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
“不。”迪克摇摇头, 他又想起在黑暗中司行并不能看到他的动作，他改口道：“我在九岁前是一家常驻哥谭马戏团里的成员，我的父亲、母亲以及我是哥谭鼎鼎有名的‘飞翔的格雷森’家族的成员。”
司行来了兴趣，他从没去过马戏团，最近的接触也不过是在轮船上远远地旁观过请来的马戏表演团，那些请来的家伙并没有特别厉害的技巧。
不过对于在轮船上待到乏味的乘客们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消遣。
“哦？那是什么样的？”司行问。
“我的天——你没听说过我们吗？”迪克的语气有些惊讶。
司行轻微的皱了下眉，他失笑道：“我应该听说过你们吗？”
“当然。要知道‘飞翔的格雷森’一直都是马戏团最出名的节目，每一次马戏团的海报总是我和我的家人。”迪克激动地说。
司行猜要不是迪克现在还揽着自己, 迪克或许会把双手张开比划着夸张的向他描述一番，想到那副场景司行没忍住轻笑出声。
听见司行的轻笑，迪克弯了弯眼角, 继续说道：“我和我的家人最擅长的节目便是‘空中飞人’。”
司行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在钢丝上行走、跳舞, 轻盈的人，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在圣诞节和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是我们家族的传统，预示着下一年也要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迪克可能是想起了什么, 话语中带了些许笑意。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个子，父母一左一右抱着他把他夹在里边会让他有些难受, 他甚至无法伸出手去环抱住父母, 他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然后可以回抱两人，那绝对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为了节目效果达到最佳, 我们不会携带任何保护工具，所以‘紧紧联系’在一起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他能感觉到迪克话语里的幸福感。
司行眯了眯眼问：“你的父母允许你成为蝙蝠侠的小跟班？”
司行始终觉得, 像蝙蝠侠那样夜半外出哥谭未免过于危险, 迪克的父母居然同意他这样？
司行能感觉到他紧靠着的属于迪克的身体一僵, 迪克垂眸，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而司行从迪克的动作隐约猜到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如果那会让你难过你可以不必说。’这句话。
“他们去世了。”迪克的声音很轻，眼神黯淡。
“在我九岁那年，那天就和平常一样，我们在观众的欢呼声中登上钢丝绳，跳跃、旋转、紧握着他们，在空中飞舞..”
“钢丝断裂，我的父母抓着我的手把我丢上了完好的那一根截面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我的父母紧握着对方，仰面注视着我，坠向地面。”迪克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很小了。
“当医生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的父亲母亲已经失去了心跳。”
迪克轻声道：“而在他们坠落的时候，我只是倒挂在截面上看着他们，害怕的一动也动不了。这场意外是人为的，因为马戏团得罪了一个大老板，所以有人想杀了我们给马戏团一个教训。”
司行的瞳孔像是被小针刺了一下，收缩起来，在他的眼中，迪克是个很欢快幸福的人，总是挂着真诚的笑容，受所有人欢迎，像太阳一样，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来自哥谭。
所以在司行心中，迪克是一个从小到大生活被幸福包裹的人，这也是司行第一次听别人的过去，他显得有些无措，他唇瓣微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迪克。
幸好迪克没有打算等司行说话安慰他，他重新展露了笑容。“幸好蝙蝠侠找到了我，他教会了我放下仇恨，并教会我如何成为‘罗宾’，是他拯救了我。”
司行知道，其实是蝙蝠侠和迪克互相拯救了对方。
司行注视着迪克因为刚才的内容而变得灰暗的双眸，他可以相信迪克·格雷森吗？
他想试试。
司行动了动嘴唇开始诉说他的过去，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的过去。
“我很小的时候被拐卖上了一艘国际轮船..”
迪克有些诧异，他只知道关于亚撒·卡特尔这张身份牌虚构出来的过去，以及折纸怪盗的一部分犯罪史。
对于司行他所了解到的不过就是司行向他展现的那些，有的时候迪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会被司行展现出来的那些爱的无法自拔。
过去迪克遇到的女孩不少，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像对司行那样执着。
自从迪克认识司行起，司行一直都是一个人，而毒藤女、猫女，绝对不是他的亲人，那司行的童年也不会有什么很快乐的感受。
“如果你会觉得难受，可以不必说。我说出我的童年并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我很抱歉。”迪克。
司行询问的方向让他必定会触及到他不想回忆的过去，而他不愿意因此隐瞒，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他现在依然有家人，提及过去他会难过，但绝不会停滞不前。
司行不一样，他没有家人，他或许被困在过去。
司行没有理会迪克的话，他直直的盯着地面坚持的继续说道：“一开始其实只是想把我的器官割下来拿出去卖，只是那段时间他们被CIA盯上了，他们没有办法，就把我放在轮船上当小童。”
“后来这艘船还是遭殃了，不是因为贩卖器官，因为贩毒。我到了洛杉矶和我在轮船上结识的从各个国家拐卖的小孩一起。”
“洛杉矶是个冷漠残酷的城市，它的冷漠和残酷在于能把这里的居民变得同它一样残酷，因为我这张脸过去的伙伴想要把我卖给某些有奇怪癖好的人。”
司行感觉得到迪克原本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在他说完这句话时有一瞬间扣紧又害怕捏疼了他立刻放松。
“他们...”迪克的声音很低沉。
这种事在哥谭也不少见，每年哥谭都有小孩失踪，过了几天又找到了尸体，尸体上有被侵犯的痕迹，那些□□拐走了儿童伤害了他们杀害了他们。
迪克的父母把迪克保护的很好，迪克从小被那样露骨视线扫视的次数只手可数，他从没想过司行也会遭遇这些。
司行顿了顿继续说：“他们自然没有成功，我逃走了，我目睹了我唯一当做家人、当做兄长的一个伙伴为了帮助我逃跑而被活生生打死。”
“过去和我一起谈论梦想，诉说着成为侠盗双雄劫富济贫的兄长最终倒在血泊中，只剩下我，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觉醒了属于变种人的力量。”
“接下来我就一直在逃跑，你知道的，这个社会对变种人并不友好。老鼠起来行动的时候就是我出去觅食的时候，早上的阳光穿透云层之前我就得躲起来。”
“后来我遇到了查尔斯·泽维尔教授，他希望我跟着他去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院。”
迪克自然知道，司行一定没有去，否则他也不会在哥谭遇到司行，他一方面希望司行去X学院，那会让司行的生活轻松很多，另一方面又在庆幸司行没有去X学院才让迪克有机会遇到了司行。
“我没去，我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我还有没达成的目标。”司行低声说。
“你应该选择更轻松的生活方式。”迪克
“有的时候人生哪儿会给你选择呢？”司行讽刺道。
“不，你有选择。”迪克海色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司行。“放下作为折纸怪盗的身份做一个普通人。”
“我不能，我必须履行过去和兄长的约定。”
迪克一个掀手把司行推倒在地，另一只手注意的护着司行的后脑勺，他压在司行身上，手臂撑着地面，眼中燃烧着磷火。“亚撒·卡特尔，或者说司行。你没有任何义务去完成一个死人给你定下的约定，或许你的脑海里会去揣测已经死掉的他的想法。”
“我虽然没见过你的‘兄长’，但我想能够舍弃性命来保护你不受伤害的人，最后直到死前的想法也一定是希望你能平安，而不是那些所谓的‘约定’。”
“你为什么要建造一所囚牢来囚禁自己？”迪克不清楚司行过去经历的细节，他只知道司行需要帮助，他需要走出那座囚禁他的囚牢。
司行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反驳迪克，迪克的下一句话完全的堵住了他想要说出反驳话语的嘴。
“你过去失去了家人就像过去的我，现在我有了我的指引，我的家人。我想成为你的家人，指引你、拥抱你、亲吻你，在危险到来前挡在你的面前，好吗？”迪克语气格外认真，目光一如既往。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迪克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司行的心跳声同步了，迪克轻轻地咽下口水，这算是他第二次对司行的表白了。
在黑暗中迪克看不清司行的表情，他本可以使用夜视镜来观察司行的表情，不过迪克关掉了夜视镜，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迪克的心也在一点一点下沉，他依然屏主呼吸等待着他猜没多少可能成功的表白
迪克有些紧张，直到他听见了一声微不可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