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任务33
如果他夫郎不爱他,那他就得看他的脸色行事,阮嘉的生活必然会很悲惨。
如果他夫郎爱他——
阮嘉脑海中下意识闪过叶三的脸。
阮嘉先是愣了愣,然后脸色一红,继而恢复了严肃。
如果他夫郎爱他,那也不可以!
他不会答应。
他已经让自己父母承受了这么多压力,怎么忍心让下一个爱他的人继续承受。
更别说,万一,只是万一!
万一这个傻到爱上他的夫郎是叶三,叶三连自己的命都要丢了,还能有余地照顾他?
那绝对是没有的,阮嘉糟心得叹了口气。
他瞄了一眼木桶里的叶三,这位大哥依旧是无知无觉,对于阮嘉纠结的心情一无所知。
而阮嘉继续给他淋湿头发,只不过这次的动作刻意粗糙许多,仿佛是要打破自己脑海里贤妻良母的幻觉。
他给叶三加了皂角洗头发,洗完已经是汗流浃背。
阮嘉累的腰酸腿软,心道你大爷的,我干嘛要给你当苦力啊?
等你醒了,要给我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阮嘉愤愤然了一会儿,继续给他洗澡。
上身还好,待到往下,阮嘉的脸色便奇怪起来。
这个地方……不洗也不好。
但是……
阮嘉硬着头皮擦了会儿,把自己擦的脸色潮红,简直要起反应了。
阮嘉心里无数弹幕刷屏而过,最后把布巾一甩,转身去冷静了下。
阮嘉你有病,这样都能有感觉?
他咬牙切齿地骂自己,倚在门边生无可恋。
然而就是在这时候,他偶然一瞥,看到了巷子口站着个人。
是那个刀疤脸!
刀疤脸这次没牵踏霄,而是独自前来,和巷子口乘凉的人们打听着什么,然后那些人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刀疤脸便道谢走了。
看起来不是冲自己来的。
但是还是让阮嘉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起叶三的身份,又想起系统说的,雍王很可能被自己部下囚禁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角会出这种事,但是阮嘉想起雍王那性格,平白觉得这猜测是很有可能的。
或许是因为雍王把叶三当作弃子之后,阮嘉就开始隐隐排斥雍王,潜意识里希望他得到报应吧。
而既然雍王势力内部出了问题,那么不论刀疤脸是谁的人,几乎都不可信了。
一定要提高警惕才是,夜枭军的事情,他不想再发生一遍。
阮嘉想着自己当着他的面喊出踏霄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他听到没,但是也非常危险。
该怎么办呢?阮嘉忧心忡忡地锁好门,回到院子里,继续给叶三洗澡。
这次他没功夫想些有的没的了,给叶三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把他放回了床上。
顺便看了一眼系统,治疗设备倒计时80个小时。
三天多一点点,阮嘉想着,叶三应当是在三天后的一个清晨醒来。
就三天,最后三天,一定不能出事。
阮嘉定了定神,一边给自己倒水洗澡,一边想着怎么办。
他想了一晚上,在朦胧睡着的时候,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阮嘉也不耽误,第二天就锁门出去,走进了巷口的那几家店铺。
这条巷子只有他这一个院子,但是巷子两端出口的边上,都有许多店家。
他们规模都不大,有一个小门脸的,是个木匠开的店;门前挂着酒葫芦的,是家私人酒家;那家老板天天坐在门口抽旱烟的,是个铁匠铺。
除此之外,还有挑担子来卖豆腐脑的一个小姑娘,支棚子做馄饨的一个老爷爷,还有一个带着纸笔帮写书信的瘦书生。
阮嘉一一进了他们店,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店多少钱?我买了。”
众人:???
有人觉得他在开玩笑,阮嘉当场就拍了二十两银子:“够不够?”
一个木桶也就十文,一坛酒二十文,一口铁锅三十文。
而一千文钱才是一贯钱,十贯钱一两银子。
在望山镇,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不怎么吃肉,自己种点小菜,缝补衣服都自己来,一年花用也就四五贯钱,二十两,够用四十年!
书生当场拿着笔算了起来,还不待他算出这个数据,其他人就直接答应了。
等他算出这个数字,阮嘉自己都震惊了。
雍王随手赏赐给叶三的一千两,居然是这样一个庞然大数。
那雍王平时该多生活奢侈啊?
古代的贫富差距真的可怕!
阮嘉阴差阳错之下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对雍王的印象更差了。
可某位沉睡中的雍王大人全然不知这一切,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阮嘉崇拜雍王的那一刻上,他还指望着穿王服骑骏马把他的小美人娶回家。
怎一个惨字了得。
此时交易仍在继续,也有那固执的说是祖产不卖,阮嘉便道:“我买了你这店子虽然是我的了,但是平时我不干预你们生意,只是抽成,利润三七开,我三你七,怎么样?”
众人从没听过这种买法,以往买东西,那都是买了店子之后,原来的老板都得卷铺盖走人,哪还能继续做买卖拿钱?
显然众人都不知道什么叫所有人委托制,阮嘉也没想要解释。
事实上他只是用了这么一个概念,但并不是要开个公司啥的。
他不为赚钱而来,目的只有一条,那就是:“有谁找你们问路,问任何事情,都记得告诉我。”
“如果有人问起这巷子里住的谁,就说不知道,一点都不能透露,明白吗。”
那书生警惕道:“你不会是犯法了躲起来,要我们给你敷衍的吧?”
犯法连坐,这个可是很严重的。
众人都是一惊,阮嘉摇摇头:“当然不是。如果不信,你们可以找银庄的徐老板,他可以为我作证。”
书生半信半疑,真的从银庄找来了徐老板,小徐同学摸不着头脑,不过客户的需求就是他的需求,自然应下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阮嘉便让书生动笔,写一份合约,把阮嘉给的承诺,和众人给阮嘉的承诺,都写了上去,最后画押按手印,徐老板就做见证人。
这一通搞完了,阮嘉微微放下心来,小徐老板则从满头雾水,变成了饶有兴趣,扯着那一份合约细细研究。
阮嘉没给他时间看,而是把他扯到了巷子里:“我问你个事。”
小徐老板嗯嗯两声,继续看合约。
阮嘉把手往那纸上一遮:“帮我打听好这件事,要多少钱都给你。”
小徐老板下意识抬头说好,然后又忍不住道:“大人,虽然你有钱,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阮嘉在现代就是这么花钱的,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疑惑地嗯了一声。
小徐老板语重心长:“大人,您若是想做生意,可以去找我,同样的本钱,我保管给您找最有潜力,最能赚钱的铺子。这一眨眼一百两丢出去,您连人家账本都没看过,这要是亏了怎么办?”
阮嘉:“亏了就亏了呗,我又不是为了赚钱才找他们。”
小徐老板:“那您为什么啊?”
阮嘉不方便如实相告,就说:“为了我高兴啊。”
小徐老板无语片刻:“您要是亏本了,没钱用了,一点都不会高兴的。”
阮嘉淡定:“没事,亏完了我还有七百两没取呢。”
小徐老板:……
好像有道理?
有钱真好!小徐老板肃然起敬,有一千两更好!
不过就算是他有了一千两,也不会这样挥霍掉,他一定会扩大银庄的规模,一统西南银业啊哈哈哈哈!
小徐老板兴奋地快要飞起来,阮嘉却另有心事。
他摇醒小徐同学,问道:“你帮我打听个事,这事有点难度,而且得保密。”
小徐老板精神一振:“您说!”
阮嘉:“帮我打听一下雍王手下,最近有没有人反叛。”
小徐老板:……
阮嘉:“怎么,真的很难打听到吗?你不是黑白通吃?”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小徐老板沉吟了下,“其实吧,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雍王手下的确有人反叛。”
阮嘉心下一惊,想着莫非就是这人囚禁了雍王:“谁???”
结果小徐老板指了指自己:“我啊。”
阮嘉:……
阮嘉:???
“唉,说来话长。”小徐老板啧了一声,想了想,“一百两。要是大人给一百两,我也不是不能说。”
阮嘉心想这还真是要钱不要命。这种事他说了出来,阮嘉只要找望山镇官府,也就是昭王势力揭发一下这个“雍王余孽”,他这小命估计就得玩完。
这样想着,阮嘉忍不住问道:“你可想好了?不怕我找官府揭发你?”
小徐老板正色道:“赌一赌嘛,命哪有钱重要!”
阮嘉:……
行吧。
两人回到了阮嘉的小院子,小徐老板这才娓娓道来。
“我原先是玉京银庄的学徒,一日犯了点错,差点被老板打死,是雍王他路过救了我,我那时候还是很感激他的。
后来他带我回府,见我对银两通货一类事上心,就把我派去经营他的银庄。”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银庄的方向:“就是这个,这个原本是雍王的产业,后来嘛,出了点事,就归我了。”
阮嘉问是什么事,小徐老板耸了耸肩:“家事,不过他家的事,也就是国事了。总之那事之后他性情大变,把我们都赶走了,把自己名下的产业也都卖了,这银庄可是我的心血,我就赊了账把它买了下来,前些日子才还清债务。”
他顿了顿,又挤眉弄眼地望着阮嘉:“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家事?”
然后还不待阮嘉回答,小徐老板就兴奋地跟他咬耳朵:“可是一桩皇家丑闻。你要知道,今上一共有四个孩子,太子,昭王,雍王,明玉公主。那年太子染病薨了,还没出三天,雍王便发现昭王和明玉公主在御花园的角落里行那档子事。”
阮嘉一惊——昭王和明玉公主?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哎呀正是因为是亲兄妹,所以事丑闻嘛。”小徐老板眨眨眼睛,“我还没说完哪。其实喜欢明玉公主的不只是昭王,雍王也喜欢她——”
阮嘉噗地吐出茶水来:“你开什么玩笑!”
雍王他是唐白的!他不喜欢女人!
小徐老板摆摆手:“这都不重要不重要,反正大家都这么说——而且我还没说完!”
他掰着手指数:“昭王和明玉公主两情相悦,雍王单恋明玉公主,那个染病死了的太子大哥却喜欢雍王……”
阮嘉已经麻木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小徐老板最后意犹未尽道:“听说他们皇家历代都有这种事情出现,是祖传的,没法子。”
行吧行吧,不论是真还是假,总之雍王他老人家的生活环境极其混乱就是了。
生长在这种环境中的雍王,估计性格超级变态,这似乎又为有人背叛雍王提供了证据。
这种暴君,估计谁都不想让他登基。
就连昭王登基都比他好——唉,等会儿,那还真不一定。
反正都不咋好就是了。
阮嘉暗自点头:“所以除了你,真没别人反叛雍王?”
“没了呀,我们都是被他赶出去的嘛,其实也算不上反叛了。”小徐老板无所谓,“不过很多人被他赶出去了还要上赶着帮他做事,我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他小小地哼了一声:“雍王,他也配?”
他此时完全不知道雍王就在他背后那个房间里睡大觉。
而阮嘉赞同地点点头,心道雍王他也配?
他家叶少渊吊打雍王!
不过不论配不配,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查不到其他线索了,寻找雍王这个任务只好暂时搁置下来。
恰此时外面有人跑进来找他:“阮老板!阮老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老板,阮嘉觉得怪新鲜的:“做什么?”
那人是门口卖豆腐脑的小姑娘,看到阮嘉就脸色一红,半晌才道:“是对面的铁匠铺老板,来找您有事来了。”
铁匠铺?
阮嘉满头雾水地过去,只见那老板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神色很憔悴,眼中布满血丝,见到阮嘉就说:“你买我的铺子吗?不要二十两,十两,不,五两就够了。”
阮嘉诧异,看了看他铺子的位置,正对着自己的小巷,几乎能看到这边巷口的一举一动。
那也不是不可以,阮嘉想着,便问道:“可以,不过这铺子归我,但平时的买卖还得您自己来。我们三七分成。”
谁料汉子摆摆手:“我不要分成,也不做买卖了,我只要钱。”
阮嘉并不特别惊讶,毕竟这想法也算正常。
谁料小徐老板忽然认出了他来:“诶,你不是前段时间在衙门面前闹事的那个吗?还说要筹钱在官府前举个牌子来着。怎么着,这会儿是筹钱来了?”
汉子漠然看了他一眼:“钱眼徐,你少管闲事。”
阮嘉这才知道小徐老板居然有个外号叫钱眼徐,还挺贴切的,毕竟他可不就是掉进钱眼里了么。
小徐老板并不生气,嘻嘻笑道:“你找别人筹钱当然是闲事,但是你找阮老板筹钱,那就是我的事了。”
他一指阮嘉:“这位是我的贵客,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是找他筹钱去闹官府,到时候追究起来,岂不是还要连累到我们头上来?”
汉子脸色一沉,神色焦躁起来。
他望着阮嘉,低声恳求道:“阮老板,您行行好,我的确是有用钱的地方。至于闹官府,那是有说不得的苦衷。”
小徐老板冷笑道:“你的苦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汉子知道他年纪小心却硬,阮嘉渐渐也熟悉了小徐老板的做派,都没怎么惊讶。
汉子只是道:“阮老板,我看你是个天仙一般的人,一定是救苦救难来了!我那可怜的儿子,死在盐井那十天了,尸骨都没人收哇,求您行行好吧!”
阮嘉如今也听惯了生死了,只微微动了动眉头。
真正触动他的却是另一个词:“盐井?”
“是的,镇上那家贩盐的在望山镇边上开了一片盐井,招了一群没经事的年轻人天天苦干。那盐井想来是建的太粗陋,没几天就垮了,几个干活的人全掉了下去,其中就有我儿子。”汉子叹息道,“都怪我那几天跟他置气,要是我早点知道这事,一定不会让他去的!”
阮嘉道:“这也不是你扰乱官府秩序的理由。”
汉子点点头又摇头:“可是那贩盐的买通了官府的人,继续在那片挖盐井,还说我儿子是自己贪玩失足落下,和他们没有关系。官府的人也说,如果我再胡说八道,就要我好看。妈/的,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老婆没了儿子也没了,我怕个什么?跟他们闹到底就是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
他握紧了拳头瞪视着阮嘉:“你就说给不给这五两银子吧!”
看起来好像阮嘉不给他就要动手一样,小徐老板顿时蹙起眉头,走上前去:“喂,我警告你别乱来,否则——”
那汉子伸手掐住他手臂,怒声吼道:“否则什么?没有否则!”
小徐老板遇到的都是阮嘉这种拿银票取钱或者买房的人,大家都体体面面的,哪里碰见过这种歇斯底里的底层人民,顿时又气又怒:“你放开我!”
结果汉子反而爆发了,一把掐住他喉咙,把他抵在墙上,威胁着问阮嘉:“你就说给不给钱吧!”
阮嘉皱了皱眉:“我从一开始就没说不给。你冷静一点,放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阮老板二十两买铺子之后,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铺子卖给他,而每个铺子背后都有惊天商机(狗头)
阮嘉:我没想发家致富,是发家致富找上了我!
ps我觉着晚上十一点更新挺好的,以后就都这个时间了吧
明天开始一直是日六千字,日到什么时候再说,反正我趁着这段时间有灵感就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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