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吃两顿饭的时间都有了吧，怎么还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小鸭子不会真跟人跑了吧？傻了吧唧的不会被人骗了吧？”

　　曲垚不知道依旧看了多少次表，终于到了容忍的极限，他想到姜来给他说得那个餐厅的地址，让小张开车去找他。

　　小张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刻出发，可刚出公司大楼就瞧见姜来抱着一堆东西匆匆忙忙地往里跑着。他赶忙叫住：“姜来姜来！你可回来了！”

　　姜来差点没刹住车一头撞上去，看见小张宛如看见了亲人一般热泪盈眶，那眼神看上去就像是被恶霸地主压迫的佃农看见了红军同志一样。

　　小张正纳闷这是怎么了，就见姜来把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塞到他手中：“请帮我把这些都给先生，我呕——”姜来干呕了一声，话才说了一半便捂着嘴往厕所跑了。

　　小张愣了一下神，看着姜来捂着嘴往一楼卫生间跑去，伴着一股浓郁的酒味，甚至能从中分辨出红的白的啤的还有香槟，心中暗道不好，赶紧坐着电梯往总裁办公室跑。

　　姜来倒不是喝多了反胃想吐，主要是因为刚刚着急上厕所跑了一路，肚子里的酒水上下颠簸地他有点反胃，这会儿上完厕所，虽然还是一肚子水，但是舒服了不少，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外国酒真的不好喝。

　　“姜来？”曲垚看着这个瘦小的身影，试着叫了一声。

　　姜来背对着曲垚，嘴里含着水说不出话，“唔”了一声把水吐了出来。

　　曲垚看着趴在洗手台前漱口的姜来以为他吐了，大步走了过去。他吩咐小张出去没多久小张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几个打包盒和一瓶全球限量只有五瓶的葡萄酒。

　　曲垚还没来得及责问小张怎么还没去接人，就听见他急匆匆地一边放东西一边说道：“曲总，这是姜来让我给您的，他好像喝多了，正在一楼卫生间吐呢！”

　　“什么？”曲垚急匆匆的站起来，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家单纯的小鸭子被高不起那个□□不停地灌酒的样子，咬牙切齿：“你去准备一杯热牛奶送到我办公室！”话音还没落人就没了影。

　　“哪里难受？恶心想吐？没事没事，吐出来就好了。”曲垚耐心地给姜来顺了顺背。

　　姜来的鼻头因为刚刚的干呕而红红的，眼睛也湿漉漉的，睫毛上沾着水珠——真·水龙头里的水珠，可看上去却像是刚受委屈哭过一样：“我都说我不想喝了他还让我喝。”

　　“好了好了，我们以后不喝了。”看着小鸭子梨花带雨的模样，曲垚有点后悔之前答应姜来，也不管姜来刚刚是不是吐过，把他抱进怀里柔声安抚着。

　　姜来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地：“憋死我了，那么多酒在肚子里，刚刚差点要尿裤子。”

　　“……”曲垚默默地推开姜来。

　　随后姜来默默地跟着黑着脸的曲垚回了办公室，看起来步子很稳，没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小张看到两人回来，连忙说道：“曲总，牛奶已经热好了，姜来没事吧？”

　　“你先出去。”曲垚沉着一张脸。

　　小张莫名打了个哆嗦：“好的。”心里不停地反省，工作计划安排了，会议通知了，文件送去签字了，早上的咖啡温度也正好，我还做错什么了？为什么boss的眼神有种要灭了我的感觉？

　　曲垚坐在老板椅上，面无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说，喝了多少？”

　　姜来跟只犯了错的小鹌鹑似的站在桌前，双手放在身前捏着手指，低头小声说：“没喝多少……”

　　“到底多少！”曲垚声音的分贝提高了些。

　　姜来吓了一跳：“五、五瓶，不过小高总说这酒您没喝过，然后我把他们四个人喝倒了以后就带回来最后一瓶给您了。”他抬眼，带着讨好的眼神。

　　“你倒是会借花献佛！”曲垚发现自己对着姜来越来越没脾气，却强撑着挽回尊严，打定主意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鸭子一点教训：“讨好我也没用，不是让你别在外面随便跟别人喝酒吗？其他四个人是一个一个跟你喝的吧？你万一喝不倒他们怎么办？”

　　姜来摆了摆手：“那不可能，我可是从小为了灌醉我爸练就了好酒量，我们都是喝白酒呢。”

　　“你还挺骄傲呗？”曲垚皱眉，真不知道小鸭子他爸是怎么当的，让他小小年纪就开始喝酒。

　　哦对，要是个负责人的爸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干这行来替自己还债。

　　姜来连忙摇头：“不骄傲不骄傲。”

　　曲垚看是虚惊一场，便松了口：“算了，下不为例，我看你打包的这么多，酒是空腹喝的吧？吃点东西？”

　　“不了不了，我现在还全是酒水呢，估计一会儿要去好几趟厕所。”姜来瞧见曲垚不生气了，连忙坐了下来，仰在靠背上揉了揉肚子。

　　曲垚又心疼又生气：“你活该！”

　　然而姜来属于得了便宜也不一定卖乖的类型：“先生您说，按照谍战片的剧情发展，我是不是现在应该跟小高总一起，躺在他身边，等他起来以后哭诉‘你昨天强迫了人家，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人了’，然后打入敌人内部，以身献法，争取革命，啊不对，是投标的胜利！”姜来说得热血澎湃，仿佛自己已经是某部谍战大戏里忍辱负重的主角一样。

　　曲垚瞪他：“你敢！把牛奶喝了，醒醒酒。”

　　此时的牛奶在姜来的眼里不是牛奶，而是一杯液体，姜来叫苦不迭：“先生我真的没有喝醉，我可不可以不喝牛奶了呀！”像这种东西，穷人家的孩子可真是无福消受——姜来是真的喝不惯牛奶的味道。

　　曲垚沉着脸：“喝。”这小鸭子，不给你点教训就不知道谁是你老攻！

　　第二天中午，小高总揉着脑袋终于醒了，他仔细回忆着昨天发生了什么，好像他跟姜来吃饭来着，为了让他跟着自己想要灌醉他，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高总头痛欲裂，但总算清醒了些，习惯性地拿起手机，除了公司里找他的各种信息和邮件，还要一条微信：“小高总，昨天帮您叫了代驾，麻烦给我56，这是付款记录。”上头附了一张照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种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