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我在呢4
米弭一下就明白过来,刚才裴贺口里那个不听话,又到处捣乱的人,应该就是指安鑫。
“安鑫,安鑫。”
米弭独自站在玄关,捏紧了拳头。
从县城坐车到市里最快也要两个小时,裴贺趁这功夫又给助理去了个电话,“怎么样了?”
“打了安定,”助理的声音里也透露出疲惫,“对不起,裴总,他太能闹了。”
裴贺平静说:“没事,现在呢?他妈怎么样了。”
助理的声音低下来,“他妈情况不好,明天他醒过来,幸运的话还能见最后一面。“
裴贺听后用力搓了把脸,休息不足,他头脑发胀,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我知道了,你看好他。”
通话结束,裴贺仰头靠在后座椅上,长长吁了口气。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打盹,明天还有一滩烂局等着自己去收拾。
翌日四点,飞机到达江城。
头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道路结冰严重,司机建议不如天亮再走,裴贺等不及,司机只好硬着头皮上路。
二人一路绷着神经,直至早上六点半才平安到达了江城市医院。助理在医院门口候了良久,一见裴贺下车,赶忙将人引去了安鑫的病房。
病房里开着盏夜灯,安鑫埋在被子下几乎看不出什么起伏,许是打了镇静剂,他整个人十分放松,看着却让裴贺心疼起来。
“他妈呢?”裴贺站在玻璃窗外问。
“还在急救。”助理回答。
裴贺嗯了声,吩咐助理,“去盯着,出来了告诉我。”说着伸手推开了病房门。
朝阳初升,天色开始转亮,金色的光透过窗帘落在安鑫脸上,他缓缓转醒。睁开眼后盯着天花板放空,直至看到身边的裴贺,一切都记了起来。
“你····”安鑫放在被窝里的手有点发抖,很快就被裴贺的握住。
裴贺望着他,脸上仍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极为坚定,摸了摸安鑫的额头,问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吓坏了?”
安鑫不说话,人抖得更加厉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很快就将棉被就湿了一大块,他在巨大的悲痛中注视着裴贺,那神情几乎要将裴贺的心都揉碎。
伸手一把将安鑫搂入怀,裴贺吻着他的发顶,声音因劳顿奔波变得极其沙哑:“鑫鑫没事的,有我在呢,别怕。”
第7章 总有些越不过的鸿沟
以前安鑫总说裴贺有病,听在旁人耳朵里,没几个会真当回事。
实际上,裴贺确实有点毛病。
兴许是长久以来的压抑,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特别是在事情堆积在一起时,简直就是个狂躁症患者。
同居的第三个月,安鑫知道了裴贺这个毛病。
当时两人正在蜜月期,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腻歪在一块,偏偏这天安鑫没带手机,料想裴贺手头有几桩大案子,应该不会有时间搭理自己。
怎料傍晚回家,一开灯就见裴贺坐在沙发上,跟电影里的连环杀人犯似的,双眼赤红,死死盯着自己问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想要分手了?
安鑫那时候还年轻,哪受得了他这般审犯人似的质问,性子一上来,叉着腰就对裴贺说:“你脑子有病吧?”
裴贺对自己的精神状况太了解,为此才一直在人前保持着寡言少语的习惯。
可偏偏一对上安鑫,什么法子都没用了。
他受不了,也控制不住,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着安鑫砸了过去。
安鑫一个躲闪不及,脑袋上被砸了个血窟窿,顿时眼前阵阵发黑。
他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直到裴贺被完全激怒,掐着他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拎起来。
这下安鑫终于知道怕了,听裴贺问自己,“你是不是要分手?是不是!”
安鑫想说不是,奈何虚弱得说不出话,他不敢动,也不敢吱声,生怕裴贺真的会杀了自己。
····
····
直到第二天中午,助理打开安鑫家的门时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裴贺整个人凌乱到极点,衬衫上全是血,他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同样浑身是血的安鑫,安鑫像个娃娃似的死气沉沉地歪着脑袋,靠在裴贺的肩膀上。
助理正犹豫是不是要先报警,却见裴贺忽然望向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简直像是条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的疯狗。
助理心惊肉跳,不自觉倒退一步,可下一秒,她却看到裴贺哭了,眼泪顺着裴贺的眼角滑下,她听到裴贺求自己:“救救他,求你·····”
那次事故让安鑫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期间他试着要跟裴贺分手,结果却是裴贺转弯抹角的警告。
并且他唯一的母亲就在裴氏的下属公司做会计,裴贺甚至不用再威胁,安鑫已经被他套住了脖子,除非死,否则没有别的法子。
好在之后的几年裴贺没再对他动过手,一次都没有。
日子过得久了,裴贺的兴趣也没有起初的那么强烈,两人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会联络。
安鑫总是希望,希望裴贺快点把自己忘了,希望他能再次“转角遇上爱”,希望那个殷勤的助理能再机灵些,找一个能让主子满意的床伴。
或许是老天眷顾,米弭出现了。
安鑫觉察出最近裴贺身边应该是有那么一个人,偶尔在两人吃早饭时,裴贺会对着手机短信发笑,这笑容让安鑫再次有了信心。
早上七点半,裴贺带安鑫去见了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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