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曲垚跟着姜来带待了休假的最后一天，临走之前婆婆悄悄摸了眼泪，拿着家里的罐子给姜来装了不少辣酱、剁椒，让他想家的时候吃。罐子很沉，曲垚默默地背起自家小鸭子的“思乡必备”带着他踏上回星城的路。
一路上小鸭子蔫巴巴的，情绪十分无奈低落，这个时候最需要男朋友来抚慰脆弱的心灵了，曲垚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以后我多带你回去。”
姜来叹了口气：“唉，我还没有替婆婆找到自己的家呢。”
“其实……”曲垚还没说完，就发现小鸭子侧靠着座椅睡着了，无奈地笑了笑，给小鸭子调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开始打开手机处理邮件，在他的口袋里，有一根灰白的头发。
星云科技最近发展势头正盛，已经打开了欧亚两州的市场，正打算进军北美，曲垚将首要目标选在了枫国，希望在年前将这件事谈下来，这就意味着他跟姜来才回来没几天就又要飞走了，而且这次还是他一个人飞走。
曲垚躺在床上搂着自家小鸭子：“最近几天我安排人带你办理护照和签证。”
姜来双眼朦胧湿润，用鼻子“嗯”了一声，然后啃着曲垚的胸肌，含糊地催促了一句：“快点快点！再来一次！我们试试一整晚！”
“……”算了我可怜的小鸭子过去受着畸形的教育，这是他在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总而言之，姜来第二天理直气壮地睡了懒觉没有去送他。
曲垚到枫国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因为有时差，国内正好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于是拨了视频电话。
“干嘛呢？”曲垚穿着浴袍单手用毛巾擦头发，显然是刚洗完澡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胸前裸露着一片春色，那迷人的胸肌和锁骨简直秀色可餐。
“吃饭呢呀。”姜来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嘴上粘的剁椒粒，他那被辣过的嘴唇颜色红润，娇嫩欲滴。
曲垚挑眉：“吃泡椒凤爪呢还是剁椒炒鸡蛋呢？”
姜来心虚地看了一眼桌子上那袋撕开口的泡椒凤爪和吃得只剩几口的剁椒炒鸡蛋：“哪能呢，您不是规定了我一个星期只能吃两次么。”
曲垚看了看表上写着的“星期五”，也不打算揭穿姜来：“行吧。”回去再收拾你。
“那先生您吃饭了吗？”
“飞机上吃了，我们这里已经快12点了。”
姜来十分贴心：“哦，那晚安。”
曲垚瞪眼：“等等！小没良心的，你就没有点想说的吗？”
姜来想了想：“对了先生，我过两天可以回一趟酒吧吗？凯撒哥的合同到期了，他打算回老家那边开个餐馆，我们一起聚一下算是践行。”
曲垚不满地哼了一声：“你人都是我的了，跟那个酒吧有什么关系啊？”还凯撒哥，凯撒哥有我对你好吗？
姜来为酒吧鸣不平：“可是哥哥们对我都很好呀，凯撒哥还给我做过排骨焖面呢，他们家可远了，这么一走以后都不一定见得着……”
一个排骨焖面就把你给收买了！我喂你这么多好吃的你怎么就知道气死我呢！
曲垚没好气地问：“什么时候啊？去多久啊？都有谁啊？要喝酒么？”
先生可真唠叨呀……他有时候都怀疑韩钦昀是被曲垚给唠叨走的。
算了，婆婆说以后要对媳妇多包容，姜来叹了口气：“就周四晚上呀，就和酒吧里的哥哥们，他们都喝不过我的，也不会喝很多。”毕竟大家第二天还要上班。
曲垚仔细嘱咐着：“去之前提前跟我说，实时开定位，早去早回，不许过夜，离其他男人远点听见没！”
“……”
“姜来你不要企图靠不动不眨眼就让我以为视频卡顿！我家网好的很！”
“没有的事，刚刚真的卡了……”姜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曲垚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我刚刚跟你说去之前提前跟我说，实时开定位，早去早回，不许过夜，离其他男人远点听见没！”
“哦。”姜来撇了撇嘴。
“不许敷衍我！”小鸭子又是哦，哦哦哦，你到底是鸡还是鸭！
姜来不情不愿地答了一句：“听见了……”说那么大声都赶上插音响了，笼子都能听见吧……
曲垚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吃饭吧，我准备一下明天的文件，如果顺利的话回来陪你跨年。”
“行，拜拜。”姜来的目光落到了视频外的那袋泡椒凤爪上。
“等等！”曲垚又叫住了他：“拜拜之前你不觉得缺了点什么吗？”比如么么、爱你之类的，网上说这么大的男孩子好像都会这么表达爱意的。
姜来看着曲垚那期待的眼神，试探着问了一句：“先生您不会……想要电话play吧？”
“滚！”曲垚黑着脸挂了电话。
第48章
Drunk里有个规矩，这些男孩无论是谁合约期满不打算再从事这一行，酒吧会歇业一天，大家凑到一起聚一下给那个人践行。
“文青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啊！”
“就是就是，回头去你们那里旅游，找你吃饭打折啊！”
……
凯撒原名宋文青，虽然名字像个文弱书生一样，可长得却很高大。刚来星城打工的时候在后厨刷过碗、择过菜，后来他爸脑溢血住院急需钱，后期治疗更是需要大把的钱，他还有个上初中的弟弟，家里本来都要放弃了，可宋文青舍不得他爸，来酒吧用自己这副好皮囊换了钱，这一干就是六年，因为离得远，家里也不知道他做的什么，只知道他跟了个好领导。去年宋文青他爸还是走了，他就想着拿着剩下的钱回老家开个农家乐。
这一行见不得光，当初老板收人时立下过规矩，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领班手底下这十几个男孩谁也不会来做这个，干这一行能走到善终不容易，大家吃吃喝喝，竟开始感慨人生。不过话说回来，都是一帮十几二十几的年轻人，哪儿有那么多人生可感慨，不过是借个由头喝酒罢了。
喝到一半，凯撒站起身：“你们先喝着，我去趟厕所。”
朗姆起哄：“上厕所别玩手机，越玩越便秘！”
凯撒喝得不少，有些醉意，摆了摆手：“滚滚滚！喝着酒还说这个，恶不恶心！”
姜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发的那句“出发了”并没有人回，昨天、今天，整整两天的时间，曲垚一点消息都没有，姜来心里隐隐不安。
“怎么，你们家曲总催你回家呢？”领班看姜来不安地总看手机，端着酒杯做到他的身边问道。
姜来摇头：“没有没有，先生他出差去了，年底比较忙。”
领班点了点头：“他们大老板年底都很忙的，最近这条街上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领班又拍了拍他的肩：“正好趁着你家先生不在家好好放松一下，平时应该很累吧？”
姜来看着领班暧昧地笑容竟然破天荒地脸红了起来。
领班捏了捏他的脸：“哟哟，现在都学会脸红了，看了真掉进爱情的小漩涡了？”
姜来正要张口，就见着宋文青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还举着手机边跑边喊道：“来了！你快看微博！”
宋文青嗓门大，这么一嚷嚷基本上在座的都听见了，大家闻声也拿出来了手机，姜来迟疑了一下，打开了微博。
“震惊，知名企业家买鸭！”
“星云科技总裁曲垚被曝买鸭，弃秘密交往多年名模男友。”
“曲氏欲收韩来重孙为孙媳，曲垚亲赴韩家面色凝重，疑买鸭实锤。”
……
姜来看着这些新闻愣住了，各色新闻下被曝了一些照片，那是曲垚和他从老家回来时被拍到的，只有侧脸，当时姜来还睡着了，他虽然没有靠在曲垚的肩膀上，但是照片上的角度看起来两人是靠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早年被拍到韩钦昀和曲垚一起吃饭的新闻又被拉了出来。还有一张，那是曲垚去找韩老爷子时被拍下来的，照片上的那件衣服他记得，是他们从老家回来第二天他穿着去上班的衣服。
姜来抬头，看着桌上的所有人都再看他，神情担忧，姜来开玩笑似地说：“其实新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事实，本来从一开始我在他身边的身份就是一只鸭，我去打个电话，看看这件事情先生那边打算怎么处理。”姜来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笑扯得有多难看。
看着姜来匆匆离席的背影，大家都沉默了，谁都知道，这种事情被爆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牺牲身份最卑微的。无论是大佬们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还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男孩让他坐牢，亦或者男孩被送到其他地方，从此再公众视野上消失殆尽，对于他们这种身份都是不利的，并且无论哪一种方法，金主和鸭都不会再相见。
领班皱眉，面带愁容：该来的终于来了。
意大利苦杏酒拍了宋文青一下：“你说说你非得大声喊出来，你让来来怎么办？！”
宋文青也后悔：“我这不是一时着急么……”
“再着急也不能……”
苦杏的话还没说完，老板走了过来，神情凝重：“今天谁也不要出门，尤其是姜来。”
领班赶紧起身走到老板身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板皱了皱眉：“事情没那么简单，酒吧外聚集了一群记者，最近这条街上的酒吧估计都要关门了。”这事老板见的多了，姜来很久没来过酒吧了，今天必然是被居心叵测的人跟踪来的，然后曝新闻、找记者一气呵成，八成是那个曲总得罪了什么人。
领班的眉头皱得更紧：“行，正好来来之前住的地方还空着，就让他接着在这里住两天避避风头吧。”
……
姜来跑到走廊里没人的地方，拨通了曲垚的电话、视频，连着打了好几十遍一直都没人接，他有些急躁，手也在发抖，不停地发消息。
“在吗？”
“你现在在哪里？”
“你看了国内的新闻了吗？”
“你那边怎么样？”
……
可依旧没有人回复。
姜来想了想，跟同行的张秘书又拨通了电话，可依旧没人接，实在没有办法，他又拨通了他最后的一个希望。
“喂？姜来？”
姜来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吴所谓吗？公司那边有没有先生的消息？”
“公司这边也联系不到曲总，不过高层的建议是曲总暂时先不要回来，你都不知道，公司这边不止公关，大家都忙炸了，公司股价大跌，软件用户评价下降了一颗星，听说投资方也要撤资！”吴所谓的语气明显犹豫了一下：“来来，你真的、真的是……”他说不出口。
“嗯，我是。”姜来承认的很坦然。
“啊？好吧。”吴所谓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相信你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你和曲总是真心相爱的，你们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谢谢。”姜来的眼睛有些酸，吸了吸鼻子。
电话那头出现了一片忙音，吴所谓说了一声：“先不跟你说了啊，经理要开会，你也别太担心。”
“嗯好，你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