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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王杏对曹工有意,林皎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温柔善良,无法向曹工开口又不忍心处置王杏,难产的时候她一时找不到托付之人,所以直言告诉曹工,善待她们二人,目的是希望她们二人也能善待曹娇娇,林皎也隐晦的说过王杏的心思,曹工虽然明白了,但是没有把王杏收房的打算,只是答应林皎,会对她们二人好些。

  再后来林皎去了,王杏算计了曹工,曹工又想起了林皎的话,一时心软也就饶了王杏。

  没过多久,皇上就让他出征,出征前王杏告诉他,她怀孕了,大夫说有一个多月了,算算日子,孩子就是他的没错。

  本来曹工还是纠结的,他一方面想遵从林皎的遗言,一方面又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即使不杀了王杏他也不想看到王杏,哪知王杏怀孕了,他已经有一个女儿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他不想他第二个孩子也是这样的命运,所以才放过了王杏。

  后来的十几年里,王杏温顺听话,并且恰当的为曹工分担府中事务,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回事。

  而且曹弯弯小的时候曹工也是非常喜欢她的,王杏那时也常常抱着曹弯弯逗曹工乐,曹工不得不承认,那时候他还是很开心的。

  曹工即使铁石心肠也是会心软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曹弯弯长大之后越发像王杏了,除却容貌,性子也有些相像,曹工这才生了厌恶之意。

  曹娇娇听完有些惆怅,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王杏了,王杏可恶没错,可是她也在某段时间内弥补了曹工的空虚。

  曹娇娇还是清醒的,她接着问:“那么是什么事让爹你认为弯弯已经无药可救了?”

  府中二三事(七)

  曹娇娇问到这里,曹工恼怒起来,握拳的手有些臃肿,曹娇娇清楚的看见曹工咬肌紧紧的咬合在一起。

  曹工道:“没想到十四年后,王杏竟然故技重施!”

  曹娇娇不解,“爹你从来不让王杏近身,她怎么会得逞?”

  曹工有些悲愤而无奈的摇摇头,“哪里是她……”

  曹娇娇惊讶了,“难不成,王杏让弯弯对你……”

  曹工点点头,就是王杏那个没脑子的母亲,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做这种腌臜的事情!

  曹娇娇真是无力言它了,王杏真是蠢到了极致啊!

  曹娇娇又问:“那和蒋妈何干?”

  曹工更是难以启齿了,道:“那夜你受伤昏迷,蒋妈来报,那时弯弯正好送了茶出去,我怕她是要出去喊王杏来的,谁晓得蒋丽先她一步来了,所以……阴错阳差之下,连累了蒋妈。”

  曹娇娇面红心跳,不是害羞,是尴尬。

  这种事……她真是难以接受。

  若是两情相悦便罢了,竟是这样的阴错阳差。

  曹工又道:“不过她这次下的药同十几年前的不同,十几年前的药我喝下就昏了,自己干了啥也不知道,这次的药虽然有作用,我却抵挡的住,所以虽然……对不住了蒋丽,我却能及时控制住了,后来我让蒋丽赶紧离开,自己冲凉后喝了许多酒,第二日才醉醒。还好没伤及蒋丽,否则日后怎么面对她我都不知道。”

  曹娇娇松了口气,原来后面还有这么一出,原来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曹工对蒋妈不是愧疚居多,而是故意冷淡着,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曹娇娇隐晦道:“爹,当时蒋妈是不是吓的不轻?我见她近日有些消瘦,怕也是因为这事。”

  曹工回忆起当时蒋妈的样子,根本没有吓到的样子,所以曹娇娇这样提问,他只得含糊道:“是的吧,爹也记不清了,好在爹没有像多年前一样做糊涂事,不然真是害了她。”

  曹工这样说仿佛是在极力为自己正名,其实曹工是什么样的人曹娇娇最清楚不过了。

  曹娇娇了解到事情真相之后,再次确认:“爹,当真要把弯弯送到庄子里去?我看这些都是王杏推波助澜的,若是没有王杏,她兴许还能改回一些,我听说宫里的老嬷嬷都厉害的很,弯弯毕竟心性不定,依我看,还有挽救的余地。”

  曹工仔细思索了下,道:“那就交给你吧,实在不行我再派人把她送到庄子里去。”

  曹娇娇点点头,“那好,那我近日就安排好弯弯的事,看到年关的时候她是否有些变换。至于大姨娘……”

  曹工抬头道:“王杏随你处置,这么些年了,她对你如何我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你尚不能管事,若不是为了弯弯,而我又不想家里再添女人,可能早就打发她了。如今你肯管事,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曹娇娇“嗯”一声后就离开了。

  曹娇娇回去之后加强了韶华院的看守力度,除非王杏会飞天,否则她再也没办法乔装出来了,至于曹弯弯那里,曹娇娇也暂时的把她软禁起来了,然后告诉她,曹工说若是她再不悔过便将她送到庄上去,永远养在庄上孤独终老。

  曹娇娇从不骗人,所以她的话可信度很高,所以曹弯弯当真被吓到了,当时曹弯弯就不哭不闹了。

  曹娇娇今日思虑过度,真算是累了,因为晚饭过后很快就歇下了。

  次日清晨,曹娇娇醒的也早,熟悉过后和往常一样带了武器去园子里,虞破焰因为府中有急事处理,所以来的晚了些。

  曹娇娇等他来了之后才起身迎接。

  二人默默无语,却十分默契,没有多言,提起长鞭就挥舞了起来,一阵纠缠之后,曹娇娇白色的衣衫下映出一些红色,虞破焰见曹娇娇见了红,立马停了长鞭,曹娇娇没想到虞破焰突然停止动作,所以收手晚了些,一鞭子就落在了虞破焰的胳膊上。

  因着比试的缘故,两人穿的不算多,所以鞭子擦破了虞破焰的衣服,一条明显的鞭痕出现在虞破焰的手臂上,曹娇娇心中一紧,道:“怎么不躲开?”

  曹娇娇个糊涂虫,还没注意到自己的小日子来了,青黛在一旁多次使眼色咳嗽曹娇娇都没注意到。

  虞破焰不由分说脱掉自己的长衫披在曹娇娇身上,然后将曹娇娇拦腰抱起,轻轻的在曹娇娇耳边道:“别动,你小日子来了。”

  曹娇娇一听,瞬间羞红了脸,抱紧了虞破焰的脖子,生怕身上的痕迹又被别人看了去。

  曹娇娇真是羞到无地自容,一旁还有个墨可呢!

  虞破焰抱着曹娇娇大步流星的往皎梦院走,青黛加快了脚步跟在后面,墨可虽然十分想笑,笑他家主子那紧张的样子,笑曹娇娇害羞的样子,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嗯,他坚决不能笑,不然主子知道了会罚他的。

  虞破焰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抱着进了皎梦院。

  皎梦院上上下下都停了手里的事往曹娇娇这边望过去。

  虞破焰停在院子里问曹娇娇道:“房间在哪边?”

  曹娇娇将埋的那么深的头抬起来,像龟缩的乌龟出壳,有些没底气的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虞破焰便将她抱着进了房间。

  甫一入房间,曹娇娇就想挣脱虞破焰的怀抱,虞破焰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动。”

  曹娇娇果真乖乖不动了。

  院子外头的下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暧昧不明的看着曹娇娇的闺房,甚至有几个头挨着头窃窃私语起来,红罗过来驱散了她们,吼道:“说什么呢,还不干活儿去!”

  几个丫头吐了吐舌头,纷纷做鸟兽散了。

  红罗刚赶走她们,青黛便进院子里来了,红罗赶紧拉住青黛问:“青黛,小姐怎么了?怎么虞皇子抱着她回来了?”

  尽管红罗问的很小声,旁边假装干活的丫鬟婆子们都竖起耳朵听,青黛点了红罗额头一下,道:“不让人家问,自己倒闲话起来了。”说完这,青黛又在红罗耳边道:“小姐行葵水了,快些准备热水和红糖。”

  红罗问道:“虞皇子送来的药材怎么样?能喝么?会不会比红糖好些?”

  青黛也不知道,一时没有作答,想了会儿才又吩咐红罗赶紧先准备了热水和红糖。

  虞破焰坚持把曹娇娇抱到了床上,曹娇娇落床之后羞的不行,赶紧用虞破焰的外衫将脸遮住,虞破焰轻笑一声,企图将曹娇娇脸上的衣衫拉下来,曹娇娇紧紧攥住衣衫,偏不给他。

  虞破焰玩味的笑道:“怎么?舍不得我走,连衣裳也不想还我了?”

  曹娇娇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曹娇娇蒙着脑袋道:“胡说什么呢!你的衣裳怕是弄脏了,等我洗干净了再给你送去。”

  虞破焰松了手,道:“好吧,那等你方便了再给我送去。=,好好休息。”

  说罢虞破焰就离去了,离开皎梦院的时候,虞破焰吩咐青黛道:“墨可送来的药材赶紧熬了,按着方子上的吃,对你家小姐身子好的。”

  青黛恭恭敬敬道:“是,奴婢省的了。”

  虞破焰少有的对一个下人点了头,然后便带着墨可离开了。

  ***

  因着身子不方便,曹娇娇在家里好生歇了几日,虞破焰这几日也没有上门打扰,但是每天饭后和睡前的时候都会让下人把补血类的糕点送来,每天都不重样,但都是写补血益气的好东西,曹娇娇也很乖的都吃完了。

  到了第六日的时候曹娇娇身上才完全干净了,然后便差人将虞破焰的衣裳送还回去了。

  虞破焰如是也知道了曹娇娇身子都好了。

  曹娇娇身子完全爽利之后便又和虞破焰一起练剑了,两人刚练完一套剑法,正商量着怎么把剑法改进下,使两人同时使剑的时候更加默契,攻击力更加猛烈,孙文就来了。

  孙文是客,他来了曹娇娇自然就停下手中的剑要待客了。

  曹娇娇猜着孙文就是有事,等到聊完了事情,曹娇娇估计自己也懒怠再提剑了,所以顺手就让青黛将剑收了。

  青黛拿剑走之前将披风搭在了栏杆上,虞破焰拿过披风抖了一下,然后披在了曹娇娇身上,“出了汗,还是暖和些好,省的感染了风寒。”

  曹娇娇一笑,将披风系了起来。

  孙文只是看在眼里,又假装看不见的样子。

  孙文等虞破焰重新坐下后才到:“娇娇,昨日我母亲给依依请了几个教习嬷嬷,都是宫里出来的,你府上是不是也要几个?”

  “你怎么知道?”曹娇娇纳闷了,难道那天的事还是传出去了?

  孙文道:“那天你爹下了朝就到我家来了,同我爹小酌了几杯,就说了这事,近日我娘请了嬷嬷来,我爹就同我提了这事,让我来问问。”

  曹娇娇“哦”了一声,“是这样啊。”

  孙文颔首,“你放心,外头没听见什么不好的闲话,你爹英名在外,声望又高,百姓不会乱说什么的。”

  是啊,曹工一生辉煌,唯独败在嫡女上,骄纵又刁蛮,怕是嫁出去都难。

  曹娇娇道:“你家请嬷嬷做什么?依依不是早就学过规矩了么?”

  孙文顿了顿,有些惆怅道:“依依也要说亲了,我娘最近正在物色人家,所以请一些嬷嬷来给她将一些女儿家出嫁之后的规矩。”

  曹娇娇也带着惆怅的口吻“哦”了一声。

  原来她的好友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要不是重生悔婚,曹娇娇这时也已经嫁人了,只是重生后她选择了另一条路,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后的路是怎么样谁知道呢。

  曹娇娇轻轻叹气,眼前的日子只是得过且过罢了。

  孙文见曹娇娇有些走神了,又问了遍:“娇娇,我府上的嬷嬷你要不要?”

  曹娇娇茫然的“嗯”了一声,立马又回过神来,道:“要,要,怎么不要,孙伯母请的定是极好的嬷嬷,正好也将我曹弯弯好好教养下。”

  孙文这才“嗯”了一声,似是随意提起一般道:“听闻京郊有处庄子的汤泉开了,要不要去玩玩?天气陡变,暖暖身子缓和下必是舒坦极了。”

  曹娇娇道:“如今天气这样冷了,怕是去的人趋之若鹜,那水也不干净了吧,就不去争那个新鲜劲了。”

  孙文一脸笑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这庄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如今还没对外人开放,清净的很,咱们先去玩玩,到时候我把依依也带上,她怕是有说不完的话要同你讲。”

  孙文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曹娇娇也就没理由拒绝了。

  孙文和虞破焰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虞破焰将视线飘到了别处,他的嘴角像是挂着奸计得逞的笑。

  曹娇娇顾着给自己添茶,并没有注意到两人微妙的互动。

  闲谈一会儿过后,孙文便喝虞破焰一块儿走了。

  两人一边慢步往外走一边闲聊,孙文背着手道:“虞皇子怎么总是借他人之手献殷勤?”

  要送给曹娇娇的嬷嬷是虞破焰找人请来的,都是极具资历很有身份的嬷嬷,带汤泉的庄子也是虞破焰买下来的。

  虞破焰面无表情,也不打算作答。

  借孙文之手替曹娇娇请有身份的嬷嬷,是怕曹娇娇多想,并且给他自己带来麻烦,毕竟虞破焰在大周的某些势力是不方便暴露的,其实要不是为了曹娇娇,他跟本就不想动用,只不过他知道曹娇娇希望家宅安宁,所以才费了心思辗转几次,将人送到曹娇娇手上。

  买庄子还让孙文开口相邀,那是虞破焰怕曹娇娇因为害羞会拒绝他的单独邀请,所以才想着多让孙文将孙依依也带上,这样曹娇娇十有八九不会拒绝了。

  到了外头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走之前孙文诚恳道:“娇娇是好女孩,也值得虞皇子费尽心思待她,只是请虞皇子思虑周全,否则轻易别碰她,若是娇娇有什么好歹,我虽人微言轻,也会竭尽全力维护娇娇的。”

  虞破焰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打道回府了。

  虞破焰何尝不知道孙文的心思,虞破焰何尝没有替曹娇娇想过以后,只是他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靠近曹娇娇的欲望。

  问君眉深浅(一)

  不知不觉,霜降、小雪、大雪都过了,又往后拖了几天,京城才真正的下起了雪。

  之前几人相约去汤泉泡泡,但是孙文又临时通知了曹娇娇改了日子,实则是因为虞破焰遇到了棘手的事,否则也不会好端端的突然变卦了。

  虞破焰的书房里燃着炭,黑色的炭哔啵的响,但是没有一丁点烟往上飘,虞破焰手里拿着几块玉牌,他左手里的玉牌写着“吏部”二字,玉牌的背后是一个大大的“虞”字。

  虞破焰的大拇指摸着的玉牌,喃喃道:“总算是干净了,天天看着都碍眼。”说罢,虞破焰将玉牌重重的扔到了地上,接着,几声清脆的响声,玉牌碎成了渣渣。

  “叫人收拾了吧。”虞破焰愉快的起身,推开了窗吩咐墨可道。

  墨可立即叫了人将残渣收拾了。

  虞破焰推开窗则发现下雪了。

  虞破焰看着灰蒙蒙的,犹如棉絮一样漫天飘扬的雪花突然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嘴角擒了一丝笑容。

  虞破焰揣着手往他种植的梅园里走去,看着满园的梅花千姿百态,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虞破焰兴起,也没吩咐人跟着独自去了曹府。

  曹工今日休沐,所以也闲在家,但是由于虞破焰已经是熟客了,所以下人也没有特意去通告给曹工。

  虞破焰轻车熟路的到了曹府的花园,虞破焰本是要等下人通报了才能在花园里同曹娇娇相见的,谁晓得虞破焰甫一入园便看到了曹娇娇。

  曹娇娇正弯腰俯首摘起一朵粉红色的花,虞破焰躲在她身后拍了拍她右边的肩膀,等到曹娇娇从右边回头的时候,虞破焰已经站在她左边了。

  曹娇娇转了个圈才看到虞破焰,她嗔笑道:“没想到虞皇子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虞破焰冷若冰霜的脸皱了皱,孩子气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不太好吧,不过和曹娇娇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情确实十分愉悦,而且他的心里对曹娇娇不带一丝防备。

  他充分的相信曹娇娇不会和别人一样对他充满了算计。

  “坐,站在风雪里做什么。”曹娇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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