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车轮

　　高强度比赛的第二天还是高强度比赛。

　　对于高中生来说，到了第二天，体力的消耗已经对实力状态造成一部分影响了，更别提第二天还会有车轮战。

　　仁王的运气一向不好也不坏，因此他对自己的抽签结果没有期待。

　　没有期待就往往能收获惊喜。

　　抽签结果是他第一场对战慈郎，慈郎第二次对战毛利，第三场是他和毛利。

　　中途最热且最煎熬的午时阶段被他避过去了不说，中间还有至少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puri~”仁王看着自己的签，音尾都飘了一下，“我有机会拿第一？”

　　“想太多了小仁王。”毛利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你把前辈我放在哪里。”

　　确实对毛利来说比赛的场面算不利，但实际上，抽签分组的优劣并不只是在今天才体现，而是从小组预赛开始的每一轮就拉开了距离。如果按照比赛强度来算，他昨天的两场比赛都很有质量，特别是昨天下午的比赛。比较起来，今天第一轮的对手，大概算是三个人里的“软柿子”了。

　　……啊，给冰帝道歉。

　　毛利在心里没什么负罪感地想，是月光桑的学校啊，他得好好“教育”一下月光桑的后辈才行。

　　慈郎当然能很明显感觉到两个立海大的人对他的态度。

　　说是轻视也说不上，但似乎都认为能够轻易打败他。

　　……等等，这不就是轻视吗？

　　“慈郎，加油！”丸井这天也来了比赛现场，见到抽签结果就顺势喊了一声。

　　慈郎整个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清醒起来，眼睛都亮了。

　　这追星追的，也太认真了一点。

　　仁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头对着丸井比了个鄙视的手势。

　　丸井吹了个泡泡，回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立海内讧吗？”其他人隐约这么讨论道。

　　旁观一切的毛利无奈地笑了笑。

　　内讧什么啊，关系好才会这样开玩笑。

　　总是过度解读才是立海在所有人眼里是纪律严明（虽然确实管得挺严格的）又到处是勾心斗角（这个传闻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的关系，好像在立海就没有办法收获真正的友谊，所有人都是对手一样。

　　太肤浅了。

　　和慈郎的比赛仁王开头就打的很凶。

　　这一年的比赛，他已经很少用玩乐的心态去看待了。

　　狭隘的解读，是因为他输够了，也终于有了一定要赢的心态。

　　但实际上仁王自认为自己也并不是那么执着于胜利的。

　　与其说是不想再输，不如说是他对网球的理解和爱意也终于到了另一个阶段，并不只是爱好了。而用了太多幻影也多少在他自己身上留下了痕迹。

　　共情能力太强偶尔会成为负担，仁王也开始有了站在场上如果不全力以赴就会愧疚的心态。

　　这太不欺诈师了，因此他适当地隐藏了一点，也在能力范围内做欺诈师的“表演”。

　　这也不是需要他太纠结的东西。毕竟他的自我意识已经强到了一定程度，做所有事的动机一定有一个“我想”。所以让幻影的影子留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改变，也是他自己的意愿。

　　说起来也是很矛盾的，共情能力强和自我意识强几乎是对立的两面，但仁王就是可以做到角色的瞬间沉浸和独立式抽离。

　　慈郎的优势很明显，弱点也很明显。

　　仁王平时和丸井打过很多次练习赛，立海大内部第一双打第二双打其实也隐约有较劲的意思。

　　慈郎有自己的风格，但按照类型归类，他和丸井也拥有着相同的优势和弱势。

　　两场拿下的胜利，速战速决。

　　打完仁王估量了一下慈郎的状态，知道体力消耗了一半的慈郎并不能给毛利带来太大的麻烦。

　　说起来，他今天的两个对手，都是“天才”啊……

　　中途休息了两个小时，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都得到了恢复。

　　再站在场上时仁王度量了一下毛利的状态。

　　“上一次和前辈的比赛，是我赢了吧？”他随口道。

　　毛利轻哼了一声：“你真的觉得，我和月光桑会输吗？”

　　“噗哩，那前辈你要直接说，是你们在放水吗？”仁王倒也不避讳这个，仰起头道。

　　毛利真的太高了。

　　仁王忍不住想。

　　“……你这样说的话，这场比赛我就得更认真一些了。”毛利说。

　　又是立海大的内战，观战的其他人看的很紧张很激动。

　　乾侧过头问不二：“不二，你昨天和毛利前辈打比赛，也和仁王对战过。你觉得他们俩今天的比赛……”

　　“他们俩吗？”不二微笑着，“我和仁王的比赛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很难做对比评估。但让我来说的话，毛利前辈当然更强。”

　　“……是这样吗。”乾拿着笔记本无法记录，神色复杂。

　　他想起前一天柳和他说的话。

　　他说，到目前为止，所有人对仁王的资料分析都是错的。至少都有一大半错误的部分。所有人都在不经意间看低了仁王，哪怕潜意识里知道仁王是个很厉害的人，也还是会觉得以仁王的打法并不能上升到一流水平。但这种看法太傲慢了，也显然被仁王本人利用。

　　就算是你吗？

　　对，就算是我。

　　或者，我本身对他的偏见就影响了对他实力的判断。这是我的错。

　　教授……

　　不过这也没什么。数据本就不可能是毫无错漏的。或者说，数据才是最会骗人，也最好作假的。博士，别太轻信数据，也别被数据网球束缚住。你得是数据网球的操控者。

　　回过神，乾捏紧了自己的笔记本。

　　他打算好好看看这场比赛。

　　但场内的局面又出乎他的意料。

　　不，应该说，出乎他意料地没那么激烈。

　　虽然在比赛前似乎是互相放了狠话，但真正开始比赛时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火药味。

　　比起分胜负的比赛，看上去更像是寻常的校内练习赛。

　　当然都在认真打球，但也都没有翻出底牌的意思。

　　异次元的碰撞像是在试探，互相试过以后毛利也不再陷入沉睡状态，仁王也退回了普通的幻影。

　　并且仁王并不打算激怒毛利，因此他都没有考虑过在这场比赛里幻影成越知。

　　……这几个月早就看明白啦，这位高个子前辈和另一个高个子前辈的搭档关系确实过于深厚了。

　　是本身有一点情感向的依赖，就像是桑原会在任何时刻都第一时间注意丸井一样，毛利也会在越知在场时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越知身上。

　　比赛打满了三场。

　　第一场仁王因为休息过，体力充沛，又先发制人，拿下了一局。

　　第二局时毛利缓过一口气，回过头拿下了赛点。

　　到了第三局，已经是毛利连续打的第五局了。和慈郎的比赛也尽量省下了体力，但到了这个地步毛利也确实有点累。

　　不过他也通过两局的比赛，发觉了仁王在体能和力量上的弱点。

　　不，或者说，是两个人本身身体素质带来的格差。

　　身高差，体重差，肌肉强度差，和相对应的运动能力的差别。

　　这让毛利扳回了一些劣势。

　　第三局两个人回归最原始的基础网球，没有用什么精神力招数，像是在互相喂球打纯粹的技术比赛。

　　观赛的人渐渐觉得无聊了，也都看出立海大的这两个人并不算在认真比赛。

　　“什么啊，毛利前辈什么时候和仁王有的默契。”丸井有些可惜，“我还以为他们能好好打一场呢。”

　　“这也是好好打一场了。”柳却对这看似“不认真”的场面表示赞同，“这两天的比赛强度太高了，过度消耗伤身，之后还有全国赛和后续的国家代表队选拔，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决定名次的比赛太拼命。”

　　“说的也是。昨天两轮比赛加上今天两轮比赛，打的最少的人也打了八局了。”丸井掰着手指头一算，“不，到了决赛的人也没有只打八局的。”

　　“芥川君只打了八局。”

　　“八局也用‘只’这个形容词……”丸井顿了顿，“仁王和毛利前辈这已经是第九局比赛了。”

　　“这个关头很容易受伤。他们心里有数，这很好。”柳说。

　　第三局最后的赛点是毛利拿下的，那个角度已经很刁钻了，如果不是他随意就让手腕脱臼也不可能打回去。这种能控制自身肌肉关节还不会因此受到不可逆伤害的打法确实很BUG，仁王看着他手弯折的角度就觉得手腕疼。

　　去年打零式发球就让他疼了一阵子，毛利前辈这种打法……

　　他问：“真的不会受伤吗？”

　　咔哒。

　　毛利面不改色把关节按回去。

　　他在裁判哨声响起来后走到网前进行赛后礼仪，听到仁王的话歪了歪头：“我会控制。这种招数我也不敢多用。不过，除了疼，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其他后遗症。”

　　仁王：“……噗哩。”

　　光是疼就挺可怕的了。

　　毛利似乎是看出了仁王的想法，伸手拍了拍仁王的头：“怕疼啊？你别用就好了，诶，你是不是也可以幻影成我啊。”

　　“……幻影成前辈你，也不会用这个的。”

　　开玩笑，他的身体还是他的身体啊。

　　脱臼这种事他做不到的。

　　上次幻影成卡缪都差点闪了腰，这种身体天赋卓越的人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基本还是一周五更。

　　但如果榜单要求的比较少（比如这周榜单只要求一万字）那我可能会变成四更，但也不确定主要看当天的情况啦，因为每天下课九点半，回家洗澡什么的就很迟了，脑子里也因为上课一整天一片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