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阮软醒来时正巧跟一双巨大的眼睛对视,蛇信子危险地吐了两下,仿佛在思考如何吃掉她一样,十分渗人。

  她愣了一秒,随后募得瞪大双眼,这是一条身长百丈的蟒蛇,蛇皮上的鳞片被耀眼的阳光照射,散发出沉重的墨绿色。盘卧起来跟一座小山似得。

  蟒蛇见她醒来,凶煞的竖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身子兴奋地弓了两下,仰天长啸,震得阮软脑阔子疼。

  随着它尖锐刺耳的叫声停下,炼血宗的后山中发出窸窣的声响,各种光怪陆离的妖兽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这个小小的赤金色光球团团围住,不耐地低低嘶吼,露出凶恶狰狞的表情。

  阮软吓得身子哆嗦不停,连跟着系统求救都期期艾艾的。

  【0、002,救我!】

  此时,在众多妖兽的低哑嘶鸣中,传出一道慵懒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却十分清晰。

  “小家伙可真会睡啊,不就吓吓你吗,就昏迷了两天,真娇气。”

  流姝不紧不慢地走来,密密麻麻的凶兽见了她都低首臣服,乖乖让出一条道来。

  阮软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着,神经紧绷,一瞬不瞬地盯着缓缓走来的女子。

  她身着白色衣裙,长发飘飘,一双明眸顾盼生辉,仿佛蕴含着万千星辰般楚楚动人,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让人一眼看去就禁不住为之癫狂。

  但身上的杀气却藏也藏不住,像一条蛰伏在人形皮囊下的阴骘毒蛇,举手投足间便可取人性命。

  阮软自然不会傻到以为她真是跟自己闹着玩,努力忽略周围的凶神恶煞的妖兽,故作镇定:“你是谁?”

  尽管她藏得很好,但声音已然发颤,亦如她的是双腿一般,是下意识的行为。

  流姝淡淡一笑,伸手去触摸赤金色光球,却被毫不留情的弹开,眼神又冷了三分:“小家伙,乖乖出来,我饶你不死。”

  一直躺尸的002在此时突然插口【宿主不要相信她的任何话,只要你不收回金铃,系统可以保你没有生命危险。】

  阮软点头,“你当我傻子吗?要真出去才活不了了。”言罢两腿一翘大爷似得躺了下去。

  实际上心里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

  流姝轻哼一声,视线愈发锋利,恨不得穿透金铃刺穿少女的身子。

  倏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只见她从悄悄捏住三张纸,随后大手一挥,“刀刀,迟萱和蔚澜”三人就凭空出现,被捆仙绳绑在了粗实虬壮的铜鼎上。

  “我奉劝你听话些,不然你的这些朋友....可就有得好受了。”

  不得不说这些纸片幻化成的人十分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如果不是002在一旁提醒,她还真以为她们三个都被抓了过来。

  【宿主请放心,周围这些妖兽其实也都是纸片幻化的,只不过可以借住主人的力量进行运作而已。】

  阮软心有余悸地扫了一圈,还是很害怕。这种感觉就好像明知道恐怖电影都是人为编造的,但看起来还是很吓人一样。

  流姝见她不回答,有些不耐烦,手起刀落,砍掉了迟萱的一根指头,后者吃痛,发出惊悚又锐利的尖叫。

  “小家伙,考虑好了吗?下一次就不是一根手指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她以为自己的恐吓会或多或少会有些作用,没想到阮软非但不怕,反而冷哼一声,“你这假人做得也太不走心了,光捏了个一模一样的外貌,连基本的性格都不了解。”

  迟萱是苍羽门门主,即便是真的被砍掉一根手指,恐怕也会面不改色。久居上位的人,有时候面子比命都重要。

  流姝不可置信,自己的幻术竟然这么快被人识破了,还是个毫无修为傍身的凡人。

  她有些恼羞成怒,直接撕烂了三个假人。身体爆浆之后,幻术无法继续维持,化为碎屑飘飘落下。

  流姝皮笑肉不笑地死死盯着阮软,随后冷冷一笑:“我看你这金铃能撑多久。”言罢拂袖而去。

  她离开后,凶兽们又围了上来,将阮软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由于她刚刚的态度恶劣,惹主子不快,而面色不善,时常有一两个凑过来张起血盆大口立威。

  阮软两眼一闭,安心休息。虽然还很害怕,但这些鬼怪又伤不了她,所以也就习惯了不少。

  苍羽门内。

  迟萱愤怒地将几案上的东西扫下去,破口大骂:“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刑堂长老和护法长老颤颤巍巍地低头,在洞虚期的威压下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旁的蔚澜叹了口气。

  两日前,她以阮软的贴身衣物作为媒介发动了秘术,可联系实在是薄弱,最终什么都没找到。

  一众人又在沧城附近寻觅了两日,最后无功而返,谁知回到宗门才知道,那名唯一存活下来的幼童消失不见了。

  线索全部中断,不仅找不到生死未卜的阮软,就连肆意屠杀的凶手也半点消息都没有。

  实在是狼狈。

  一直沉默不语的刀刀突然开口,“如果能取到血液,是不是就能找到阮软?”

  蔚澜愣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点头应道:“没错,血液的羁绊远比气息更加深邃,如若能找到一滴鲜活的血液,极有可能找到她的所在地。”

  她疑惑地问:“怎么,你能找到她的血液?”

  刀刀摇了摇头,“我能找到别人的。”

  刚刚她忽然想起,阮软的金丹被捏碎,靠着魔君江画眠的精血勉强维持生命。

  虽然找不到她的血液,但魔君的却未必不能。

  打定主意,她径直飞出苍羽门,向魔宫飞去。

  迟萱皱着眉头看她离开,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居心叵测。

  是夜,天空一片阴沉,月亮与星辰皆被隐没在昏暗厚重的乌云下。

  迟萱来到断情峰峰顶,以阴阳盘为媒介进行占卜,黯淡的光点从方正的盘中剥落,她的意识被暗光吸入。

  周围一片嘈杂,吵得迟萱头疼欲裂,她烦躁地睁开眼,看到一片烟雾缭绕的云中仙境,丝丝缕缕的柔和暖风吹过她的耳鬓,将零碎的发丝打在她的睫毛上,十分舒痒。

  忽然场景一变,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她向上看去,却不禁瞪大了双眼。

  阮软的面色惨白,双眼轻颤,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的胸膛破了个洞,本应在其中鲜活跳动的心脏消失不见,唯有几根粗壮的经脉滴着鲜血。

  阮软,阮软你怎么了!她大声呼喊,嗓子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阮软苍白的嘴唇微张,吃力道:“再、再见了....”

  而后头低了下去,彻底失去了生机。

  “小迟....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

  阮软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迟萱想去看,景色却倏然扭曲,又将她送回了断情峰。

  意识朦胧间,一道惊雷迎面劈下来,迟萱大骇,匆忙地中断占卜,拿着阴阳盘向后退去,堪堪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雷电。

  看着面前滋滋作响的坑洼,迟萱握住阴阳盘的手紧了紧。

  次日,刀刀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拿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瓷瓶。

  “这是?”迟萱皱着眉头接过瓷瓶,拔开木塞闻了闻,脸色剧变。

  “怎么了?”蔚澜不解地问。

  迟萱冷哼一声,将瓷瓶推倒了蔚澜面前,后者拿起也凑到鼻间嗅了嗅,惊愕道:“怎么会是魔族的血液?”

  刀刀不慌不忙:“过多的事情就不要问了,你只管以这瓶血液为指引,施展秘术就行了,一定能找到阮软。”

  蔚澜还想问,为何魔族的血液能找到阮软,可看她已经别开脸头,明显不愿意说的样子,就只好强行捱下心中疑惑。

  “那好吧,我试一试。”

  她双手翻飞,在空中迅速地打出一道道高深莫测的复杂结印,而后一把抓起面前的瓷瓶,泼洒在结印之上。

  血珠并没有穿过结印落在地上,反而漂浮在空中,分裂出一缕缕殷红的血丝将诡谲的符号缠绕。

  蔚澜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眉间紧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

  忽然她猛得睁开眼,噗嗤一声吐出一滩血液。

  “怎么样了?找到她在何处了没有?”

  蔚澜用手背蹭掉嘴角的残血,虚弱道:“炼血宗。”

  迟萱心急如焚,立马起身向炼血宗飞去,可刚走两步,又踅了回来,从袖中拿出一瓶丹药放在蔚澜的面前,低声道了句:“多谢。”才真正离开。

  刀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流姝为何要选择炼血宗。

  只可惜祭坛上的玉石早就被阮软扣掉了,她的算盘也就白打了。

  她不再耽搁,也起身道了句谢就要离开,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衣角。

  “蔚澜姑娘,这是做什么?”她问。

  蔚澜复杂地看了一眼刀刀:“这血液到底是谁的?为何另一部分在魔宫?”

  刀刀了然,“没错,这正是魔君江画眠的血液。”言罢微一用力,扯回了衣袖,也飞出了屋子,独留蔚澜在里面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  蔚澜:阮软体内有魔君的血,现在的年轻人都有玩得这么花?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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