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这是魔法
亚历山大不禁啃了下自己的手指, 颤抖着声音问道:“辛烛,你在找什么?”
“照片中出现的家伙可能藏匿在某处,找到它或许就能知道这位可怜的女孩遭遇了什么。”
人群在窃窃私语, 守林员儿子站出来:“那不是我们的相机出现问题才产生的是吗?”
“事实上, 很多时候所谓的灵异照片甚至视频, 都是相机故障或是光影效果, 我不是专业人士无法从照片本身作出准确判断。但我能感觉到阴灵的气息和窥视的视线,藏在暗处的宵小不知是心虚还是另有所谋。”
辛烛平淡的声线让人不由自主后背发毛, 他突然甩出策妖鞭更吓得所有人后退数米,亚历山大顺势躲到自己的摄影师身后。
“发生了什么,他是从哪里掏出这条鞭子的?”
现场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直到录制结束摄影师倒回慢放才看清,鞭子是辛烛从袖子里掏出来的。
中年精瘦的守林员挡在少年们面前, 叹为观止:“这是魔法!”
差点被一鞭子抽得魂飞魄散的阴灵攀在树枝上瑟瑟发抖:“那只是个恶作剧,我没想害她!是河里的家伙, 她看上了爱丽斯,要她做自己的接班人。”
为了不暴露骆子洲,辛烛复述了阴灵的语音语调,骆子洲再翻译一遍, 看上去就像只有辛烛能听到、看到阴灵。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亚历山大刚从摄影师身后出来,听到骆子洲的翻译又默默退了回去。
“刚才有个跟你一样可怕的家伙强行镇压了河里的大佬,差点把河底给掀了。但她好像对爱丽斯束手无策,她还在河里。”为了示好, 阴灵透露出更多的消息。
辛烛猜他说的是塞西莉亚, 回头问亚历山大:“刚刚塞西莉亚去过爱丽斯出事的河边是吗?”
亚历山大想到一些不愉快的经历,脸色变得煞白。他舔了舔唇:“是的, 你不会也……”
“那我们去给她扫个尾吧。”没等亚历山大说完,辛烛愉快地下了决定,完全无视亚历山大一脸的生无可恋。
主持人不能拒绝通灵师合情合理的要求,亚历山大可怜兮兮地请辛烛不要走太快。
幽深的林子里没有特意给人行走的道路,他们只能在缝隙中穿梭。即使节目组的打光灯足够明亮,还是不能给人提供充足的安全感。
穿过林子的过程,让人明白为什么其他人不接受爱丽斯失足落水的结果,一个女孩深更半夜独自穿过这片林子,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很长的时间。根据守林员所说,熟悉地形如他,穿过这片林子也得半个小时左右,从外围绕过来则需要更长时间。
发现爱丽斯尸体的池塘不大,但很深。
正如阴灵所说,原本占据这里的水鬼已经奄奄一息被镇压在河底,八成缓不过劲儿只能等死了。一脸迷茫留在这里的阴灵不止爱丽斯一个,还有两个的男孩——一个看上去将将成年,另一个还没凳子高。
“我看到一个黑头发蓝眼睛的男孩,请原谅我的冒犯,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您。”辛烛看向守林员。
守林员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没有太大波动:“那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他也是在这里落水而死。”
“非常遗憾,有件事我不知是否该告诉您。”
守林员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见识过,无所畏惧,让辛烛但说无妨。
辛烛瞄了眼被守林员死去的儿子牵着的小孩儿,轻叹一口气:“你死去的儿子也有了一个儿子,你多了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孙子。”
现场沉默数十秒,人们似乎用了很长时间思考辛烛话里的意思,最终意识到——哦,就是字面意思。
守林员和他活着的儿子惊恐的表情如出一辙,半晌才缓过神来,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守林员的儿子和爱丽斯一样都是被水鬼强行留下的阴灵,他们最好的归宿就是投胎。辛烛不太清楚这边的程序和华夏是否一样,只能尽力一试。
从袖子里掏出香烛纸钱点燃,暖香袭人,陷入混沌的阴灵神思逐渐恢复清醒。
爱丽斯走上岸边虚虚拥抱、亲吻自己的朋友们,他们只感觉到微风拂过自己的脸庞。守林员的大儿子牵着孩子来到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面前,拍拍弟弟的肩膀,摸摸父亲苍老的面庞,神情中有不舍,更多的是解脱的轻松。
“请您向父亲转达我最后的嘱托,让他不要酗酒,也不要让弟弟喝酒。”离开前,守林员的大儿子诚恳地请求。
一条光路从他们脚下一直延伸到远方天地交接处,那是他们的归途。
仗着别人听不懂华夏语,辛烛轻声和骆子洲吐槽:“都不派人来接,服务也太差了。”
骆子洲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大概仗着地广人稀为所欲为吧。”
只要孤魂野鬼不影响正常人的生活,他们不去投胎还能减轻轮回部门的工作负担。
亚历山大等了半晌,直到香烛燃尽才敢出声:“结束了吗?”
“早就已经结束了,他们也已经离开。”辛烛收拾了地上的残渣,看向守林员的方向,“您的儿子让我请您不要再酗酒,也不要让弟弟喝酒。”
守林员抹了把脸,一拳锤在二儿子身上:“臭小子,敢背着我喝酒了!”
“我已经长大了,您能喝那我当然也能喝!”
“不喝了,以后都不许再喝了。”守林员双目泛红,“不能让死去的人为我们担忧啊。”
再次被围住,辛烛的内心一片平静,他怀疑这个节目火起来是因为大家都想免费算命。
日常算命,明确预测未来是不可能的。除非算命对象被人强行扭转命运——譬如借气运、夺生气、诅咒之类,他可能会多提点几句,其他的也就说说过去的事情先把人唬住,然后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罢了。
辛烛前两期的录制任务到这里结束,天色已经全黑,林子里一派阴森。直到回到人气旺盛还燃着火把的节目组据地,亚历山大才离开摄影师身边,继续主持工作。
所有选手测试结束时已是凌晨,他们又聚集在金碧辉煌的大厅,等候萨沙公布本期的黑白信封。
塞西莉亚对自己获得白信封无惊无喜,获得黑信封的萨满伊芙琳走得骂骂咧咧,叫嚣着要去曝光节目组侮辱人的骗局。
这并没有威胁到节目组的人,只是让她自己丑态毕出而已。
完成任务的辛烛和骆子洲没有急着回华夏,他们还能在节目组订的酒店休整一夜。
骆子洲对蛇类发情期耿耿于怀,找出所有能找到的资料誓要研究透彻。他甚至联系了对蛇类颇有研究的生物学专家请教,搞得对方以为他想放弃物理学转生物学。
上了飞机骆子洲还在查阅文献,没有发现辛烛脸上一闪而过的狐疑。
飞机刚起飞不到半个小时,一名留着棕色长发的男子突然惊叫着从自己的座位上弹开,满脸惊惧地看着邻座壮汉,用国际通用语狂叫:“他有枪!枪!危险的枪!”
壮汉另一侧的女人试图悄悄离开,却被一把抓住作为人质,冰冷的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保持安静,否则我的枪可能会走火。”壮汉的国际通用语带着浓重的口音。
即使机舱内一些乘客听不懂通用语,见此情状也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乘客们静若寒蝉,空乘壮着胆子上前劝说,但对上黑洞洞的枪口,他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副机长从驾驶舱赶来,试图询问壮汉的诉求。
壮汉面无表情地扫视全场,似乎在寻找什么:“现在飞机上最危险的不是我,而是一个不知被藏在哪里的炸弹。一个疯子拿我全家人的性命威胁我上了这架飞机,如果我不杀死你们其中的三个人,他就会引爆炸弹炸死我们所有人,也会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他握枪的手有些颤抖,眼神却很麻木,可能已经不是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任务”。
“我没有其他选择,我不仅仅在自救,也是在救你们。三个人,换所有人。”
副机长吞了口唾沫:“先生,您确定飞机上有炸弹吗?”
不见棺材不落泪,面对这样的情况,每个人心底都存着一丝侥幸。
现在的安检这么严格,真的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弹安装在飞机上吗?
壮汉没有任何动摇,也没有回答副机长的话。
“有哦,”辛烛从座位上方探出头,“就在我的座位下面。”
对比其他人的严肃,辛烛的语气和神情都太过轻松,令人生疑。
终于从文献中清醒过来的骆子洲弯下腰,果然看到一个闪烁的红点。他顺手就给掏了出来,吓得其他人心中一紧,生怕他碰到哪里导致引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