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甜甜甜冲冲冲25
徐欢明了的说了这个问题，不想让别人误会，也没必要弄得剧组议论纷纷的。
周恒失落的点点头，那天起两个人就没什么互动了。
四月份天气转暖，剪辑部工作依然如火如荼，朝九晚五的生活继续着。
可不平静总是在平淡的某一天悄然来临。
徐欢接到付思静电话的时候，还在剪辑部奋战。
电话是小檀递到耳边接的，那头付思静哭得稀里哗啦，含糊不清的说余笙要她打胎。
徐欢吓得不轻，心脏忽的一揪。
套好椅子上的外套往外赶，大致的跟小檀交代了两句。
小檀听的不太清楚，所以跟杨浩宇解释时，迷迷糊糊说了徐欢去医院了，出大事了。
杨浩宇眉眼闪动几下，觉得事情不简单。
打于哲电话打不通，他不知道于哲早把他拉黑了，恰好这时群里短信弹了过来。
【吕奕志：艹我老婆去医院了，不让我跟着。】
【杨浩宇：好像是徐欢出事了。】
【顾杰：不会吧不会吧！】
【吕奕志：我觉得我老婆需要我，我得赶紧去。】
【于哲：哪儿个医院？】
【吕奕志：虞城中心医院。】
徐欢赶到时宋佳佳刚好到，两人在医院门口碰面，戴梦曦离得远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佳佳。”
“赶紧走!”宋佳佳拉起徐欢的手刻不容缓的往里赶。
几乎是没找什么路往妇产科走，到时看到的一幅惨派。
付思静坐在公共座椅上揉着眼睛，孤独又弱小。余笙颓然的站在不远处抽着烟，沧桑又落寞。
徐欢蹲下去对上付思静的脸，小心的问：“静静怎么了？”
付思静摇摇头，咬着嘴唇哭，发出呜呜声音。
待付思静哭到差不多的时候，戴梦曦恰好赶过来。
付思静平复一下后哽咽的说：“我……怀孕了，余笙……余笙要我把孩子打掉。”
徐欢瞪大眼睛，惊讶到张开嘴巴，宋佳佳跟徐欢反应没什么区别。戴梦曦怒骂：“他妈这是个人干的事？”
说着气愤的朝余笙走去，“啪”的一巴掌扇下去。
“生不生是她的事，你不要她自己也可以养，你凭什么让她打孩子。”戴梦曦本就暴脾气，又是个护短的，这会儿理智全失。
余笙沉默，冷着脸一句话说不出口。
杨浩宇一群人到的时候，整好看到戴梦曦那一巴掌。
于哲神色略慌，眼神扫到徐欢时，长腿两步赶过去，一把将人扯进怀里。
“有没有事？”眉头紧蹙。
“我……没事，你先放开我。”徐欢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慌忙带急的推开他。
于哲眉梢处冷意加深，他开口：“徐欢。”
“静静还在这，我们有事过几天再说吧。”徐欢微微顿了一下，佯装镇定的说。
于哲眼底意味不明，两秒钟左右才道：“好。”
付思静状态不太好，被宋佳佳扶进病房。
戴梦曦还在跟余笙对峙，徐欢上前隔开。
“曦曦你去看看静静，我跟余笙说。”徐欢把住戴梦曦的手轻声说。
“我不走，我要听他解释。”戴梦曦平复不下来。
“好。”
“为什么？”徐欢了当的问。
余笙继续沉默，睇了眼不远处座椅上的付思静。
于哲走上来，杨浩宇站于哲身旁。
气氛沉寂又尴尬 ，没人说话就这么站着。
“家族病史，活不过三十岁，我不能祸害她。”余笙吐了口烟，轻松的说出口，表情平静到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两个月前那天晚上他抵不过付思静撒泼打滚，两个人都喝大了也不太理智。
知道付思静怀孕那一秒，整颗心就像从悬崖跌落，不停的沉。
喜剧变成悲剧，小姑娘铁着脸说我怀孕了，你必须娶我的时候，那种浮浮沉沉濒临绝望的滋味从心底蔓延开来。
反应过来狠下心让她打掉，付思静不愿意，哭着嚷着骂他。有一霎他也想抱住她说我们结婚，孩子生下来。
可付思静啊，做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从公寓连拽带抱的把拼命挣扎的付思静虏上了车带进医院，实际上也没能指望那天她真正的能把孩子打掉。
狠心点，让她死心，就是余笙的目的。
徐欢心中咯噔一下，周围声音被隔断，耳边嗡嗡作响，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忽然浑身像是脱了力气就要瘫倒在地，于哲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没有精力去推开于哲，死死盯住余笙。
戴梦曦愧疚感突然涌上来，迟了好几拍，满脸愕然的问。
“老混蛋，你会死吗？”带着点颤音。
“嗯。”余笙平静的回答，无力又沧桑。
“我怕忍不住，先走了，别告诉她，另外劝她把孩子做了。”余笙眼里浓浓的疲倦。
又看向徐欢勉强的笑道：“害，这不是还有几年吗，你也别告诉梅姨，她真的受不住。”
徐欢眼睛持续性锁定他，还是那副不可置信眼神，被于哲掺着。
“你检查了吗？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还是怎样，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你说你一辈子都是我哥哥的啊。”情绪乱了套，多年来少有的崩溃。
“检查了，是跟我爸一样的病，手术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救活了也是个废物。”余笙苦笑，尽量去安慰她。
“那就是还有希望啊，为什么说自己会死？”徐欢质问他。
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沉默着，对这种情况，他们不会跟女人一样把情绪表露出来，但他们也难过，只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待余笙走后，徐欢揉了揉眼眶，强忍着难过，松开于哲说了声谢谢。
朝付思静的病房走。
“怎么样了？”宋佳佳问。
徐欢摇摇头对上付思静道：“静静，你想生吗？”
“什么意思？”宋佳佳疑惑。
“他不要这个孩子。”徐欢停顿一下说，很轻很淡。
“凭什么不要，说不爱了就不爱了是吧，当静静什么了。”宋佳佳也愤愤不平。
吕奕志赶紧上前拉她出去“宝贝咱出去说啊，别太激动了。”
说着宋佳佳被押着肩膀往外走。
“他不要了我也要生。”付思静眼神坚定的看向徐欢，认真的说。
“好。”徐欢应她。
从医院出来，宋佳佳和吕奕志送付思静，戴梦曦坐杨浩宇的车走，徐欢没接受他们的安排坐于哲的车。
一方面的确不合适，另一方面她想一个人走走。
沿着人行道走，她也不知道从医院到出租屋到底有多远，就一直走一直想。
每一幅画面都扎得心疼，一边回忆一边痛苦。
余笙的目标是要好好努力然后保护他的女孩，妈妈的最期盼的是希望她和弟弟还有余笙一辈子都幸福，付思静的梦想是嫁给她的余笙。
后来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生活像是一场悲剧，埋葬了她青春期所有的幻想，还打破了许多人的期待，只能不断地自我修复。
胡乱又用力的搡了搡头发，又安慰自己不要那么丧，要乐观一点。
抹了把眼泪，悄咪咪许了个愿，一切都要好起来啊。
你抬头
一直到走到天渐黑的时候徐欢才发现不对劲，越走越离谱，越走越偏僻。
貌似走反了……
没多想又往返走，走到一半又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再往前走就是一条泥泞的乡间小道。
杂草高高的长在两旁，不远处有个小沼泽，周围一片翠绿，蛙叫声鸟鸣声还有不知处的河水流淌声。
荒郊野外，空寂又阴森。
拿出手机看了看4G网变成1G，又逐渐没了信号，整个人都不好了。
叹了口气转头。
“你还想往哪儿走？”一道清冽的嗓音传到耳畔。
突然听到动静，徐欢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迅速抬头。
是于哲。
“我再往那边试试看。”心脉律动了一下又一下，底气不足的说。
“跟我走。”于哲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朝前走。
鬼使神差的没有掰开他的手，任他牵着走了许久。
“出来了。”于哲领着她拐弯抹角的走到公路上。
徐欢松开他的手，道谢。
“徐欢看着我。”于哲正色。
徐欢抬头看向于哲，慌乱占据整个心脏，又迅速低下头极力掩饰。
于哲眉梢处冷意加深，他开口妥协：“徐欢，我认栽，不用你回头了，我就站你跟前，能不能抬头看看我。”
天生傲骨那么多年，无论怎样的想留住那点尊严，对徐欢他最后还是会低头。
风轻轻吹着，心潮汹涌的叫嚣着，眼泪不受控的就往下掉，她在动摇。
她以为她已经陷得够深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忘不了于哲。但论谁陷得深，她还是没比过于哲。
“我现在很乱很累，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纠缠了。”徐欢低头闷闷的说，眼神躲避。
太懦弱了，也太没用，心里再动摇也明白现实。
忽的想起很多年前分手的那天，那整整几个月，心口的痛意在慢慢蔓延。
昧着真心说话总比那种痛感再重来一次要好吧。
“徐欢，我们应该是这样吗？”于哲问。
“我们只能这样于哲。”平复下心情鼓起勇气看向于哲。
“于哲，我们都不小了，这么多年感情早就变质了，可能你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或者是……”徐欢想要代过。
“或者是什么？你说？”于哲坚定的看着她，步步紧逼的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心在颤抖，默默祈祷着。
你不要再说了，我真的受不住了。
徐欢自顾自的朝前走。
“徐欢。”
后头突然传来声音，身体像是受了什么指示，停了下来。
“你让想想好不好。”心里那道防线完全被击溃，她想跟心魔妥协。
“好。”他温声回答，像是记忆中那种宠溺的感觉，又差点自信感。
最终是于哲送她回去的，什么都没问，径直把她送回出租屋，她也懒得去疑惑于哲怎么知道她家的。
进屋付思静立马从沙发起身慌忙迎上来。
“欢欢你电话我都打不通，生怕你出什么事了。”急哄哄的说。
“我手机关机了，没事静静，就是在外面走走，走着走着就忘了时间了。”徐欢扯起嘴角朝她软笑。
“吓死我了你。”付思静幽怨道。
“对不起呀，你现在怀着孕呢好好养胎，等我过两个月忙完就可以陪你一起啦。”徐欢安慰着。
“嗯嗯。”付思静点点头，笑得很灿烂，但徐欢看着莫名心疼。
那晚的徐欢无疑又是失眠。
付思静的事情告了一段落，宋佳佳跟吕奕志又要结婚了。
去年这个时候订的婚，宋佳佳本来不愿在这个时候结婚，但更无奈的事情接踵而至，宋佳佳也怀孕了。
宋佳佳结婚前天晚上几个女孩哭成一团。
戴梦曦说：“佳佳一辈子都是曦曦的宝贝。”
徐欢说《心灵捕手》有一句话说“我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样我会感到幸福，但我更希望你过上好的生活且不虚此生，即使我们分开也没关系。”
所以因为他很爱你，所以以后你只属于他一个人了也没关系。
付思静笑了笑，她忍住笑着说，她们俩怎么这么没用。
其实自己才是最没用的，怕一哭就忍不住。
没有她们三个那么深的感情，但也是不可缺的存在。
大概也不是因为宋佳佳要结婚了而难过，这只是预示着这段青春结束了，回想我们一起走过的那段路，哭过笑过闹过，彼此温暖着各自的岁月。
想起来热泪盈眶而已。
付思静怀着孕不能当伴娘，姐妹几个也没打算让她有太大的活动，安静坐着吃就够了。
席上伴郎伴娘坐一桌，宋佳佳婚礼声势浩大，轰轰烈烈的般，倒是符合吕奕志风风光光的性格。
几个伴郎缺席的只有余笙，这大概也是这场婚礼最遗憾的。
伴娘堵门徐欢没什么力气被挤到一旁，张柠和戴梦曦使出吃奶的劲堵着，戴梦曦会折腾，吕奕志和几个伴郎被整得惨兮兮的。
最后一个创意是伴郎抱起伴娘做深蹲，张柠和戴梦曦都有对象，权衡片刻后杨浩宇准备抱徐欢做。
于哲沉着脸，皱眉蹙眼，丝毫不掩饰那副荫翳样子。
杨浩宇将要俯下身抱徐欢之际，于哲冷冷发声，“我来。”不容抗拒的霸道。
徐欢站的像个傻子，还没反应过来，愣神间就被人公主抱抱起来。
徐欢有些慌，想低头又微微一偏头，整就埋进了于哲怀里，猛得又抬起来底低着头。
于哲轻轻勾起嘴角，又恢复神色，面不改色的做完三十个深蹲。
深蹲做完小心的放下徐欢，皱了皱眉头。
怎么瘦成这样。
婚礼进行到高潮阶段。
吕奕志大声宣读着誓词，最后一句话他说：“我这人不正经的很，没干过什么大事 ，干过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追宋佳佳。”坚定又感慨，眼眶在闪着亮光。
宋佳佳听着失神，忽然想起高三最后一个元旦晚会，由各班自己组织庆祝，吕奕志是个厚脸皮的，晚会还没开始就从后面溜进她们班坐好。
当时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老师，吕奕志动不动往一班蹿，大概是马马虎虎知道的，但也没说什么。
晚会进行到一半时，宋佳佳还在铁着脸推吕奕志回班。
“我媳妇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就不回去。”脸皮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敞着腿坐宋佳佳旁边，轻浮又了当。
宋佳佳窝着火正准备给他下最后通告。
讲台旁站着的班主任突然开了口：“吕奕志，不上来给女朋友唱首歌。”直白道出。
“唱，怎么不唱。”也不纠结为什么一班班主任会认识他。
毕竟吕奕志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挺准确的——招摇过市的公子爷。
年少时的确是活得招摇，对宋佳佳的喜欢也是明火执仗的来，那时候的高三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宋佳佳是吕奕志女朋友。
但吕奕志是谁，惹不得也说不得，整个学校除了宋佳佳找不出半个治得了他的人，连那些老师都只能暗暗八卦。
又是一个好学生和坏男孩。
坦坦荡荡拿起话筒就往讲台走，丝毫不怯。
宋佳佳还沉浸在班主任那句话中，脸红心跳的。
吕奕志说：“下面这首歌我要送给我的女孩。”说着看向宋佳佳，空调风吹动了他栗色的絮发，张扬又好看。
宋佳佳心脏觉得心脏就快要跳出来了，第一次觉得吕奕志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歌曲结束的时候，班里震耳欲聋的掌声抬哄声扑面而来，经久不息。
班主任拿起话筒，打了一个止住的姿势。
待安静下来他才说：“我从来不反对谈恋爱，但前提是要因为彼此变得更好。”
吕奕志还没下讲台，宋佳佳班主任突然望向他问：“你觉得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孩子吗？”
“我会因为她变成那样的。”头一次没有那种吊儿郎当又放荡的语气。
他又问吕奕志：“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喜欢别人吗？或者说你相信她以后不会喜欢上比你更优秀的男生吗？”
顿了一瞬，他勾起嘴角异常自信：“我不会喜欢别人，我也会成为她心里那个最优秀的男孩。”
他一顿一句的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宋佳佳蹙地红了眼眶，泛着星星。
坐在讲台下仰头看着他，她好像明白了，这世间少有的惊喜，大概就是他给的偏爱和满天星辰。
宋佳佳从回忆里抽离，她说：“我不是一个很轻易感动的人，也不是一个很会表达的人，但我是个很幸运的人，因为有一个人他一直都坚定的选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