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闯宫
赵瑾一直在宣室殿议事,有些事情需要抓紧一切时间布局!
接到宫卿卿的消息时已经是夜里亥时五刻,他心里从来就没这么慌过,宫卿卿说她可能要做什么事,他想象不到皇后会做出什么事!
以至于慌乱压过了心中翻腾的怒火。
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
他送她同心结,又向他保证,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
宫卿卿说得对,没有人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陷害而无动于衷!也许他不应该瞒着她,可是他同样没有把握告诉她实情后,她便百分百信任他,此事干系重大,绝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可是,他明明请叶夫人进宫了!
难道叶夫人没有安抚皇后?还是叶丈竟守口如瓶,连叶夫人都不知道实情?
赵瑾气咻咻地冲进景安宫,想质问!想承诺!想说很多话!
没想到扑了个空!
“皇后娘娘呢?”
皇上脸色太吓人了,翠翠咽下心头泛上的强烈恐惧,“回皇上,皇后娘娘出门了。”
赵瑾吼道:“这个时辰她出去干什么?”
“皇上皇上,”小卓子匆匆跑来,“梁统领说皇后娘娘带着人去怡和殿了。”
坏了!赵瑾头要炸了!
他撇下众人,直接施展轻功冲向怡和殿。
*
这段时间,叶安清一直派人紧盯着珍嫔的一举一动,果然蹲到了大的!
虽说她与晋王经常借机幽会,但都是在之前她遇见过得那间厢房或是别的地方!
今夜晋王却直接来了怡和殿!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以她直接差了梁统领杀到了怡和殿!
一为玉宜报仇,二为向宫卿卿展示诚意,她可是查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呢!
梁统领是皇上的人,有他作证,免得到时候被倒打一耙!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进去!”采荷看见浩浩荡荡的守卫将怡和殿为了个水泄不通!梗着脖子嚷嚷,显然是想提醒殿内之人!
叶安清讥笑,“吆!采荷姑娘,还在呢!那可巧了哦!”
一锅端呢!
叶安清进殿便闻见一股子药味儿。
“皇后娘娘半夜三更来访,所为何事?”珍嫔面色蜡黄,形容消瘦,比往日失了九分风华。
不对啊!有晋王滋润不应该是这种状态啊。
叶安清没有理睬,绕着房间慢慢悠悠转了一圈,打量了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果然在门后的渣桶里发现一只药碗。
叶安清掏出锦帕捏起只剩了残渣的药碗闻了闻,隐隐闻到一股咸腥微腐的气味儿,水蛭?分量还不少,活血破瘀的猛药啊!
果然,懂得多就是好,跟着陆太医学了一年这就派上用场了。
珍嫔捏了捏袖角,“皇后娘娘,臣妾近日身子虚,这药是补气血的,没什么可看的。”
补气血?这就更有意思了!
这碗还有余热,怕是事出突然,没来得及处理吧!
“小福子,去请陆太医。”再多加一个证人!
叶安清挑挑眉,原本打算将药碗扔回去的手转了方向,递给梁统领,“梁统领可要保管好了。”
梁统领接过药碗一头雾水。
珍嫔捂着突然抽痛的小腹,退后两步坐下,白着脸色道:“皇后娘娘您这是要作甚?”
叶安清这才转身望着珍嫔,“看不懂吗?当然是......”她稍稍倾身,眼波流转,眉眼温柔,说出的话却令人骨寒毛竖,“......捉奸啊!”
话音一落,在场除了景安宫知情的玉宜和寸忠眼中露着精光,其余人皆大惊失色!
梁统领直接惊到头皮发麻,谁的奸?珍嫔的奸啊!皇上啊!您可快点来啊!
珍嫔原本就惨白的脸色霎时褪得毫无血色,“皇后娘娘不要含血喷人!捉谁的奸!臣妾一直待在宫里从没出去,皇后娘娘可不要污蔑臣妾。”
叶安清轻哼一声,“梁统领搜吧!”
珍嫔挣扎着撑起身,吼道:“你们谁敢动?”
叶安清闻声凉凉道:“吆!你猜他们是听本宫的,还是听你的?”
梁统领:“皇后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要不要禀明皇上再做定夺?”
叶安清目不斜视,“没得证据怎么禀明?这不就是找证据呢?梁统领放心,今日若是查不出,本宫自会担待。”
梁统领无法,只得按照吩咐将怡和殿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没搜到!
梁统领回到正殿复命:“皇后娘娘,没有搜到可疑之人。”
珍嫔握着玫瑰椅的扶手稍稍松了力道,轻蔑道:“皇后娘娘,您三更半夜来臣妾宫里一通折腾,还污蔑臣妾,明日臣妾可要到皇上面前伸冤的。”
“无妨。本宫相信,你会自己告诉本宫的。”叶安清扭头望了望外面,“陆太医快到了吧。”
叶安清低头又问了一遍,“你适才说,喝得是什么药?”
珍嫔:“自然是补气养血之药。”应该......都差不多吧!
叶安清点点头,“可是本宫闻着药里面有水蛭的成分呢,你知道水蛭是做什么用的吧?”
珍嫔愣愣地反问,“做什么用?”
叶安清望着外面匆匆赶来的陆元柏,转身坐回另一侧的玫瑰椅,淡淡道:“请陆太医告诉你吧。”
陆元柏半夜被拉起来面对这样的场面,心情实在说不上好,冷着脸上前要去给珍嫔把脉。
“臣妾没有病,臣妾不把脉!你们放开!”珍嫔突然挣扎起来,死活不把脉,“皇后娘娘,您若是气不过采荷伤害过玉宜,那您便有仇报仇,要打要骂悉听尊便,用不着如此冤枉臣妾。”
采荷将自家主子圈在怀里谁也不让碰,四个宫女都拉不开。
叶安清身子往椅背上轻轻一靠,眼皮都没抬一下,“冤不冤枉,即刻知晓。”
陆元柏不好冲撞贵人,转身去看梁统领拿过来的药碗,闻了闻,抬眸淡定地扫视了眼前混乱的场面,“谁要堕胎?”
殿内哭天抢地的挣扎声一下子四散无踪,珍嫔正在挣扎的手霎时一动不动,踉踉跄跄得跪爬到陆元柏面前,胆战心寒得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珍嫔连问三声,一番挣扎过后,她发髻也散了,衣裳也皱皱巴巴,满眼都是惊恐与不安,瞧着甚是可怜。
“那明明是安胎药!陆太医何苦诬陷本宫!”
又是一阵腹痛,珍嫔伸手压住小腹,匆忙去抓陆太医的手,陆太医堪堪闪到一旁......
珍嫔哭着问:“你快给本宫看看,本宫的孩子还在吗?”
采荷哭着上前扶起珍嫔坐回一旁,陆太医不慌不忙得拿起药箱里的轻纱遮在珍嫔手腕上,搭上脉络,片刻后,问:“娘娘现在可有腹痛?”
珍嫔擦着眼泪,“痛得痛得!一阵阵地搅着本宫的疼痛难忍。”不知是内心的恐惧放大了痛觉,还是真的疼痛加重,珍嫔只觉得这一阵绞痛比方才严重十倍,额角痛到渗出密密麻麻得汗珠,眼前也有些恍惚。
“回娘娘,腹中胎儿已无脉象,不多时便会排出,只是娘娘用药力道过猛,可能会引起血崩,微臣先去开药。”
陆太医语气平静地就像是再说最平常不过的风寒一般,然而每一字每一句的杀伤力却有千军万马那样重。
叶安清忍不住嘴角一抽。
“不可能!不可能!他跟本宫说是安胎药,不可能不可能!”珍嫔捂着脑袋滑落到地上,显然已经有些疯魔。
“都现在了,你还护着他吗?”叶安清说完又转向已经吓蒙了的采荷,“还不快扶你家娘娘回床上躺着。”
珍嫔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采荷和身旁的宫女怎么扶也扶不起来,突然采荷尖叫道:“娘娘,您流血了!”
众人随着采荷的目光一看,珍嫔的身下汩汩流出一滩鲜红的血迹。
叶安清心下一沉,吩咐寸忠,“快去问问陆太医药好了没有?”
珍嫔望着手上粘得血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赵琰你不得好死!去!采荷!去把赵琰抓过来,快去!”
采荷踉踉跄跄得往寝宫跑,梁统领带人机械地跟在身后,如今这场面,他虽做统领多年,却闻所未闻,一时也有些蒙。
不出一刻,梁统领便押着晋王回来了,“回皇后娘娘,寝宫有暗门,里面有一间房。”
珍嫔看见晋王便挣扎着扑上去,身后拖了一地的血,“赵琰,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不是说要跟皇上要了我,跟你回府吗?你为什么骗我?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珍嫔拽着晋王的衣角哭得肝胆俱裂,叶安清心里也跟着发紧。
赵瑾就是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中冲进来的。
珍嫔趴在一滩血迹里拽着皇兄的衣角,而兄长仰着头一脸不屑,旁侧,皇后窝在玫瑰椅里面漏不忍,一干众人围在旁边......看戏。
珍嫔看见皇上,又慌慌张张地跪爬着奔向皇上,指了指身后的晋王,声泪俱下地磕着头,“臣妾错了!臣妾错了!臣妾一时糊涂,是赵琰蛊惑臣妾。”
叶安清抬眸望向赵瑾,只见他并没有理会珍嫔,而是直直望着她,猩红的眸子似是在说:这就是你想要得?
叶安清挺直腰杆,淡定地回望过去:是!
赵瑾的视线转向晋王,“皇兄,当年父皇念及你我手足之情,留下遗诏要朕留你一命,不是让你有朝一日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
赵琰憋憋嘴,不屑道:“怪就怪皇上太心软,这顶帽子还喜欢吗?”
赵瑾气急,“来人,将晋王压下去。”
“慢着。”叶安清起身拦住梁统领,“本宫还有账没清算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可爱们,我昨天晚上看到一篇超好看的文,一下子就看过头了~今天努力在更了,晚上还会有一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