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师兄

  果然没有一分钟, 跟我打哑谜的另一方就率先憋不住了:“林册,你怎么不挂电话。”

  我好整以暇地说:“这不等师兄你说话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鹤师兄砰得把电话给挂了。

  我不以为意,默数三声。三,二, 一。呃, 负一, 负二……

  “喂!林册!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和樊殊谈恋爱啊!”

  我笑了:“你终于憋不住了啊。之前不来出节目, 现在才来,敢情您拼着面子不要进行诗朗诵, 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啊。”

  “你快回答我!”

  “我为什么不和樊师兄谈恋爱啊。他挺好的啊。”

  “我给你说, ”鹤师兄的声音有点焦急,“他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你被骗了!”

  “那他哪里人品有问题呢?”

  “这我怎么能给你说!给你说不就相当于给樊殊说了吗!”看来这智商还没有完全下线, “而且以哥不让我说啊!他让我离樊殊远点, 说我不要掺和到这个事情中去。我靠, 这家伙, 难道还要眼睁睁看他上天吗?这种乱臣贼子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啊,难不成我还要去抢从龙之功?我真咽不下这口气!……等等,我刚刚说的你不会给樊殊说吧?”

  “你猜啊。”

  “喂!林册!我们一直关系不错吧, 你快给我打包票,说你不会告诉樊殊。”

  “师兄!”我打断他,“你如果想知道问题的真相, 你就去找樊殊当面问。他肯定会告诉你的。”

  “找他当面?我才不想跟他有任何来往。”

  “如果你真的完全不想的话,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呢?你明知道我和樊殊是一伙的啊。”

  “……”

  “鹤师兄,有什么问题当面说清楚。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很认真地说, “但我知道,樊殊一定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你都已经被感情蒙蔽双眼了!我给你说他就是这样的人!”说完之后,鹤师兄啪地挂了电话。

  不过三分钟,我就收到了樊殊的微信:“贺汝卿说要找我谈判。你要来偷听吗?”

  我回复:“当然。”

  ***

  他来了。

  迈着鼓点过来了。

  时光仿佛穿越了。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批斗樊殊的下午。那个时候,樊殊因为逃课去看演唱会而被当作典型,而一个叫贺汝卿的人,则像一名老道的刺客一样,穿着西装革履,乘风破浪,一剑穿喉。

  然后就被樊殊闪避并反杀了。

  当然,时光不可能真的穿越。而且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贺汝卿都已经裹成北极熊了,还在瑟瑟发抖。他原本步步生莲的狂野脚步,也被帝都妖风的吹拂弄得节节后退,末了帽子还被掀翻了,露出被头发糊的稀里哗啦的大红脸——全是冻的。

  “我帽子呢!我帽子呢!”还找帽子呢!

  “贺汝卿,”樊殊无奈地帮他把帽子捡起来,“你是来搞笑的吗?”

  鹤师兄一把抢过帽子,瞪了樊殊一眼。也是鹤师兄脑子进水,他精挑细选的对峙地点,居然是图书馆楼前!这块地方可是BN大出了名的妖风场所,闹鬼胜地,大晚上的选这么个地,也真是太会选了。

  “樊殊,”鹤师兄边说边吸鼻子,“为你身体着想,我有话快说。”

  “哦。”樊殊面瘫脸。

  “你是不是……阿嚏!学术不端了?”

  樊殊面瘫脸裂开了:“啊?”

  鹤师兄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一边疯狂地打喷嚏一边指责樊殊:“你这个人也是挺厉害的啊,知道开题不会查重就拼命抄?知道查重一般都查国内的或者英文论文,你就去抄小语种?你怎么这么行呢!我一直以为你就是能力不行态度不好,结果你居然还玩这种花活!啊!你还用权势一手遮天,气死我了!”

  樊殊好半天没说话。还好他向来面瘫,要不然他就得像我现在一样,嘴巴张得下巴快掉地上了。

  樊殊……学术不端?

  苍天可见,以樊殊的水平如果还需要学术不端,那这个世界真的是耗子给猫当伴娘了。而且我天天跟他一起逛图书馆吹水喝奶茶,他开题报告里每一个字我都知道背后的逻辑脉络,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还偷偷学术不端了?

  “你还不吭声!哑巴了吧?怂了吧!……我擦!你别给我说你真学术不端了啊!喂!喂!”

  “贺汝卿,”樊殊终于回过了神,“我有一个问题。”

  “你还问我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你既然已经断定我学术不端,为什么还要现在找我呢?”樊殊的声音轻得就像是羽毛。

  “……因为要让你认错啊!我给你说啊,要真干出这种恶心事情,赶紧、立刻、马上,我不管你熬夜会不会猝死,你都现在给我把论文全部改了!重写!不然我真去举报你!”鹤师兄很凶恶地说,手指都快要戳到樊殊的鼻子上了。

  樊殊一动不动:“你为什么不等到到时候当众举报我呢?就像是之前那次一样。”

  “……”

  “你现在告诉我了,我要是改了,不就可以不用付出代价了吗?不就可以继续招摇撞骗,碍你的眼了吗?”

  “……靠!”鹤师兄脸上通红,他一跺脚,“我他妈是好心,你还说话阴阳怪气!我贺汝卿堂堂正正做人,当然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我可没说啊!你做的出来了,你这种人什么做不出来?……不过也不至于学术不端吧,”鹤师兄很烦躁地说,“算了,我是吃多了过来给你说这些吗!我走了,你等着我到时候锤你吧!”他转身就准备走。

  樊殊拽住了他的围巾尾巴。

  “樊殊!”鹤师兄炸毛了。

  “谢谢你。”樊殊忽然说。

  “……啊?”

  接下来,樊殊跟他说了些什么。因为声音并不大,所以我听得不清楚,只是能借着图书馆门口的余光,看到鹤师兄的表情越来越缓和。到最后走的时候,鹤师兄看上去完全就是被顺了毛的样子——虽然嘴上还是骂骂咧咧不饶人。

  “师兄,”等到鹤师兄走了之后,我闪身出来,猛地拍了一下还在看着鹤师兄背影深思的樊殊,“感觉你心情不错啊。”

  樊殊笑笑,帮我把围巾重新戴好,又把我的帽子往下压了压:“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什么不知道!”我夸张地说。

  樊殊被我的鬼脸逗笑了:“别闹了,脸不冷吗?”

  “冷……”他一说我才反应过来了,“我们快回去吧!这天太可怕了!”

  樊殊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条小围巾,在我原来的围巾上又围了一条,但又比较松,这样,我除了眼睛,所有的地方都被包住了的同时,呼吸也会很顺畅,连眼镜片都不会起雾:“只是没想到他会来提醒我……”我听到他喃喃道。

  他大概没想到,最可能相信他黑料的贺汝卿竟然到最后还会站在他这一边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看虞白的演唱会,最后走在路上,我们说过什么吗,小册?”一边往回走,他一边问我。他在我前面半个身位,刚好把迎面而来的风挡住。

  “记得。”我笑笑,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你鬼扯了一堆什么,什么你会帮别人做事,但完全不指望别人帮你什么的。说什么做人不是谢恩求报。然后后来我吐槽你,说你就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会因为你这个人本身,而不是为了报答而做些什么。”

  樊殊笑得很无奈:“你全都记得啊。”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刚刚我在想,贺汝卿拿了这么实的证据,为什么还会来问我呢?他是最应该质疑的啊。”樊殊自言自语,末了又自己摇摇头,“实在不懂。”

  “所以说啊,都会越来越好的。”我笑道,“鹤师兄是一个好人。他是真把你当朋友的——就算不是,至少也相信你的为人。”

  这次樊殊没有反驳,而是哼起了歌。

  “对了,你到底刚才跟他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

  “我明天再告诉你吧。”我本来以为樊殊会马上告诉我,结果他把我送到了寝室门口就离开了,“我临时有点事,得出去一趟。”

  “很急吗?”

  他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那你……注意安全。这个点太晚了。”

  我目送着他飞奔离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好像真的很着急,可是他下午才给我说晚上没有事啊。

  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存稿箱小妹

  作者坐飞机了

  另:大家不用再投营养液了。因为比赛快结束了。再投也挺破费的,大家去支持别的喜欢的文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鹤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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