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抢人（下）
盛瑶气得眼角微红，余光扫到程包包。
程包包小手指互相戳呀戳，一张胖脸担忧地皱在一起，丑死了。
可妈妈说了要跟程包包做朋友。
想反驳地话说不出口，盛瑶烦躁趴在桌上
画画老师进了课堂，台上的年轻女老师温声说：
“小朋友们上课了，新来的同学找个位置坐下。”
玖玖四处扫了扫，最后在程包包后面的后面坐下。
刚上课，小脸还气呼呼的。
上课第一分钟，玖玖握紧小拳头内心很坚决：
今天一整天她都不会跟程包包说话了，谁先说话谁是小笨猪！
罚她这一周…不对，这一天…算了这一个小时都不能吃肉！
下课第一秒，玖玖迅速扬起脖子跟程包包挥手，唇角弯弯：“包包过来画画呀。”
之前的生气早就忘了个干净。
程包包走到她身边，紧张又忐忑地解释：
“盛瑶上次帮了我，后来她想跟我做同桌，我就…”
“知道啦。”玖玖递给程包包一支笔，两个人一起在一张白纸上画画。
前面的盛瑶撇撇嘴。
上次家长会后宋沐沐打来电话说，她妈妈逼着让她下个学期转学。
宋沐沐是盛瑶在班上唯一的朋友，现在这个朋友没有了，她也不想上学了。
什么画画课，什么跟程包包做好朋友，她才不想呢。
盛瑶忆起盛母的诱哄：
“程包包朋友很少，瑶瑶是个善良的孩子，只要你跟程包包成为了好朋友，你想要的小裙子和娃娃，妈妈都给你买回来。”
“为什么要做程包包的朋友呢。沐沐的朋友也很少！”
盛母叹息着没说话。
晚上她恍惚从爸爸那里得知了答案。
这是一个叫做盛年的叔叔要他们做的。
第二节课上课。
这节课老师教他们画汽车。
“小朋友们，先告诉我汽车都是什么样的呀？”画画老师问了个问题，企图用这个问题唤醒小崽崽们对汽车的认知。
“开起来很快。”班上有人回答道。
“里面可以坐人。”
…
程包包握着画笔小声嘟囔了一句：
“有四个轮子。”
“有四个轮子。”盛瑶高声重复了一遍这个答案。
老师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眼眸带笑：
“是哪位小朋友说车车有四个轮子？我们今天的画也要从车轮开始。”
班上的小朋友下意识看向盛瑶。
盛瑶镇定自若地回答：
“是程包包。程包包告诉我车车有四个轮子。”
她很喜欢老师和同学们夸她，但这次却要把夸奖让给程包包。
小嘴微微撇着，有一点不开心。但为了她的小裙子，她要更努力的跟程包包做好朋友。
没有哪个小朋友不喜欢别人的夸奖。
老师赞许地表扬了程包包一遍。
头一次被老师表扬的程包包害羞得小脸红红。他偷偷看了眼右边的盛瑶，心里很纠结。
盛瑶是宋沐沐的好朋友，但宋沐沐不喜欢玖玖。
前天早上他来培训班上课，安安静静走在地上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块石子，没站稳摔了一跤。
一瘸一拐艰难走路，盛瑶在这个时候出现扶着他去找老师。
上完药后他们一起进教室。那天是盛瑶第一次过来上课，她说她不喜欢一个人坐，问能不能跟他坐同桌。
程包包点头同意了。
“宋沐沐下个学期要转学，我没有朋友了。”这是盛瑶今天说的少数不违心的话。
程包包抿嘴。
他体会过没有朋友时的格格不入。
盛瑶摆好画本和画笔，期待地问：“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程包包纠结，低着头看着鞋子发呆。
好半晌才弱弱开口道：“要…要问玖玖。”
“哦！”
盛瑶转头不再看程包包，拿起画笔继续画画。
不过这次，一笔一笔都很用力。
连交朋友都要问玖玖，真没用。
***
下午放学，程包包和玖玖站在门口一起等家长。
盛母来得最早，接到盛瑶之后笑脸盈盈看向程包包：
“谁来接包包？要不要我送你回家。路上还能跟瑶瑶做个伴。”
包包摇头。
“做饭阿姨过来接我。”
夏日炎炎，包包和玖玖在那里等呀等，脸上的汗黏湿了刘海，贴在脸上很不舒服。
盛母和瑶瑶也在一旁，盛母温声说道：
“天气这么热，我带你们去吃点冰淇淋吧，就在学校对面，也能看到来接包包的阿姨。”
盛母这番话显然是说给程包包听的，扫了眼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玖玖，盛母温吞道：“玖玖想去吗？”
她只盼着玖玖有点眼力见的拒绝，可没想到玖玖应得很快，小圆脸笑吟吟的：“要去的！去吃冰淇淋啦！”
哥哥很少让她碰冷饮，怕她闹肚子。这次有机会吃冰淇淋，玖玖开心得想蹦上天。
对盛母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是个好阿姨。
请吃冰淇淋的好阿姨！
程包包这次回答得很快：“我也去。”
玖玖点了个很大的冰淇淋。
程包包选了个草莓味的。
两个小崽崽小口小口吧唧吧唧。
“冰淇淋好好吃。”玖玖赞叹。
“你的冰淇淋好大。玖玖快吃，你的要融化了。”
“太多啦，吃不完。”
“我决定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我就画一个冰淇淋出来。”
…
程包包和玖玖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完全不给盛母任何套近乎的机会。
盛瑶坐在他们俩对面，心里怨怨的。
这么热的天妈妈不回家，一开始非要跟程包包一起等人来接他，现在还请他们俩吃冰淇淋。
盛母笑容勉强，好不容易找准机会插嘴道：
“我们瑶瑶今天在学校没有犯错吧？”
“没有。”
“她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容易生气，包包和玖玖别放在心上。”
盛母原本只是想找话题聊聊，并不是真的想吐槽自家孩子。
可程包包和玖玖显然不这么觉得。
玖玖吃了一口冰淇淋，认真说：“盛瑶真的好容易就生气了。上次我给她发作业本她也不接。”
“还喜欢说她是小公主，玖玖不是。阿姨你跟盛瑶说，玖玖也是小公主。”
“上次我生日宴邀请她，她也生气地拒绝了。好奇怪呀，她在生气什么呢。”
……
盛瑶在一旁听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可盛母按着她的小手不准她说话。
一通吐槽让盛母笑容慢慢褪去。
逐渐变得严厉之际，程包包看向窗外，嗖得一下站起来，声音惊喜：
“哥哥！！”
包包迅速跑出去，站在店门口朝对面挥手。
程拓闻声转过来，眼里带着一点笑意。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程包包拉着程拓的手好奇问。
程拓想起母亲的要求，眼中寂寥。
“有点事要忙。”
“那是不是会待很久呀？”
“嗯。”
“这位就是程拓程先生？”盛母走到店门口。
程拓随意应了一声。
“哥哥我们进去，我带你去见玖玖。”说完，包包拽着程拓进了冰淇淋店。
盛母尴尬地站在那里，保养极好的双手捏紧，努力展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后进了冰淇淋店。
程包包拉着程拓在位置上坐下，转头向玖玖介绍：
“玖玖，这是我哥哥。”
包包怕玖玖忘记，最后加了一句：“就是给你做小裙子的哥哥。”
玖玖本歪头吃着冰淇淋，听到这句话后一脸呆滞。
勺子没握住，嗒得掉进玻璃杯里，小圆脸上沾了些冰淇淋，冰得她回过神。
“你做的裙子世界第一好看！”
程拓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倒是包包很激动：
“我哥哥回来就有时间了，我让哥哥下次再给你做小裙子。”
“好呀好呀。”
一旁的程拓来不及拒绝，程包包就已经给他定了一个大单子。
刚回来就被胖乎乎的弟弟坑，程拓想生气但有点气不起来。
盛母看着那“温馨”的场景，脑海里又浮现出盛年交代下来的事。
“从程拓这边下手难，就从程包包那里下手。只要你们办到了，盛氏在S市的业务可以都交给你们。”
那是一笔很大的单子。
S市的盛家不能跟盛氏相比。
吃下盛氏的业务，她就能发财。
盛年如此看重程拓大约两个原因。
一是下半年的产品宣传需要程拓出面，这是公事，但私事确是：他听说唐氏也需要程拓的帮忙。
盛年如今对唐氏的愤恨盛母略有所闻。
看玖玖的目光有些不善，她笑着附和道：“我跟你母亲出去逛街时常听到她夸你，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你的作品，果然很棒。瑶瑶跟包包、玖玖也是好朋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能让你替我们瑶瑶也设计一件小裙子来？价格你定，时间充裕，绝不催促。”
盛母隐晦地表明出自己跟程母的好交情，再搬出包包和玖玖的名号，话说得滴水不漏。
只要程拓答应，跟程拓的接触机会就来了。
盛母信心十足地看向程拓，笑容柔和。
程拓淡淡扫了眼盛瑶，声音嘶哑，每一个字说得都很慢：
“我很忙，没空。”
语毕，程拓带着包包和玖玖除了冰淇淋店，快要踏出店门口的时候，盛母隐约听到了程拓沙哑的声音。
他说的是：
“玖玖，你下一件衣服要裙子还是要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