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黎光
第二天上午黎烁和向时陨一起去接受了问话，也就没去训练。结束问话之后才在餐厅和何述几个人碰上了头。
“尤真，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被抓走了。”黎烁搭上叶尤真的肩。
叶尤真摸了摸脑袋：“那也是你教得好。”
黎烁笑了笑，又转向向时陨：“还得谢谢乔伊，如果不是他，尤真也没时间开枪。”
向时陨点头。
而全程没参与的夏亚和池骋今天早上才从何述那里听来了事情经过。
“合着就我们俩错过了呗？”夏亚嘟囔着。
黎烁瞥他一眼：“说得好像这是什么好事儿似的……”
“可是我真的好久没杀人了嘛……”
“……？？”何述皱着眉看他，想着自家小蝴蝶暴躁归暴躁，好歹自己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也没缺胳膊少腿，比起这只小鹅子还是要温柔多了。
冬令营的最后一天晚上，所有学员都聚在了酒店的宴会厅，举行临别的联欢会。
“你们的朋友还好吗？”见到电鳗，何述问了他那只小食猿雕的事。
“已经做了手术，还好。”电鳗说：“谢谢你们拦下了狩猎组织的人。”
“不用。我们也是为了救我们的朋友。”
如果不是有联欢会个人秀的环节，黎烁也根本想不到平日里扛枪举炮开战机的军校学员们其实也有着自己很特别的一面。
比如叶尤真、夏亚、池骋和柯迪军事学院的一个麋鹿新人类联排的摇滚乐。
黎烁也从未听叶尤真说过他会打架子鼓，只是看他画画的时候偶尔能听到他耳机里漏出来的摇滚音乐。但此刻看他甩着头打鼓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摇滚的自由和奔放气息。
而夏亚负责主唱、池骋弹吉他、麋鹿则是贝斯手。
夏亚并不是很大众的、普遍意义上的好嗓音，他的声音很有厚度、也很有故事感。
可夏亚明明就是个小朋友来着，黎烁在心里嘀咕。
向时陨则是和乔伊合拉了一首小提琴曲，与拍摄“黎明之时”的时候那首沉郁忧伤的曲子很不一样，这首叫做“The Arena”的曲子节奏感强劲，轻快却又富有力量。
大家表演完的时候就数黎烁的欢呼声最响亮，然而等到叶尤真让他也上去表演一个的时候却瞬间怂成了一团。
“不了不了…我什么都不会……”
“你不会乐器可以唱歌啊，大不了你来个简单的。”叶尤真拉他上去。
而周围的人也都看向这边，想看看这头小豹子会表演什么。
夏亚笑出了声：“你别为难他了…中学时候每次合唱比赛老师都让他站在离话筒最远的地方。”
黎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音痴，一开嗓子能让听到的人都原地去世。如果说上帝关上了他文学一类的，那音乐这扇门恐怕直接被焊死了。
这件事他一直没好意思说，就连向时陨都不知道。
闻言，站在台上拿着话筒的主持人何述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开口道：“那么下面我们有请来自乔森高等军事学院的黎烁同学上来展示一下他的才艺，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大家都很给面子地以热烈的掌声鼓励了他。
“？！！”黎烁第一想法是上去表演一个对何述的死亡审判。
他一脸懵圈地被推上了台，拿起话筒顿了片刻才开口，却没唱歌。
“那我…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盲解立体数独……”
台下静默了半秒。
“什么玩意儿？？”夏亚没听明白。
电鳗也问：“什么是立体数独？”
崎月皱着眉瞥了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很难。”
向时陨觉得这对黎烁而言没什么难度，但如果表演什么更复杂的估摸着台下这些人也看不懂。
何述也没再为难他，给他找了个立体数独投放在屏幕上，向台下的人讲解了规则，又请来几个人放了几个数字和色块作为题目。
“我们给他一分钟记忆题目。”
“30秒就行。”黎烁开口，又狠狠甩了他一记眼刀。
“……好的。”何述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30秒过后，他用黑布蒙上了眼睛，又用一分钟在心里解题，大致梳理好思路才开口。
“A面，第一行第一个，红色，5。”
“第一行第二个，绿色，9。”
黎烁很快就填到了D面。
“好快…”
“早着呢，万一做到最后一个发现是错的呢？”
“D面，第三行第二个，黄色，5。”
“F面，第二行第一个，蓝色，2。”
“I面，第一行第三个，紫色，3。”
话音刚落，屏幕上他刚刚填好的那一格上就出现了一个红叉，但台下的人都没出声，因为规则要求他们不要发出声音提示黎烁填错了。
填到最后的J面时，黎烁却迟迟没有填最后一格，似乎发现了不对。
台下的人也有些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大气都不敢出。
“不对。”他突然开口：“I面，第一行第三个，白色，7。”
“J面，第三行第三个，紫色，3。”
台下随即爆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的确很厉害。”
“不瞒你说，这玩意儿我不蒙着眼填也得一下午加一晚上。”
“你好歹还能填，我根本都一头雾水。”
“他怎么就来乔森了？该去述京科学院大学才对。”
“我觉得他去曜星电影学院也不是不可。”
“人家在乔森军部不也照样跟着科研部做研究吗？”
“别说了，我就是个废物。”
“没关系，还有我陪你。”
黎烁摘下蒙眼的黑布，看到屏幕才松了口气，向台下的人致谢之后才跳下了台，扑进了向时陨怀里。
“好险，差点就错了。”
向时陨顺着他的头发：“怎么会，你一定可以的。”
等到没人上去表演了，玩儿开了的学员们又出了酒店，到了奎洛伊海海边架起了篝火。
他们循着当地的民俗，在篝火边围成一圈欢歌笑语。
“我都有点不想回去了。”叶尤真说。
“诶——苏漾还等着我们呢。”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你这话我可要告诉他了啊…”
夏亚似乎不太开心，闷着头用树枝在一旁的沙滩空地上写写画画。
黎烁坐到了他身边：“怎么了？”又看向他画的东西。
夏亚的画画水平跟黎烁不相上下，但是黎烁还是能看出来他画的是六个“人”。
夏亚瘪了瘪嘴：“你们要回去了，可是我要走了……”
“这有什么。”黎烁说：“再过半年你不就能来找我们了吗。”
“那大家不会忘记我吧……”
黎烁正要开口，身后就传来池骋的声音：“怎么会。”
何述也走过来：“谁敢忘记你啊？也不怕被你一枪崩了…”
“不是说好一起参加冬雪杯吗？”
“我们都等着你呢。”
夏亚这才开心了点儿。
“等会儿……”何述指着沙滩上的画：“你画的什么玩意儿？”
“画的你们啊。”
“？？？我可不承认这是我啊。”
“得了吧，我觉得挺神似的。”叶尤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画，问道：“我在哪？”
夏亚指了指一个三角形头、后面一对不对称翅膀的小人：“这不就是吗？”
“……行吧。”叶尤真有些无奈。
“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好像一个很长的梦。”黎烁靠在一旁，看着不远处打闹的几个人，突然对身旁的向时陨说：“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遇到了很多人，有遗憾、但也有美好。”
“过去的没办法再挽回，要珍惜现在、过好未来。”向时陨揽过了他的肩：“我们都没有时光机能够坐。”
黎烁抬眸看他，想起自己曾经在日记里写过“3026年会不会有时光机能够坐呢？”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想让你和诺连、还有被逼迫的人们都早一些离开组织。”
向时陨淡淡笑着：“如果我离开了组织，我们还能遇见吗？”
“当然能……！即便不是在乔森，也会是在别的地方，我会去找你。”
“可是那个离开了组织的我是不记得你的。”
“那就重新认识啊，你还是会喜欢上我的…对吧……？”黎烁看着他，原本很坚定的话语说到后面却有些犹疑。
“不对……”向时陨说。
黎烁原本晃荡着的尾巴顿住了，没说话。
向时陨又说：“谢谢你…愿意来找我。但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
“我想不论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再一次爱上你，黎烁。”
“因为从黑暗里来的人永远都会追着光跑。”
黎烁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瘪了瘪嘴，很努力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又钻进了向时陨怀里。
“从黑暗里来又怎么……”
“没有黑夜，就没人能看得到星星。没有你，我发光又有什么意义。”
“我会永远为你发光。”
“诶诶——那边那俩人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