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热搜事件过后, 电影拍摄变得顺畅起来，小锦鲤也开始越来越适应自己助理的工作。

　　她经常呆在场边，认真地观看着顾青丘的表演, 连虞梦都觉得有些惊叹。

　　“不会，很无聊吗？”虞梦提议道：“你可以玩一下手机什么的, 青丘那边也不是时刻需要人盯着。”

　　玲珑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虞梦姐, 我不无聊的。”

　　虞梦于是点点头，伸手递给她一瓶甜牛奶。

　　玲珑看似发呆般的注视, 其实并不是放空自己。

　　她有的时候会梳理顾青丘当初传承给自己的知识。大妖给的传承虽然免去了她慢慢学习的一步，但那只是对于一些简单常识而言，一些比较深奥的技艺和内容，就跟师父领进门, 修行在个人一样，需要自己慢慢去琢磨。

　　有时候, 她也会尝试着去分析自己对顾青丘的感觉。

　　当日的吻手礼过后, 小锦鲤很是惶恐了一段时间。

　　她潜意识里其实知道, 经过了这一步, 她与顾青丘的关系就实现了一大步跨越。

　　可是一个储备粮, 与随时准备享受自己食物的捕猎者，她们之间的关系, 到底能怎么跨越呢？

　　小锦鲤想不明白, 顾青丘也不主动解释，两人的关系似乎僵住了。

　　这一日, 玲珑回到家之后，收到了古今瑶那边发来了消息。

　　【小兔子不乖】：玲珑，这个周末你有空吧？选秀节目第一场录制虽说是下个月才开始, 但是我们要开始准备节目了哦。周末你可以过来上次公寓这里吗？我们公司请来了一支专业的团队，准备系统指点一下你的唱功，并帮忙挑几首参赛曲目。

　　古今瑶的提醒令玲珑终于想起来这回事。

　　她连忙回复了一句“好的”，顺口征求了一下顾青丘的意见。

　　顾青丘听完，自然没有拒绝。

　　她是早就知道玲珑参与选秀的事情，如果童若那边不安排，她也会在这两天开始提醒的。

　　时间很快来到周六，玲珑如约来到公寓。

　　新苗早为古今瑶那几个舞者请了业内知名的舞蹈团队，但没想到玲珑临时插了进来。

　　因为童若很重视这件事，新苗那边也没有糊弄。他们花了一周的时间，找来了一支音乐团队。

　　本来短时间内想请到厉害的音乐导师并不是那么容易，但有了玲珑之前演唱《NewSoul》的成绩背书，倒真让他们请到了一个被圈内尊称为“廖老师”的大佬——廖闻。

　　廖闻看起来比人类外表的玲珑大了一轮，与那些为了搞音乐而生活比较随性的人不同，他带着金边眼镜，举止言行优雅地像一个英伦绅士。

　　“我有听过你之前演唱的两首歌。”见玲珑进了房间，他示意小锦鲤在这里对面坐下，将自我介绍环节跳过，直接说起了正事，“能听出来，确实是老天赏饭吃的嗓音。

　　“我还听她们说你这两首歌只练了不到一个星期？”

　　确切来说，是不到一小时。

　　当然，新苗那边的人也觉得这样说有些夸张，所以用了点话术，将时间模糊了一下。

　　几十分钟确实不到一个星期，小锦鲤傻傻地点了点头。

　　“很不错了。”廖闻面上的神色放松了一些。

　　但他很快又严肃起来：“但我要先声明一点，虽然钟荏苒作为成名已久的歌后，对你做出了高度的肯定，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不需要勤加学习了。

　　“你之所以能把那两首歌完成得那样好，纯粹是在野蛮使用你的天赋。

　　“从今天开始，我会从零开始教导你一些歌唱的技艺，我们先把基础打牢靠。”

　　见玲珑又乖巧应和，廖闻便道：“嗯……我看了看，距离下一次录制还有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你每天这个时候过来，我们教到下午五点。”

　　在这方面，他并没有征求玲珑意见的看法。

　　因为在廖闻看来，自己肯教，那作为学生的玲珑肯定是服从便是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玲珑为难地摇了摇头。

　　“老师，对不起。”小锦鲤解释道：“我平时工作日要上班，夜里也有事，所以最多只能在周末过来。”

　　“周末？”廖闻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确认道：“你确定吗？

　　“以你现在的实力，如果只练习这些时间的话，可能……出道没问题，但获得好名次的话，可能会受到非议。”

　　玲珑点点头：“我确定。”

　　关于时间的事情，她确实没办法妥协。

　　但是回答完后，玲珑又补充道：“我，我工作日在家，也可以自己练习的！”

　　廖闻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修养。

　　他不再说什么，而是抓紧时间，直接进入了教学环节。

　　顾青丘虽然是影后，但是接受过的声乐训练不多，给予玲珑传承中这部分东西也少。

　　而廖闻虽然板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不好接近，但说的内容对于想要走歌唱事业的玲珑，却非常有用。

　　这个周末，玲珑在他这里学了两天，深觉大有收获。

　　周日下午，她即将离去前，廖闻叫住了她。

　　老师专业，学子天赋高，两人在这两天的学习交流中已经度过了最初的磨合期，彼此熟悉了不少。

　　“我帮你挑了几个网络课程，已经发到你邮箱里面了。”廖闻提醒：“你对音乐技能的掌握非常快，这五天里，尽量找时间，至少学习三个课程。”

　　“好的。”玲珑朝他挥了挥手，便驱使跑车回到别墅。

　　这之后，小锦鲤每天的生活更加充实。

　　白天里，她要陪着顾青丘去剧组，夜里，她还有抽空完成廖闻布置的学习任务。等到周末，还要驱车赶往公寓学习。

　　不过，因为妖族的精力比人类充足，加上顾青丘有意的帮助，她适应得非常好。

　　半个月后，她从廖闻那边拿到了三首歌曲，开始了最后的练习。其中《青枳》是正式的演唱曲目，另外两首则作为备用。

　　在开始练歌的阶段，廖闻第一次在这场教学中遇到了阻碍。

　　“暗恋，暗恋的感觉……”这位绅士就差抓住自己的头发大喊了，“你这个年龄，不应该正是对爱情怀揣好奇的花季少女吗？

　　“怎么好好一首暗恋的曲目，都要被你唱成严肃的音乐剧了？”

　　玲珑缩了缩脖子。

　　她其实不是很了解廖闻说的话。

　　《青枳》这首歌相比于《NewSoul》还不算难，但是要唱好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选秀这种东西，总要有个阶梯。你一开始就拿出最好的，那后面一个发挥失常，就有可能面对铺天盖地的舆论。

　　最好的，必须放在最后。

　　曲目选定之后，玲珑自己唱了两遍，就能很好地演绎出来了。

　　这段时间的学习让她了解了很多音乐常识，她能轻易分辨出歌唱过程中的难点。对于该注意的气息问题和转音，小锦鲤自认都完成得非常好。

　　本以为可以轻松换来老师的夸奖，但是廖闻却罕见地对她投来了不认同的目光。

　　“老师……我，我听不太懂。”小鱼诚实道。

　　廖闻深吸了一口气：“简单来说，就是你的感情没有到位。”

　　他放轻了语气：“说起来也是我的问题……之前你基础知识太差了，我这段时间光顾着帮你补理论，居然把这个忘记了。”

　　说完自己的错处，他又道：“歌曲其实就是歌者感情的流露，其他所有的唱功、技巧都是其次的，是工具。

　　“你想把歌唱好，就必须带上自己的情感。”

　　玲珑点点头。

　　她看着打印了歌词的A4纸，开始琢磨起来。

　　《青枳》这首歌，演唱的是小女生在自己喜欢的男生面前的心情。

　　歌词中多次反复提起男主“纯白衬衫”、“滚动喉结”等意向。可很少接触过男性的玲珑根本无法将自己代入，所以才会出现廖闻说的，感情不到位的情况。

　　所幸还有时间，廖闻开始从一名歌唱老师转为心理学家，“诱拐”自己的学生“早恋”。

　　“你想想，嗯……时下最火的几个顶级男星，你挑一个你最喜欢的。”他引导道。

　　玲珑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廖闻愣了。

　　“没，没有我喜欢的啊。”小锦鲤扁了扁嘴。

　　廖闻噎住了：“那这样，你想象一个完全符合你内心标准的男孩子，你很喜欢他，想永远跟他在一起。

　　“你们都很年轻，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喉结下面是隐隐的锁骨，你穿着格子裙，特别……特别青涩……”

　　玲珑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着的牛仔裤。

　　廖闻继续道：“你们会一起去约会，吃东西，旅游，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玲珑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

　　廖闻深吸一口气：“然后每次你一遇到他，心跳就会加快，你会很想看他，却又不敢看他。

　　“如果他不理你，你会很失落，就像尝到青枳，特别酸。

　　“如果他对你微笑，你会很开心，就好像吸到了青枳饮料下面那口苏打水。”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玲珑的表情。

　　一般女生如果按照他的引导去想象，这时候该有点不好意思了，但玲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梦游一样，简直云里雾里。

　　但廖闻不肯放弃，他不相信自己看好的学生连这点小难关都过不去，于是试探地问道：“找到感觉了吗？来，我们再试一次。”

　　轻蹙着眉佯装严肃的玲珑坚定地重重一点头：“好！”

　　结果就是，两人折腾了一天，最后玲珑丧丧回了家。

　　一打开门，她就见到顾青丘在厨房中忙着晚餐。

　　玲珑咽了口口水。

　　往日风华绝代的大影后此时被浓郁的人间烟火气缭绕，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穿着及膝的睡裙，姣好的面容下没有喉结。

　　小锦鲤突然想道，如果顾青丘现在对着自己微笑，她一定会面红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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