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大结局270
所以她……她还是不忍心啊。
涉川曜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面颊,凑头亲了亲对方没有完全睡醒的眉眼,低声道:“我好爱你。”
“唔……”睡眠其实并不深的太宰听见了那句话后倒是很疲懒地睁开眼,“虽然被曜酱你表白是很高兴啦,但是我还是想多睡一会儿嘛。”
“不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涉川曜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黑发男人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解释话语,实际上真实原因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还是放心不下这几天状态不佳的妻子。
然而涉川曜在思考了几秒钟也意识到了对方的真正心思,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搂紧了这个男人的脖子,把自己埋在对方的怀抱里。
“你实在想睡的话我就陪你多睡一会儿吧。”
太宰治沉默了数秒,忽然坐起身,一惊一乍得很,“不睡了!”
“啊?”
“现在可是欣赏夕阳的大好时机!曜酱,不要睡了,起来嗨!”
有一说一,太宰治立刻从床上蹦起来。他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脚踩在温润凉快的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跑去拉开了落地窗帘,露出外面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如同鸭蛋一般红彤彤的落日夕阳。
涉川曜无奈地看着他忙来忙去扛椅子的背影,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太宰把椅子摆好方向后走回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摆出一副施舍般的神情:“要我抱你过去吗?”
“要。”涉川曜顺着对方的心意说道。
黑发男人眯了眯眼睛,双手叉腰得意得很:“求我呀。”
“求您了,抱抱我。”涉川曜顿了顿,“我懒得走路。”
“好吧好吧,既然曜酱你都这么恳求我了……”
于是他们两个就悠闲地坐在自家卧室的落地窗边,欣赏海景夕阳落日。
“说起来,曜酱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喔?世界上竟然还有难题能难倒你太宰治?”涉川曜故意瞪大眼睛装作吃惊的样子,“太可怕了!”
太宰:“……”
“嘿呀,我又不是神,我当然也会存在疑问嘛。”他用缠绕着绷带的手挠了挠蓬松的黑发,然后用一种像是开玩笑但又像是认真试探的口吻问道,“我发现从交往至今,曜酱你——从来都没有揍过我诶!为什么呢?”
涉川曜:???
涉川曜:“你是抖M?”
“诶?不是啦!我就是今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忍不住想问一下嘛!人家那么可爱,就算真的存在这种情况,我也肯定是S啦,才不会是M呢!”
可爱跟抖S根本没有任何关联好吗,你见过哪个“可爱的抖S”啊?
涉川曜很想吐槽,但最后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忽视了这个槽点,“很简单啊,因为我是反对家暴主义者——无论是谈恋爱,还是结婚后,无论是男人打女人,还是女人打男人,这些都是我所反对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好好交谈解决,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警察叔叔和离婚手续么。”
这回轮到太宰治若有所思了。
“太宰,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涉川曜疑惑地询问,“遇到什么家暴的案例了吗?”
“那倒没有。”太宰回答道,“我只是去……见了一下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在监狱里的那位。”
“啊,是俄罗斯人啊,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哎呀,这可真是一言难尽呢。”
太宰治回忆起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位穿着囚服的柔弱俄罗斯人,然而与先前那股天生自带搞事和不择手段的气质相比,如今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更像是一位在革命队伍中历练多年的老党员。
虽然言谈举止依旧是那么柔弱温和,但是思想上已经变得老练沉稳,更加不动声色,而且也不介意让外人了解他那颗红色的内心。
“啊……是太宰同志啊,难得你能在这个时候来探望我,非常感谢。”
“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怎么会,如今所有的磨砺都是黎明前的黑夜,点燃灯火的人从不会畏惧那火焰。更何况我相信这是导师赋予我的考验,请你回去转告那位,哪怕在监狱里,我也不会辜负她的期望的。”
“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不然呢?再跟你谈谈涩泽龙彦那失败透顶的计划?还是谈谈摧毁武装侦探社的各种方案?别开玩笑了太宰同志,我如今已经幡然悔悟了!”
“在庸庸碌碌的过去了二十多年后,我的人生没有一点意义……我没有给人民留下任何值得称道的礼物、传承亦或者信念,我的心中只有个人狭隘的偏见,甚至指望依靠牛鬼蛇神的造物来实现梦想。如今想想,我真是太愚不可及了。”
“明明真正的力量就埋藏在我们脚下,埋藏在那些饱受苦难的民众心中——而我却妄想着用‘书’来改变这一切!真是可笑!”
“我想要创造的那个新世界……只有来自人民的力量才是最踏实和牢不可破的呀,太宰同志。”
说实话,听完以上发言,太宰治的脸都木然了,已经无法用文字去形容他那时的内心心情。
——曜酱你到底放出了个什么怪物啊!
抱着这样的疑惑,才有了刚才在自家卧室里的答疑解惑环节。
涉川曜听完来自丈夫的转述后同样变得表情空白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笑道:“这么说来,你也想投身革命队伍?”
太宰治稍微设想了一下那个场面,自己与那群俄罗斯人称兄道弟,一口一个“达瓦里希”,高歌共产主义就是好,共同为了推翻腐朽的资本主义世界而抛头颅洒热血……算了算了,他庸人一个,只想着摸摸鱼帮帮人,下班后能够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打扰各位高贵而伟大的革命事业了。
“不了,我干不来这活。”
于是他的断然拒绝引来涉川曜一阵毫无良心的大笑。
两人又互相说了些有趣的笑话,直到涉川曜提出请他和自己一同去医院看病的请求。
太宰治眨巴着鸢色的眼睛,听完她的描述和不安心情,忽然问道:“事实上,曜酱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不是生病,不然你的异能也不会检查不出来。而且我记得……你好像这个月没有来经期吧?”
“诶?……诶!这样吗!最近忙得忘了!”
“嗯,是这样喔。”
当晚的医院检查,证实了这一点。
正如太宰所言,而今天中午的猫咪老师也没有感知出错。
“恭喜两位,已经有一个月了。”医生看完报告单是这样说的。
——还好不是绝症!
——原来是有小奶猫了!
涉川曜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完全放松了下来。倒是一旁的太宰治像是早就看出这个结果的淡定微笑,然而忍不住暗暗颤抖的手指却攥紧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么,对于涉川曜与她家这群小可爱的生活而言,新的人生故事篇章就要开始了。
那也许又是另外一个热闹沙雕又让人头疼不已的故事了。
(正文完)
第262章 番外二·故人重逢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涉川曜感觉自己做了个遥远的梦。
在睡梦中,一切都恍恍惚惚,像是在天上飞,又像是雾气在眼前悠闲地弥漫开来。
最终,当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处古旧的宅邸门口。
宅邸外表并不大,色泽陈旧的围墙、被人踩得光亮的大门路面、明显有些年头的木门……然而最引人注意的是那木门上绘制着两个再清晰不过的印记。
五芒星桔梗印。
女孩子笑了。
——不管这到底是梦境还是【回光】在给她制造什么奇怪的“惊喜”,她都蛮喜欢这种剧情发展的。
于是她敲了敲门,大门无风自开,她跨步迈入了这个荒草萋萋的破旧庭院里。与此同时,却感觉自己仿佛在一瞬间穿过了什么看不见的透明屏幕,原先的陈腐气息消退,精致古典的日式庭院在她面前如画卷般展开。
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狗正趴在庭院里最大的、也是唯一一棵樱花树下打盹,听到她的脚步声顿时支棱起耳朵,当意识到这好像是个从未听过的脚步声才慌不迭地爬起来睁开眼。
“咦,尔乃何人?为何能穿过结界进来?”白狗口出人言,蹦蹦跳跳地拦住涉川曜的去路。
女孩子挑了挑眉,暗道不愧是晴明自家,设下的结界比当初她见过的不知道要厚实深奥多少。
“小白,来者是客,不可无礼。”
此时屋内传来的一个熟悉的清朗声音唤住了满心好奇的白毛式神,一人一式神纷纷抬头看,入眼的正是头戴乌帽、身穿银蓝色狩衣、轻摇蝙蝠扇的阴阳师。
此人正是守护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时过境迁,昔日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如今也成为气度沉稳的可靠大人,而当年不过手掌高的手办精也早已与真人无异。
“晴明,好久不见。”
涉川曜平时不笑还好,如今一笑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活泼的孩子气。
而素来温文尔雅的大阴阳师也弯了弯眉眼,手中的扇子轻轻合拢:“我方才还道为何今日樱花盛开,鸟雀欢啼……原来是远隔时空的故人前来相会,实属生平一大快事。”
“啊!你还记得我?”女孩子很惊喜地问道,毕竟之前的手办小人儿说他只是“晴明的分灵之一”,回去后就会与本体融为一体,这其中就存在一个记忆清洗的可能性……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真的记得自己。
“我是本我,亦是万千分灵化身之源头。我等记忆共享,喜怒哀乐同在,何来忘记当年往事一说?”晴明愉快地眯起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微笑道,“无论如何,故人难得造访寒舍,在下实在是喜不自胜,还请随我入内一叙。”
“……”涉川曜沉默了几秒,站着没动,“好是好,但是晴明你能不能更现代一点的语言来跟我交流?”
也不是说听不懂文言文,就是这样交流起来显得她像个没有文化的傻瓜……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哦,这是在下的疏忽。”大阴阳师似有歉意地用扇子敲敲自己的额头以示自罚,旋即大袖一抖,侧身让出登入屋内的道路,“这辈子还能再见到老板,人家超开心的~”
涉川曜:“…………”
这语气和用词又太过现代了!
就连一旁的白狗都震惊地张大嘴巴:“晴明大人!您怎么了!中邪了么?!”
“小白,修行之道,不可妄动口舌,否则容易招灾引劫。”晴明先是警告了乱说话的式神一句,然后无缝切换言语方法,笑眯眯地看向涉川曜:“来都来了,进去喝个茶呗?”
涉川曜:“好、好的。”
白藏主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人带着这位来历不明的客人进屋喝茶聊天,心想着完蛋了,想不到带着无数寮中式神并端坐在英灵座上的主人还会遇到这种怪异情况!
得赶紧找人来帮忙!
白藏主最先想到的就是源博雅,这位源氏贵公子是晴明此生最好的友人和知己之一,更何况大家死后身化英灵,最近也没听说哪个世界有在搞圣杯战争需要召唤人手出去,所以想必源博雅应该还在家!
其次就是八百比丘尼和神乐……可惜,八百比丘尼早在他们还在人间时,释放八岐大蛇的封印后从而成功自杀而死,那位活到人生厌倦无比的女子在死后连英灵化都拒绝了,兴高采烈地飘荡去了地狱投胎。至于神乐嘛……估计这会儿也在源博雅家中呢。
打定主意后,白藏主与今日值守的两位式神说了一声,却被茨木童子挥着鬼手赶开:“这点小事别来打扰我和挚友!”
“什么叫小事啊!”小白浑身炸着毛,“晴明大人中邪了啊!居然会用那种可怕的语气说话!”
“什么?中邪?”一旁的红发鬼王赤着精壮的上身、手提巨大鬼葫芦凑过头来,“开什么玩笑。”
“不信的话两位就去亲自偷听一下嘛!”
“哼。”酒吞童子傲然道,“我等大江山鬼王,行事素来堂堂正正,何需如鼠辈般行事?”
“挚友所言极是!”
茨木童子立刻发挥自己的【酒吞头号舔狗】职能,点了个赞。
“但是……身为阴阳师自己中了咒而恍然不知,此事也不是未曾开过先河。如今的晴明纵然强大,却也不是毫无破绽的完美英灵。”酒吞童子无视了自己的被吹捧,话头一转,看见那边端着一大桶洗完的衣服准备去晒、特别贤惠的鬼切,当即开口,“鬼切!晒衣之事还请稍待片刻,有一要紧之事需与你商议。”
鬼切:?
小白和茨木童子:???
几分钟后,听闻“晴明疑似被来路不明的客人下了咒”的说法后,鬼切那张沉静帅气的面孔骤然多出几分忧虑之色。
“什么……晴明大人怎会……”
“事情暂未下定论,如今正是需要鬼切你发挥先前在源家学到诸多本领的大好时机啊。”酒吞童子拍着他的肩膀委以重任,“我们并非要破坏晴明与其贵客的会晤,只是纯粹担心来客动机不纯。”
“所以三位的意思是让我去听墙角?!”鬼切难以置信地吐槽道,“为何酒吞你与茨木不亲自去呢?”
说完这个问题,他忽然沉默了。
啊,想起来了,上次圣诞节前夕,隔壁迦勒底的梅林先生来造访阴阳寮,谈什么联动、什么限定卡池之事。眼前这两位哥们因为好奇晴明会与英吉利人谈论什么话题,就真的跑去偷偷摸摸地听墙角。
谁知道那位花之魔术师像是察觉到隔墙有耳,故意说了些挑逗刺激两位的话语,气得酒吞童子直接砸墙冲进去要跟人打斗一番——然后就被自觉御下不严、颜面尽失的晴明以一纸符箓给彻底镇压了。
顺带一提,梅林先生走的时候笑得还蛮开心的。
“我明白了……”鬼切头疼地挠挠头,“但是这衣物……”
“我帮你晒!”小白自告奋勇,没办法,总不能让茨木童子或者酒吞童子帮寮里的小式神们晒衣物吧?
“那就麻烦你了,小白。”
等两位式神商议确定,一抬头,才发现那两个大江山哥们早就换场地去喝酒了。
……怎么,这是怕东窗事发后又被客人或者晴明大人抓着打吗?
于是此二者兵分两路,小白负责晒衣服,并让路过的风神一目连帮忙传口信给家住不远的源博雅和神乐,后者欣然答应。而鬼切则是使出当年他在源家学到的那一套窃听暗杀技巧,偷偷摸摸地去墙角。
…………
……
“原来如此。”晴明在茶水的雾气中眯起眼睛来,像是嗅着空气中的清新茶香又像是在不赞同,“你最终还是嫁给了太宰君啊。”
涉川曜笑着摇摇头:“是他嫁给了我。”
“哈哈,一样,都一样。”大阴阳师饶有兴趣地说,“从阴阳学的角度来说,名字是‘咒’,婚姻同样是世人赋予给一对眷侣的‘咒’,它是契约,说明着双方是平等的存在。”
“啊?那为什么还有很多人能够离婚呢?”
“世人不是同样也能改名字吗。”晴明回答道,“世间许多‘咒’是可以破的,破咒的方式也多种多样——外力,内心,两者皆有。所谓的咒,也与心诚则灵多少有着几分关系。”
顿了顿,他又看似和善实则调侃地问道:“老板,需要我为你破咒吗?”
“什……不了不了!他现在很乖啦!一点也没搞事!”涉川曜哭笑不得地说,“我说你好好地当英灵啦,别搞这种破坏他人姻缘的事情。”
银白色长发的大阴阳师歪身倚在软枕上,“啪”地一声打开折扇,笑着道:“一般人还不值得在下出手呢。”
对于这样平和中透着熟悉八卦气息的阴阳师友人,涉川曜不知该微笑还是哭丧着脸表示对方高看自己了。
就在此时,她的见闻色霸气察觉到了什么,当即暗中打开刺客的鹰眼视野环顾周遭,结果发现一个标志着“队友”的绿色人影蹲在外面墙壁角落,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