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早醒来，凤栖梧就觉得她身体不太一样了，没有先前那么麻木僵硬，而且似乎有一团莫名的灵气环绕在内。
姜青禾起得稍晚一些，看到枕边人睁着美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副透着呆气的神情不由好笑，心底划过柔软，俯身去亲了一下凤栖梧的额头。
凤栖梧明显感受到了额头上传来的温润，顿了一下，这好像是昨日未曾感受到过的，目光看向姜青禾，正好瞥到了她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修长白皙的脖颈。
凤栖梧的喉咙突然一紧，滚动了一下，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好了，该去梳洗了。”姜青禾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听起来带着几分魅惑和宠溺。
凤栖梧点头，跟着起身，主动牵起了姜青禾的手，她不知道为什么牵住，只是觉得想而已。
姜青禾微怔，看了眼被牵住的手，转头又看向凤栖梧，眼里藏着欣喜，这人没前两天呆了。
凤栖梧则是回看着她，眼中露出不明所以。
姜青禾和凤栖梧并排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了两人的容颜。
眼睛扫了一下眉笔，姜青禾唇角一勾，说：“我可记得你先前答应过，要给我日日画眉的。”说完，深深地看着凤栖梧。
凤栖梧顿了一下，而后看向那支眉笔，说：“我不会。”
姜青禾闻言，咬了咬唇，不可否认，现在的凤栖梧比不上先前讨喜了，尽会扫她兴，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霸道，说：“不会也得会。”然后，就把眉笔递到了凤栖梧的手里。
凤栖梧握着眉笔，看着姜青禾的眉形，其实不画也很美，心突然一滞，这个场景这个想法她很熟悉。
轻轻描绘着，一笔一笔细细地勾勒，看着凤栖梧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由让姜青禾沉浸在了其中，心里涌上了甜意，她现在比起一开始放宽心了不少，坚信总有一日凤栖梧会忆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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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妲己晃悠着尾巴，想着怎么才能再见到温絮言那只小狐狸，只要一想到温絮言的模样，就说不出的复杂和难受。
心思一转，有了，主上最近不是不记事了吗，苏妲己马不停蹄地就去了凤栖梧的寝宫。
“小神见过主上夫人。”苏妲己恭敬地行了个礼，悄悄观察着凤栖梧的神情，很好，她感觉有戏。
凤栖梧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可能是因为她对除姜青禾之外的人都不熟悉。
苏妲己笑嘻嘻地坐了下来，开始慢慢切入正题，说：“主上和夫人情深似海，真让小神羡慕。”
姜青禾看着苏妲己，按照以往给她的印象，苏妲己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次来肯定又有什么事，说：“要是羡慕的话，你也去找一个。”
苏妲己眼睛一转，打上了自己的算盘，说：“这不……已经有人选了，就是……”
姜青禾打量着苏妲己的神情，看她说得不像是假话，于是问：“是哪家的公子或是姑娘？”
苏妲己瞥了一眼凤栖梧，回道：“是一只小狐妖。”管它呢，若说喜不喜欢温絮言的话，苏妲己其实自己都拿捏不准，但就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再见她一面，或者不见也行，最起码，她能活着就行。
凤栖梧则是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垂着眼睑看姜青禾的裙摆，上面嵌着银丝花纹。
姜青禾点头，说：“那小狐妖对你又是什么感觉？”
这话一出，着实把苏妲己问住了，她也不知道温絮言对她是什么感觉，但料想不会差到哪去，毕竟她都为自己死了。
看苏妲己的神情，姜青禾心下了然，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你明了心意，但不代表她能懂，也不代表她会回应。”
“所以，眼下才来找主上帮忙。”苏妲己说出了心中所想。以凤栖梧的本领，死个千八百个都能给复活了。
姜青禾蹙眉，这种事情她不能替凤栖梧做主，于是开口：“可栖梧她如今这幅样子，我觉得还是等她恢复之后再做打算吧。”
苏妲己嘴角一抽，原以为夫人会帮她，没想到间接地还是和凤栖梧站在了一起，无奈地说：“那好吧，等主上恢复之后，小神再来。”
这话一出，姜青禾清楚记得，凤栖梧恢复之后，苏妲己就再也没问过小狐妖的事情了。
苏妲己走后，凤栖梧才抬起眼睑，看着苏妲己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方才盯着什么呢？那么入迷。”姜青禾回过头来问凤栖梧，那人全程都在微垂着头，出神地盯着什么。
凤栖梧目光移向姜青禾，说：“裙摆很好看。”
闻言，姜青禾愣住了，凤栖梧是什么时候知道好看了，也就是说，她的“眼”观美丑的能力似乎恢复了。
得知有这个可能，姜青禾拉着凤栖梧又来到了那朵莲花处，指着它，问：“它美吗？”
凤栖梧这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其实她今日觉得莲花是美的，但……姜青禾告诉过她夫人才是最美的，嘴唇翕动了两下，直直看着姜青禾，没有说话。
姜青禾狐疑地看着凤栖梧，等着回答，可这人又突然间变得呆了，轻叹了口气，也许是她太心急了。
沉默了一会儿，许是感觉到了姜青禾的失落，凤栖梧才摇头说：“它不美，夫人美。”
姜青禾本来沉下去的心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眉眼一弯，这个傻子。看来凤栖梧确实是恢复了观美丑的能力。
正巧，到了用膳的时候。
姜青禾牵着凤栖梧的手，坐在桌前。前两日，凤栖梧都未曾用过膳，好像不会饿一样。
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姜青禾轻轻夹起一块儿，喂向凤栖梧的嘴边，哄着说：“来，吃一口。”其实她测一测凤栖梧有没有味觉什么的。
凤栖梧见此，看了看姜青禾，又看了看嘴边的食物，张嘴把食物含在嘴里，细嚼慢咽，这股味道冲击着她的味蕾，但她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好吃吗？”姜青禾试探性地问，带着期待的目光。
凤栖梧看着她，回味了一下，说：“什么是好吃？”
“你喜欢吃吗？”姜青禾蹙眉，换了一个问题。
凤栖梧微怔，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开口：“什么是喜欢？”
姜青禾成功地被噎住了，她要怎么解释喜欢和不喜欢，眉头紧皱，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如果我现在消失了，离开你了，你会怎么办？”
凤栖梧听着这个问题，呼吸突然慢了一下，她不知道姜青禾消失后该怎么办。
“那这样，你想不想我消失？”
面对姜青禾的又一波刺激，不过，这个问题好答多了，凤栖梧回：“不想。”
“这就是喜欢，你喜欢我，舍不得我消失，懂了吗？”姜青禾循循善诱着，像在教一个小朋友。
凤栖梧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而后，姜青禾又给她夹了刚刚那个菜，放在凤栖梧嘴边，可这次的凤栖梧却没有张嘴，看向姜青禾，说了一句：“我喜欢它，不想它消失。”言外之意就是，她吃了之后，菜就没了。
姜青禾闻言，咬了咬唇，得，是她的过，她没解释清楚喜欢人和喜欢食物是不一样的，于是接着开口：“栖梧，喜欢人是不想她消失的，但是喜欢食物，是喜欢吃它的意思，这次懂了吗？”
凤栖梧懵懂地点头，“喜欢”怎么这么难呢，看着姜青禾，问：“那我能吃你吗？”
这话一出，姜青禾脸上发烫，诧异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可看向凤栖梧纯净的眸子后，耐着性子说：“人是不能吃的。”
“可……我看到有人在吃人。”想起昨日眼睛扫过的一幕，凤栖梧说，明显不满意姜青禾的回答。
姜青禾微怔，什么意思，说：“人吃人？你在哪见的？”
“昨日路过百花宫，我看到屋子里有人在吃人。”凤栖梧说着她昨日所见的。
姜青禾皱眉，凤栖梧可以透过墙看到屋子里的事，不过以她的能力，这确实轻而易举，至于百花宫……想到烛洵卿和花满姬浩浩荡荡隆重无比的成亲仪式，又知道烛洵卿这两天在百花宫，对“人吃人”的场景瞬间心下了然。
耳根泛着红，姜青禾轻咳了一下，稳着心神，正色说：“以后不要用眼睛瞧人家屋里的事。”
凤栖梧看着姜青禾有些严肃的表情，点头，她也没有刻意去瞧，只是余光一扫，“人吃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那我能吃你吗？像百花宫屋里的那样。”想到那一幕，又想到姜青禾说的不能吃人，这很明显是矛盾的，凤栖梧不解地又问刚才那个问题。
话一出，姜青禾脸上刚下去的红晕又升了起来，娇嗔了一眼凤栖梧，这个笨蛋，低低地说：“那不是吃人。”她真的好想跳过这个话题。
“不是吃人，那是什么？我能对你那样吗？”凤栖梧看到姜青禾躲闪的样子，紧接着问。
姜青禾赧然，偏过头，面对凤栖梧的“步步紧逼”，她真的无言，咬了咬唇，呼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说：“可以是可以……但是现在不可以，我说可以的时候就可以！”
这一连几个“可以”，把凤栖梧绕得有些发晕，不过还好，理清了她的话后，又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姜青禾被问得不知所措，一脸绯红地捂住了凤栖梧那张“可怕”的嘴。
凤栖梧不明所以，眨着眼睛无辜地看姜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