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相
确定卢希并没有要消灭他的意思之后，阿洛克斯开始放松身体。
而感受到这点的卢希觉得自己做对了，受到鼓励的同时动作也更加轻柔了。
马车直接送到阿洛克斯的家，他的父亲布鲁纳病情好转后，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听到马车的声音，来到门口，见到被卢希搀扶着的儿子，吓得险些再次发病。
阿洛克斯连忙解释：“老爹，我没事。”
布鲁纳打量着儿子，确定他好手好脚，这才放心下来。
卢希把阿洛克斯扶到椅子上坐下，并嘱咐他不可过多活动后，又让仆人送上一袋黄金。
布鲁纳见到满满一袋子冒着金光的固体时，差点被没站稳。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黄金。
“这是赔偿金。”卢希用带着歉意的语气对布鲁纳说道，“阿洛克斯受伤也有我的原因，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请您一定要收下。”
“不……”
阿洛克斯挪动这嘴唇，他要站起来，被高大的仆人双手按在椅子上。
“请您收下，否则我会寝食难安。”
卢希很早就想这样做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如果贸然给钱的话，只会打击阿洛克斯的自尊心，还会引起阿洛克斯的反感。
现在就是绝佳的时机，阿洛克斯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赚取佣金维持生计了。
考虑到自己的病，再加上儿子现在的状况似乎也不太好，接下来家里的经济负担会更重。布鲁纳打算接受卢希的黄金的一部分。
“是所有！”卢希强调。
“可是，这真的太多了……”
布鲁纳瞠目结舌，儿子结交的贵族也太壕气了。他不是没见过那些有钱的大贵族，但他们都是对自己奢侈无度，对平民小气得要死。往往因为马车撞倒平民用赏赐般的语气做出赔偿，也是往死里抠门。
他们家就这样被强迫收下了一满袋黄金。
在叮嘱完阿洛克斯各种小心事项，如果有任何不开心可以给他写信，并再三得到阿洛克斯的保证之后，卢希才略地乘着马车离开了。
布鲁纳注视着黄金，难以想象从今以后他们将会变身为富翁，端茶杯的水微微发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洛克斯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一开始他以为卢希是知道了他疑似恶魔的身份，但经过后来观察，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但，更重要的是，是布鲁纳答应他这次回来会告诉他的事。
直觉告诉阿洛克斯这一定是件影响他们家的重大事件，但当真正听到布鲁纳讲诉的时候，阿洛克斯还是被震撼到了，以及，冲上脑门难以克制的愤怒。
“其实，你的母亲她，并不是改嫁，而是……被贵族抢走……”
布鲁纳回忆起往事，已经没有了变身富翁的激动，他的语气难掩沉重，艰难地向儿子诉说积压已久的伤痛。
“你还记得上次的那个男人吗？就是他，带走了你的母亲……”
……
等布鲁纳说完这段往事，天空已经拉下了黑幕，父子俩谁都没有说话，唯有死寂般的沉默。
良久，阿洛克斯坚定地开口：“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救回母亲！”
……
次日，克林顿学院。
卢希被告知，除了拿到信物取得最终胜利的库因德里所在小组，教皇也打算破例接见他和阿洛克斯。
“因为可怜那个小家伙的悲惨遭遇，仁慈的教皇做下了这个宽容的决定，请记住，这是光明神的馈予。”
见教皇本来就在卢希的计划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遭到了变故，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卢希想到阿洛克斯还在养伤，提出他可以一人前去。
前来传达消息的修女表示需要两个人都去，等他的同伴伤好后，教皇会安排时间专门接见他们两个。
“……那好吧。”
卢希隐隐感觉教皇似乎对阿洛克斯格外看重，这对阿洛克斯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然而，他却莫名有些不安。
阿洛克斯在家里待了两天就回到了学院，回来后就被告知可以得到教皇接见的消息。
卢希下意识地对阿洛克斯多加照顾，嘘寒问暖。
阿洛克斯纠结许久，忍不住说道：“如果你心里有事，可以告诉我。”
卢希怎么敢告诉他，医治病患最忌讳的就是反复提起对方的伤痛，最好的方式是，让对方自然而然地遗忘。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刻意了，反而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阿洛克斯他的伤痛。
这样不行！
卢希决定不能给他压力，他的态度要跟以前一样，让阿洛克斯意识到他同样没有差别。
阿洛克斯没有多想，他心不在焉地跟着带路的修女走进教廷，一路上见到许许多多朗诵圣经的信徒，他们的声音充满了虔诚，神像慈爱俯视人间，一切都是那么神圣不可亵渎。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跟着修女走进了教皇的寝殿，这里的每一处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打理，泉水洗涤圣洁的石像，鲜花饱含晨露，在初升的旭日下绽放出最完美的姿态。
突然，他注意到花丛之中有一个女人，她的穿着打扮跟周围身穿修女长袍的女人不同，长发随意流泻在肩畔，她的容颜在阳光下非常耀眼，鲜花都成了陪衬。
是个非常美丽且优雅的女士。
据老爹回忆，贵族带走母亲时说过“她的灵魂非常纯净……适合献给教廷……被神选中的灵魂是无上光荣……别做出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这样的话。
能够被带来光明教廷的女性，除了修女还能是什么？
阿洛克斯暗自思考，到底他的母亲会被安排什么样的职务。
修女把他们带到一处神殿，示意卢希两人进去，而自己却放轻了脚步悄然站在一旁，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教皇喜静。
而且，很有可能对待底下人的态度并不和善。
卢希盯着修女脸上的表情，虽然她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显得虔诚恭敬，但某些细微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她在害怕教皇。
在外界眼中，教皇慈爱博怀，是最接近神的人类，是传达神意的使者，按道理来说，近身伺候的修女不应该是这种状态。
这让卢希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他的王子身份非常好用，大部分人看不惯他但都得恭恭敬敬的，但教皇不会。
教皇和国王平起平坐，甚至，某些时候连国王都要对教皇礼让三分。
教皇在看书，在他没有开口前，谁也不敢发出声音。
站了一会儿，卢希就有点站不住了。
他上辈子没这样站过，这辈子除了在王后手下受罚，也没人敢让他这么站着。
对教皇的忌惮，就在耐性逐渐消失中被磨平了。
就在这时，教皇坐的姿势突然动了，他放下了看得入迷的圣书，终于察觉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噢，来了。”
教皇笑眯眯的表情，让卢希禁不住吐槽，他真的不知道吗？
卢希从来不信看书能看到忘我的境界，以前班里有个学霸，从来都只考第一名，问他学习秘诀，他回答说没有秘诀，都是努力的结果，他经常看书一坐就是一下午，常常从白天看到晚上都不自觉。
卢希当时就觉得非常不可信，他的肚子里面没有长胃吗？
后来学霸果然翻车了，他虽然成绩优异，但远远没有达到辟谷的高度。
就像是现在，房间里来来去去多了几个人，身为教皇，难道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教皇在装模作样。
装b可耻。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卢希并不尊敬的目光，教皇原本看向阿洛克斯的双眼往他身上调转了方向。
卢希回视以淡淡的微笑。
教皇也笑了。
这时，一个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没有敲门，也没有让修女禀告，但她的到来却没有引起修女们任何异议，修女们对此仿佛习以为常。
“鲜花采来了吗？”教皇询问道。
女人不答，却把手里的篮子里的鲜花稍作修饰，又把花瓶里开始凋谢的花朵处理掉，换上新的。
教皇无声地皱眉，似乎对女人的忽视感到不满，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发火，而是接着对女人提出要求。
“过来倒咖啡。”
女人停下了插花的动作，果然过去拿起咖啡壶。
教皇稍加满意，这才想起招待自己的两位小客人。
“你们也坐，卢希……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然而带着微微笑容说道，“阿洛克斯——”
女人倒咖啡的手一抖，猝不及防抬头，看向那个个头稍高的大男孩儿。
阿洛克斯也是一愣，他对上女人的双眼，仿佛无数破碎的星光，藏着诉说不完的情愫，血脉的牵连如此奇特，阿洛克斯感觉到了胸口在剧烈颤抖。
老爹说，他的母亲非常美丽。
“他们说她的灵魂非常纯净，适合服侍在神明左右。”
阿洛克斯看着发生的一切，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被强行带走，就是为了……服侍这样的神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感觉教皇成了强取豪夺的霸总……我……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