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丐帮之变
王保保称, 那封信里除去汪帮主的署名,其余什么都没写。
“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意思?”木耳有点不相信王保保的话,可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又叫人不得不信。
莫说木耳, 连张无忌也有些不信。哪有费尽周章送来一封空白的信叫别人保管的道理。
王保保猛拍张无忌的脑袋。
他还想拍木耳的, 看着不熟, 于是把木耳那份也算张无忌脑袋上。
王保保不客气地说:“你们一个明教教主, 一个五岳掌门,全都那么笨, 难怪中原武林要完。”
他竟然说我中原武林要完?
木耳就要给王保保一琴,给张无忌拦住。张无忌这个护短狂魔被骂了还替王保保说话:“阿保说话冲了些,他没有恶意的,求掌门听他说完。”
“你说,说不对头两个人一起打。”木耳早就想揍张无忌一顿。
张无忌挠着脸颊, 心里边想的完全跟信件无关的事情。他想青书爱闹,保保沉稳, 怜花善变,再添个暴躁能打的木耳,以后日子还真难协调。他想着,原来当个受欢迎的男人也如此艰难。
王保保又敲他头:“认真听讲!”
张无忌回过神:“从哪讲起?”
王保保问两人:“你若是丐帮帮主汪笑天, 有个事关丐帮安定的大事, 你敢把这事写下来交明教手上?”
王保保说得不错,木耳跟张无忌俱觉得有理。就算明教跟丐帮再熟悉,也没理由把家底告诉别人去。
木耳顺着王保保的思路往回想:“那为什么要写这一封信呢?干脆烧掉得了。”
王保保笑道:“木掌门又不知道了。你们汉人有个成语叫祸起萧墙,就是说做人不能光提防着外边的, 里头的更可怕。”
这又说到木耳心坎上。比如, 某个潜伏在嵩山的魔尊就是里头最可怕的家伙!
张无忌想到几分:“照这么说,汪笑天故意做戏, 让丐帮里边的人非去寻另一封信不可。”
“正是如此。”王保保这回爱抚地摸摸张无忌的头,跟逗小狗似的,“料想当初丐帮有一件事,大伙都知道,又不知该不该说。汪笑天做主暂且瞒下,又恐自己百年之后旁人发难,于是做这么出假戏。”
木耳心里一块石头落下。他起初以为这封信会对乔峰不利,既然是一封空函,拿回丐帮也就没有所谓。
王保保又笑:“木掌门再想想,真的没有所谓?”
王保保的眼睛像个迷宫,你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清那里边有多少东西。
木耳就算再想半刻钟,还是觉得无所谓。
王保保这回换作冷笑:“倘若张教主作保,说我没有残害你们汉人,或者说我改邪归正,你们信不信?”
木耳毕竟穿越过来不久,对过去的事了解不深。张无忌自己倒苦笑摇头:“那自然没人信的。谁叫我与你好了呢?”
王保保便借着他的话说下去:“同样的道理,若是乔帮主的义弟拿回一封什么都没写的信,你猜大家会怎么想?”
木耳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信写了什么,而在于谁去拿信。若是与乔峰关系亲密之人拿回来一封空信,旁人定要以为拿信之人偷偷把信换了。反过来说,若是与乔峰交恶之人拿回来一封空信,旁人则要以为有人要故意陷害他们的乔帮主。
木耳道:“我懂了,我不去拿这封信便是。”
王保保再摇头:“你若不去拿,同样显得包庇。从你一开始接这活儿,就有个坑等你跳下去。”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真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得几人交谈的屋檐上方传来个声音:“哎呀呀,原来你不能送这封信呐,可白费了我去拿来。”
几人抬头一看,是刚刚被气跑的王怜花。
他不知怎地就把木耳要找的信拿到手了。
原来朱远章把这封信当筹码与张知府交易,偏生张知府是个好色之徒,几下不到,信就落在百变千面的王怜花手中。
张无忌不喜:“你答应过我不着女子装扮的,给旁的人欺侮好么?”
王怜花斜斜看他一眼:“你不也答应过只与我一人好,你做到了?”
张无忌无语。
王怜花拿着信,与木耳道:“小兄弟,你当我小气也罢,爱捉弄人也罢,只消你与张教主说一句话,我便帮你了结此事。”
“说什么话?”木耳问。
“你只消与他说,莫再纠缠于你便好。”王怜花两指拈着信,站在房梁之上,他如今是绝对的优势方。
张无忌喃喃:“怜花你又何苦,且莫说他不会说……”
木耳秒打他脸:“张教主请你莫要再纠缠我。”
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惋惜。
张无忌猝不及防,可他马上叹口气:“你虽这么说,将来有事我仍愿帮你的。”
王怜花和王保保俱无语。他俩都看出木耳并非真心待他,可张无忌这小子不知怎地总觉得天底下的人全爱他一般,被人骗了还在自我感动。他的自我安慰自我感动就像他的九阳神功,透体不破。
王保保想出个主意:“你那么想帮他,你去送信吧。”
“我与乔帮主无冤无仇,便是去也不能叫人以为我在陷害他。”张无忌不解。
王保保道:“我与你们汉人有仇,你与我有干系,不就间接也与汉人有仇了?”
那旁王怜花从梁上跃下,学着王保保的话:“我与武林正道有仇,你与我也有干系,那你与武林正道也有仇。”
王保保拍拍张无忌的肩膀:“可怜你已是武林公敌。”
张无忌倒不太在乎什么公敌不公敌的。他从小爹娘就被少林等名门正派逼死,即便后来他再如何相救众人,再如何统御明教,在正派眼里他仍是魔头之子。他再同王怜花、王保保他们交好,不过黑上加黑,没什么大不了的。
木耳心地单纯,总归与他言明在先:“张教主我是真的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不必为了我得罪武林同道。”
张无忌坦然笑道:“旁的不说,单凭木掌门愿收留我与青书一条,无忌就当相报。”
只说着便接过王怜花手中的信件。那信早已被朱远章拆封,里头果然是一封什么都没写的信。
王怜花与王保保相顾一笑,似乎有些什么默契。
张无忌待他的后宫总是好的,问三人:“你们且在此静候,我去丐帮送信?”
王保保摇头:“你自个儿去不成,还得绑了木掌门当人质去才真实。”
木耳料也无妨。王怜花出手如电,随手掏出怀里揣着的绳子就将木掌门捆成个粽子。
张无忌怜惜:“也不必这般紧吧。”
木耳丝毫不怕:“没事,紧些倒显得实在。”
话才说,王怜花把他嘴巴也堵上,道句:“这更真。”
木耳总觉得王怜花这家伙不怀好意。
王保保和王怜花两人只留在金陵城,张无忌假装押着木耳去丐帮谈条件。
丐帮几个长老一见张无忌,脸色大变。要知道,当初张无忌就有私闯丐帮救走王怜花的劣迹,打伤过不少长老,大伙儿可都记在心里。
再一看张无忌这厮还捆了五岳掌门,分明是要与武林正派开战,登时打狗阵法将他团团围住。
段誉喊得尤为大声:“你快放了我二哥,否则,否则我的六脉神剑对你不客气。”
又推搡慕容复:“慕容公子,快帮帮我二哥。”
慕容复不为所动,他打定主意看好戏。
张无忌见惯大场面,自恃武功在身,根本不怕他们。一手提着木耳,一手拿着信,高声道:“小子此行不为旁的,单送一封信前来。若小子全身而退,此人自然无恙。”
乔峰不在,执法长老白世镜当家,质问道:“什么信?”
“是一封贵帮汪帮主给我明教的信。”
“那信不在朱坛主手里?”白世镜诧异,马上想起,“你也是明教教主,难怪在你手里。”
张无忌将信件一甩,白世镜稳稳接住。
其余长老俱凑过来看,信封上确实是汪帮主的笔迹。
白世镜恼道:“你竟私拆我丐帮信件!”
张无忌不怯场:“拆了便拆了,给我的信还拆不得?”
这些俱是王保保和王怜花两人教他说的,张无忌背得还挺熟。
信封上写着丐帮帮主与长老共阅,是以丐帮众人不敢像张无忌那样私看,忙叫人去找乔峰到场。
康敏和乔峰才从灵堂内殿出来。
乔峰第一反应不是看信。
他一双虎眼气冲斗牛盯着张无忌:“先放我二弟!”
张无忌按着王保保教他说的:“乔帮主以信立帮,我若放人,你可能作保不叫众人追杀于我?”
乔峰沉住气:“乔某自可保你今日无恙。”
一旁的康敏冷不防杀出句:“乔峰,恐你不该说出这般话来,你也没有资格代表丐帮!”
康敏手中的信件已然摊开,那里头藏着乔峰身世的秘密。
木耳与张无忌交换眼神。鱼儿上钩了!康敏一旦公布他手上的信,到时两相对比,众人定要以为是康敏和张无忌联合起来陷害乔峰。
作者有话要说:
张教主接下来估计会很惨,希望他的粉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