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七

  200X年X月X日/天气:不太晴/心情:很不行

  我是纪放。今天, 又和同学打架了,因为他们笑话我小舅舅。

  架虽然是打赢了,可看着那几个小屁孩儿,躺在地上哭着喊妈妈的时候, 我也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

  今天不想待在自己学校, 中午去外小找曲鸣。

  来得太早,曲鸣他们班英语老师, 大概又在拖堂,还没看见他出来。

  我坐在他们外小门口,那条没什么人走的小弄堂里等他。没办法,这会儿脸上, 可能有些许精彩。再配上我冷淡的气质,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围观。

  结果,“吧嗒”——“咕噜噜噜”——不知道什么东西, 裹着地上不太明显的灰尘一道, 滚到了我脚边。

  我眨眨眼,弯腰把它捡起来。看着塑料糖纸上的小橘子图案,和明显透过糖纸都能闻见的橘子糖香, 我明白了。这是个橘子味的棒棒糖。

  “那个,对不起啊......”身边不远处响起个小女孩儿的声音, 瓮声瓮气的, 像感冒了似的,小声对我嘀咕道,“那个是我......”

  我立刻回神, 偏头,用一种“我真的很冷淡”的表情看向她。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早熟得很!老是试图用这种送吃的送玩的小手段,来引起我的注意!

  我不会上当的!

  果然,小姑娘看到我此刻的表情,显然很震惊。

  虽然感冒了戴着儿童口罩,但是就那俩略微睁圆了的眼睛,也像是在无声诉说:她很怕我。

  “额......”最终,小女孩儿眨眨露在口罩外面的俩眼睛,还是对我说,“送你吧。”

  看吧,我就知道。这些小姑娘,就爱用这套来忽悠我。

  就是还没等我开口推辞两句,这小姑娘就俩小手一抄兜,潇潇洒洒地越过我,走了。走了。了。

  “......?”当时我就纳闷了,她到底图什么。送完糖,也不图和我聊两句的吗?

  一上午没吃过东西,倒还真有点饿了。曲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课。反正不是我抢来的,那就勉为其难吃了吧。

  于是,我拆了糖纸,吃了我人生第一支橘子味的棒棒糖。

  像是秋日暖阳的颜色,泛着橙光,透着甜香。

  后来,我再去曲鸣学校的时候,再也没看见过那个小女孩儿。不过,就算是看见了,我也可能认不出来。

  再说,那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而已,日子一久,我也就给忘了。

  我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小姑娘,可能都喜欢橘子味的棒棒糖。

  这是日记。没有写在纸上,我就记在了心里——纪放

  ......

  今天是舒念大学毕业典礼的日子,纪放坚持要陪她一块儿去,说是要看着他家“小孩儿”毕业。

  舒念就很无奈,特怕他在大礼堂里也旁若无人地开秀。这几天明里暗里地暗示他:能不能忙你的,别去了。

  纪放只当不明白她的暗示,他也是T大的人,凭什么不能去?于是一早开着车载着人,一路和舒念闲聊,前往T大。

  路上,无意间问道“嗳,你小时候和曲鸣是一个学校的吧”这话,俩人就此话题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

  纪放这才知道,那会儿有一回去外小找曲鸣,早就见过舒念了。

  再一次在心里感慨,他这一个圈子,真是兜得有够大。

  自认为那个时候的小姑娘就对自己有别样情愫的纪放,心里涌起阵阵热意。毕竟那会儿舒念看见的他,是全貌,他可没看见她长什么样儿。

  肯定是觉得他小时候就长得好看,才特意送糖给他吃的!

  车子在校门口的停车场停好,纪放解了安全带,侧身凑过去,亲了亲她,轻声说: “念念,你看,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上。”

  “......”舒念看着他含情脉脉的墨黑瞳仁,心虚地使劲点了点头,抿唇“嗯”了一声。

  她绝不会告诉纪放,那个中午,她是因为感冒了太难受,请假回家。校门口不准停车,她抄近路走小弄堂去找司机的时候,顺便摸了摸口袋里的糖。

  结果,掏糖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圆鼓楞登的棒棒糖一个劲儿地滚,就这么......滚到了一个傻站在小弄堂里的小男孩脚边。

  也就有了纪放认为的——“送棒棒糖的小女孩儿”那一幕。

  那个时候的她,看见小男孩儿微红着眼尾,还一脸毫不在意似地偏头看她,当时心一软,那根准备自己在车上吃的棒棒糖,就顺嘴说了送给他。

  只是后来没多久,她就休学,又转学了而已。这几分钟的小插曲,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过。更没往这人到底是谁上想。

  不过,也是在那个时候,小男孩儿眼尾那颗泛着红意的细小桃花痣,也和烙在她心里似的,有意无意,留在了记忆里。

  更是在后来看着微博上热搜的“纪少爷”全方位各角度照片,觉得那点桃花痣,很特别,然后顺手,点到了墨齐眼尾。

  看着倾身看着她的纪放,舒念回神,决定把这个小秘密,藏在心里。

  “纪放,”舒念看着他,轻声笑说,“我也喜欢你。”

  -

  T大每年的毕业典礼,都办得正式又隆重。每个院系分批分期,由校长亲自给每位获得学士学位的同学,举行拨穗仪式。

  今天,就是他们计算机信息与工程学院、汉语言文学院和传媒学院的同学一块儿,在学校大礼堂接受学位授予的日子。

  纪放站在二楼的观礼区等她。这事儿他没和家里说,免得到时候拉拉杂杂来好几个,他这个“唯一家属”的地位就不保了。

  每位即将毕业,踏上人生新旅途的同学,穿着学士服轮流上台,由校长正冠拨穗,授予学位。

  终于轮到舒念,小姑娘稳了稳学士帽,上台。

  谈校长笑眯眯地,替她把帽穗从右边拨到左侧,“小苏啊,毕业了。”

  “谢谢谈校长。”舒念弯着唇角道谢。顿了一秒,又张开俩手,试着和其他同学一样,趁着毕业典礼,拥抱一下他们的校长。

  谈校长愣了愣,接着有些眼热。舒家这些事情,他也知道个大概。舒念高三毕业填志愿的时候,老朋友赵铎知道这个小外孙女填了T大,特意拜托他帮忙照顾过。前两年刚入学的时候,小姑娘一天到晚压着帽子低着脑袋,话都说不了半句。

  这会儿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和别的同学一样,想和他拥抱一下的样子,心里就真还挺感慨的。

  虚抱着舒念拍了拍她的肩,谈校长笑说,“毕业了,毕业了。”

  完成了拨穗仪式,领了学位证书和毕业证书,舒念就下台找纪放去了。

  结果,抬头朝二楼纪放原先站着的位置看过去,哪里还有这个人。

  舒念:“......”

  正纳闷无语中,身后肩膀就被人拍了拍。身后男人话音带着笑意,“念念,毕业了。”

  舒念转身,抬睫看着纪放笑,“嗯。”

  “我们家小姑娘,”纪放曲着指节,轻轻夹了下她的鼻尖,笑着说,“以后就是个大小孩儿了。”

  -

  “念念,能和你一块儿拍几张毕业照吗?”

  身后几个女同学,撺掇着郑渠来开口问她。

  “嗯?”舒念愣了愣,然后笑着点头,“好啊。”

  大三参加了节目,不再每天压着帽子之后,好些同学都和她热络了不少。先前就和她跟纪放走得近的郑渠,更是成了女同学们示好的代表。

  经常通过他,来问舒念要不要和她们一块儿去哪里活动活动。

  一帮子学生,让纪放这个家属外援做摄影师,平时去得最多,晚自习最难占座的图书馆,他们学院上专业课的阶梯教室,一到晚上,小情侣们就最爱逛的瑶湖边上......通通拍了个遍。

  “忘了忘了,”郑渠赶紧说,“还有南苑食堂没去呢,拉面窗口的阿姨,可是交代过我任务的。”

  “......”纪放闻言,看着舒念笑。合着这是以后没人送牛肉汤了,阿姨还舍不得他家小姑娘了不。

  青春的欢声笑语,定格在一张张相片里......

  -

  舒念和慢客的合约,在大四的时候就到期了。舒念没有再续。

  如今生活一切步入正轨,她更想有个自己的工作室,可以画自己喜欢的东西,又能遇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新朋友。

  毕业之后,舒念就在周枳意开在里森的画廊附近,买了栋小洋楼,作为自己的工作场地。当初和她对接的责编,年底和慢客的劳动合同也即将到期。舒念光明正大地提前挖起了墙角,编编欣然应允。

  恒江科技和CUCA实验室的技术收购项目也终于谈妥。恒江集团随后也正式发布对外公告,CUCA接受恒江的收购要约,合同完成后,恒江科技将占有CUCA集团51%的股份,成为这个在人工智能机械领域,全球都属领先的实验室最大的控股集团。

  本来按纪放的想法,是想趁着舒念毕业的时候,俩人补办一场怎么隆重怎么来的婚礼的。

  于是趁着某天深夜,俩人还没上楼做睡前运动,而是在楼下厨房里进行友好奶粉交流会的时候,纪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结果,小姑娘脑袋一转,对他说:“要不——我们等有了宝宝再补办?”

  “让他/她做个能参加爸爸妈妈婚礼的小朋友,说出去是不是特别有面子?”舒念补充道。

  “......?”纪放先是有些懵,接着又美滋滋地乐上了,伸手就抱过去,搂着她的腰,开始笑得不怀好意地和她腻歪,“你要给我生宝宝啊?”

  舒念:“......”就也不是很明白,特正常一事儿,放到纪放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此刻这么个表情,就显得特别色.情是怎么回事?

  当然,舒念也不甘示弱,嘴里残着的奶香气一口咽下去,艰难伸手把杯子往岛台上一搁,一把回抱住纪放,抬睫看着他。

  纪放挑眉,嘴角勾着点弧度,垂睫看她。

  “嗯,”舒念眨眨眼,嗯了一声,轻声说,“给你生宝宝,要不要?”

  “......?”纪放差点脱口而出一声“艹”,什么叫娇媚而不自知的撩人最为致命,就是怀里小姑娘这样的没错了。

  抱着她紧紧抵着的某个不可言说部位,也开始有了自己的主张,逐渐蠢蠢欲动。

  这会儿什么废话也不想多说了,俯身抄着人膝窝,纪放一把打横把人抱起来。

  舒念:“......?”

  “那走呗,”纪放垂睫看着她,戏谑道,“上楼生孩子。”

  舒念:“......”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纪放又顿住了,特奇怪地问她,“你冷不冷?”

  “不冷啊。”舒念老实道。

  “哦——”纪放拖着尾音,长长哦了一声,然后说,“不冷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在厨房生试试?”

  舒念眼梢一抽,“......?”

  纪放低头,快速亲了她一口,“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啊。”

  然后趁着舒念还没想好怎么反对的话,把人抱坐到了岛台边上,倾身,堵着舒念的唇,吻了过去。

  ......

  当然,做些什么是可以做的,说生宝宝,那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俩人其实一早说好,先过几年二人世界,顺其自然,等想要的时候再要。舒念也没意见。几个大人更是说,随他们俩小孩自己折腾。

  尤其是周枳意,更是暗戳戳地劝舒念趁着没小孩儿多玩两年。虽说生了之后,一切都有人照顾,可要是生了纪放那样,上个学不是因为成绩不好,却还经常都得叫家长的崽,也是件挺愁人的事儿。

  那回舒念和她一块儿窝在沙发里,听着周枳意分析得头头是道,小姑娘抿着唇角,暗自握拳,郑重点头。

  至于先前家里领养的两个小家伙,养了好两年,舒念才越发觉得那猫的性子,才更像纪放。当然了,最后她也没敢给两个小家伙中的任何一个,取名叫放放。

  毕竟,最后是得带俩小家伙去做绝育的。

  -

  毕业四年后,舒念顺利怀了第一胎宝宝。

  从知道怀孕到每一回产检,纪放都一次不拉地陪着。简直比自己生都紧张。

  离预产期还有五个月,照例是这月的产检。舒念的小肚子还没有太显怀,穿着宽松的裙装,为了方便,长发剪短了一些,发丝拢在耳朵后面,又翘了几根小碎发的样子,乖得不行。

  纪放瞧着她,自己都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居然要生小孩儿了,每每想到,心情就很复杂。但是,又从来不敢在小姑娘面前表现出来。不是说,孕妇都比较敏感,容易想多么。

  他一没怀的都想那么多了,何况是人小姑娘。可不能给人增加心理负担。

  这家私立医院有台分娩体验仪,经常有怀孕的准妈妈,拉着老公来“愉快”地体验一下分娩时的阵痛感,尝试一下生孩子的美妙。

  前几回来产检的时候,他俩也不是没有远远地听见这头准爸爸们的嗷嗷叫唤。每回都憋着笑看一会儿,再一块儿离开。

  就是今天,纪放好像对那台分娩体验仪特别感兴趣,拉着舒念,说想去试试。

  “别去了吧。”舒念好笑地小声说,“你看他们,都叫成什么样了。”

  再说了,纪放还真不是那种把“我要是能生,就一定替你生”这样没什么用的漂亮话挂在嘴上说说的人。

  不管是怀孕之前,还是怀孕之后,他到底为自己做了多少,舒念都知道。就连好多孕期小知识,还是他学习了教育自己的。舒念挺不想让他去体验的,觉得没必要。

  就是拗不过纪放铁了心要去。舒念特怕他跟头一回听说要打预防针,以为是什么好事儿的小孩子似的。吵着闹着要去打针,最后打完了哭得哇哇震天。

  结果,体验仪开到了十级,纪放也没哇一声。就是憋得额角冒了点冷汗。连帮忙操作仪器的护士都说,头一回看见这样的,这也太能忍了。

  只是,等纪放站起来,舒念见他痛得眼梢都红了,忍不住心疼地抱住他,“没事了,不痛了。”

  纪放伸手回抱住她,没敢搂得太紧,虚贴着她的小肚子,眼睛埋到她肩窝里,抱着她站了好一会儿,没动。

  舒念有些好笑,明明刚刚叫他别去体验的,他偏要去。人家男的痛得吱哇乱叫,他偏要憋着。这会儿难受了?

  好笑归好笑,到底还是心疼多,于是又动了动嘴,准备安慰他两句。

  结果,就听见纪放窝在她肩窝里,闷声说:“念念,要不我们别生了吧。”

  舒念一怔,愣了好一会儿。

  回神之后,才知道他刚刚红着眼梢抱住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心里酸甜酸甜的,舒念轻轻拍着他后背,软声安抚道:“没事的,我不怕痛。”

  纪放也没接话,沉默地抱着她。

  舒念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像教育小朋友似的说:“妈妈生你的时候,一定很辛苦。”

  “嗯,妈妈们都辛苦了,”纪放说,“所以我爸疼她,是应该的。”

  “......”舒念稍稍有点佩服他的逻辑,又觉得也没什么大毛病。一时间倒有些不知从哪里切入点下手,开始反驳。

  结果,就听见纪放瓮声瓮气地又说:“所以我得更疼你才行。”

  -

  舒念怀孕之后,家里就请了职业育婴师。会趁着他们有空的时候,来给俩人上针对孕妇孕期调节心情,做些合理运动,还有注意饮食方面的一些小课程。

  此刻,俩人就跟小学生似的,坐在家里地板的软垫子上,认真听讲。

  当然,任何时候,一个班上都有学神和学渣。比如现在——

  “不是,”纪放看着一边捧着手机,仿佛要生孩子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似的舒念,又气又好笑又无奈地说,“我说舒今今,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舒念回着工作室里同事消息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略感心虚地望向纪放。

  看着小姑娘唇角特意弯了点浅笑,一脸“我有在听,你别气”的样子,纪放叹了一口气,选择投降。

  “我的小祖宗诶,”想了想,纪放还是没忍住,又凑过去,轻声对她说,“先把工作放一放,认真听一会儿好不好?”

  舒念眼睫迅速一垂,点着手机屏幕上的发送,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摁出了最后一条消息。然后抬睫看着纪放,乖巧地抿抿唇,点头,“嗯。”

  看着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纪放嘴角一平,“......”

  “不是,我说舒念,”纪放连大名都叫上了,“我到时候还能替你生啊?”

  舒念自知理亏,讨好似的“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脸颊。

  纪放深呼吸,叹气。仿佛一个陪着女儿参加高三冲刺补习班,结果自己学得比女儿还好,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念叨着“咋地?我还能代你去高考啊”一般,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特意来家里给俩人上课的老师,看着这两位间略显尴尬的气氛,眨眨眼,试着问:“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到这?”

  纪放无奈,应声说好,起身,又让舒念别站起来,自己出了房间门,叫人送这位老师先回去。

  自从舒念怀孕之后,他表面上还是很淡定的,其实内心慌得丫批。刷新闻的时候,偶尔看见社会版面上类似于《产妇羊水栓塞九死一生,丈夫大闹产房险些离婚》这样标题耸动的新闻,都既害怕,又忍不住要点进去看一看。

  其实,舒念肚子里的崽,倒是真的听话又省事儿。除了正常的胎动,舒念吃的喝的,都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甚至很多孕妇会有的孕吐都没有过。倒是他自己,跟得了“孕期综合症”似的,好两回,偷偷躲到卫生间里,干呕个不停。真跟怀了孕的是他一样。

  尤其是——那回试过分娩体验仪之后。他真的没办法想象,这种程度的疼,得让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受着。

  纪放再回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自己坐在软垫子上的小姑娘,也知道她那个姿势,到底是在干嘛。

  舒念听见门口的动静,吧唧一声,把手机往边上另一个软垫子下面一塞。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刚刚没在好好休息,又在安排工作的行为一样。

  无奈轻笑,纪放决定换个思路。

  人走过去,站到舒念面前,屈膝盘腿坐下。一手撑着地板,凑过去,抬手抚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身前勾了勾,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眼睫毛眨到舒念脸上扫着,纪放轻声迟疑道:“念念,我......有点害怕。”

  舒念闻言一怔。

  那回纪放陪着自己去做产检,试过那台分娩体验仪之后,舒念就一直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对。想过要问问,可看他行为说话,又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一时间就觉得,大概是自己怀了孕有些敏感了。

  这会儿听纪放这么一说,舒念突然眼眶有些热。抬手,轻轻拍了拍纪放的后背,温声说:“纪放,你......想听宝宝讲话吗?”

  纪放抵着她的额头没松开,安静了两秒,轻声笑了笑。知道小姑娘是在安慰自己,哪有小朋友在肚子里就会讲话的。不过,还是很配合地说:“好。”

  舒念松开他,示意他把耳朵贴过来。纪放乖乖照办,全部重量自己撑着,虚了力道,把耳朵贴到她肚子上。

  “纪放,别怕。”见他贴上来,舒念唇角轻弯,柔声说,“以后,我们一起陪着你。”

  肚子里的小宝贝,像是听得懂舒念的话一样,隔着妈妈的肚皮,小手手轻轻一划。像安慰,又像是轻抚,慢慢地在纪放脸上,蹭了一会儿。

  纪放一怔,愣了好几秒,鼻腔一酸,轻贴着他的大宝贝和小宝贝,哑声笑说:“好,我们一起。”

第54章 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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