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甜甜甜冲冲冲22
“什么事？”简言意骇的问。
“我就是想问这部剧是于哲投资的吧，投资商应该经常会来看看进度吧。”
“应该吧，你是冲着于哲来的？”一群男孩子呆惯了，说话直来直往。
“是，为了他来的。”不置可否。
杨浩宇不语，点了根烟，夹在指缝间，抿了一口，吐出烟圈。
和煦的阳光有些刺眼，眯了眯眼眸，好半晌才道：“你想跟他在一起？”
“对。”蒋然然坚定的点了点头，势在必得的样子。
杨浩宇嘴角轻轻提了一个弧度，冷笑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你就能搞定他。”
“论家世，我们俩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论姿色我也算得上姣好，娱乐圈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方，我能干干净净待到这个高度，我想我已经够合适了吧。”
“他心里有人，你再完美有什么用？”杨浩宇笑笑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显然对蒋然然这套说辞十分不屑。
留蒋然然一个人滞在了原地，杨浩宇的话就像是一根刺压进了心里。
上高中时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清清白白好看又硬朗，温柔又冷淡。
给他送情书的女孩子比比皆是，送出去的每封情书，虽然他从来不收，但还是会很绅士的让人放在空教室后面空桌上，等送信人自己去拿。
而她送出去的一百二十封情书，同那些女生一样，只能在每个下午等到学校沓无人烟时再去偷偷拿回来。
明明只是高中运动会时扶了她那一下，让她沉迷了这么多年。
一百八十斤到八十斤，减肥减到痛苦绝望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
站在娱乐圈的顶峰，受人追捧时，也是为了他。
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一天能站在他身边，收到很多人的祝福。
她记得，高中时的于哲清冷，对身边女生兴趣索然漠不关心。
但高二那年，也就是她喜欢上于哲那一年。他身边有一个姑娘，听说疼的跟宝一样。
她不信，觉得这些话信口雌黄一点都不可信。
一直到高二下学期的一次五一短假，电影院门口，于哲附身蹲下去给徐欢系鞋带，笑着揉揉她的头。
那种极致的温柔，于哲不仅用行动上表现出来，还溢满整个眼球。
她呆呆的看着，羡慕嫉妒到发狂，暗暗打听到徐欢的消息，自以为是的觉得那样的女孩子配不上于哲。
知道两人分手的那天，她欣喜若狂的一晚上睡不着。
对她来说机会来了。
这些年她总幻想有一天，于哲眼里装进去的那个人会是她，总觉得只要她温柔一点，甜软一点就像那个女孩一样，她一定可以站在于哲身旁。
即使知道两个人已经分开。
但下午看到徐欢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嫉妒，为了心里那点小平衡，一下午想着法子折腾人。
下班时间徐欢头一次没有留下来善后，整个人累到要虚脱，跑了一天腿，全身在发软，仿佛下一瞬就要往地上倒。
跟杨浩宇打了声招呼先回去。
杨浩宇不知情，打量了两眼徐欢，看她脸色不太好，提出要送她回去。
徐欢摆摆手说不用了，杨浩宇不勉强问候了两句让她注意身体。
剧组到出租房三四公里的路程不近不远，走过去二十分钟。
去年年底团队总部迁到虞城，杨浩宇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让她去了总部，连房子都准备好了。
多年的习惯，有湖的地方一定要沿湖走，不管有多绕。
湖面吹来的风刺刺的，抚得人太清醒。
路灯打在湖面上，涟漪泛起星河，心里也泛起了烦意。
刚到出租屋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余光的右下角有东西在蠕动，下意识朝下看，付思静坐在地上，头抵着膝头，头发凌乱。
一看就喝多了。
徐欢立马蹲了下去，轻轻拍了拍她叫道：“静静。”
付思静摇头晃脑，嘴里含糊不清的喊混蛋，右手还握着酒瓶。
叹了口气，起身打开门，又艰难的扶起付思静，使尽浑身力气连拖带拉再加扛，才把付思静扔进大床。
“混蛋，臭混球，凭什么不娶我啊……呜呜呜”付思静突然直起身子坐了起来，喊着喊着又崩溃大哭起来。
意识模糊浑浊，但还有一丝丝清醒，起身爬到徐欢身边，环住她的腰，情绪持续性溃崩。
“他不要我了欢欢。”哭到发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徐欢回抱住付思静，好半晌才开口。“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运气和喜欢的人走到最后的，静静，回不去的都有她的道理。”
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背，那句话像是在安慰付思静，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哭到最后的付思静只剩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含混不清的呓语。最后头昏脑涨的睡着了。
徐欢坐在床头，表情凝重的淡淡开口：“对不起静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当晚的付思静睡得很不踏实，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占据了睡意，起身跑进浴室扶着马桶吐。
徐欢睡眠浅，付思静起床动静不小，她顶着昏沉欲痛的脑袋，尾随付思静进浴室，轻拍着她的背。
又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温水，一面扶着她落座沙发一面喂她喝了下去。
第二天正式开工，徐欢折腾了一晚上，意念摇摇欲坠满脑子是糊，眼皮像是被灌了铅，周围的人逐渐模糊。
硬撑着忙了一早上。
“诶欢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投资商要来啊。”徐欢刚忙完准备坐下来休息会儿，小檀上前搭话。
“啊？我不知道啊。”徐欢抬眸，疑惑的看着她，神色怠倦，勉强支撑着。
“也是哦，你从来都不关心这些的。”小檀像是恍然醒悟。
“不过欢姐你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不舒服啊？”小檀问。
“就是没睡好，没事我待会儿吃饭再休息。”徐欢软笑着解释道。
“好吧，那我先过去了啊。”指了指远处的正在发盒饭的剧组人员。
“好。”
徐欢跟小檀话落转头就趴在桌上睡死沉，以至于于哲到得时候引起的那波撼动她一点没发觉。
投资商要来的原因，今天的饭菜格外丰盛。
于哲除了卫生之外都不怎么讲究，跟着大部队一起吃饭，眼神往四周搜寻了一圈，又漠然的收回。
蒋然然出乎意料的坐在大桌子上，就连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也都全然收起，凑近于哲。
“于哲，上次我去你家你爷爷说你还在公司忙，你看你都瘦了，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啊。”一面娇俏得说着一面把自己碗里的肉大方的夹进于哲碗里。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吃别人的菜，杨浩宇再给我拿一份。”于哲朝她礼貌笑笑说，随后理直气壮的指挥杨浩宇。
蒋然然显得有些尴尬，强颜欢笑的维护好形象。
“我下次注意。”
桌上的人看破不说破，谁也怕多事，低头安静的吃饭，像是没看见，心里却暗暗嘲讽。
杨浩宇勾了勾唇角，用胳膊拐了拐坐在旁边的周恒。
“去那边再拿份盒饭。”
“好的宇哥。”周恒应声起身去拿。
杨浩宇眼神环顾四周，忽然问到：“徐欢呢？又不吃饭跑哪儿去了？”
“宇哥，欢姐在那边睡觉，好像不太舒服。”小檀出声。
于哲低下眼睑，脸沉了一瞬，又恢复原样，杨浩宇尽收眼底。
“叫她过来吃饭，哪儿有天天不吃饭的。”杨浩宇表情肃然，不容拒绝的命令。
“好的宇哥，我现在去叫。”小檀心里一阵发麻，匆忙起身。
“欢姐，醒醒。”
“啊？”徐欢被拍醒，睡了半个小时，睡眼朦胧的看着小檀，眼神迷蒙又疲倦。
“宇哥叫你过去吃饭。”
“我不吃呀，你跟他说一声吧。”
“欢姐，我看宇哥意思好像是一定要你吃，你还是去吃一点吧，毕竟你这身体我都看着着急。”有些为难的劝说。
徐欢看小檀一脸为难，妥协了下来“你快去吃吧，我一会儿就来。”
“好勒!我跟你说欢姐这个投资商可帅了，你待会儿一定要看看。”小檀蹲下身，花痴又兴奋的悄悄跟徐欢分享。
徐欢一句话没听进去，揉了揉脑袋，继续倒下去，两分钟左右，猛的支起昏昏沉沉的脑袋朝吃饭的大桌走。
“来了，吃饭。”杨浩宇往旁边挤了挤，给徐欢替出一个位置，把盒饭推到她面前，贴心的提她打开。
徐欢迷迷糊糊落座，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脑袋一阵发疼。
拿起筷子习惯性的挑了挑，荷包蛋铺在最上面，绕蛋心划了个圈，挑起蛋黄。
于哲坐在徐欢正对面，盯着俩人默契的动作不作声，眼神阴翳滚烫，把碗推到徐欢面前。
下意识的徐欢把蛋黄放进于哲碗里，筷子突然滞在了半空，抬眸，整个人都被惊到了，迷蒙的脑袋一瞬间清醒。
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会在她挑荷包蛋蛋心的时候伸出碗。
然后轻声的批评她：“小兔子下次就不可以挑食了。”
徐欢喜欢吃蛋白但从来不吃蛋黄，这点在高中跟于哲在一起时，于哲就摸得清清楚楚。
每次吃饭都会给她点一个荷包蛋，然后伸出碗接她挑出来的蛋黄。
徐欢敛过神，又贸然的从于哲碗里夹出蛋黄。
“对不起对不起。”一脸愕然的道歉。手足无措，脑袋实在是浑浊得不行。
夹起来好像也不对。
于哲沉下脸，望着她，周围气压瞬间低了下来，他开口：“我吃，放我碗里。”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徐欢唯唯诺诺的又夹了回去，低头吃饭。
一旁的蒋然然紧咬后槽牙，阴郁又狂乱。
杨浩宇摆摆头，没笑出声却也招摇，暗骂出声“双标狗。”
这人生
没想过再见面这么突兀，也埋怨自己那时的脑子太糊涂，明明脑海里再相见时会百无禁忌，偏偏对于哲无忌。
从十点多钟下班到十点半，脑海里全是于哲那副不容抗拒的表情。和心脏不安的声音。
坐在公园座椅上静静感受冷风带来的凉意，却始终吹不冷心里的乱意。
思绪持续游离，宋佳佳一个电话将思绪打回了笼。
轻驾就熟的进了小包间，安静坐下来点菜。
宋佳佳工作时间地点也不太稳定，但总体来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虞城，从高中开始几个人就来这家店吃夜宵，徐欢接到电话没什么犹豫就来了。
宋佳佳来的时候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的，毕竟一个大流量在容易引起絮乱。
大概没人会想到，宋佳佳的脾气会往娱乐圈发展，天赋是很神奇的东西，不会表达的宋佳佳在演戏上天资卓越，演什么像什么。
但她也是个标新立异的女明星，专挑女二女三演不演主角，不主动接剧，把自己置身于不温不火的环境里。
粉丝焦心劳思吐哺握发，每天都在想着自家爱豆冲女一，她却丝毫不慌。
宋佳佳落座，脱下大棉袄，取下围巾口罩，整个人直径小了好几圈。
“你怎么又瘦了，回家也没吃好，你是傻子吗？”宋佳佳埋怨她。
徐欢朝她软笑，满不在意的绕开话题说：“曦曦也这么说，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呀。”
“欢欢，这部戏剪辑工作完了就好好养养身子，听我的。”宋佳佳俨乎其然的说。
她已经不止一次说这种话了，徐欢身体太虚弱了，还瘦。
“好啦，这次绝对好好请个长假养身体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这顿饭接近尾声时，宋佳佳接了个电话，手机揣进包里望向徐欢道：“吕奕志待会儿来接我，他开车先送你回去。”
“好。”徐欢点点头。
吕奕志到时已经一点出头了，一进小包间目光锁定宋佳佳走了过去，又朝徐欢礼貌问了句好，很熟练的牵起宋佳佳的手朝外走。
宋佳佳挣开，斜了他一眼“我跟欢欢一起。”说着主动挽上徐欢。
“行行行，老子是备胎，我老婆有好多个老婆。”醋罐子翻了，说的话都是醋味。
徐欢失笑，宋佳佳使劲瞪了吕奕志一眼：“你闭嘴啊，没个正型。”
吕奕志佯装说错话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嘴，满不在意。
徐欢和宋佳佳坐后座，车上没开灯，她没太在意，莫约五分钟左右，宋佳佳看向前座，副驾驶上坐着人，硬朗的五官埋在黑暗里，深邃又寡淡。
隐约知道了什么。
徐欢正要顺着宋佳佳目光看过去之际，宋佳佳突然叫住她。
“欢欢。”
徐欢扭过头疑惑：“啊？怎么啦”
“余笙跟静静分手认真的吗？”
“嗯，连我妈都说不动的事情，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怎么这么突然，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宋佳佳有些遗憾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几个都在这边的话，就轮流陪陪静静吧，她还挺难过的。”徐欢叹了口气道。
那些感同身受的东西，她也无能为力去做些什么，只能试着给付思静一点点安慰。
徐欢下车跟宋佳佳招招手就走了，吕奕志憋了好半天的话“憋死老子了，话说余笙那老狗分什么手啊，他那女朋友多好一女的。”吕奕志大着嗓子道。
宋佳佳问：“他是老狗你是什么？”
“老子是宋佳佳的舔狗。”吕奕志扯了扯嘴角笑得又痞又坏，宋佳佳被堵得哑了嗓。
睨了眼前排副驾驶，两秒钟左右开口：“你跟徐欢为什么分手。”
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于哲不语。
吕奕志打圆场：“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分手了说句话又不会怎样？”
于哲打开车门，弯腰朝吕奕志说：“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语气平平，没有什么表情。
吕奕志知道撬不开他的嘴，没多问点点头示意好。
车内宋佳佳下车坐进副驾驶，吕奕志一直手扶着方向盘，单手倒车，另一只手覆在宋佳佳手上。
“就这么僵着怎么办？”宋佳佳眼神有些迷离的问。
“别担心，于哲那小子贼得很，估计过些日子就要出手了。”吕奕志安慰道。
两个人都一样，什么都不说，任怎么问就是撬不开嘴。徐欢这种人心里再难过明面上也要装作什么都没有。
也没人知道于哲到底怎么想的。
“回家？”吕奕志见她魂不守舍，瞟向她道。
“好。”宋佳佳敛了敛神，深叹一口气。
吃完饭到家一点多，付思静还没睡，大概是好好收拾了一番，神清气爽的看起来还不错，窝在沙发上追剧嗑零食。
徐欢拖着疲倦的身体，靠着她坐下来，头缓缓的靠在她身上。
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静静，我有一点难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付思静放下手中的零食，坐正身体变了脸色，又担心的问她。
“生活不是要向前看吗？为什么我老是想往后走。”徐欢说得很淡很淡。
“书上说有些人是在所难免的心动，也是覆水难收。”付思静平复了一会儿垂下眼睑回她。
“我知道。”
“欢欢，昨天我偷家里的户口本出来，跟他结婚，他说我在无理取闹，他说他不会娶我的。”
“有一瞬间我觉得他真的不是余笙，余笙不会这么对我的。”付思静红了眼眶。
家里疼她，纵容了她这么些年，只以为她爱玩，也觉得余笙这样的男孩子没个正型，玩个两年就会分手。
但没想到一谈就是十多年，书香世家里余笙这样的男孩子就是一介莽夫，说话粗俗，行为品相在他们看来也不怎么样。
在结婚这件事的观点上，付思静父母无论溺爱了付思静多少年，心软了多少事。这件事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最初她也以为，余笙跟她分手只是因为她父母的话动摇了，被心底那点自卑感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