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童雨琛把剪好的视频传上网时, 暴雨和时雪正在模拟舱里打对战。
魏莱茵和江素, 以及一众教练团坐在观众席里看全息投影, 研究极光的每一个细节。
昨天让极光打攻击位, 虽然将队伍导向了优胜, 但代价太大, 并不可取。所以今天把极光换到了辅助位, 看能否发挥出现阶段极光的最大作用。
对战开始, 极光首先就帮着防御挡下了对面的第一次进攻。时雪凭着过人的制御力, 让极光灵活游走在整个赛场上。不仅如此, 她的判断力和分析力也在这个位置上显露出过人的光芒。
诱导, 压制, 协战, 保护。辅助己方双攻打掉对方两架机甲后，时雪终于给暴雨寻到开火的时机，让暴雨在最后时刻能过过瘾，一口气将对面全部干死。
虽然最后暴雨的火力强大, 但整场对战其实还是时雪的个人秀, 观众席上的教练团叹为观止。
比赛结束，场内灯光亮起, 布景撤去, 江素轻叹一声：“我家小雪真优秀。”
魏莱茵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直吐槽这人故意恶心人。
不给魏莱茵吐槽她的机会，江素正色几分，若有意味地挑起眉, 问说：“这情况你打算怎么办？”
刚刚的比赛，极光的表现亮眼，但那归功于时雪，火力方面显得极为鸡肋，暴雨像个陪跑的。这正暴露出极光最大的问题，在无法自如应用暴雨的火力时，她在赛场只能为时雪让路，这不仅浪费了她的火力，也降低了时雪制御力所带来的增益效果。
魏莱茵心中叹息，面上却不显露，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不是还在摸索中吗？急什么。”
话是说得不错，但摸索了这么长时间，越是练习团体赛，暴雨就似乎显得越多余，把时雪和暴雨组合这事也显得越浪费。
江素并不戳穿魏莱茵故作轻松背后的深沉，她知道魏莱茵和她一样清楚眼下的局势，不需要她多言。就是不知道魏莱茵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时雪又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刚出舱的暴雨和时雪脸上依旧看不见赢了比赛的喜悦，甚至比昨天多了几分愁云。
这是她们和宙天的第二场对战，她们的位置换到她们昨天想打的辅助上了，但效果不如她们所想。
今天由于她们打的是辅助，所以昨天的辅助被降到了B组，又从B组提升了一组HA成为一攻。一攻二攻的火力相当，在极光的辅助下拿下一血，最后赢了比赛。
比赛虽打得顺畅，但时雪和暴雨都很清楚，这个火力恐怕打不下国家队的那些人。
本来以为在辅助位上她们可以有更好的发挥，但事实证明，避开现在的短板，也等于放弃了她们最强大的武器。
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需要开口去讨论，所以两个人谁也没有对刚刚的比赛发表评论，直接离开电竞馆，回会馆去吃饭。
在餐厅看到童雨琛，时雪把人拽住，再一次确认：“视频弄好了吗？”
童雨琛看一眼跟在时雪身旁的暴雨，心道在机甲圈内，果然强大就是公义，是圣冠，哪怕被莫名其妙揍一顿，面对时雪这种戴着圣冠的人，也生不出一丝一毫埋怨。
她点点头：“传上去了，你自己去看。”说完转身就走，一副懒得多说一句话的冷淡态度。
暴雨看着走开的童雨琛，感叹一句：“‘天姐’可真高冷。”收回视线时时雪已登入云战，点进宙天的官方账号去看她们上午的那段视频了。
视频只经过简单的剪辑就传上去了，从完全不加修饰的风格上可以看出，童雨琛对这事有多敷衍，看样子她也是被胁迫的。
暴雨和时雪一起看的视频，经过她的努力，视频里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个陪练，外行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但是云战上懂搏击的人不少，评论里有一堆看出问题来的人在同情她。
视频被同步到外站，时雪去外站看评论，评论里一堆狂呼她帅气威武的彩虹屁中，夹杂着一些让她不爽的说法，她不耐地啧一声，收了网页去拿东西吃。
暴雨跟在身后，无奈地勾起嘴角：“就这么想当攻啊？”
“我只是好奇粉丝是靠什么来判断攻受的。”
暴雨得意的调侃她：“气质这种东西是没得解释的。”
时雪翻个白眼，看来上午还是下手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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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对战练习，在辅助位上的极光再次帅翻全场，结果与上午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时雪在整个场上完全是另一个段位。
晚上八点，第二次分组情况发布，一攻有更换，其他人员没有变化。
看到自己的名字还在A组内，暴雨并没有什么惊喜，她只是觉得她沾了时雪的光，只要她的名字排在时雪之后，大概就不会被排除在外。
时雪太优秀了，团队赛的模式让时雪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也难怪孙淳博想要挖她进国家队。一个全能的辅助就像队伍的定海神针一样，等于给队伍加了一层强大的保护罩。
暴雨觉得眼下她就处在这层保护罩之下，时雪给她撑起了一片天。
扭头看向对面房间的阳台，一直坐在那里的时雪这会儿正戴着VR眼镜看电影，通知来了也不见她查看，像是根本不关心分组问题。
暴雨无奈地勾勾嘴角，这份自信到狂妄的态度，来源于无人能出其右的强大，这种傲慢可真让人欲罢不能。
遥遥地欣赏了一会儿对面的时雪后，暴雨给魏莱茵发消息，找魏莱茵要今天两场比赛的影像。
如果魏莱茵当真要让她和时雪以打辅助的方式留在团战队伍里，那她就必须在提供火力之余做点什么来让自己变得有存在的意义。
今天的两场团队赛她打得很鸡肋，她都觉得自己在赛场上可有可无，其他人肯定也感觉到了，只是谁都不敢踩这个雷提这个事儿，谁让时雪中意她呢？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不要脸，但每次想到这一点，她还是忍不住会沾沾自喜。
只是她也不能让时雪一直握着一把没有用的剑，哪怕她现在还是把钝刀子，也至少让时雪能把她当个锤子使吧。
魏莱茵很快将视频发过来，暴雨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将视频投放出来，仔细分析每一个细节。
专注于分析对战状况的暴雨没有注意到对面阳台的动静，时雪看完电影取下眼镜时，一扭头便看到对面的暴雨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她们比赛的影像。
她发过去一条信息：研究什么呢？
被来信惊扰的暴雨扭头看她一眼，回复：变成锤子的方法。
快雪时晴：明天再上一次搏击台吗？
阵风陵雨：我在给你找武器。
快雪时晴：后天也想上搏击台吗？
阵风陵雨：当不了锤子的钝刀子不是把好剑。
时雪眯着眼盯着暴雨打哑谜似的话语看了片刻，别的没看懂，‘好剑’这两个字她看懂了，说的一定是暴雨自己。
对面阳台上带着暖意的橙色灯光被暴雨调得很暗很暗，她的脸在投影影像的光影中闪烁不定，没有表情的脸让她看上去莫名带了几分孤独。
时雪心中一动，回过去一条信息：天下第一剑就算用不了，握在手里也是帅的。
对面阳台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笑声，几秒钟之后，面前的对话框里多出一条回复。
阵风陵雨：握着天下第一剑却挥不起来的感觉不难受吗？
时雪不屑地勾勾嘴角，手指在投屏上快速翻飞。
快雪时晴：不，我觉得有种残缺美。
暴雨：“……”残缺？
时雪扭头看一眼对面呆住的暴雨，收了对话框，点出集训群里发出来的通知，扫一眼后收了投屏，回屋去洗漱休息。
她起身的动作惊动了对面的暴雨，暴雨目送时雪进屋，坐在阳台愣愣出神，满脑子都是‘残缺美’和‘天下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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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第三天，暴雨是第一个到电竞馆的，她找魏莱茵要钥匙的时候，魏莱茵还在梦里，直骂她扰人清梦，却什么都没有问，直接把钥匙给了她
无人的电竞馆里，仅能容纳千人左右的场馆静谧着，此刻落在暴雨眼里，却带着神圣的氛围。
眼前的静谧渐渐与数年前见过的国际大赛的赛场重叠，山呼海啸的声浪犹在耳边，座无虚席的观众带着崇拜和激动的目光犹在眼前。
画面转换，她看到时雪背离赛场，昂首挺胸也掩不住落寞的背影。
画面又是一转，她和时雪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捧着她们共同赢下的奖杯，周围是不绝于耳的欢呼和喝彩。
暴雨轻吸口气，将所有画面挥去，转身走向模拟舱。
启动，连接，熟悉的画面在眼前展现，暴雨抛开杂念，点进新手培训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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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雪按照训练的时间去到竞技馆，她们A组今天是下午才进舱，也就是说要连着打两场比赛，这对体力是个考验啊。
正盘算着该怎么安排两个小时的自由练习时间时，听到馆内一阵骚动，有人在喊：“快叫队医！雨姐不行了！”
时雪脚步一顿，反应了一会儿才领悟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
三两步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冲过去，扒拉着挡路的人往前挤，被她扒拉的人见是她，都纷纷让出路来。
挤进人圈后一看，暴雨脸色苍白地躺在长椅上，身上全是汗，一副已经虚脱的模样，但还喘着气儿。
时雪一怔，松了口气，人虽憔悴，但明显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她恼火地在暴雨脸上戳出一个凹陷来：“大清早的，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暴雨睁眼看她，眼里还是那副欠兮兮的傲骄劲儿：“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