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座的话当耳边风
齐裕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父母在世时,他是备受宠爱的太子;父母死后,他是万人之上的帝王。
他风流,朝堂之上大臣们无人敢置喙,他要人,豪门大户中的贵族小姐们纷纷倒贴。所有的一切都只有他在不断拒绝,不断挑选的份,可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任何一个女人调戏过他,拒绝他。
更遑论这个女人还是那个刻板守礼,他娶了一个月,今日打算厌弃了的皇后!
……
这一次主人格顾非鱼为了防止其他人格出来,让她沉睡的时间有些久,在陌生之地苏醒过来的顾非清,走出殿门,走下台阶,站在空旷无人的广场上,抬手遮了遮从云层上透下来的日光。
她的诞生,代表了黑暗。一个人在黑暗里久了,都差点忘记了白天是什么样子。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阳光洒在身上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温暖,让人舒服惬意。
站在凤熙宫外的高台上,她瞭望四周,不远处宫墙深深,飞檐斗拱,朱墙黛瓦,恢弘威严。如此建造,此处怕是皇宫无疑。
顾非清回过身去,看向身后凤熙宫的牌匾,双眼瞬间一眯。
她顾非清,身为天下第一情报组织幻非宫的宫主,与主人格顾非鱼这个大家闺秀有着天壤之别的性格差异。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一时间顾非清竟也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又为什么会进了这个令她自己都讨厌的皇宫?
脑海当中不禁又浮现出了刚刚那个男人的模样来。
看来想尽快了解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回一趟幻非宫去。
顾非清当即屈指,将手指放在唇畔,一个清丽的哨子音便从口中响起。
哨音扶摇直上,不多时蔚蓝的天空之中就现出一只巨大的白头鹰,它在头顶盘旋了一阵后半空之中响起一阵鹰鸣。
只见白头鹰直冲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顾非清看上去格外纤弱的手臂上。
“好久不见,阿大。”
顾非清抬手在白头鹰头上摸了一把,凶猛的白头鹰竟还就着她的手掌蹭了蹭脑袋。
顾非清将刚刚随手在大殿里面写的字条塞进了鹰脚上的直筒里,振臂而起。
“去吧,让非夜来见本座。”
齐裕从殿内跑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风将她散在肩头的长发吹扬而起,在身后翻飞似蝶,空旷的广场上独立一人。四根盘龙柱威严庄重,而她就立着中央,眉眼清贵优雅,仿佛冰霜萃玉。
随着齐裕匆忙出来,惊动了一旁守在外面的侍女太监。
顾非清听到动静后,回过头来,将清冷淡漠的视线落在了为首的那个男人身上。
紧接着,齐裕就看见女人抬起修长的手指状似无意的摸了一把嘴唇。
涂了殷红色蔻丹的手指,配上艳红至极的唇色,让齐裕不禁脑海中想起了刚刚殿内的那一吻来。
操!他想什么呢?!
第一次,齐裕皱紧了眉头,吐出了不符合帝王修养的脏话。
而那个女人在调戏过他之后,竟是毫不留恋的纵身消失在皇宫里。
看着空旷的广场,吹着萧瑟的风,突然,齐裕的心里涌出了一股子吃干抹净被抛弃的错觉。
明明,一个月之期已到,今天该进冷宫的女人是她才对!
“惊风,惊风!”
连叫了两声名字,一个黑影才从暗处走来。
齐裕皱紧了眉头,抬手指向那女人刚刚消失的方向,颇为咬牙切齿的开口道:“皇后跑了,你去把人给朕带回来。”
“属下领命。”
“快去!”
站在凤熙宫外的齐裕屏退了左右,手却是情不自禁的摸上了女子刚刚啄了一口的唇。
刚想夸一句吻技不错的时候,就被他立刻晃掉了脑子里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
操!他怕不是中了那个女人的毒!
……
出了宫的顾非清很快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赶,她寻了一处僻静巷子,停了下来。
此间阳光正好,顾非清正寻摸这要不要先下手为强之时,惊风纵身停到了她的身后。
他看着这个背对着他的女人,冲着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拱了拱手,“皇后娘娘,请随属下回去。”
皇后?顾非鱼竟然嫁给了狗皇帝为后?
想到今早看到的那个男人,顾非清的双眼瞬间眯了起来,她慢慢回过身来,看向身后的惊风。
“你就是狗皇帝身边的走狗?”
记得昨日皇后还一脸温顺的唤着他大人的惊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走狗说的是他:“……”
顾非清冷哼了一声,揉动了一番手腕,“本座不想伤你,你走吧。”
这架势一看就是打架动手之前的热身,惊风面上滑过一抹诧异。
自打这个皇后进宫一个月,一向秉持着自己应有的本分,一点都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皇后还会武功,莫不是在吓他?
惊风握住腰上剑柄,沉了脸色,“皇后娘娘,请您跟属下回去,刀剑无眼,属下不想伤了您。”
“你觉得你能在本座手下过几招?”
惊风觉得皇后是在侮辱他的武功,“既然皇后娘娘不肯跟属下回去,那就别怪属下……”
眼前寒光乍起,惊风只觉脸颊一痛,再低下头看去的时候,就看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的脖颈处,而刚刚还站在远处的女人,此时就站在面前,眸光森冷。
整个过程,他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他都没有看见。
“要杀要剐随你。”
“杀了岂不可惜?”
惊风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掌风推的一个踉跄,待站稳了身子,就听见皇后勾唇一笑,“你回去告诉狗皇帝,如果他想来春风一度,本座可以考虑,若是别的什么事情,恕不奉陪。”
惊风:“……”
这是帝后之间的情/趣吗?
震惊如惊风这样的,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他只好捂着胸口,一个纵身离开。
……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齐裕手中原本握着的奏折掉落在地面上。
琉璃宫灯璀璨耀眼,光影里他就瞧见跪在地上的惊风破了相。
“你刚刚说那个女人伤了你。”
惊风将头垂的更低,“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将皇后带回来。”
一个惊风都搞不定的人,那他该派多少人才能将皇后带回来?一个御林军够吗?
齐裕长叹了一声,将双手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偏着头去问惊风,“依你看,要怎样?”
长风硬着头皮开口道:“皇后娘娘说,如果陛下是想春风一度,她可以考虑……”
齐裕:“!!!”
操!昨晚是那女人的第一次对吧!果然,女人开了荤就是不得了!
……
“宫主,我们查到那位名叫婉茗的女子现如今就在这里。”
华灯初上,月光洒在地面上皎洁。
顾非清顿住脚步,停在了一座三层的小楼面前。这座小楼靠水而建,月光映照湖水波光粼粼,楼内人声鼎沸,尤以湖水当中各色画舫尤甚。身子婀娜的舞女站立在船头,随着丝竹管弦之乐舞动着腰肢,河水旁杨柳依依,看热闹的各家公子站在湖边吹着哨子,为那姑娘一掷千金。
顾非清仰起头,视线所及之处,是芳菲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字。
幻非宫副宫主非夜,乃是顾非清的亲信,此时着了一身玄银色袍子,立在一旁,“听闻这芳菲阁三个字还是当今陛下亲自题写,因此这座芳菲阁,也算得上是青楼之中的翘楚。”
“倒像是他的风格。”
她对皇宫的厌恶还要来源于十年前的那场祸事,她的父亲杀了她的母亲,却被先皇护着保下命来。而新帝即位以后,不但没有惩治恶人,反倒是加官进爵,还提了尚书府中的一个小妾顶替了她母亲的位置,成了现如今尚书中丞的夫人。
而她呢丢了弟弟,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想起那人的模样,以及这几天从幻非宫之中看到的消息,顾非清冷着一张脸,将视线从芳菲阁三个字上移开。
“当年尚书中丞夫人死后,这婉茗就从芳菲阁消失无踪,隔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又回来了。”
“其实宫主不必亲自前来,只需属下来问上一问……”
顾非清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有些事,还是本座亲自来的好,毕竟死的那个人,也是本座的娘。”
“哎呦,两位爷,看着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芳菲阁?”
顾非清的一身行头价值不菲,芳菲阁的管事妈妈亲自迎上前来招呼,她将视线在两个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了一旁正左顾右盼的顾非清的身上,“这位爷第一次来不要紧,您看是想要个什么样的姑娘来陪您?是艳的?娇美的?还是?”
“婉茗,让她来陪我。”
清冷的话语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尊贵睥睨让管事妈妈心头一跳,正想说什么,一旁的非夜走上前来,将一枚金叶子塞进了管事妈妈的手里,“可够?”
“够够够,但是吧……”管事妈妈看着迈步走进阁的顾非清,一脸为难,“可是今夜,婉茗姑娘有人陪了。”
顾非清顿住脚步,回过头来,“不管对方是谁,我出三倍的价格。”
有些事情管事妈妈不敢瞎嚷嚷,快步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在顾非清的耳朵里小声道:“可是今夜点了婉茗姑娘留宿的是当今陛下。”
狗皇帝???
作者:顾非清(冷笑):果然,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