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次投喂

  俄罗斯授予聂星琢优秀青年艺术家的称号很快正式入档, 期间聂星琢去了一趟俄罗斯, 稍后《梦之镜》系列被选入双年展展示的消息确定时更是引起世界各艺术家大规模的探讨。

  毕竟这么年轻作品就能被选入双年展展示的实在是少数。

  各大媒体纷纷递来采访邀请, 聂星琢暂时不想再出国,只应了国内几家官方媒体。

  此后卡斯珀来到明城, 同是年轻出名的油画家,卡斯珀作为抽象派的佼佼者, 在确认聂星琢空闲之间后作为主办方举办了油画相关的晚宴会。

  姜执听说后吩咐造型师提前和聂星琢确认好风格,既是油画相关晚宴,不需要过于华丽,却要有一定仪式感。

  聂星琢挑了套白色偏灰极简风, 衬衫颇长,裤子剪裁利索, 搭一双镶钻小细跟点睛,露出白皙瘦削的脚踝, 艺术感十足。

  她在衣帽间打扮,结束后姜执进来,聂星琢好心情地弯唇, “怎么样?”

  姜执看着镜中的聂星琢, 明眸皓齿,白皙靓眼, “很漂亮。”

  聂星琢很是受用, 站起转身,姜执从珠宝台挑了一支翡翠镯子,抬起聂星琢纤细的手碗为她戴上, “司机在楼下,我们现在过去。”

  晚宴八点开始,现在已经临近七点半,聂星琢没什么意见,任由姜执安排。

  两人来到晚宴时距离开始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聂星琢最近出尽风头,这又是以油画为主题,在场不少油画大家,见聂星琢到来都主动上前交谈。

  只晚宴虽是以油画为主题,前来的却不仅是油画家,油画收藏家也穿梭其中,但收藏家又没有专门定义,可操控空间极大,聂星琢在场上竟也发现明城不少权贵,期间不乏对艺术无感的。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转念一想倒也明了,明城毕竟不是卡斯珀的主场,为他接风洗尘的大约也是圈里熟人,再借卡斯珀主办名义进行半商业性质的交流,算是合作共赢,也是圈里的常规操作。

  姜执参加的晚宴多为商业性质,聂星琢来时还担心姜执觉得无趣,现下也不用她在多加关注,两人到场不过一会儿,她身边围了一圈油画同好,姜执那边更是不少人上前攀谈。

  两人勉强合体到晚宴正式开始,就因为两方聊得实在是一点共通都没有被迫分开。

  不过聂星琢喜欢油画,交流起来得心应手,一点不觉无聊,况且这些人里不乏大家,每每交谈都能收获许多心得。

  聊天过程中难免转换阵地,结束后聂星琢视线轻移去寻姜执,姜执身边还站着一人,上了年纪,好像是王氏的掌门人。

  她找到就收回视线,转去水果区。

  董乐白从洗手间出来时一眼看到姜执,王董一向看好她,她正要上前,视线一偏就落到挑选水果的聂星琢身上,动作又顿住。

  自上次和姜执聊过后她大概明白她从姜执那里讨不到好,姜执对她甚至连怜悯都不会有。

  可她得不到的,难道聂星琢就能得到吗?一个仅凭家族勉强存活的温室花朵,如果失去保护早被人吃得渣都不剩,这样一个只能靠别人的花瓶,凭什么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董乐白掩住目光里显出尖锐的情绪,抬步上前。

  如果她拥有同样强大的家族作为后盾,她会走得更好,也会嫁给心心念念的人。

  而这一切,怎么可以让聂星琢安宁得手。

  聂星琢哪里值得被人喜欢?

  姜执娶聂星琢,不过是因为家族联姻,毫无感情。

  她确定。

  聂星琢挑好一小盘水果,见姜执快要谈完,正准备去找他,身后传来熟悉嗓音,“聂星琢。”

  她转身,看清来人,聂星琢握着素白磁盘的手倏地捏紧,指尖传来疼痛才略略松手。

  她和董乐白上次交锋已经过了许久,可留下的情绪恍惚间险些轻而易举地卷土重来。

  董乐白穿着质地优良的黑色小皮鞋,缓步上前,还笑了声,“聂星琢,你最近怎么没去看姑姑?”

  聂星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漠反问:“和你有关系吗?”

  “我关心姑姑而已。”董乐白云淡风轻,忽地话锋一转,“你说你连姑姑的爱都抢不过去,还以为能得到谁独一无二的爱?”

  聂星琢告诉自己,董乐白是在挑拨离间,陈润铭同她说过,姜执和董乐白一毫多余关系都没有。

  可她的心还是不可控制地一瞬收紧。

  董乐白靠近她,“你哪里值得阿执喜欢?”

  聂星琢绷着唇,“我为什么要和觊觎别人丈夫的人多说?”

  她觉得真奇怪,明明来往的人都对她夸赞有加,可面对董乐白,她想起的还是只有董芊不加掩饰的偏疼。

  甚至以此延伸,她忍不住联想到姜执。

  聂星琢转身就要走,董乐白伸手拦住,笑容讽刺,“顾左右而言其他,聂星琢,你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董乐白知道自己了解聂星琢,知道聂星琢受不了什么样的话,知道董芊对她的喜爱给聂星琢造成的影响,也知道怎么一步步攻破聂星琢的防线。

  毕竟她多年前甚至现在,都曾彻夜未眠地一点点分析过聂星琢。

  董乐白在交锋中太入迷,低沉的脚步声近在耳畔时才发觉,她抬头甚至来不及收回表情,下意识叫了声,“阿执。”

  姜执揽过聂星琢,看向董乐白的目光冰凉至零星温度都无,出口的话也一丝一毫都和她无关,“我太太著名艺术家,官媒点名夸赞,作品受邀双年展展示,能娶到她,是我的荣幸。”

  他说完拥着聂星琢转身便走,一点多余的视线都没有留给董乐白,似乎他刚才开口只是为了给聂星琢底气。

  聂星琢握着果盘还在发怔,没忍住余光偏了偏,看见董乐白惨白的脸。

  不知道怎么,她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忽然就觉得,董乐白不值得再被她当作对手。

  聂星琢从来没见过姜执和董乐白相处,即使陈润铭说只是普通同学,可不是亲眼所见,总归隔着一层迷蒙的雾气。

  原来是这样啊。

  她还以为,老同学见面,即使不谈笑风生,也是礼貌克制的。

  但聂星琢就很喜欢姜执的处理。

  也很喜欢看董乐白吃瘪,一脸好像受了什么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表情。

  好像这么多年来横亘在心的败笔都倏然消失不见。

  聂星琢情绪转得很快,刚才心脏揪紧的感觉一扫而空,她偏头笑吟吟地看着姜执以示奖励,刚要开口问他吃不吃水果,主持台那边传来卡斯珀的声音。

  “大家晚上好,我是卡斯珀·克里坦顿,非常感谢各位油画同好,或者油画的热爱者愿意来到这里进行交流,了解我的一些朋友都知道,我鲜少举办宴会,甚至很少参加宴会。”

  “而我举办这场晚宴的目的,其一是向我的笔友星琢致敬,其二是向她道歉。”

  众人不知其中缘由,一时在主持台和聂星琢之间来回打量,聂星琢维持着面向姜执的姿势,明艳的笑容还未收起,她感知到周围的视线,忽地把果盘递给姜执,转朝主持台的方向,表情也一秒收好,看着矜贵漂亮。

  姜执垂眸看了眼果盘,下意识牵了牵唇,而后目光沉静地看向主持台。

  卡斯珀继续道:“非常抱歉在首次看到星琢的《梦之镜》系列第一部 作品时我给出了非常自我的不实评价,我曾说她不适合这样的风格,这是在自取灭亡,我每每想起都害怕,如果星琢不是一个坚持自我的人,我想我们或许会失去一个带给我们浪漫震撼作品的油画家。”

  “《梦之镜》系列作品非常惊艳,它所获得的名誉、成就也都给出了最真实的反馈,作品受邀双年展展示,我自认狂悖,却也不敢奢望,而星琢如此年轻就能获得这样高的成就,我非常倾佩。”

  “这是我向星琢的致敬,但我的致敬不限于此,无论星琢是否需要,从今以后,卡斯珀将成为聂星琢女士的粉丝。”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卡斯珀疯子的名气大,但他的作品名气更大,他有疯的资本,被数名大家称为抽象派的为来。

  最重要的是,卡斯珀只对优秀的画作臣服。

  这是所有人一致认可的事情。

  而今,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油画家,径直表明,他将成为另一位同样年轻的油画家的粉丝。

  且这位一向狂傲的画家,为表诚意,甚至特意练习了中文。

  大家都清楚,卡斯珀的中文并不算好,可这一段文字,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磕绊。

  卡斯珀的表述已经结束,他炯炯有神地盯着聂星琢,对聂星琢不甚熟悉的油画同好不免好奇她的反应,即使她短短一段时间内取得众多成就,可毕竟成名不久,她会如何接受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油画家的敬意?

  在场的被父辈拉来为接手公司做准备的小一辈们却大都熟悉聂星琢,还有许多常和聂星琢参加派对,他们深知聂星琢的矜傲,不像其他人一样认为她会对卡斯珀表示的敬意感动,但也好奇聂星琢会如何回应。

  一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聂星琢身上。

  卡斯珀讲话时穿梭而过的侍应生放轻脚步准备退至一侧,聂星琢拦住他,端起一杯红酒,朝卡斯珀的方向遥遥致意,扬声道:“谢谢。”

  矜持,平静,仍旧高高在上,却也温和有礼。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晚宴如常进行。

  不少公子哥大小姐们自发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星琢刚刚的表情和姜总是传说中的同款夫妻脸吗?”

  “别的不说,我竟然突然觉得他俩站一起很般配?”

  “说的好像你以前见过星琢和她老公合体一样。”

  “好像真没……”

  “星琢和姜氏的少东家闹离婚那会儿我还想劝她来着,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不是,我听说她画画就是玩玩呀。”

  “我看新闻本来还没多大感觉,刚才忽然有了,我都想做她的粉丝了,你们投喂群还缺人吗?”

  “你是CP粉吗?”

  “……?星琢和姜总?实不相瞒,我看见他俩一下子就想起恒荣官博发的‘这是我们的女主人’艾特星琢的那条微博,感觉粉红泡泡都冒出来了,完全不敢想恒荣的少东家这么有情趣啊。”

  “我是在聂星琢biu一下把果盘塞给她老公的时候,姜总的眼神好宠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就是冰雪融化那样子,我当时就磕到CP了,我也要进群。”

  “哦,那不行了,现在群里CP粉没活路,你们进不去的。”

  “……?”

  初初认识到自己是CP粉的大小姐们一脸“你彷佛在逗我”的表情。

  晚宴已经不可避免地受到卡斯珀忽如其来表达敬意及此后发生的一切的影响,来来往往间总有人谈论聂星琢,口吻欣赏。

  刚才斗志满满自认将聂星琢分析得滴水不漏的董乐白虽极力克制,一向笔直的身体还是不明显地佝偻起来。

  真正让她如坠寒潭的并非旁人对聂星琢的夸赞。

  正如她看到媒体对聂星琢的报道仍旧嗤之以鼻。

  让她不可置信的,是姜执短短几句毫不犹豫护住聂星琢的话。

  明明聂星琢应该一事无成。

  聂星琢嚣张跋扈,娇纵任性。

  姜执怎么会喜欢她。

  她凭什么?

  董乐白略略失神地望着空无一人的主持台。

  卡斯珀下台时晚宴已经临近结束,径直去同聂星琢交谈,聂星琢刚开始聊得忘我,后来忽然想起姜执好像不怎么喜欢卡斯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姜执还被抓了个正着,她很快妥帖结束交流,正巧晚宴宣布结束,她挽着姜执离开大厅。

  司机已经在外等候,两人上车,车窗外的风景平缓变换,车厢气氛安静。

  聂星琢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偏头看向窗外,夜幕里灯光变幻,洒进来忽明忽暗,她微微走神,目光稍偏时蓦地与窗面里姜执的眼神撞个正着。

  她转身看着姜执,小声问道:“你眼里的我真的有那么厉害?”

  她在问姜执在晚宴上同董乐白说的话。

  姜执抬手将聂星琢的碎发别到而后,“嗯。”

  他稍顿,似乎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冷淡,又道:“你很厉害。”

  姜执指尖触碰到她的耳廓,聂星琢有些不着边际地想,还好她在油画上有了一点建树,不然姜执想夸她,只能夸她长得漂亮,或者再加个心地善良。

  但现在可以夸好多前缀,显得她好厉害的样子。

  聂星琢小脑袋胡思乱想,嘴上倒是不忘回应,“噢。”

  姜执给她别好头发后手指并未抽离,她发现后看过去,神游天外的思绪还未回来,面上显出几分茫然。

  姜执近身,声音附在她另一侧,几乎贴面询问,“星琢,回玫瑰湾吗?”

  气息洒在她耳畔,聂星琢两手背在身后握着,时间并没有过许久,她却彷佛感觉经过了一个世纪。

  她面颊微红,很轻地点点头,而后佯作大方地表示原谅,“那我就勉勉强强回去看看。”

  姜执轻笑,拉开距离时顺势握上聂星琢的手碗。

  司机在听到聂星琢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改道玫瑰湾,一刻都没有停顿。

  玫瑰湾已经收到聂星琢要回来的消息,帮佣从她下车开始就展现了极其细致的服务,姿态毕恭毕敬,言辞合适得体,营养师准备了低热量夜宵,都是她喜欢的。

  聂星琢在南衡也请了营养师,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总觉得比不上玫瑰湾的,她微微克制,还是多吃了三口。

  两人吃完夜宵后聂星琢回到主卧,梳妆台上多了不少价值不菲的钻石,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她没有多看,给方恬发了条消息,方恬的回复果然很快:【雀雀!你就这样抛下你的姐妹被拐走了嘛!】

  聂星琢还没来得及回复,方恬的下一条消息已经过来:【你是单纯回家还是要做些什么呀?/斜眼笑】

  “……?”聂星琢直接给她发语音,“我要做什么?”

  方恬也回过语音来,“小别胜新婚,你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

  聂星琢稍稍想了想方恬的意思,小闺蜜下一条语音自动播放,情绪大变,带着被丢在南衡的恼羞成怒,“呵,雀雀,你喊破喉咙我也不会去救你的!”

  “……?”

  她倏地反应过来方恬的意思,脸蛋不受控制地沾了一层粉。

  做什么,喊什么!

  奇奇怪怪,不知所谓!

  聂星琢蓦地扔掉手机,又捞回发了个威胁的表情包,匆匆进入浴室。

  她从浴缸里出来时整个人都香喷喷的,聂星琢好心情地开门出去,一眼看见姜执坐在阳光房的沙发上工作,见她出来放下平板。

  姜执已经洗过澡,着冷色系睡袍,看过来的目光沉静。

  聂星琢撞到姜执的视线时莫名想到方恬的语音,遏制住止不住发散的思绪,不知怎么,也没问姜执为什么在主卧,没事人一样地避开他的目光向床侧走去。

  姜执起身,走到聂星琢同侧,聂星琢正要出声询问,忽地被拉到怀里,她下意识抓住姜执身前衣物,姜执任她抓着,弯腰探进她的腿窝把她抱起放在床上,一臂顺势落她耳侧。

  她挑了件星空蓝三件套,只穿了无袖上衣和睡裤,没有搭外袍,纤细的胳臂裸露在外,小脸莹白。

  他眸底像暗潮涌动,聂星琢还没有反应过来,倏地身上一重,唇也被封住。

  姜执刚开始吻得慢条斯理,轻轻咬着她的唇,轻一下重一下地,像是诱哄,聂星琢抬眼,姜执清隽干净,眉眼深邃,分明极淡漠,吻人时却又平添旖旎。

  他的吻一点点变凶,一手扳起她的下颌,唇齿间的气息肆意流转,放缓等她适应聂星琢都有些受不住,她小脑袋很快变得迷迷糊糊,忽地感受到姜执探进睡衣摩挲她的背,肆意点火。

  姜执以前只吻她,避免不了的触碰也是隔着衣物点到即止,倏然肌肤相亲,聂星琢下意识伸手挡他,姜执原本捏着她下颌的手松开,转为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按到头顶。

  聂星琢的呜咽都被吞没,背上的手也越来越放肆,环过她的背一点点揉按到她心脏的位置。

  !

  狗男人!!

  大猪蹄子!!!

  聂星琢裸露在外的,被遮掩的肌肤一刹变成了深粉,她双腿被压制,身上的、唇上的触感都明显,四周温度滚烫。

  姜执终于放过她的唇,吻她的脸蛋,眼睛,额头,又一路向下,无意识地痴迷。

  聂星琢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姜执作乱的手伴着心脏清晰的跳动,她脸蛋烫红,堪堪恢复力气,羞恼控诉,“你想我回玫瑰湾是不是只是想睡我?”

  她说到后面声音愈低,像是撒娇,瞪过来的眼神也像在勾人。

  姜执眼角微微泛红,亲了下她的耳尖,附在她耳侧,哑声道:“不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只时茶茶给小金丝雀投喂的营养液~

第66章 第66次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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