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期待来春(正文完)
一份完全不像保证书的保证书, 在尤岁沢心中掀起阵阵涟漪。
他将信纸重新装回信封,放在了行李箱的夹层里。
尤岁沢走回床前,闻之还没醒, 尤岁沢不见了他就紧紧抱着被子, 脸上还有两道红痕。
他弯下腰,拉起被子盖在闻之的腰上,俯身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闻之是听见浴室里的水声醒的, 他揉了揉晕沉的脑袋,走下床后发现桌子上的保证书已经不见了。
闻之瞬间清醒,轻轻碾住指尖,犹豫良久后推开浴室的门:“沢哥……”
尤岁沢转身, 关掉花洒:“嗯?”
“……你叫中饭了吗?”一滴滴晶莹的水珠从尤岁沢精练的肌肉上滚落,闻之咽了下喉咙,话锋斗转。
“华常等会会帮我们送上来。”
闻之愣愣地“哦”了一声,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进来是想说什么。
尤岁沢笑了起来, 也没管闻之还穿着睡衣, 就把人拉到自己身前揽住腰。
他将闻之的手按在自己的肌肉上, 明知故问:“喜欢?”
“……”衣服已经被尤岁沢身上的水蹭湿了, 闻之索性就着这个姿势抱着他的背就亲上了他的唇角:“嗯, 喜欢。”
尤岁沢托住闻之的后脑就要深吻, 却被避开:“我还没刷牙……”
尤岁沢半眯了下眼睛:“那先洗澡。”
闻之的“好”字还没说出口,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剥落到了地上。
他本以为所谓洗澡不过是个幌子, 结果尤岁沢还真本本分分的什么都没做,打泡沫的时候尤岁沢也没有撩拨他。
尤岁沢看着闻之将浴巾裹在腰上, 眸色渐深:“我帮你刷。”
闻之自觉自己四肢还没残废, 刷牙倒是不用代劳:“我自己来……”
“也好。”
尤岁沢走到闻之身后,单手扶着他的腰,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挤上的东西,距离瞬间拉近,达到了负数。
闻之闷哼一声,被弄得措手不及,手上的牙膏没有对准直接掉进了水池里。
“沢哥,等会儿……我先刷牙……”
“你刷你的,我弄我的,不影响。”
闻之:“……”
不影响才怪!
他手上的牙膏都不知道是第几次没对准掉进了水池中,幸亏牙膏是他来之前尤岁沢给他准备的,如果是酒店一次性的牙膏,他今天也不用刷牙了。
但闻之在这种时候向来愿意满足尤岁沢的喜好,他顺着尤岁沢的意一边承受了海浪的拍击一边颤着身体刷着牙齿。
他吐掉漱口水后才松了口气,双手撑着洗手台承受着一切。
“沢哥......”闻之突然想了起来:“你不是叫了华常......哈!”
他呼吸有些急促:“不是叫了华常上来送饭吗?”
闻之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里间的节奏。
闻之心口一紧,身体也跟着收缩,尤岁沢低低地闷哼一声,抱起闻之走出浴室,将他扔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我去拿。”尤岁沢穿好衣服,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华常一手端着一个大托盘:“今天的中饭是节目组从其它酒店订来的,说是犒劳一下各位嘉宾,最近辛苦了。”
尤岁沢:“......”
他本来没打算让华常进来,但现在只好接过来其中一个托盘,让华常跟在了自己身后。
闻之听到动静后就直接将身体窝进了被子里,身后还有东西不断流出,他紧张得不行。
华常看到窝成一团的闻之,特意放低了点声音问道:“闻哥还没醒?”
“......嗯,昨晚回来的太晚,他还在睡。”
华常理解地点点头:“我定的晚六点的机票,还可以再睡会。”
说着,为了不“吵醒”闻之,华常动作又轻又慢,将餐食一一摆放在了桌子上。
“放这吧,等会我来弄。”
“没事我来弄就行,托盘要送下去。”
闻之都不敢用力呼吸:你倒是快出去啊!
好不容易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尤岁沢越过早餐,俯身亲了亲闻之的耳朵,手探进被子里摸到了一手黏腻:“醒了?”
闻之:“......吓死我了。”
尤岁沢意味不明地问道:“饿吗?”
“……”闻之这回反应很快:“你想做就做,别浪费食物……哈!”
尤岁沢欣然遵从他的意见:“那就做完再吃。”
“……你能不能先打声招呼?”闻之脚趾头蜷缩起来。
“不是我的小奴隶吗?”尤岁沢覆在闻之背上,一边调笑一边安抚着他:“难道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闻之耳朵蓦得一红,小奴隶这个称呼明明是尤岁沢自己提起的,之前去游乐场那次,尤岁沢将一枚硬币放在了他的掌心,说了一句:“我的小奴隶。”
......
一番折腾后,又是一个小时过去,闻之趴在床上,尤岁沢从背后贴着他,两人一起缓着气。
闻之休息了会儿,还没睁开眼,就发觉尤岁沢撑起了身体,没一会儿他的左手臂上就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是那道丑陋的疤痕。
尤岁沢在一点一点地吻着它。
闻之心尖开始发颤,心悸一点一点地漫延在心头。
“沢哥......”
尤岁沢从疤痕的尾部吻至头部,像是回到了疤痕落下的那一天里,无声地拥抱着那时的闻之。
吻必,尤岁沢伸手轻轻抚着,他感受着手下的凹凸不平:“吃饭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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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的飞机,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尤岁沢先去了一趟宠物医院,趁他们还没停业前把岁安接了回来。 岁安一进家门就从尤岁沢身上跳了下来,冲向闻之的脚边,“喵喵”个不停。
“想我了?”
闻之弯下腰抱起岁安,揉着它圆圆的脑袋,岁安眯起眼睛一直蹭蹭,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明天你是不是要去公司?”
“对,要去签那部戏的合同。”
确定接下后,闻之就告诉了曹汝,那边确定完毕后就送来了合同。
秋昭最近也很忙,进了新的剧组后里面戏排得很紧,最近都没怎么电话骚扰闻之和尤岁沢。
倒是知道他们俩今天回来,于是特意打来个电话:“你们到家了?”
“嗯,你结束了?”
秋昭忧郁一叹:“今天歇得早,导演终于舍得让我们缓口气了。”
“挺好,谁是导演?”
“秦晁。”秋昭眼睛一转:“你还有二十天才进组吧?要不要来我这探班?”
闻之回答得毫不犹豫:“不要。”
“……”秋昭语气中透着凄凉:“你要不要这么绝情,咱俩好歹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别乱说话,谁跟你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秋昭沉默良久:“为了沢哥你都要推翻我们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了吗?”
“怎么会?”
秋昭“呵”了一声,随即语气正经起来:“我姐让我和你说件事。”
“什么?”
“你妈回国了。”
“……”闻之愣了一下,他已经有两年没见过那个女人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他前公司开股东会议,他和自己所谓的母亲在走廊上撞见。
对于那两个人来说,恐怕早已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秋昭补充道:“我姐得到的圈内消息,不一定准确,反正你,哎,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据说已经有粉丝在国外的国内候机室看见了你妈……”
闻之轻声道:“我知道了。”
尤岁沢从浴室走出来,见闻之盯着空气发愣,便摸了摸他的脸颊:“怎么了?”
“......”闻之抬手抱住了尤岁沢的腰,轻轻地蹭了几下。
“怎么了?”
“我妈好像回国了。”
尤岁沢一愣:“她联系你了?”
“......没有,我刚看了之前的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闻之自嘲道。
就是因为没有才觉得有些讽刺,他身为儿子,竟然还是等到别人来通知自己,你妈回国了。
尤岁沢低头看着闻之的发顶,安抚性地揉着他的后脑:“你想她吗?”
“不想。”
闻之摇摇头,自从高中后那两人离婚后,就好像没有了他这个儿子。
早期还会一两通电话,后来他们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几个月都未必会联系他一次。
尤岁沢点点头,轻轻抚着他的后背:“那就不管,当她没有回来。”
闻之把脸深深地埋进尤岁沢腹部,闷闷地应了一句:“好。”
你若不爱我,我自不必爱你。
于闻之而言,他现在所想抓紧的,只有尤岁沢而已。
其它不论谁的离开,谁的忽视,他都可以接受。
尤岁沢掀开被子上了床,在闻之耳朵上缓缓啄吻着:“明天我要去医院,晚上我去接你,到时候去新房看看,很多家具已经到了。”
“好。”闻之拨弄着尤岁沢的手指:“是不是还要找个阿姨打扫卫生?”
“你是说长期的还是?”
“就是家具到齐之后得收拾一下屋子吧?”
“好,长期阿姨要找吗?”
闻之摇摇头:“长期阿姨还是算了,我们可以找钟点工,每周来个两三次。”
他想要那个家里只住着他和尤岁沢两个人,任何其他人的出现都是多余的。
“好。”
尤岁沢捏了下闻之的耳朵,目光温柔:“玫瑰花枝已经插下了,等开春就可以绽放。”
闻之对上尤岁沢缱绻的目光,对来春的期待缓缓升起。
世界繁花万千,而他独爱玫瑰,从过去起,从此刻起......
一直至闭上双眼的那天,他的身/体也会化成粉尘,将对尤岁沢的爱意封存在罐子里,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