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高山流水》
刚一走进房间，慕容凌娢就后悔了，这房间的隔音效果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得多，大厅里的声音在这里居然一点都听不见，这寂静的环境也太尴尬了。没办法，自己作的死，哭着也要作完。慕容凌娢咬了咬嘴唇，率先问道，“谈人生还是谈理想？”
“嗯？”那人没料到慕容凌娢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先是一怔，然后就笑出了声，“不谈人生也不谈理想，弹高山流水可好？”
高山流水？你在开玩笑吗？慕容凌娢听到这个顿时惊出了冷汗。
《高山流水》相传是先秦的琴师伯牙一次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竟能领会这是描绘“峨峨兮若泰山”和“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惊道：“善哉，子之心而与吾心同。”钟子期死后，伯牙痛失知音，摔琴绝弦，终身不弹，故有高山流水之曲。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这首曲子，也许只是对这个传说的美好憧憬吧。反正慕容凌娢对这首曲子完全不感冒，毕竟这世界上能够只见一次就成为“知音”的人实在太少了，甚至比“一见钟情”的概率还要低很多。不管怎么说，她当时学这首曲子，只是为了考级，等考过之后，就再没有弹过这首曲子，现在要让她完整的弹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试试吧，希望这人不会像考级时的那个监考老师那么严格。慕容凌娢抱着侥幸的心理弹奏起来，她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明知道一定弹不完，还是很认真的弹一段是一段。在弹琴的同时，慕容凌娢还时不时的斜眼偷瞧张公子的反应，企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然而慕容凌娢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她自认为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可是这位张公子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双目微闭，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跟着慕容凌娢的节奏模拟出勾弦，挑弦等指法。看似相当的从容。这不科学啊！他越是从容不迫，慕容凌娢越是心急如焚。以她现在的程度，能熟练弹奏下来已经很好了，至于弹奏时出现的小瑕疵，她自己都听出了两处，只要稍微有点音乐功底的人，因该都可以觉到，但是他现在一副淡然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感觉我技术渣渣到没救了，所以放弃了吧……慕容凌娢越想越担心，难道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完美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谱子本来就记不熟，再加上心情越来越紧张，慕容凌娢在弹到一半还多的时候，终于是坚持不下去了，记忆中的谱子就此中断，慕容凌娢也只好停了下来。
“我……忘记后面的谱子了……”慕容凌娢怯懦不安的像只被捕的小鸟。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想到了百蝶以及醉影楼其他的歌伎，甚至是考级时遇到的那几个老师。就算现在百蝶再罚自己去后院打杂，那她也认了。若曦，我慕容凌娢又回来了……
第55章 巧遇知音
谱子本来就记不熟，再加上心情越来越紧张，慕容凌娢在弹到一半还多的时候，终于是坚持不下去了，记忆中的谱子就此中断，慕容凌娢也只好停了下来。
“我……我忘记后面的谱子了……”慕容凌娢怯懦不安的像只捕的小鸟。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想到了百蝶，以及醉影楼其他的歌伎，甚至是考级时遇到的那几个老师。就算现在百蝶再罚自己去后院打杂，那她也认了。若曦，我慕容凌娢又回来了……
“是这样啊。”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依旧是很平静的语气。“姑娘所弹的《高山流水》似乎与在下所知的有稍许不同。”夭寿啊！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所弹的《流水》中的七十二滚拂指法貌似是清朝的某个人添加进去的……完了完了，居然想不起来那个路人的名字了。这要是被老师知道了，后果十分严重啊……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跟一个清朝之前的人解释呢？慕容凌娢快被自己蠢哭了。
“可以让我试试你的琴吗？”沉默最终还是被打破了，之前的问题愉快的告一段落。
“好的。”慕容凌娢抬手把琴递给了他。
一曲起，悠扬温婉的琴声缓缓泻下，弹得也是《高山流水》。明明是听过很多次，也听过很多不同的版本，但这次真的是让慕容凌娢眼前一亮。筝为悦人，琴为悦己，话是不错，慕容凌娢不敢妄加猜测，但她确实是从这首曲子中听出了隐隐透露的情感，气势恢弘而又细腻，似乎还有少许惋惜。到底是为什么呢？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慕容凌娢回过神来，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这把琴很好。”一曲弹罢，他只是这样说。之前的惋惜和落寞已经当然无存。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慕容凌娢有些自嘲的微微一笑，自己连这首曲子都不能完整的弹下来，还有什么资格想曲子背后的情感呢。
“没想到公子精通音律，白绫望尘莫及，实在是献丑了。”要说起这把琴，是百蝶给她准备的。慕容凌娢只是觉得弹着很顺手，材质也不错。可经他这样一说，慕容凌娢甚至有些怀疑百蝶是从哪里搞到这把琴的了。如果真的是把来之不易的好琴，她不会舍得给自己用吧……
“琴是用心去弹的，不同的人弹同一首曲子，会有差异，就算是同一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情去弹奏，也会有很大差异。这与演奏者的技艺无关，要的是心境和意境。”
慕容凌娢并没有完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最后一句完全吸引了她。她弹琴向来是随心所欲，不喜欢拘泥于那些老旧的经典，所以自己找出了很多网络古风歌曲的谱子去弹。可惜，在那个时代，她这种做法会被称作“忘本”，“四不像”，甚至是“哗众取宠”。她也没有勇气在大型的比赛和演出中弹这些曲子。因为她知道，没有一个专家评委会乐意听那些不知名的曲子，尽管它们很好听。专家评委们喜欢的是妇孺皆知的名曲，是能够体现个人琴技的曲子。但是弹那种完全理解不了所要表达情感的琴曲，慕容凌娢实在不愿意。明明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意境，怎么可能产生共鸣。
今日他说的一席话，确实让慕容凌娢受益匪浅，甚至有些庆幸，总算有一个和自己想法类似的人了。
(古风一言)
醉酒惜花音，欲问梦何处，身在峰转处，洽如此生，扭转暂不停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