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猫与鼠（二）(2/3)

　“上什么火啊，局里也不是这阵子才忙成这样，你早都该习惯了。”老吴说，“更何况都已经立案了，只要找到足够的证据，就可以去抓人了。”

　王世尧说：“在这边县内是抓不到了，人怕是早跑了，不可能等着被抓。”

　“头儿，你的意思是，这次的诈骗和之前那些都不是一个人？”小秦分析着：“但一定是同一个团伙作案。”

　老吴犹疑着：“倒也未必吧，现在这诈骗的这么多，全民都在反诈，怎么可能都在一个团伙里做事？那不早被端了老窝了？”

　王世尧立刻说：“像他们那样的成熟产业链，很有可能遍布全国各地，背后都是同一操手，是有核心王国的。”

　“说到底，都是为了钱。”老吴在这时感慨起来，他说起了自己亲戚家的一桩旧事：“早些年西片儿的那块地不是赶上了拆迁嘛，我一表亲家里有四个兄弟姐妹，但那拆迁房子是他们父母的名字，四个兄弟姐妹就为了谁能多分一点拆迁费而打破了脑袋。老大说自己是大哥，理应得最大的那份钱。老二不干，觉得自己条件不好，亲人都该同情他给他最多的拆迁费。老三又不愿意了，说什么他是家里唯一一个没有老婆孩子的，别人都有个奔头，他孤寡凄苦，再多得不到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剩下最小的老四，是个女儿，从小被惯得不像样，就觉得什么都应该把最好的最多的给她，一点道理都不肯讲。结果这几个人吵来吵去，吵破了天，大年三十的晚上竟因为钱的事情起了争执，甚至当着老父老母的面抡起了刀。老二一时激愤，把老大砍死了，老三当场就疯了，老四在推搡之间撞到了冰箱，颈椎撞断了，导致下半身瘫痪。可怜那年过七旬的爹娘，亲手把老二送进监狱，还要伺候着半身不遂的老四，拆迁费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搞得家破人亡的，实在是不划算。”

　听了这些，王世尧和小秦都陷入了沉默。一切他们认为的不可能，在金钱的晕染下，好像也会变得顺理成章。

　老吴说得没错，人心叵测，人性贪婪，在这个小的绕完全程走一圈，只需要两个小时的县城来说，接连发生了多起诈骗案，甚至导致受害人有生命危险，已经足够震撼了。所以，这是县内极具热度的大案。

　小秦在这时问王世尧：“头儿，徐卉慧最近都没来局里，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次联系她？”

　的确，警局已经把关注点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没有遭遇嫌疑人骗款成功的。

　“从上次她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吧？”

　小秦摇头：“差不多要一周了，这期间她也没有任何动静。”

　王世尧凝视着杯子中的茶叶缓缓浮起，想到自己已经有几天没跟进徐卉慧了，对小秦说：“明天周六，高中不上班，我们亲自去找她一趟。”

　4.

　前一秒，徐卉慧的内心恐惧到几乎尖叫出声，可快递箱子掉落在地的重响引起了房中人的注意，那人赶快将虚掩的房门打开，对徐卉慧说：“你愣在自己家门口干嘛？还不快点进来。”

　看见眼前的面孔，徐卉慧虚惊一场般的松下一口气，她重新抱起地上的快递，埋怨似的走进玄关，一边脱掉鞋子一边说：“妈，你来了也不说一声，门也不关紧，怪吓人的。”

　徐母感到莫名其妙地白一眼女儿：“我来你家还得事先通报一声了？”接着又指着客厅数落起来，“你看看你，挺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收拾一下家，我整个下午都帮你忙里忙外，收拾了厨房、你房间还有卫生间，剩下这客厅没来得及，你自己处理吧。”

　徐卉慧“哦”了一声，随手把快递放在了茶几上，问道：“我爸呢？”

　“今晚上有饭局了。”

　“那我们两个一起吃饭吧。”

　“我干了一下午活，可不想再给你做饭了，胳膊累。”

　徐卉慧掏出手机，“我叫外卖，你要吃什么？清淡点的？”

　徐母说随意，徐卉慧就点了两个砂锅外加她自己爱吃的炸鸡。

　等待的过程中，她去卫生间里洗了脸，卸妆之后的面孔显现出了年龄感，她望着有些明显的法令纹，总是觉得自己真的不再年轻了。

　徐母正在帮她拆快递，打开之后，徐母感到奇怪地嘟囔着：“这什么东西啊，你买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