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嘿安懿,好久不见。”
安懿:“……”好久不见个毛线!
尤其感觉到身体的疲惫,转身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篮球场:“哦,你们在打球吗?打球好啊。”
安懿见他很淡定的就这样接过尤最的身体,没好气的鼓着脸,想到昨晚这家伙那么粗鲁的动作他就生气,想要揍人但这是尤最的身体,现在还不能揍。
得把这家伙带回去看尤最录得视频。
“回去了。”
尤其听安懿的声音里并没有对他的出现表示很期待,挑了挑眉跟上脚步:“怎么,见我出来那么不高兴?”
安懿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你说呢,昨晚做什么忘记了?”
尤其面露疑惑:“昨晚,昨晚我出现了?”
安懿没好气还是揍了他一拳:“还敢说你没出现,再辩解我揍死你!你把我摁在床上!忘了?!”
尤其恍然大悟那般‘啊’了一声:“原来才过了一个晚上吗?这一次我竟然这么快能出来,看来尤最有点控制不住我了。”
说着语气里似乎有些得意,勾下眼镜挂在衣襟前,没有眼镜遮挡的脸当真是惹眼,唇边的笑肆意带着几分胜利者的自喜。
安懿看到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没好气的拉过他的衣襟,踮脚把眼镜给这家伙戴上,恶狠狠指着说道:
“给我老实点,别惹事,眼镜戴好不许摘!”
尤其见他又是这样让自己别惹事的样子,摇头嗤笑:“怎么,现在不把我当成尤其觉得我碍事?”
眼底的戾气吞没眼底的深邃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情绪。
“没有,你现在就是尤其,但是你现在住在我家是不是得安分点。”安懿说话没再太凶,他怕又不小心激怒尤其:“而且我爸妈都见过尤最要是你突然变个性格他们也会觉得奇怪,还有顾澎易和骆飞都住在这边出门肯定会遇到他们,所以你只有在我面前是尤其,在他们面前是尤最,明白吗?”
“不明白。”
安懿:“……”幽幽看向一点都不配合的尤其:“尤其,是不是尤最的脾气太好你觉得好欺负,还是你觉得我脾气太好觉得好欺负?”
他愈发觉得尤其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无法预料会突然发生什么事情,更担心的是尤其会突然跑走藏起来,毕竟这家伙那么想要出来那肯定是想要占据身体。
一定要让尤其看到尤最说的话。
尤其把眼镜再次拿下,挂在食指上转着,走路的姿势也变得随意至极,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所以你们是觉得我好欺负?”说着侧过头看着安懿,唇边笑着但是眼底没有一丝笑意:“还是觉得我不该存在?”
安懿表情一僵。
他自然不能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这对尤其确实比较残忍,而且尤其现在确实也没有做什么,可是现在已经占据了尤最的意识,他很担心的是尤其会一直霸占着,那样尤最怎么办。
思绪乱得爆炸,他努力稳住情绪:“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这次我出来你变得那么讨厌我?”尤其脚步一顿倏然转过身,他弯腰凑近安懿面前,用近距离和具有侵略性的视线看着安懿。
安懿被他突然的凑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你干嘛!吓我一跳,能好好走路吗!”
余惊未了,身侧的双手紧握着。
尤其见他一副戒备的模样低头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自嘲,他看着手上的眼镜像是想到什么,微微勾着右嘴角,手一松。
啪嗒一声,眼镜掉到地面。
他抬脚直接把眼镜踩折,眼底尽是不屑。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走,凭什么他就不能出现,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还在尤最痛苦的时候出现,他为什么不能活着。
“尤其!!”安懿生气的拉住他:“你做什么!!”
尤其直接甩开安懿的手,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耐心,眼神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你管我?”
安懿被甩了个趔趄,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尤其,果然这家伙的情绪瞬息万变,这次跟上次在学校见过的不一样,上回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尤其可能觉得新鲜,但现在都熟悉了。
站稳身体控制住自己想要揍人的手,不行,现在还不能揍,得让尤其看到那个录像,他们两个人格之间必须要开始正式的交流。
拉过尤其的手往家里走:“现在回去!”
谁知尤其又把他的手甩开丝毫没有要配合的样子。
“我要去云顶。”
“不!许!去!”安懿听他竟然还敢去云顶那个火气直接蹭上来,他二话不说勾住尤其的手臂作势拖都要把尤其拖回家:“跟我回家!”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尤其动了动手想把安懿推开。
他死死的抱住尤其的手臂不放,连着表情都一块用力,但是又不能让尤其觉得他有目的,于是露出笑容哄道:“乖啦,家里有好多吃的,我请你吃饭呀。”
“不想吃。”尤其看到安懿笑感觉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些许。
别人紧张他就会紧张,会让他感觉到压迫感,会让他觉得他就要被强制消除。
他畏惧这种感觉。
安懿感觉到尤其的身上稍微没有那么尖锐带刺,心里便知道这家伙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他转变策略,怀柔。
牵着尤其的手往家里走,边走边说:“你想吃什么我让家里阿姨给你做,你不是喜欢吃糖醋排骨吗,现在就回去做。”
反正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尤其跑离自己的视野,谁知道会在外边发生什么。
尤其没有说话仍由安懿牵着自己走,他的视线落在安懿牵着自己的手上,那瞬间他再次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存在,他是存在的,他出来了。
——尤最,我想活着。
他知道尤最想要跟他融合的想法,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就是他要消失的感觉,他不想消失。
不想。
安懿回到家的时候父母都不在,他跟家里的阿姨说了中午吃什么然后就带着尤其回房间。
尤其走进安懿的房间时对房间里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扫了一圈后视线最终落在了落地窗旁的大床上。
安懿进屋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低:“尤最打完球出了一身汗,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昨晚……你和尤最就是在这里睡的对吗?”
安懿站在墙前看着温度显示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尤其的声音里的颤抖让他有些不忍,这样的不忍也是因为尤最,因为身体是尤最的。
“你和尤最在一起了?”
尤其走到安懿的身后双手撑在墙上,用身高的优势把他圈在手臂间,微侧头垂眸看着被自己圈在怀中的安懿,右嘴角上扬,眼底纯粹到极致的占有欲让唇边的笑带上邪气,那颗红痣因为牵动冶艳得刺眼,为这张与尤最截然不同气质的面孔染上惊艳之色。
“嗯。”安懿感觉到身后热源的靠近,后背倏然紧绷。
下一秒后背被一只手抚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掌心的炙热,与那道落在背后的视线那般有种被吞没的感觉。
手慢慢往上,最后落到他的脖颈,尤其的手虚虚握住他的脖子。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动作,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尤其微俯身凑到安懿的耳畔,只听他带着漫不经心说道:“我真没想到你会跟尤最在一起,他那么懦弱,胆小怕事,有我好吗?”
手稍微将脖子收紧。
安懿皱着眉头咽了咽那口水,脖子上的手就跟架在脖子上的刀那般,只要他说的话不合尤其的心意那可能会被错手。
这种事情他哪里有遇到过,心里自然是害怕,但是他不能慌,慌的话尤其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情,必须要冷静。
他得保护尤最。
“尤其,先放开我好吗?”
“不放。”尤其侧头看着安懿脸上的表情:“怎么,害怕我吗?”
“不怕,但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非得这样?”安懿侧过脸正好对上尤其的眼神,他的眼神里毫无波澜极其淡定,没有透露一点害怕尤其的神色:“你不要做出让我觉得你不该存在的事情,你也不要做出最终导致你消失的事情,这个机会是你自己争取。”
尤其听到这话嗤笑出声:“为什么我连活着都要用争取的方式,我理应活着,不需要任何条件让我活着,我有资格控制我的身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尤最如果强不过那我自然而然就可以代替他。他迟早会被我代替,因为他根本无法压制住我。”
“放屁!!”安懿忍无可忍的冲他骂道:“你现在还能好好的还不是因为尤最感谢你心疼你,他也不想你被‘杀死’,他一直再给你机会不然你那里有机会出现,说什么尤最懦弱,你才是最懦弱的那个。从你出现开始你就害怕自己消失,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出现的意义是什么。你是为了保护尤最而出现,你勇敢你强势,在尤最最痛苦的时候你出现了,你保护他战胜了痛苦,替他分担着痛苦,但是如果你的存在变成了让尤最痛苦的存在,那你凭什么留下来。”
“我怎么就是让尤最痛苦的存在,我已经保护过他了,难道我连自由都不能有吗!”尤其钳住他的后颈摁在墙上,用身高和力气绝对的力气压制着安懿,嫉妒的情绪再次上涌:“我的出现为什么就是不合理的,难道那段时间我没有保护你吗!匡子义是我处理的,京鹏不喜欢尤最挑衅他也是我处理的,难道我做的事情你们都没有看到吗?我做错什么了吗?”
安懿整个人被摁倒墙上,脸侧着贴在墙上,他气得朝尤其说道:“我谢谢你!!”
尤其:“……”他冷冷笑道:“说来可笑,之前尤最从来没有这么反感我,他甚至对我的存在并没有觉得不妥,为我安排身份为我安排住处,因为担心我会乱跑在我身边安排人,他对自己很随便但是对我很好,钱我也可以随便花,现在竟然因为你控制我,他不想再让我出来。”
安懿越听越觉得奇怪,说不上的微妙,但是他也细想不了太多,现在尤其的状态有些糟糕。
“我承认你确实很好,我也明白尤最为什么会被你吸引,因为你阳光你耀眼,他是一个害怕黑暗的人,他对光向往,连带着对你也向往。这样的情绪很容易就把我给牵动,是他让我对你产生好感的。”
安懿尴尬的笑了笑:“谢谢你喜欢我哦。”
“不,我不喜欢你。”
安懿:“……哦。”不喜欢就不喜欢咯,他才不稀罕。
“是尤最喜欢你,这个身体喜欢你,而我,只喜欢尤最。”
安懿震惊的张大嘴,这又是什么神展开,卧槽,尤其喜欢尤最啊,特么这是他情敌啊!!!
生气的奋力挣脱开尤其的手,铆足全身力气跟尤其斗争。
尤其见他生气觉得有些好玩,松开手退后两步,然后就对上安懿气鼓脸的模样。
“你你你你你——”安懿颤抖的指着他眼里尽是诧异:“你喜欢的是尤最?!”
尤其摊开手耸了耸肩:“怎么,不行吗?”
“你喜欢你自己啊。”
“我喜欢尤最不是我自己。”
安懿觉得头大,抱着脑袋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那你干嘛亲我,你这样会——”
“好玩啊。”尤其笑得肆意:“而且是尤最想要亲你,不是我,我只想亲尤最。”
安懿:“……”疯了,他要疯了。
“所以你不许跟尤最在一起。”尤其收起笑容表情骤冷,半眯双眸带着警告意味:“不然我出来一次会解决你一次,就算我们是兄弟也不行,朋友妻不可欺。”
安懿:“……”去特么的朋友妻不可欺,顿时间无话可说。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同一个人,所以自己喜欢自己,那就是自恋。
万万没想到他会跟尤其成为情敌,明明这个人就是他男朋友。
神特么的。
奇葩。
头疼的揉着脑袋,他拉着尤其往里边的书房走去:“你跟我过来,尤最有话跟你说。”
“尤最有话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