藟看着越坐越近的两个人，扬了扬眉：“不急，有机会的。”说完，她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了桌子上，用猩红色的长指甲向对面一推。

　　“要是娇颜要吃你，你可以打给我，收费合理，上门及时。”

　　娇颜撅着的嘴就没放下来过：“我不吃人！更不会吃一平。”

　　既然谈不拢，葛藟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

　　“哎对了，你最好叫娇颜把涮羊肉店的活辞了，带她去剧组吧。离得太远了，对你俩都不好。”临走，葛藟劝了肖一平一句。

　　“不过，当女主角就算了，能看出来她不是人的，可不止我一个，不能太高调。”

　　葛藟说完这句话转身就下了楼。

　　而送她到楼道口的肖一平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却陷入了沉默。

　　“你为什么发呆？”娇颜踮起脚凑到了肖一平脸边，好奇的问他。

　　“我怎么感觉，看着她有些眼熟呢？”

　　而此时，在房间里看着葛藟远去的黑黑，捋着自己的毛，自然自语，“这鞭子，怎么有些眼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娇颜扳着手指给肖一平算：你看看有了身份证，我能办公交卡，买火车票，还能和你开…

　　然后娇颜就被肖一平捂着嘴拖下去了能开啥呢？

　　老朵我也很费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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