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后来几天，徐清昼一直都很小心关切着沈天杳的情绪，但沈天杳却好像彻底忘记了那天的事情一样，除了偶尔不经意地愣神，表现地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
离徐清昼的生日，不到三天了。
徐清昼看着沈天杳的状态，心里愈发焦急。
一日黄昏，俩人正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徐清昼接到了姜班的电话。
电话挂断。
沈天杳看向徐清昼。
“姜班？”
“嗯。”
“上学期联考说过的那件事，后天十二月三十号，会考，我们得去一趟，考个试走个过场。”
徐清昼揉着沈天杳的手心。
“好。”
沈天杳把目光重新看向荧幕，留给徐清昼一个侧脸，精致如常，但却又显得些许黯然。
徐清昼话在嘴边犹豫了好久，终于是说了出来。
“天杳，我们去看看医生吧。”
电影莫名卡顿一瞬，沈天杳眸光向下，然后重新转向徐清昼。
徐清昼再次接上一句话。
“我陪你一起。”
两人长久地对视着，直到沈天杳轻轻点头。
“嗯。”
徐清昼伸手揽过沈天杳，两人紧紧相拥。
“抱歉，清昼，让你担心了。”
徐清昼偏头在沈天杳脖子上咬了一口。
“再说，咬死你。”
然后，沈天杳鼻尖哼出一丝笑，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
“来吧。”
……
徐清昼给沈天杳预约的心理医生，是徐母的朋友，姓陈，是一位温婉知性的女性。
第一场心里咨询结束后。
“陈医生，他怎么样。”
“还好吗。”
陈医生拍了拍徐清昼的肩膀。
“还可以，不必过于紧张，暂时不需要药物干预。”
徐清昼表情难掩地紧张。
陈医生笑了笑。
“放轻松，你男朋友对于健康的渴望性很好，这种病人治愈性很高。”
虽说出柜已经很久，但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听到你男朋友几个字，徐清昼还是没忍住耳朵一红。
“嗯，那个，好……哦，谢谢医生，我们的下次预约是？”
“我助手在那边，你们和她约个时间吧。”
回家的路上，徐清昼坐在副驾驶。
询问地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感觉还好吗？”
“挺好的。”
沈天杳目视前方，脸上扯起一个笑，算是安慰。
第二天考试。
俩个人久违地再次回到长唯中学，太久不来，莫名多了些陌生，一切都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但却明显缺失了归属感。
一天考试下来，徐清昼沈天杳约好在理一班见面，但是没想到的是，徐清昼在理一班门口，并没有看到沈天杳，而是见到了陈邱。
“邱哥？”
“嗯。”
陈邱面色深沉。
开门见山，他说得很直接。
“天杳他去看心理医生了？”
“嗯。”
徐清昼点点头，不知陈邱是什么意思。
两人僵持了一会。
“谢谢。”
陈邱唇间吐出两个字，似放下了什么很沉重的东西。
“我不是很明白。”
徐清昼语气带着疑惑。
“他一直都不肯去，你能让他去，或者说他能听你的，我很感谢，可惜他母亲不能见一见你，如果她知道天杳有你陪着，会很高兴的。”
徐清昼点了下头。
“我相信天杳他会好起来的。”
“不过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都有帮他查他母亲当年的事情，这么多年，进展很小，直到一年前，我们找到了一段监控视频，然后顺着监控视频，我们找到了她当年的朋友，然后的事情，不难猜了。”
“那他母亲真的是？”
“嗯。”
陈邱点了下头。
俩人静默不语。
直到姜班从很远处打破沉默。
“陈骆家长还请办公室来一趟。”
徐清昼朝办公室那边看去，目光带着疑惑。
“谈恋爱让老师抓住了。”
陈邱淡淡回了一句。
“邱哥，你别……快保送了。”
徐清昼试图替陈骆求情。
“他哪个女朋友我不知道。”
“今天我来，就为了见你一面，陈骆那小子不做出格事，我不多管。”
陈邱转身朝办公室走两步，然后再次转过身来。
“徐清昼。沈天杳，拜托了。”
“嗯。”
陈邱刚走不久，徐清昼听见楼梯口的脚步声，很熟悉，一听便知道是谁。
他躲在墙边，准备吓一下沈天杳。
就在他倒数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下子把徐清昼抓过来抵到墙上。
壁咚。
沈天杳的唇轻轻啄上徐清昼，一转而逝。
徐清昼心跳得飞快，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可以啊，天杳同学，这套路。”
沈天杳伸手递给徐清昼一封信。
“这是反套路。”
徐清昼知道他在腹诽自己整蛊失败，没在意，直接把信件拆开。
“这什么？”
拆开信件，徐清昼扫过去几行。
“我靠？”
“真的？”
徐清昼眼睛唰地亮了。
“这真的吗？”
“我们当时的努力没白费！！”
沈天杳靠在墙上，轻抬下巴，笑着看徐清昼。
“是啊，我们当时的努力没白费，还拿了个一等奖。”
“太棒了！”
沈天杳看着徐清昼，脸上笑意不减。
“化学老师帮我们提交的。”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刚才化学老师跟我说，美国C大，向我们发出了邀请，希望我们可以去他的学校研究化学。”
“你怎么想的。”
徐清昼迟疑了一瞬。
“你想去吗？”
沈天杳摇头。
“我也不想去。”
“我对化学不感兴趣，而且我申报了B大的其他方向，在等offer了。”
“B大？”
沈天杳挑眉一瞬。
“是啊，你不是拿到B大的offer了吗，总不能大学你在美国，我在国内吧，太远了。”
徐清昼放嘴里一块盐永，伸手又塞给沈天杳一块。
“接受不能。”
“我男朋友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沈天杳轻轻提起徐清昼的下巴。
“我也想知道，我男朋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沈天杳睫羽下扫，手指擦过徐清昼的唇畔。
“晚上告诉你。”
和往常一样，沈天杳开车，两人一起回家。
但今日莫名车里的氛围有些安静。
徐清昼心里有些敲鼓，今晚凌晨一过，就是生日。
而沈天杳总是或多或少说过等生日到了就……
想到这，徐清昼耳朵一红。
今晚，的确是个令人期待的夜晚。
就在徐清昼独自心脏砰砰跳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徐清昼吓得一下子手机扔到了座椅下。
“怎么了？”
“心神不宁的。”
“没事。”
电话接通，是徐母。
徐清昼莫名有一种自己被查岗了的感觉。
“十八岁生日，你带着小沈回来，咱们一家人一起过。”
“啊？”
徐清昼愣了一下，他目光看向沈天杳。
徐母说话声音很大，车里没开音乐，沈天杳听得很清楚。
“好的，阿姨，半小时到。”
徐清昼愣了一下。
就，就这么快就答应了？
难不成，是他自己想多了？
晚餐做得很丰盛，徐清昼和沈天杳坐在一起，对面是徐父和徐母，餐桌上，徐母殷切地问了下沈天杳大学的打算。
“和清昼同一所大学。”
沈天杳一边说一边朝徐清昼方向看过去。
“对，妈，我申请了美国B大，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夏天能收到offer。”
徐父喝着沈天杳倒的酒。
“小沈啊，你是和清昼一起申请的？”
“不是的叔叔，我一年前参加了一个关于虚拟货币的国际性比赛，名次还可以，B大给我发了邀请。”
徐父和沈天杳轻轻碰杯。
“什么专业。”
“经营管理。”
沈天杳饮下杯中酒，喉结滚动，灯光下三分性感。
徐父的目光转向徐清昼。
“我也申请的同专业。”
徐父举杯。
一家人轻轻碰了下。
徐母脸上的带着笑。
“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就放手去做吧，爸爸妈妈永远是你们坚实的后盾。”
用完晚餐后，徐母本坚持要俩人留下来一起住，不过被徐父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小沈，喝酒了叫个代驾。”
“好，放心吧叔叔。”
回到庄园后，徐清昼脸上带着酒意，头有点晕，眸中些许水光。
他就轻轻抿了一小口，现在整个人就有些快乐飘飘然。
沈天杳看着徐清昼那副模样，脸上笑意带着些坏。
他一步步逼近徐清昼，轻轻别开他的脚，徐清昼一个不稳，直接倒在沙发上。
沈天杳压在他身上。
“醉了？”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缠绵的蛊。
“有一点。”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徐清昼目光朝一边看过去。
“十一点十分。”
沈天杳咬了下徐清昼的耳朵。
“还有五十分钟。”
他的声音带着色气。
“还有五十分钟。”
徐清昼眨了眨眼睛。
“不然一起洗个澡。”
“我说的是还有五十分钟过生日。”
沈天杳轻轻吻着徐清昼的脖颈。
“你在想什么。”
徐清昼被吻得手指蜷缩。
“我过生日还是你过生日。”
“我也过。”
“二十四小时后过。”
徐清昼虽然有点晕，但是还是在这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我感觉我有点亏。”
沈天杳脸上挑起一个笑，把徐清昼打横抱起来。
“洗澡。”
洗澡的时间过得缠绵又漫长，徐清昼总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水里，却又再要昏迷之前赚到最后一丝的清醒。
离十二点，还剩三分钟。
“跟我来。”
沈天杳揽着徐清昼的腰。
离凌晨最后的三秒钟。
“倒数。”
沈天杳从背后抱着徐清昼。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三。”
“二。”
“一。”
一瞬间，漫天的烟花。
灿烂绚丽，跳跃闪烁在空中，如梦似幻。
徐清昼眼中微微闪烁，唇轻轻张开。
多架直升飞机在天空中飞过，在空中写下。
“我的小少爷，生日快乐。”
“我爱你。”
徐清昼转过身紧紧揽住沈天杳。
“我也爱你。”
“沈天杳。”
沈天杳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
“遇见你，何其幸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