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深渊守护(二十)
墨寒奎冷着一张俊俏的脸上前,黑色鞭子垂在地上,随着墨寒奎的走动,拖着的鞭子同地面摩擦出不友好的声音。
蓝嵬打着哈哈插入了僵局中,他蔚蓝色的眼睛瞥了浑身寒气的墨寒奎,“好了好了,搞得那样严肃干嘛?墨寒奎殿主你也收收你浑身的厌气,小心没人喜欢你啊!你看看你的脸色那样差,看不顺眼谁,想砍死谁?都等私底下再动手呗。”
墨寒奎:“…………”
白孟掀开眼皮,投向蓝嵬的漆黑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仓鼠生性敏感,所以白孟能够轻易分清哪些人对墨寒奎有恶意,可是直到现在,白孟却真真确确的从蓝嵬身上感受了。
蓝嵬在讨厌着墨寒奎。
奇怪……明明两人没有交际……
白孟蹙了一下眉头,眼里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可惜。
毕竟蓝嵬为人不错,虽然嘴毒了一点……
不过那恶意若是真的,那我还是……
他漆黑的眼瞳微微闪烁,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将一切的思绪都压在了那如墨般的黑色下面,任由旁人窥探其中却也无法看透……
“我真的是蓝嵬,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蓝嵬假意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眼神幽深如海:“还是说,蓝嵬的死……是你们亲手干的?”
“…………”
现场突然死寂。
凤随凌恐怕没有想到这个“假蓝嵬”会突然提问,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后却也很快的被他压了下去,他镇定的笑笑,阴柔的脸上带着可惜:
“等到我们银尘殿的护卫队赶去时,蓝嵬长老已经死去,在他脸上,我们发现了一个面具……”
随着他话音一落,银尘殿中的一个护卫队队员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染血的银蓝色半脸面具。
“…………”
蓝嵬看了一眼,眼神顿时变了。他的手里直接幻化出一张带画的符纸,随后那画里的墨迹图案竟然从画里现形出来,最后化为一个大白虎的实体出现在蓝嵬面前。
白虎一出,众人眼中神色瞬变,尤其是银尘殿护卫队中的凤随凌,除了不可置信外,脸上更多的却是恐慌和害怕。
那白虎直接扑向拿着面具的人,锋利的爪子划破那人喉管,因为白虎动作的矫健,让那人还没来得及向队里的其他人求救,直接便没了呼吸。
白虎叼着面具慢慢走回到蓝嵬的身边,蓝嵬一只手揉了揉白虎的大头,另一只手则是取下它嘴里面具。
白虎被蓝嵬揉的舒服,它乖巧的呼噜了一声,就这蓝嵬脚边的位置卧了下去,身后粗大的白尾还在不时的挥动着。
“这到底是……”“原来蓝嵬真的没死……”“那凤随凌队长在胡说什么?想要引起我们银尘殿和蓝溪殿两殿间的纠纷吗……”“谁知道了……对了,谁知道死的是谁啊……”
百姓的议论声从外面穿来,客栈里面的众人却是意外安静。
没办法,任谁看见一只巨凶,虽然在卖萌,但是爪子上依旧保留着血迹的白虎还能装得若无其事的开口发言……
蓝嵬看着自己手里银色面具不发一言,修长的手指不断在鬼面具的边缘抚摸。
那是一个银蓝色的鬼脸面具,用来遮住半脸,眼尾的位置被用红色勾勒了很长的一画,不过估计那面具用了很长时间,不仅看上去很是破旧,上面更是留下了时间的痕迹,连沾染的血点都已变得斑驳不堪,没了曾经的惊艳。
“我才是蓝嵬……”蓝嵬无喜无悲的带上面具,鬼面凶狠的装饰配上他那深蓝的瞳孔,却是带着一种如同孤狼的野性,配上那头海蓝色的长发,格外好看。
“可是那又怎样……”
白孟望了过去,却看见站在白虎旁的蓝嵬嘴角微扬,鬼面具下,他的眼神似哭又似笑。
第五十三章 深渊守护(二十一)
“好了,所有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至于凤随凌队长冤枉我们这点……”
墨九歌公式化的笑了笑,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敷衍,不过他嘴里说的话却同脸上的神情恰恰相反:
“我们星阁殿向来仗义,不过至于到时候蓝溪殿的人会不会你们谈谈……我想,你们心里已经有数了吧,既然无事,那我就们星阁殿就告辞了。”
墨寒奎已经走到外面,他一身散发着寒气,原本围在外面的百姓见状纷纷让出了一条路来。
虽然大家一直冠给墨寒奎的都是自甘堕落一类名称,可但凡是经历过星阁殿殿主换位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灰发俊美的少年从血中走来,他面色冰冷,身后躺着一届殿主的尸体。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是灰发少年无喜无悲,俊美的眉眼看不出一丝人性的变化,他洁白的衣袍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可他没有理会,就那样神情冰冷的坐上在殿主的位置,淡然的接受大家臣服。
灰发少年精致的如同人偶,可他眉眼间的冷漠又让他如同恶魔。
灰修罗。
那是经历过星阁殿换主的人对他的评价。
只是后来墨寒奎恋上凤卿煊,他不断放低自己的身份,任由旁人的指指点点而不发一言,忍气吞声……可是现在……
看着墨寒奎眉眼间的冷意,让众人突然意识到,哪怕过去很久,那个灰发少年染血的眉眼和他那心狠手辣的性格在大家的记忆里依旧鲜活如初,只是他长大了,沉默了,结果却让众人遗忘了……
现在,墨寒奎一身煞气,让大家又记起这人曾经的称呼……
若是白孟知道众人的想法,他肯定要不停的拍手称快,嘴上道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毕竟墨寒奎只是对着凤卿煊等人的威胁和冷漠,结果反而还有让银尘殿的百姓们又回想起曾经被墨寒奎的恐怖故事包围的生活……
让墨寒奎不知不觉又捡回了曾经的凶恶名声……
白孟:这波血赚!
“等等!”
银尘殿的人刚让开位置,一个声音突然阻止了星阁殿众人的脚步,墨九歌顺着声音望去,看清说话的人后,墨九歌茶褐色的眼瞳中顿时闪过一丝诧异。
那人是白孟。
“我突然想起还有有一件重要的事!真的!真的很重要!”
白孟笑嘻嘻的对着不远处的墨寒奎挤眉弄眼,惹得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后又走了回来,薄唇微微上扬,眉眼带着笑意。
“朋友,请问你欠我们的钱多久还?”白孟几步走到一个银尘殿的护卫队队员身前,毫不客气的对他伸出手去。
被突然“抢劫”的护卫队成员:“???”
“你在装傻?”白孟一下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面带严肃:“朋友,你这样是不对,给钱。”
“……你在说什么……”那位护卫队队员一脸懵逼,显然不知自己到底做过什么。
“怎么了?”蓝嵬脸上还带着那副鬼面具,他站在白孟身旁,好奇的打量着那人:“他借了你的钱?”
白虎突然被自己主人丢下,它委屈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可是蓝嵬正在同白孟聊天,白虎发现对方依旧没有理会自己后任性的嚎了一声,可是它依旧没有唤回蓝嵬的注意。
白虎:…………
心碎了。
于是它直接又变回墨迹消失在原地,蓝嵬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边。
“他没借钱,不过……”白孟耸肩,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只不过他带着一群兄弟在星阁楼里面玩羞羞游戏,大型聚会活动。”
蓝嵬这倒好奇了:“有多羞羞?”
墨冷随就在后面慢悠悠的接上了话:“也没多大事,就全身都没穿的那种。”
银尘殿的百姓:“…………”
“什么?!这么严重?!”蓝嵬大惊失色:“银尘殿好这口?!他们是不是看上了我的美色所以想要勾引我?!”
“…………”白孟看了他一眼:“你清醒的点。”
那位银尘殿护卫队队员连忙感激的看了白孟一眼。
“他们是看不上你的,不过我但是认为他们分明是看上了寒奎,所以不断用一些手段来吸引寒奎的目光!”
墨寒奎:“…………”
其他人:“…………”
那个人的微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你也给我清醒一点啊!
“既然现在记起了事情,该给钱了吧?”白孟无所谓的打了个哈切:“本来之前是想要把这事私底下解决的,可是看到你们什么污水都往我们星阁殿的身上泼,让我十分怀疑你们会欠债不还,死不抵账,所以,当着各位的面,我就来问问咯。”
墨宇:“…………”
你胡说,你肯定是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白孟:嘻嘻嘻,诋毁他们这一下,我很快乐。
“算了,你们言而无信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我也不强求,现在,我们星阁殿该离开了。”
然后星阁殿的人一峰窝的离开了客栈,坐上马车直直的离开了此地。
“混账!”
银尘殿长老气的很久才回过神来,他睁着铜铃般的看了一会那位之前被白孟抓着还钱的护卫队,突然伸出手来对着对方一耳光打下去。
“长老!长老!这事不该怪我……”那位护卫队被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打懵了,下意识的,他赶紧惶恐着交代:“这都是凤……”
话音未落,众目睽睽下,一把黑色的箭突然刺穿他的心脏,温热的鲜血溅在长老那橘皮般的老脸上,两只凹陷的眼眶里满是惊怒,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时,那人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当场没了呼吸。
“…………”
气氛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长老颤颤巍巍的摸去脸上的鲜血,他的的脸色惨白,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看着地上的尸体,那双浑浊的眼力闪过精光,最后归位浑浊。
在这银尘殿里,看来真的是有一些需要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