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云敬之走后,林夕媛一人待不住,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想他,是以找了许多事来做,除了杏林堂坐诊,几乎日日都去太医院。

  如今太医院的课已经教得有点眉目了,只是说这些人也都挺忙,总有人缺席,所以进程不能太快,方便他们互助。

  只是她这频频出入宫闱,一来二去的另有一件麻烦事——有妃嫔开始找她看诊了。

  这太医院里能人这么多,找她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皇嗣,这皇嗣就牵扯到了天家纷争,她是万万不想沾惹也不能沾惹的。可是这宫妃的面子不能不给,着实也是难办。

  这事不好处理,她便找了自己老爹:“爹,您看这怎么办?”

  林正堂也很是为难:“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是以除了一开始被逮着没办法诊了两个之后,林夕媛除了教课一分钟都不敢在宫中多待,每天脚步匆匆,几乎像是做贼一样地跑走。

  慕容錱原是听说这些日子太医院众人都在重新学习,是以趁着无事的时候过来看了一会儿,原本也没想着有什么,不曾想这一看,林氏教学还挺有模有样的。

  不过很快她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说完“今日就先到这里吧”,然后就开始非常敏捷地收拾了自己的一应器具,背起箱子就拱着手一路飞快见礼离去。

  林夕媛飞快地出了门,生怕被人拦上,没想到一出去竟然看见皇上在此,连忙下跪:“微臣失礼,还请皇上恕罪!”

  “林医监脚步匆匆,是为何事?”

  林夕媛尴尬地嚅嗫了一会儿:“私事不足以闻圣听,皇上切勿见怪。”

  慕容錱看着她不语,一旁的内监总管却是知道点内情,便跟皇上耳语了如此如此,慕容錱于是笑了,这女子倒是懂得把自己摘出来。不过如此才干要是因为后宫那些事缠住,的确是一种浪费。

  于是他对内监道:“让那起子人别来烦。”随后又对林夕媛道,“你仍旧专注医学之事便可,旁的不需多管。”

  林夕媛闻言诚心拜倒:“多谢皇上隆恩,臣一定尽心竭力!”

  慕容錱道:“朕听蔺将军说,你对敌军的弊病也有所了解?”

  林夕媛道:“高原苦寒,不宜人居,我军骤然入境,得的是急性症,对方久居于此,得的则是慢性症,既然我军症候皇上忧思,那么敌方的也可以针对一二。”

  “嗯,没想到你对军事也有几分天资。”

  “不敢,臣只是考虑医者事,具体如何都是将军们定论,臣不敢妄言。”

  “很好,起来吧。”慕容錱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准备放人走,这时候有人来报说丽嫔生产,神情犹豫着说不下去。

  慕容錱以为怕是难产了,便点了林夕媛:“林医监与朕同去。”

  “臣遵旨。”林夕媛跟着去了,到丽嫔宫里却是听到婴儿的哭声,这是已经生了。

  慕容錱登时欣喜:“是公主还是皇子?”

  众人嚅嗫着不敢说,慕容拓瞬间面色沉沉:“朕去看看。”

  “皇上看了可千万保重龙体……”门口的陆秉意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慕容錱推开众人,大步跨了进去,随后里面便是传来器物碎裂的声音。

  林夕媛悄声上前:“陆太医,这是怎么了?”

  “这小公主怕是留不得了……”

  “为什么?难不成是先天有缺?”

  里面已经传来慕容錱的惊怒之声:“来人!”

  竟然在这等关头生出如此不详之女,慕容錱即刻便想将孽障杖杀。

  外面林夕媛也是想到了这一节,连忙大声道:“皇上,请容微臣一观!”

  慕容錱正在气头上:“滚!”

  林夕媛执意道:“皇上切勿动气,先天之疾微臣或许可治!”

  慕容錱愣了一愣,一旁床边哭泣不已的丽嫔连忙求告:“皇上,她说能治,求皇上开恩让林医监看一眼……”

  慕容錱沉着脸:“去叫她进来。”

  内监出来相请,林夕媛连忙入内,陆秉意欲言又止,她却只当看不见。林夕媛匆匆给两人行了礼,慕容錱便将怀中女婴塞过来,仍是气不平的样子。

  林夕媛连忙掀开一看,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微臣能治。”

  “这等不详之身……”

  “皇上,这只是一种疾病,治好了就和常人无异。”林夕媛道,“世人皆误解唇上有腭裂是为不详,实则是冤枉了。何况皇上福泽深厚,公主得天庇佑,又怎会不详呢?”

  慕容錱自然也舍不得骨肉,可是大战前出现这样的事,焉知不是上天给他的警告?

  见皇上不语,林夕媛知道他考虑得要比自己多,连忙道:“公主这是以自身给三军挡了灾厄,届时三军凯旋,公主得治,天下之人也对此疾少一些误解,当真是国之大幸。”

  林夕媛叩首陈情,慕容錱听她如此一说,倒是的确能够接受:“林医监果然可治?”

  “请皇上放心,臣定能使公主如常人一般。”林夕媛再次叩首,不过就是兔唇罢了,哪里能扯到不详上面呢。

  慕容錱并没有因此轻松下去:“那就依你所言,先留下她。如果治不好,误我国运,朕拿你试问!”

  林夕媛一脸郑重应下,待皇上走了,丽嫔不由得哭着问:“真的……真的能好?”

  “能的能的,娘娘放心便是。”

  她把公主交给奶娘,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定好半月以后来治,便退了下去。陆秉意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林医监鲁莽了。”

  林夕媛道:“身为医者,自然要为生命尽力,何况我已经看过了,这个治好了基本没有痕迹的。”

  陆秉意惊奇:“这能治?公主的唇可是……”可是个兔缺啊……这话当然他不敢说出来。

  林夕媛道:“能啊,而且也不难,到时候不行让大家都来观摩吧,比一上来就看开腹要强上一些。”

  陆秉意不由得道:“这能成吗?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万一你再治不好,皇上怪罪下来,这些看见过公主的可都是要遭殃的!”

  呃……皇家秘辛不愿给外人得知的时候,都是要杀人灭口的……

  她之前没想到这一节,后怕地道:“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林夕媛既然已经说出了能治,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收回了的。这几天她宫中匠人照着重新打了病床,搁在太医院里备用。另一边平日的课也没停过,只是不用在担心说有人来骚扰的问题,所以天天的也利用太医院的资源进修。

  如此过了半月,到了约定要做手术的时间,林夕媛晚上留值太医院,原本她是想着说自己做就成了,林正堂不放心,也跟着留了下来,陆秉意说他左右也见过公主是个什么样,便也一道留下了。

  入了夜,小公主被悄悄抱了来,林夕媛接过,将小婴儿安置了,设计了手术方案,打上麻醉,这就准备开始了。

  其实这手术算是个小手术,公主也只是极浅的二度腭裂,创口也算平整,如果可以的话能放到三个月以后再做会更好,但是现在这情况不允许她拖那么久。

  仔细掌握了位置,林夕媛小心翼翼地动刀切开了。陆秉意头一回看,自然是又新奇又不适,转头又看林正堂:“你倒是挺淡定。”

  林正堂无所谓道:“剖腹解尸都见过了,小场面而已。”

  好吧……的确有理。陆秉意不再多言,仔细地去看。

  “这唇腭裂手术要先定点,就是之前我做的那些测量工作。”林夕媛边做边讲解注意事项,“切的时候捏紧外侧减少出血,严格按照方案来,否则会不够美观平整。根据情况做一些填充,填充物如今还没想好用什么别的能替,暂时还是我的秘方。”

  嵌入三角瓣之后,婴儿唇明显变得丰满,接下来就是缝合了:“这伤口在脸上,缝合要格外细致整齐。”

  缝合完毕,上唇以钢丝唇弓胶布固定,再绑了肘关节:“这是防止唇裂开,还有她乱抓的。”

  陆秉意看她已经进入收尾:“这就完了?”

  “嗯。以前这种手术要多次修复,现在的手段等拆线以后处理一下,基本上就能好全了。”林夕媛道:“公主的情况不怎么严重,有的患者如果裂到了鼻底,即使说是当场缝好了,以后长大还是有可能畸形,需要再次修复。公主的应该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陆秉意赞叹:“在我所知不少人家都视兔缺为不详,许多富贵人家都是直接……没想到原来如此轻松就能得治。”

  林夕媛点头:“所以更要全力保下公主,如此咱这离国也能少许多造孽。这病其实很常见的,起因有很多,有的是营养不足,有的是家族遗传,跟什么祥瑞的,着实没多大联系。”

  “原想着说林医监太过冲动,这样一听的确是福泽万世的好事。”陆秉意叹完,一巴掌拍在林正堂背上,“怎么就被你给捡了去!哎呀……”

  林正堂仰天大笑:“这就是父女缘分,你懂个屁!”

  林夕媛则道:“主要是陆太医那会儿随着裕王他们走了,不然爬谁的马车还不好说。”

  “你!”林正堂顿时瞪眼,陆秉意轰然笑了。

  如此过了五天,又是半夜将公主送来,林夕媛拆了线,拿兑换的仪器给她做了植皮。眼看着疤痕一点点被正常皮肤掩盖住,林陆两人都是惊奇不已。

  而于此同时,远在边疆的云敬之正带了一队人马入夜骚扰,一队奇兵神出鬼没,引得敌军金鸣四起,杀声阵阵,他带人穿过复杂地形,甩开追捕,归回大营。

  云易叫了一声好:“要不是咱有这望远镜和罗盘,提前观察了地形,这一番骚扰想要脱身也不容易。”

  云敬之松动着筋骨:“下一波什么时候?”

  “过一个时辰之后,蔺副帅会派两个得力的人去,你去歇吧。”云易看向蔺迁策,“那铲子两人都用熟了吧?”

  “云帅放心,那两个本就是攀岩好手,如今有了神器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两个工兵漏夜悄然绕道崖下,敌人自恃占据地理优势,于此高崖一端并不曾留太多人驻守,之前又被他们连翻骚扰,此时正是人员困顿之时。

  两人互相看着点点头,一起动作敏捷地攀到岩上,迅速借着铲子向上攀爬。一路爬到崖顶,于可落脚之处站立,卸开尾端火石在铲身一蹭,点着了裹了火油的引燃之物,向着敌军营帐附近的草丛扔去,又燃了几条爆竹,噼啪作响,声势一大人就退了下去。

  “走水了!救火!”

  “有敌情!警戒!”

  崖上乱成一团,两人快速抽身而退,回了帐中禀报幸不辱命。

  “嗯,很好,快下去休息吧。”蔺迁策大手一挥叫人下去,看向一旁自己儿子,“感觉如何?”

  “很长见识。”蔺子恪道,“那工具也很特别。如果我想的不错,云敬之不过是替她担了名而已。”

  “哦?你的意思是……”

  “从未听说过他于工艺有长,此番上阵却骤然显露,不是很突然么?”

  蔺迁策一想也是:“他那媳妇是不一般……我现在倒是相信,父亲说她可为女将不是替她吹嘘了。”他这么一想就更可惜了,“竟然又给那小子娶走了,唉,你啊!”

  蔺子恪无语:“不提这事了行吗,搞得我跟娶不到媳妇似的。”

  “那你倒是赶紧啊!”

  “这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先不说了。”

  俩人说了几句也去睡了,第二天早上,蔺迁策和云敬之便带兵到阵前叫阵,一开始只是士兵吆喝叫骂,后来云敬之拍马出列:“久闻雷度将军武艺超群,小将特来领教一二,不知将军可敢与我一比高下?”

  身后士兵轰然叫好,齐齐叫着:“迎战!迎战!迎战!”

  前锋雷度早就憋着一股火气,昨夜这起子人几次三番地过来骚扰,搞得士兵疲惫不堪,本来他不愿正面相抗,如今竟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挑衅了,这如何能忍?

  雷度本就是极度自傲之人,并且与刀马功夫颇为娴熟,是以立即请战相迎,拍马而出。

  “小子报上名来!如此有胆,本将就会一会你!”

  “云敬之……雷将军看枪!”

  云敬之说着,拍马冲上前去,提枪便刺。

  雷度使得是一杆长刀,见他上前,不躲反攻,挥刀便是劈来。云敬之仰面躲过,手中□□一震,却是刺向对方马颈,雷度猛然拉马侧身,以刀架枪,两人接连过了数招,策马掠身而去。

  “有两下子!”雷度看着他,“你这枪是什么名堂?颇为古怪。”

  云敬之笑:“此枪乃我妻子所赠,雷将军即将以血气为它开刃,真是此枪的荣幸。”

  “小子狂妄!”雷度怒喝,“女人所赠之物也想拿来羞辱本将?吃我一刀!”

  雷度再次策马前来,举手就劈,云敬之同时上前,一戳一挑,□□的侧刃便已架住了刀身,两人拼了会力气,竟是不相上下,随后同时撒手。

  雷度正要撤了再战,云敬之却是猛然于马上拧身快速一刺,在他前力已出、后力未至的间隙发出一记猛攻。□□直入胸膛,云敬之发力深刺,对方不由自主地后退,而马匹却仍是径自向前,这雷度便被他刺下马来。

  “小看我的女人,可是要吃亏的。”云敬之拔枪说道。

  “好!”离国一众将士皆是大声喝彩。

  “将军!”玉国一方乱乱去迎。

  眼见对方欲拖了雷度回去,蔺迁策一声令下:“进攻!”

  “杀!”

  杀喝声顿时群起,离国士气大振,冲上阵前,云敬之一骑当先身先士卒,一杆□□挑飞敌人无数,身后士兵轰然跟上,本就疲惫的玉国士兵失了雷度,瞬间便是被杀得丢盔弃甲。

  两日后,边关急报传入朝廷,大军压境之后多番骚扰布置,云家世子斩雷度于当场,首战告捷!

  “好!”慕容錱不由得拍案而起,这消息可是来得太让人振奋了。这一战虽然统帅督战都是才派去,战前准备却是一早就开始了的,如果这样都打不赢第一场,那他干脆也别图谋了。

  慕容錱看着捷报,心中略定,不一会儿总管又来秉,说是丽嫔娘娘有请。

  丽嫔……慕容錱神情一凜,连忙前去,丽嫔笑中带泪地迎了他,把自己女儿的笑脸给他看:“皇上您看,您看公主,她好好的呢……这现在新皮子还长得不是太好,以后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慕容錱细看了一番,除了唇上一道浅浅的印子,再无其他残缺,登时大喜:“边关告捷,公主得治,果然如此!从今日起,她就是朕的平玉公主了!”

  这便是正式承认女儿的地位,不再计较了。丽嫔喜极而泣:“嫔妾与公主叩谢皇上隆恩!”

  慕容錱双喜临门,自然没忘记要奖一奖有功之臣,边关那边亲书赞赏,留待大军凯旋之后一并再封赐,另一边则是叫了林夕媛过来问话。

  “林医监,看来之前你说公主为三军挡灾,这是被你说中了。”

  林夕媛已经知道首战告捷的事,但是并没有把这事放在一起说:“还请皇上恕罪,其实当时说那些话是为了让皇上平一时之怒。微臣内心仍旧坚信,这只是一种疾病,它可以被治愈,也是说明了这一点。这病发病率颇高,大约几百个婴儿中间就会有一例,不少家庭因为无法接受,一条生命便……”

  “皇上,臣恳请皇上允许太医院公布此疾之真相,微臣也愿意将修补技法倾囊相授,如此一来,当有不少人获益于此,这才是公主之幸,皇上之隆恩啊!”

  慕容錱听她如此说,也是颇为感慨,于是问道:“你不愿给宫妃诊脉,何以又要插手此事呢?”

  林夕媛叩首道:“若为天子一家之事,臣不敢置喙,若为天下之事,臣万死不辞。”她说完对自己的机智还是有几分满意的。

  慕容錱却是没有就此放过:“天家之事焉知不是天下之事?”

  “……”林夕媛愣了好一会儿,小声说,“要是因为后宫之事卷进是非,万一再送了命,臣实在惶恐……”

  慕容錱哈哈笑了:“说了半天套话,就这句实在。”

  林夕媛不好意思道:“皇上见笑了,臣对于医学之事尚有信心,人情世故却是不通,也是怕拿捏不好,得罪了娘娘们。”

  “算了,朕也不难为你,至于你说那事,就让吴宗义盯着办吧。”

  “多谢圣上!吾皇圣明!”目的达到就行了,林夕媛连忙拍着马屁。

  一回太医院,她就跟吴宗义说了此事。在此之前,除了陆秉意和林正堂其他人皆是不知道。吴宗义得知了还怪她见外,竟然都没跟自己说。

  林夕媛道:“这过关了自然是好,万一过不了关呢?不过实际上我自己是有点吓到了,要是不能治的病,皇上该不会拿我给三军祭旗吧?”

  “哪会,如今安南侯父子正在前线为国效力,皇上不可能太过为难你。不过下一回的确是要谨慎一些再说,别这样急吼吼地就冲了去。”

  林夕媛连连点头,和他商议告示的事。最后商定先不急于一时发,这一段时间她先优先把工夫教给那些已经有缝合基础的医徒,到时候把人派去各地,等能为百姓诊治的时候再一并发。要不然你这告示发了,却没人会治,岂不是让人家白白高兴,还多了几分糟心?

  这种事情自然是吴宗义想得老道周全,林夕媛没有不应的道理。

  她这里过关了自然值得庆幸,边关侵入敌方境内亦是众人欣喜。

  云易作为主帅,主要是居中调度,并不能随意离了大本营上阵,如今和大军一起侵入内境的,除了从京城过来的,还有原本调过来的边关重将。

  其中方艾将军守边多年,最是受皇上器重,人也极为豪爽。他拿到随着大军带过来的望远镜以后便是啧啧称奇,看见蔺迁策的罗盘就更是直流口水。一听这些都是云敬之所制,立马拍着让他贡献百八十个来。

  云敬之说以后能批量做了肯定也能送到将军手上,方艾于是也不追问,转而盯着他身后的□□去看:“这枪是有些厉害,那时我看雷度直接就给捅了个大窟窿。”

  “这是我妻子送的,原本总以为她只是会握柳叶片刀剖腹救人,没想到这以刺刀改的□□也这样好用。”云敬之伸手,爱惜地抚摸着。

  方艾这时才想起来这小子有个神奇的媳妇:“你这腿据说是她治好的?里面真碎过?完全看不出来啊!”

  云敬之比划了一下:“卧床了许久,有道这么长的疤,不过如今是好了。”

  “身为武将能有这样的妻子,小子当真是有福了。”能治伤,会弄刀,比起一般女子柔情,这关怀来得更是实在。

  云敬之笑,他自然是极有福气的。

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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