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恳求
“怎么可能三妻四妾啊?谢时玦在小说里可是…”她停了下来,谢时玦在小说里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冷又不近女色的,但他不是主角,小说最后也没有关于他的结局描述,谁也不知道他之后会有多少个妻妾。
她其实也说不准。
她看着段行玙,咽了咽口水,“那你看到他有别的…吗?”
“嗯。”段行玙想起灵霜,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啊……”叶知秋张了张嘴,也无话可说。
这里的人或许可以接受,但他们都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与他们分享一个爱人?
谢时玦或许不懂,可叶知秋不会不理解。
况且段行玙本就讨人喜爱,自然是更不屑如此的。
叶知秋也不再多劝他了,反而说要帮他转移注意力。
段行玙最后还是没学习,让叶知秋磨着磨着又往外跑了。
京城的冬夜没有半分冷清,叶知秋进京以来也未曾在外逛过,这会儿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一堆人围着一处,欢呼声不断,人头攒动,叶知秋拉着段行玙挤进了里头,原来有人正在表演喷火。
这种杂耍经常能在电视剧里见到,俗套得很,但也不妨碍叶知秋看得起劲。
段行玙倒是兴致缺缺。
杂技师举着燃烧的火把,猛得将它塞进嘴里,火随即熄灭,可杂技师却毫发无损。
段行玙吓了一跳,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震耳欲聋。叶知秋也蹦了起来。震得他的脑袋嗡嗡响,不自觉地捂了捂耳朵。
她偏头看了段行玙一眼,“你不喜欢看的话去给我买点糖炒栗子好不好?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卖。”
她喊得很大声,周围又嘈杂,段行玙不得不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声喊:“一起去吧?”
叶知秋又喊了回来:“你先去!我再看一会儿!待会儿过去找你。”
她说着目光又聚焦到火炬之上,拍着手,“好!”
段行玙无奈:“那你注意安全!”
叶知秋摆了摆手。段行玙挤了出去,朝路边的摊贩走去。
“老板,来一份糖炒栗子。”
“好嘞。”
段行玙看了眼旁边板子上写着的价钱,掏出一张银票来,他少出门,平常也用不到什么银子,找遍全身居然只有一张大额银票。
老板一看,“公子,您这银票数额太大了…”
“不能找零吗?”
“能是能…”
一双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将碎银子递给老板。
“我替他付了。”
“好嘞。”老板解了银子,把栗子给段行玙。
“段哥!”
段行玙看了谢时玦一眼,又看向十皇子谢时琛,行了个礼,“见过……”
“诶…”谢时琛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制止了他。
此刻,谢时玦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旁边。
段行玙看了那老板一眼,恍然大悟,好在没让人发现。
回过神来,他将手从谢时玦微凉的掌心中抽了回来。
他看着谢时玦,稍稍退了一步,“多谢。银子改日还你。”
谢时琛摆了摆手,大方道,“没事儿,不用还了,我们九哥不差这点银子。”
谢时玦却似乎笑了一下,继而又偏着头咳嗽了起来。
“九哥,你怎么样?”
段行玙皱起眉头。
谢时玦停止了咳嗽,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没事。”
在他看过来的一瞬,段行玙的眉头已然熨平。
“十殿下怎么出宫来了?”
谢时琛看了他哥一眼,倒不避着他,坦然道,“九哥最近心情不好,允皇叔让我出来陪他散散心。”
段行玙看了谢时玦一眼,后者有感应似的点了点头,并未否认,反而幽幽道,“嗯。是心情不好。”
“……”段行玙递了个汤婆子给他,“别再发烧了。”
汤婆子一直捂在段行玙身上,余温还未散去,谢时玦低着眉,摩挲着热量来源。
半晌,“你在关心我么?”
周围有人群的嘈杂,还有小贩的吆喝,段行玙耳朵里却只能听见眼前人低沉的声音。
谢时琛退了一步,四处张望着,“那个啥,我也去买点糖炒栗子。”
他说着很快跑开了。
谢时玦的目光并未移动,滚了滚喉咙,“嗯?”
段行玙低着头不敢看他,“没有。”
谢时玦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好一会儿才说,“好。”
他的手指依然摩挲着汤婆子,“你大哥用了你的策论?”
段行玙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谢时玦看着他,并未回答,“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段行玙感觉嗓子有点痒,他咳了声,“不用。我自己会解决。”
他看向糖炒栗子摊,谢时琛已经在付钱了。
“他买完了。”
“嗯。”谢时玦并没有要过去找谢时琛的打算,“我记得你不爱吃栗子,也不爱吃甜的。”
“!”段行玙这才想起来,叶知秋还在等着他的糖炒栗子呢。
他刚想辞别,身后就传来了叶知秋的声音。
“老段!你怎么在这站着呀!”叶知秋带着风跑了过来,抓着段行玙的手才堪堪停下来,“我跟你说……”
看清了段行玙面前站着的人,叶知秋的头脑即刻当机,说…说什么来着?
她看着谢时玦,谢时玦也看着她,确切来说,是看着她挽着段行玙的手。
她不自觉地放下了手,瞪着眼睛看着身姿挺拔的人,直到段行玙把炒栗子塞进她手里。
谢时玦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上扬,他看着段行玙,一字一句,“段行玙,你是故意的吗?”
用他的银子,哄别的姑娘开心?
叶知秋听不懂,却能够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妙。
谢时琛也已经赶了过来,他紧张地看着谢时玦,“九…九哥。”
嘴角的弧度凝固,“段行玙,银子,明天还我。”
“啊?”谢时琛一脸懵逼,叶知秋也听不懂。
谢时玦咬牙切齿,“你亲自送到府上。一天不还,利息翻倍。”
*
致知堂内焚着暖香,段行玙杵着胳膊昏昏欲睡,直到一阵凉风拂过脸颊,他睁开了眼睛,只瞥见一片靛色的衣角。
他听到身后有人落座。
邱宏铮率先凑了过来,嘘寒问暖了一阵。段行玙听着人声,没了倦意。
邱宏铮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段行玙从钱袋里拿出一块碎银子,转身放到他桌上,“还你,两清了。”
两清?痴心妄想。
谢时玦手里还抱着汤婆子,“我让你送到我府上。”
“……”段行玙压低了声音,“不要无理取闹了。”
“我就无理取闹,怎么了?”
段行玙看到旁边的蔡羽钧见鬼一般地看了过来,他只好收回银子,“行。把汤婆子还我,这汤婆子比糖炒栗子贵。”
谁还没有点脾气了。
谢时玦把汤婆子藏进袍子里,“想要自己来拿。”
“那你想要银子也自己来拿吗?”
谢时玦看着他,认真道,“你要我亲自去侯府拜访也可以…”
“停!我没有这样说。”
段行玙无奈,心里暗叹这人怎么这么幼稚。他转了过去。
身后又传来声音,“不拿就是给我了。”
段行玙没理他。
没逗到人,谢时玦的脸在他转过去的一瞬就沉了下去。
今日有骑马课,段行玙吃了午膳就往马场去。皓羽和惊鸿都没在,邱宏铮帮他选了一匹马。
他牵着黑色的马,却一点兴致都没有。
学子们都两两练习起了考试的项目。谢时玦也过来了,不一样的是他身后没有跟着惊鸿,也没有牵着皓羽来交给段行玙。
一见到他,段行玙转身牵着马就走。
“你跑什么?”他跟了上来,亦步亦趋。
隔了一会儿,他说—
“段行玙,我不喜欢你躲着我。”
他跟着一言不发的段行玙,轻声道,“求你。”
段行玙握着缰绳的手一紧,他受不住。
他也想求谢时玦,“谢时玦,求你别再来招惹我了。”
可是他说不出口,一闭上眼睛都是小时候的他泪眼汪汪的样子。
可是长大了的谢时玦不会哭。
段行玙突然想,原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是真的,以前只要一看到小包子红了眼眶或者抿起了嘴巴,他就会心软。
就像现在,他无助地恳求,就让人狠不下心。
段行玙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玙儿…”他的嗓音黏黏糯糯的,“不要躲着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你想怎么样都行,就像以前一样也行…”
“玙儿,我后悔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那些话好不好?”
“你把我当朋友也好,当兄弟也好,只要…只要我们能像以前一样…”
以前…是多久的以前…如果可以,他更想回到小时候,可以无忧无虑地牵着手的时候。
谢时玦知道自己不会甘心的,他就是那样贪心的人,容易得寸进尺。
也就是这样的他,能够轻易抓住段行玙的软肋。
段行玙无奈,正要说话,一直牵着的马突然奔跑了起来,他抓不住缰绳,绳子摩擦着他的手掌,留下一道口子。
“嘶——”
“玙儿…”谢时玦牵起他的手仔细查看。
谢时玦的手还是那么凉。段行玙记得,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他摔了下去,那个时候谢时玦的手指是有温度的。
学里的饲养员已经牵着那匹马回来了,“段二公子,你的手受伤了吗?”
谢时玦的脸阴沉得像山雨欲来的天空,“去处理伤口。”
段行玙想把手抽回来,“不用了,就一点小伤。”
谢时玦却不松手,“学里有大夫。”
段行玙还想拒绝,却听到他叹了口气,“听话,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一百收啦!开心得转圈圈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