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朕要把找回来
“小荷!!”
顾非鱼从地上爬起身,一把接住了从黑衣人手里被甩下来的小荷。
鲜血从小荷的嘴角滑落滴在她的手上, 而怀中的人早已经没了生气。
小荷从小就跟在她的身边, 一直与她很是亲近,与其说两个人是主仆到不如说是姐妹, 现如今小荷却死在她的面前。
顾非鱼将眼泪逼回眼眶里,她吸了吸鼻子, 将小荷的尸体放在地上,踉跄的站起身, 看向那个被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男人。
“你杀了她。”
“本座说过, 把东西给我, 可你呢一直骗本座。她是因为你死的,皇后娘娘。”
一句话说的讽刺, 却是让顾非鱼的眉头皱起,朝着那人再次迈出去一步来。
她走到男人身前, 视线却是从他的身上移开落在了那个始终立在男人身后的顾希身上。顾非鱼抬手冲着顾希一指, 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你不是想知道吗?好, 我可以告诉你。”
“快说。”
顾非鱼却是摇了摇头,扬了扬下巴看向一旁的顾希, “告诉你可以,但是我要你杀了他。”
“贱人!我可是你爹!”顾希向后退了一步目眦尽裂。
顾非鱼朝着一旁呸了一口,“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她将眸子从顾希的身上移开,又转头看向身前的黑衣人,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来, “想必大人在顾希身上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那既然如此,一个废棋,留着无用不是吗?”
见面前的黑衣人没有说话,顾非鱼再次开口,“还是大人觉得裂魂山的秘密,他可以帮你守住?”
顾非鱼的一句话,让黑衣人瞬间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顾希。
从斗篷之中透出来的视线太过的凌厉,以至于顾希被那骇人的眼神给吓得向后猛地退了一步,摇着头,“不不不,大人,你不能听她说,裂魂山的秘密我已经守了十年不是吗?你看也没有走漏风声。”
顾希见对方无动于衷,当即吓得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冲着人拜道:“只要您今天留了我的命,我一定会报答您!您想要什么,我一定会帮您拿到。”
顾非鱼却是嗤笑出声,“大人,如果顾希真的守口如瓶,我又怎么会知道裂魂山?您说是不是?”
“你闭嘴!你……”
“好。”
一个好字让顾希瘫坐在地上,紧接着他就听见对方应了顾非鱼,“废棋不假。本座可以帮你杀了他,那东西……”
“我一定告诉大人。”
“成交。”
顾希撑着手从地上爬起来,刚走两步,身后寒光就照亮了眉眼,他会过身看了一眼,就看见那黑衣人的手从斗篷里拿出来,握着的匕首照亮了他的眉眼。
顾希赶忙躲避,匕首却是擦着他的手臂而过,带出了一长串的血珠来。
顾希捂着手臂,皱紧了眉头。
而黑衣人下手却不留余地,匕首一击不中,再次朝着顾希捅了过去。
这么多年,顾希做着他的户部尚书,功夫却没少练。
此时他看着那匕首,一个旋身闪避开来,一脚踩上跌落在地上的长剑剑柄,长剑飞起的同时,顾希伸手将长剑握在了手中。在匕首再次袭来的瞬间反手挥出长剑迎上了那匕首的刀锋。
“有意思。”
黑衣人本还留了几分力,现在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当下不再留手,与顾希对了上去。
一把年纪的顾希,手下动作没有一丝迟疑。与黑衣人撕破脸皮,刀剑相向的之时,他就没了顾及。
本还在思索着黑衣人将顾希杀了之后,她该如何应对,现在两个人一时间竟是打的不分上下。不管两个人到最后谁赢了,必定是两败俱伤,顾非鱼看着半空中对打的两个人,将四周一扫,当即脚下不再停留,迈了步子就跑。
顾非鱼动了的同时,两个人就注意到了,顾希却是当先抽剑,一个纵身,拦住了顾非鱼的去路。
“怎么?还想跑?”
顾非鱼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浮现了一股子惊愕。
顾希却是呵了一声,抬手拎了人,朝着身后沧澜江掠去。两个人落地的那一刹那,顾非鱼就看见一把长剑横在了脖颈处,而那追来的黑衣人停在了两个人的跟前。
顾希望着那人,笑出声来,“想要这个女人?”
“把人给本座。本座可以饶你不死。”
他偏着头看了顾非鱼一眼,又回身看了一眼身后沧澜江水,再次笑道:“饶我不死?我却觉得大人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他拽着顾非鱼再次向后退去,“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休想得到!”
他说完,就扯了顾非鱼,一个纵身而起,朝着那沧澜江奔去。
“你疯了!停下!”
顾希却像是报了必死的心似的,死死的拽住顾非鱼,“贱人,想害死老子!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黄泉路上,正好也有个伴。”
黑衣人狂追了几步,却还是看着顾希拽着人,跳入了沧澜江之中。
沧澜江水湍急,人掉下去之后,瞬间就没了踪影。
黑衣人朝着江水看了两眼,最后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转身离开。
……
皇后失踪的第七个日头,齐裕带着人赶到了沧澜江边。
“陛下,就是这里,就是在这发现的那婢女。”
御林军统领萧梁冲着沧澜江边上的摊上一指,齐裕一个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
“陛下,陛下江边危险!”
沧澜江边上,大风将齐裕身上明黄色的袍子吹起。空无一人的江滩上,只剩下江涛声阵阵,拍打着岸边。齐裕站在一滩未干涸的血迹面前,有些出神。
丞相裴子铭追上前来,将四周看了看,看着身前立着的年轻帝王眼神不太对,有些焦急的唤出声来,“陛下?”
“丞相啊,你说皇后会不会已经……”
死这个字他不敢说,生怕一语中的,他的一双眼睛盯着地上凝固的血,就听见丞相出声劝道:“陛下,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以前齐国的百姓都为他们陛下花心而操碎了心,现如今当这位帝王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之后,他们又开始担心,皇后独断专宠。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在齐裕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非鱼的出现,就像是一展明灯,让他每天按部就班的人生变得有了色彩。她就像是一盏明灯,让他无奈,让他猝不及防的爱上了她。
纵然她与普通的女人不同,纵然她有多个人格,可齐裕不在乎,他看中的就是她这个人。他会因为她不在的时候,想她,会在她受伤的时候,想要关心她,会在她难过的时候,想要伸出手去抱抱她。
现如今人丢了,他像是失去了这道光,让他整个人变得灰暗。
就像是这浸了江上寒气的冷风,吹的心好疼好疼。
齐裕推开裴子铭的阻拦,朝着沧澜江走去,“她不会死的。”
裴子铭一把拉住齐裕的胳膊,拦住了他将要再去走的脚步,“对,皇后不会死的!陛下别向前走了,沧澜江水流湍急,十分危险!”
“陛下!”
突然身后传来御林军统领萧梁的声音,齐裕顿住脚步,向后看去。
萧梁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停到齐裕面前,单膝跪倒在地上,双手将一封信高举过头顶,呈到了齐裕的眼前,“陛下,疆国来信!”
“疆国?”
齐裕回过头看了一眼沧澜江的对岸,一把将那信拿来,拆开来看。
三日前,在他知道小荷死在了沧澜江边的时候,他就写了一封信给了疆国皇帝萧容洲,托他在疆国搜寻。
将手里的信快速的扫了一遍,齐裕面上滑过了一抹深思。
“疆国江北城。”他思索了半晌,偏过头来看向裴子铭,问出声来,“丞相,先前我们查到顾希与疆国恭王互通来往,可有提到什么其他讯息?”
裴子铭仔细的思索了一番,赶忙开口,“边境最近与疆国有些摩擦,顾希有提到疆国江北城。”
“那就对了。”
齐裕双眼一眯,将手里的信笺拍到了裴子铭的怀里,转身往回走。
“裴子铭,立刻传一道私谕给北境城那边,让他们给朕把动静闹得大一点。”
裴子铭赶紧抱紧了那信,诧异的追上前去问出声来,“陛下,我齐国与疆国素来和睦,现如今动手……”
“让你去就去。”
齐裕突然顿住脚步回身看着裴子铭,“还有,你派人伪装成顾希的人,尽快与疆国恭王那边对接上。”
“陛下,你去哪?”
齐裕冲着他摆了摆手,翻身上马,“回宫!”
刚刚还一脸焦急找皇后的皇帝陛下,这会子到是急着回宫去了,裴子铭一把年纪了有些闹不明白什么意思。他看着齐裕策马离开的身影,他突然想到了手里捏着的信。
他将信翻出来看了一眼,顿时面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好,好啊。老天保佑,吉人自有天相。”
在一抬眼,人都要走光了。
裴子铭将信揣进怀里,紧跑了两步,拉住那停在岸边的马,艰难的翻身上马,朝着人追去,“陛下,你等等老臣啊!”
作者:本章对接了《皇后,朕还傻》第40章 内容,时间点,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不影响阅读。
第41章 奴隶市场
顾非鱼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大笼子里。
木制的笼子低矮, 让她连直起身子的简单举措都无法完成, 整个人只能蹲着或者趴在其中。
手脚被栓了铁链,身上挪动, 只觉得有撕裂的疼痛,密密麻麻的传来。记忆停留在昏迷之前, 她被顾希拉着从滚滚沧澜江上一跃而下。
江水湍急,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胳膊绵软无力, 想必应该是因为沧澜江的冲击撞上了礁石而断了胳膊。她深呼了一口气, 疼痛却并没有减轻, 反而是因为她的醒来而逐渐加剧。她脸色苍白,冷汗顺着脸颊上滑落。
与她被一同关在一起的还有其他人, 众人见她醒了,却不敢上前。
笼子外应是吵闹的街市, 鞭子在半空中甩动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让瑟缩在笼子里的人朝着后面又退了退。
“嗳,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 奴隶贱卖了呦。”
一些穿着绫罗绸缎的人在旁边来来回回走动,弯下腰身冲着笼子里看。那眼神仿佛是在挑选一个观赏物一般。
顾非鱼低喘着气, 让自己没有出声。
时间一点一点的滑过,从白天挨到黑夜。半坐在笼子里的姿势已经让顾非鱼有些疲惫,一天滴水未进的嘴皮都被磨得有些干。
长街之上华灯初上,以往,做为一个看客, 行走在长街之上看着的是摊位上多了什么稀罕玩意,头顶之上的星星是否比以往的更多。而现在,透过木制笼子的缝隙,只能看见街道上身着绫罗绸缎的人的衣摆,只能看见被分割开来的天空。
眼前阵阵眩晕感让顾非鱼不敢睡,体内顾非清似是要取代她出来,可顾非鱼不想。以往遇到事情都是别的人格替代她,承受着事情。而她懦弱无能只会躲在众人身后舔舐伤口。于母亲的事情上是如此,于齐裕的事情上亦是如此。
现如今她不想躲了,她要自己来面对这一切。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万分凶险。
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要逃出去。
“呦,看看本少爷都发现了什么?”
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顾非鱼将神思抽回,就瞧见笼子外站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那公子哥手里提着一个鸟笼子,正用着那双看上去浑浊无比的眼睛将她盯着。
那眼神像是黏在身上的毒蛇,让人十分不舒服。
顾非鱼将视线抽回,别开头去,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举动,确实让那公子哥有些兴奋。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她,就她,拉出来给本公子看看。”
那站在一旁的奴隶头蹲了身子,把木制笼子给打开,顾非鱼就看见一双脏污的手一把拽过她的头发,大力的将她从笼子里揪了出来。
身上穿着的衣裙好像还是落水之前的那套,但现在已经染了泥土看不出原本颜色,胳膊和下摆也已经被扯成了一个即膝盖的短裙,脚下的鞋子也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手上的铁链被那奴隶主拽着,腕部被磨出了红色的痕迹。脚下石子粗粝,嗝的生疼。街市上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尤其是那站在台下的人群,冲着她指指点点,以及那站在身侧的男人,有些赤/裸的眼神。
世家贵族出身的顾非鱼,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低下头去。
可那男人却是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抬起,供那个公子哥观赏。
那锦衣公子当即就将手里拎着的鸟笼丢给了一旁侍从,摩拳擦掌的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